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县主其实与凶手之间是认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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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灼摇头:“不认识。”



    谢沂温唇角微启一抹冷笑。“可县主句句拿人,步步紧逼。又对凶细节了如指掌,若非真是码踪术传人,是不是我可以县主其实与凶之间是认识的?”



    “县主,敢问西北牧民离此有万里之遥,你一个从未出过长安的闺阁千金,到底是怎么拜的师,又是怎么学的艺?”



    秦灼头皮瞬间发麻!



    这谢沂温果然不愧是断案有能,居然这么快就找出了她话中错漏。



    她怔愣了下,缓缓垂下头,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



    “我如何拜的师?又是如何学的艺?回少卿大人的话,我真的去过西北放过羊。”



    叛军杀入城中,京都勋贵死的死,逃的逃。



    金嬷嬷与白鹰的牺牲,换下她一条命逃出了长安。



    她骑着风凛拼命地逃。



    杀了十几个叛军,一路冲着西北方逃了。后来,她沦落到西北方,靠着学到的制香本事,慢慢地生存了下来。



    之后,她有幸遇到了马家人,跟着会“码踪术”的老头子一起给大户人家看羊。



    就这么看了三年,她偶然听谢沂温领兵杀了回去,长安已经平安,她也才又骑着风凛回了去。



    “县主!你这玩笑开的,属下都不信!”林苏见这气氛不对,连忙开口相劝。“那啥,少卿大人,您与县主大人毕竟是夫妻,有什么不清楚的,等一会儿下衙自行回去弄清楚不就明白了?”



    “况且这码踪术的本领到底是不是真的,只要多找几人验证不就行了?”



    “这连环凶什么情况,县主金尊玉贵的,怎么可能会与那种人勾连?”



    林苏的话打破了酒铺里诡异的平静。



    白鹰看向了谢沂温充满杀气的目光微微收敛,握紧了刀柄。



    谢沂温讽刺一笑,扭头出了酒铺。



    林苏与长烟连忙跟上。



    白鹰凑到秦灼的身边,压低声音道:“县主若是不高兴,我去教训他。”



    秦灼:“”



    她伸出,在白鹰的头上摸了下:“你乖一点,别惹事。他不信,你信么?”



    白鹰咧开嘴,“县主什么,我就信什么!白鹰的命是县主的,县主可以随时拿去!”



    秦灼心一慌,脑海里又呈现了她拼死杀出一条血路,浑身是伤的情景。



    秦灼叹了口气。



    “白鹰,旁人如何看我,我不在意。只要你与金嬷嬷能好好地活着,咱们关起门开过自己的日子,日后能平顺康健,那便足够了。”



    而后,她的眼底带着星光,耀眼又明亮。



    “最好,还能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白鹰睁大了眼睛。“县主有喜欢做的事了?您不是只有喜欢的人,为他可移山河,可未曾听过您有打心底里喜欢做的事”



    秦灼:“破案子就是。”



    白鹰:?



    秦灼笑道:“日后,你就懂了。”



    二十年光景,她直到临近四十才知自己到底学了怎样的本领。



    初心不过只是为了博取谢沂温的喜欢,时间久了,她才知晓这一身的本事才是她真正可安身立命的归处。



    只有破案子的时候,她的心才得以平静。



    



    “大人,您不会真的对县主发火吧?那谢老爷子还不得又要教训您。”



    “县主最会告状,您又不是不知道。”



    



    长烟躲在谢沂温的身后,声嘟囔。



    “不过,县主还真跟凶有牵扯?不然如您所的,她怎会知道这么多细节?”



    谢沂温自然不会认为平阳县主能与连环凶牵扯上。



    他只是不喜她出现在他身边。



    秦灼出生便尊贵无双。她喜欢什么,便一定会想法子得到。



    如此一次又一次,逼得他喘不过气。



    秦灼往日做什么,他虽不喜,却不至于故意下她的面子。



    可今日,亦不知是因为她一双细嫩雪白的触摸尸体的模样,太过于惊人,还是因着她出来的那一段分析。



    他竟心头升起无端怒火,还无法隐藏,对着刚刚神色平静的秦灼,不自觉地就一通莫须有的指责。



    他,失态了。



    谢沂温立在雪地,呆呆地看着已经大亮的天。



    雪不时便落了他一整个肩头,一回头,他便瞧见秦灼站在酒铺的廊檐下,静静地看雪。



    白雪茫茫一片,只有她一人站在那儿。



    显得那么渺,又那么瞩目。



    他忽然就想起自念的诗。“谁言天公不好客,漫天风雪送一人。”



    秦灼并未跟上来,也没做什么解释。



    经历成亲一个晚上,秦灼仿佛变了个人。



    怎么呢?



    眼里饱含风霜,神情像垂垂老矣的暮者。



    这边的抓捕部署已经准备,他们所能做的就是等待。



    谢沂温正站着看秦灼,却见白鹰很快将风凛牵到她面前。



    秦灼远远地似乎有回看到他在的方向,而后一个翻身上马,策马而去。



    “县主这总算走了。哪有女人到这种场合的?不尽是添乱?”长烟面露喜色。



    谢沂温莫名觉得这声音不顺耳:“她何时添乱了?”



    “刚刚那不是”



    “刚刚她所言并无一处错漏,甚至比普通的仵作所言还要精准细致。你也跟我接触了不少案子,看不出她的水平如何?”谢沂温的声音微微拔高,语气变急。



    长烟张了张嘴。“”



    敢情往日被欺负的人,不是他啊!



    长烟将目光看向秦灼所在的方向,忽然感觉有些奇怪:“县主怎么朝更西的方向去了?那也不是回府的路啊?”



    谢沂温脸色一变!



    “她这是要去抓捕凶。”



    注意到谢沂温神色冷冽,目光冰冷似铁,长烟哆嗦了下:“抓凶?县主她知道凶是谁?又在什么地方躲着的?大人!大人!这雪下这么大,您这准备上哪儿啊?”



    长烟根本来不及阻拦,就见谢沂温一个转身去借了杜掌柜家的马,纵马追着秦灼而去。



    



    秦灼一边听着风凛的马蹄声,一边从记忆中搜寻有关凶的信息。



    少女屠夫并未被抓到。



    身上背负多条血案,却因着她年少的自私与无为,让他跑了。



    这一次她绝不能让悲剧再次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