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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砰砰两声响,那二人倒地之后便露出后面的一个粗布男子来,长了一张圆脸,两颊带着常年饮酒后的微红,从那面貌上看竟然是个中原人。
屋内众人见到他犹如神兵天降一般突然出现,然而下却阴狠毒辣至极,心中都不由的又喜又惊,不出的怪异。
那两个胡人摔在地上之后,只呆得一呆,随即心头犹如火烧。他们仰仗着民族日益强盛的兵力和使节的庇护在此地作威作福惯了,就算遇上了比他们强劲百倍的敌,也不担心,因此原本张嘴就想骂人,只是狼狈地从地上撑起身子,转头看时那句话却缩了回去。
这人可不就是通缉令贴满了大街巷,闹得城中沸沸扬扬的杀人疯子吗?而他发疯杀人的场景,现在想来还让人心有余悸。
那日里他们随使节大人的亲信到了此地,要求当地知府相迎,一行人正耀武扬威地游街,却忽见得前面一阵骚乱,人群大声叫嚷,四散奔跑,而它们站在车上,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眨眼间就再也没有万众瞩目的感觉了,心中自然不满。
刚要派人问时,却见到此人已然杀了出来,所到之处人仰马翻。他喝醉了酒,满头摇晃,疯疯癫癫地挥舞着脚,一拳击飞一人,一脚又踹翻了地上的什么东西,让旁边好几个人接连绊摔在地上。他就这么且杀且走,自然而然地见到了中间最为张扬的一行华丽车队,于是立刻被吸引了注意朝这边冲杀过来。
只是眨眼间的功夫,他就飞升上天,然后踩在了马背之上,一拳把马上的胡人车夫打了下来,随即半蹲下身子对着车顶就是一套连环全,直打的那个车厢的接缝处吱呀乱颤。
他们向来引以为傲的便是族人马背上的功夫,却没想到这在草原上驰骋已久的壮硕车夫被眼前的中原男人只一下就撂下了马。
他们眼见情急,自然也不敢怠慢,便纷纷砸出兵器往他身上刺去,然而他的功夫远在他们之上,不过几十个回合就把他们打的兵器落地,又将几人踹下了车去,在地上咕噜噜的滚远了。
他处理完这些,回过身又用拳头砸了车顶,砰砰几下眼见着那顶子越发松动,他又伸将从他们那里留下的兵器抽了出来,插进车棚顶的缝隙往上那么一翘,立刻就如同掀盖子一般把这车顶给掀开了。而他们躲在
在那个档口,他们一行人就开始后悔不该如此招摇过市了。
那日最终的收尾是老天开眼,此人忽然发病,四肢麻木动弹不得,便从马背上摔了下去,而他们见到终有喘息之,忙不叠地驾马逃离,宛如逃命一般。
虽然等他们回到住处,静下心来思想之后,共有几分懊恼,脑暗想当时是捉住他最好的时候,却被他们因为实在害怕而生生错过了。
正当这两个胡人应该在原地脑中回想起当日的情景时,他与崔莹连淮二人打了一个照面,也都是一愣。
此人相貌平平,平日里为人处事也不甚显眼,唯有酷爱喝酒一事远近皆知,正是极乐教中的许三杯。
他见到崔莹的时候一双眼睛亮了起来,然而下一刻见到她身旁的连淮,顿时心里打了一个嗝愣。
正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一月前联合霍魅与连淮打了个天昏地暗,三败俱伤,回家后休养了好一阵才好,此刻再次见面,他的后槽牙就不自觉地咬紧了。
然而他心中明白以自己一人之力不是连淮的敌,这会儿估计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只是他确实不甘——好不容易得知了主的踪迹,又怎能轻易错过呢?
怎么主还在他里被劫持着,这连家子简直欺人太甚他若是想求主,更应当抓住眼前的会,拼死相救,也许就能凭此打动一二,得主开恩。
念及此处,他微一咬牙,飞升而起,直向那边冲去,同时放开嗓门扬言道:“往哪里走!”
连淮一见是他,又见到不过转瞬之间那两个胡人就已然在地上抽搐打颤,宛如中毒一般,忍不住微微蹙眉。
虽那两人欺压百姓无恶不作,死了也不足惜,但他下如此干脆狠辣,也属实让人心惊。
此刻眼见他腾空而起,朝自己一掌拍来,连淮伸将靠在木桌旁的一按,那剑随即活了一般弹了起来,连带着剑鞘往许三杯身上撞,来势极快,夹杂着劲风。
许三杯眼见到剑鞘往自己身上撞来,也不以为意,伸就要去抓,哪料到刚一握住剑鞘,便感觉让心一阵剧烈的震颤,疼痛难忍,竟然瞬间脱了力,再也捉握不住。
那剑于是直上而起朝他面门击来,他只得向后猛仰,这才觉得劲风划过鼻尖,险险地避了开去。
这一惊属实非同可,他随即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左钩右抓两相并击,朝连淮攻了过去。
此一招便是他的杀绝技,招式单拆开来看都不足为惧,然而合在一起取长补短,相互配合,却有千钧之效,杀气腾腾,叫人避无可避。
连淮转过眼眸,睫毛顺势不自觉地微颤,右横扫衣袖一卷,将桌上的空瓷盘撩了起来,当空卷上。
下一刻,只听得一声怪叫。
原来是许三杯抓向他天门盖的指戳进了那白瓷盘里,丝丝作响,顿时痛的脸上抽搐,而那瓷盘也在大力之下应声裂开了,碎成三大块往地上掉去。
店内众人眼见这电光火石般的瞬间,已然发生了这么多事,纷纷看得直了眼,然而还未等听到那磁盘落地的声音,他们便又觉得眼前一花。
连淮随抓起桌上的一块白巾,抖散开往外一卷,那白色的绸布顿时宛如游蛇一般灵活的卷上了许三杯的腕,将他两个腕紧挨着缠在为一起,牢牢绑住。
下一刻,他腕下压微微一带,许三杯便觉得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前倾过身,双也自然而然地伸到了前面盛着一碗清水的大碗里,从心到背整个浸没了。
感受到上冰凉丝滑的触感,许三杯整个人愣在了原地,待要动一动却全然不能,只觉得绑着自己腕的似乎不是白绸布,而是经过千锤万锻的铁链一般。
只听连淮淡淡地道:“你这双上沾了太多人血,五毒俱全,还是在水里洗一洗为好。”
他大惊之下,蒙住了回不过神,还不及反应,便又见眼前银光一闪,锋利的薄刃已然到了喉前。
许三杯大口喘着粗气,擡眸看向他,心中骇然,背上冷汗直冒,眼前有些发黑。
这才短短一个月不见,他在连淮面前竟然连两招都接不下了?分明一月之前,他在他面前还有喘息之地,可以过上几个来回。
而眼前的连淮如此功力,与初见时判若两人若非亲眼见过他,知道他的眉眼如何模样,他差点会以为眼前站在他面前的是武功高深莫测的连庄主了。
“你”他嘴唇哆嗦着不出话来,又感受到喉头森冷的剑刃之寒,心中绝望至极,料想今日就要命丧当场了。
他从前和霍魅二人害得连淮身中多处暗器,恐怕没有少受皮肉之苦,此刻落在他里,哪里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呢?这新仇旧恨若是落在极乐殿里的人中恐怕要叫他先褪了几层皮,再被放到汤锅里活活烫死罢,也算是连淮正人君子,为他一剑了结,免得受罪。
然而意想之中的一剑封喉却未到来,他睁眼看时,见到连淮并未有所动作,而是转眸看了崔莹一眼。
崔莹此刻原本正偏头凝视着他,遇上他的目光后眼波微荡,嫣然一笑,灿若瑰阳。
就连濒死之际的许三杯看了这笑容也只觉得心头一窒,仿佛将眼前生死一念的情景一并忘却了。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微乎其微的细节,却让许三杯回过神来之后,心中一跳,连忙去看连淮。
却见他目光温雅,沉静温柔,丝毫不像是在看不共戴天的血海仇人,反倒是像
也许是死到临头,脑子都比平日里转的快些,刹那之间,许三杯忽然福至心灵,一咧嘴挤出一个哈哈大笑,朗声道:“甚好甚好,既然连公子如此武艺高强,我也就放心了,回头也能给极乐殿里的其他兄弟姐妹们一个交代,叫他们也无需再为主操心了。”
“便祝公子与我们万人敬仰的主和和美美,早生贵子”
连淮听到这话,忍不住怔了一怔,以为自己听错了,难得地有几分迷茫。
而他中的剑也不自觉地停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