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说来说去,不还是惦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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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华宜殿中,当着陛下和内侍的面,我顾及公主的体面和清名,没有把话的过于狠决。”



    “我以为,公主会适可而止的。”



    “可,公主这是在做什么?”



    荣妄的眼神平静无波,落在谢宁华脸上,却叫她觉得那视线化作点点火星,灼得她既痛且耻,难堪至极。



    她本想着温水煮青蛙,慢慢周旋、经营。



    谁知,荣妄干脆利落的没有给她布局的会。



    谢宁华指节发白,死死攥紧药囊,朱唇紧抿,眼底翻涌着不甘:“据我所知,荣表哥府中既无妾室通房,在外亦无红袖添香的知己,更不曾听闻有什么刻骨铭心、倾慕相许的意中人。”



    “那为何连半分余地都不留,就这样干脆利落地拒绝我,而不是尝试着相处了解后再做决定。”



    谢宁华攥紧了药囊,抿了抿唇,终是依旧不甘心:“据我所知,荣表哥既无妾室通房,亦无风花雪月的红颜知己,更没有倾心相许的意中人。”



    “那为何毫不犹豫的拒绝我,而不是尝试着相处。”



    着着,谢宁华的声音颤抖起来,眼泪簌簌落下:“为什么连试都不愿意试。”



    荣妄无动于衷,挑挑眉,又恢复成那副嚣张恣意的模样:“当真要爷的再明白些吗?”



    “虽从眼睛流出来的不可能是汗水,但,到底也分真假。”



    “倘若掉几滴泪,便能心想事成,那爷不介意日日在朱雀大街上哭。”



    到此,荣妄的声音陡然变得凌厉阴狠:“六公主,爷懒得掺和你们皇室争争抢抢的事情,也希望你们莫要步步紧逼欺人太甚,算计强拉爷入局。”



    “若真逼的爷走投无路,爷就是豁出命去,也定会让六公主和恒王殿下领教下何为玉石俱焚。”



    谢宁华像是被兜头泼了瓢冷水,嘴硬道:“父皇有意撮合,便足以明,在父皇心里,我是最适合你的人。”



    荣妄闻言,嗤笑一声,眉宇间尽是傲然和不屑:“那你随爷一道折返华宜殿,好让爷将杨淑妃和恒王殿下之间的交易,详详细细的禀明陛下。”



    “陛下有意将你许配给爷,无非是念及杨淑妃膝下无子。这般安排,纵使日后夺嫡之争再如何激烈,也断不会牵连到你身上。”



    “可若是陛下获知,恒王殿下早早的投靠了杨淑妃,也不知陛下会作何想。”



    谢宁华心下骇然,看荣妄的眼神就像是在看怪物。



    “你”



    荣妄:“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谢宁华眼神晦涩,晦涩之下却是更深的灼热。



    更想折下荣妄这朵既中用,也中看的牡丹花了。



    “元初帝是我祖母,是你姑祖母,你我亲上加亲不好吗?”



    荣妄撇撇嘴:“少攀亲。”



    “姑祖母病逝时,你我尚未出世。”



    “她老人家怎会知晓后世子孙是龙是凤还是草木顽石。”



    “更何况,姑祖母的一生已然足够波澜壮阔,足以在青史中镌刻下她独有的传奇篇章。”



    “她的荣光不需要后人锦上添花。同样的,后世子孙造的孽,也不该算在她的头上。”



    “莫要动辄惊扰姑祖母的清静,搅得她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没意思的紧。”



    “六公主,好自为之。”



    荣妄甩了甩袖子,径直离开。



    他不愿意跟皇室打交道,又不意味着他真的惹不起!



    谢宁华怔愣地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荣妄真真是出乎她的预料,竟连母妃和恒王兄的勾连,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难怪朝中那些曾被荣后打压过的旧臣和皇兄们那般忌惮荣妄。



    荣妄的祖父是荣后唯一的弟弟,姐弟相依为命长大,有智多近妖之称的荣后怎么可能不给荣家留后。



    谢宁华愈发能理解皇兄们提起荣妄时的憋屈和气恼了。



    将荷包塞进袖口,谢宁华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宫门外。



    



    荣妄脸色阴沉,恍若山雨欲来,乌云遮日。



    无涯直犯嘀咕。



    进宫前,国公爷还笑的春风得意,一脸荡漾,就像是枝头开的正艳,等待有缘人折下的花。



    短短两个时辰,大变样。



    不知情的人,怕是会觉得国公爷去的不是皇宫,而是停满死尸的义庄,吃的不是御膳房大厨做的珍馐美味,而是尸体上乱蹿的蛆虫。



    莫不是陛下斥责国公爷了?



    “国公爷,回府吗?”无涯搓搓,纯属没话找话。



    荣妄嘴毒归嘴毒了些,但断不会无故迁怒、随意宣泄情绪。



    他是纨绔,是毒舌,不知恶劣,更不是恶毒。



    “不回。”



    无涯错愕。



    无花福至心灵:“国公爷想见裴四姑娘吗?”



    无涯:恕他愚钝,没搞明白这是如何联系在一起的。



    荣妄眼里翻涌的怒火一滞:“不是。”



    无涯松了口气。



    他就,无花是不可能取代他成为国公爷肚子里的蛔虫的。



    哼,舍他其谁!



    下一瞬,就听马车内传出道欲盖弥彰的声音:“爷不想见裴四,但想问问裴四有没有兴趣唱一出戏,好给爷解解闷儿。”



    无涯:咦~



    死鸭子嘴硬。



    天塌下来,都有国公爷那张嘴顶着。



    四舍五入一下,不就是爷想裴四了!



    无涯深觉自己窥见了真谛。



    “国公爷,光天化日的去见裴四姑娘是不是太明目张胆。”



    “要不,稍微收敛收敛?”



    无涯多嘴的问了句。



    盯着国公爷的人,来来往往的堪比一群群讨人厌的蚊蝇。



    荣妄眉梢轻挑:“爷我光明磊落,可不是那地缝里见不得光的老鼠,犯不着三更半夜偷偷摸摸来听裴四唱戏。”



    “永宁侯府,爷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



    毕竟,他和永宁侯府的恩怨,垂髫儿都能掰扯出两件。



    心情好了,去找个茬儿庆祝庆祝。



    心情不好了,更得去找乐子散散心。



    正好,陛下还要差人去申饬永宁侯呢。



    无涯“国公爷的对。”



    一甩鞭子,马车徐徐向前。



    无涯轻轻戳了戳无花的肩膀,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问道:“怎的知道国公爷想裴四姑娘了?”



    无花的表情很是一言难尽。



    见过删删减减不重要的,没见过像无涯这样删减的。



    叹了口气,认命解惑:“心情不好时,最该去见那个一见就让你眉目舒展的人啊。”



    “不管确切的原因是什么,结果就是,裴四姑娘确能令国公爷开怀。”



    “更莫,进宫前,国公爷那难得的好兴致,便是因着裴四姑娘的缘故了。”



    无涯简单粗暴:“来去,不还是惦记上了。”



    荣妄:“无涯,我没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