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那人带着一个鬼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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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掌柜面部白净,微胖的身形,眉细眼长,笑面人一个。



    此时他却笑不出来了。



    谢沂温见他紧张,将声线放平,尽量放低了声音,开口问:“将你所见所闻再仔细回想回想,不着急,我就在此慢慢听。”



    着,他便坐在酒铺子里的桌子前。



    林苏在一旁也开口:“杜老酒,放心,你又不是凶!有什么什么,有大人做主的!”



    杜掌柜擦了擦额头细密的汗珠,尽量学着不紧张。



    “也是倒霉。你,我偏那会儿去倒洗脚水作甚?真是中了邪了!”



    杜掌柜叹了口气。



    “事情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很早就睡了。下雪的天太冷,关了店门,泡了个脚之后,我就早早睡下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噗噗噗的,很是奇怪”



    “声音有些诡异,睡在铺子里的时候,我就容易想东想西,就算睡着了,也睡得很轻。就那点儿奇怪的声音一出来,就给我吵醒了。醒来后,我忽然想起我的洗脚水忘记倒了,于是我就出门去倒洗脚水。”



    杜掌柜着,脸上渐渐升起惊恐之色,语气微颤。



    “刚刚推开门,冷嗖嗖的,我倒完洗脚水就打算继续回去睡觉。就在此时正好听到了哐当一声,那声音大的吓人,吓了我好大一跳”



    “我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却见一个人似乎是在费力地拖着什么。我就喊了一声却见那人回过头来,可没把我给吓死!那人带着一个鬼面具!”



    “他一听我开口,便撒开了腿跑了,估计他也被我吓着了!”



    杜掌柜讲到此处还颇为得意,而后笑容一收,叹了口气。



    “等那人跑了,我怒骂了他好大一会儿,也没见那人再找来。本来只以为那人是哪个混账儿故戴面具,吓人玩儿呢。谁知道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具尸体躺在那儿了!”



    “晦气死了!”



    “这一片死了人,我的酒还怎么卖啊!”



    杜掌柜起这事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具体的就这些了。”



    谢沂温定定地看着他:“你出去的时候,是何时?”



    杜掌柜:“丑时初!”



    谢沂温:“那个逃跑了的疑犯可有什么特点?比如衣物如何,身高大概怎么样,胖还是瘦?”



    杜掌柜摇了摇头。



    “这天儿黑的很,我打着灯笼也瞧不见啊!对方看得清我还差不多!不过,我隐隐约约地瞧着他穿的应该是件深色的衣物,八成是黑色的,身高就是中等个头,人很瘦,瞧着踉踉跄跄的。”



    问话是问完了。



    案发时间在凌晨的丑时,正是夜黑风高雪急时,这杜掌柜侥幸能目击到疑犯已是不易。



    至于还能不能再找到其他的目击者,那就得让衙门多派人,四处走访,再加大力度询问才行。



    林苏对着秦灼竖起大拇指。



    “县主,你这还挺有两下子的。”



    刚刚杜掌柜所言,与秦灼一般无二,关键是人家县主的比他讲的还要细致的多!



    已经细节到是穿的黑色锦缎材质的,而且还能瞧得出这人行走的步态,以及形体特征。



    秦灼顿了下,目光却紧盯杜掌柜。



    



    “敢问杜掌柜听到的是什么样的声音?”



    杜掌柜:?



    秦灼的声音沉静,令人平静又仿佛带着力量。



    “你你是因为听到什么声音才醒的,我能问问杜掌柜,那种声音你能多描述描述么?”



    杜掌柜挠了挠头,一时有些为难。“这个我着实是描述不出来,就感觉比较有节奏感,不过就只有那么一阵子才有,我出去之后就消失了。”



    众人一头雾水。



    林苏更是好奇,县主怎么会问上这个问题。



    难道那声音还有什么奇特之处?



    “这雪还在下,想来想要抓住凶,怕是很难了。”林苏眉头紧锁。“这个混账,下也是真的狠!”



    谢沂温将目光看向林苏。“死者身份清楚了没?”



    林苏摇摇头。



    “人是今天晚上才死的,还不知道身份。我们也着在附近找人询问。打算等仵作前来,再仔细验看一遍尸体。”



    谢沂温双背后,目光犀利地将四周环境仔细打量,最后在众人的注目下缓缓开口。



    “凶敢在这种人来人往的巷子口杀人弃尸,可以是狂妄至极,对于我们这些当差的丝毫不放在眼里。”



    “此人出身富贵,最起码可以买得起锦缎做常服,定然不是普通百姓。尸体四周血迹痕迹过少,与杀人之后人体所流出的血液量不符,我怀疑此处只是抛尸地段,并非杀人现场。”



    “林苏,你带着大理寺的人去附近三里以内询问失踪的年轻女子,还有与凶有关细节的人物也可以打听打听。”



    “长烟,你去通知京兆尹,派人将城门口守住,严格勘察每一个进出的人。重点关注年纪在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男子,走路步态不稳,或者稍显古怪。一定把城门口看严,以免犯人逃脱!”



    谢沂温四处看完,便立刻下达命令。



    口吻自然而然,却给出了极其清晰的指示。



    完这些,谢沂温又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帽儿巷附近的细节地图。



    秦灼愣了下神,站在一旁心下稍稍冷静。



    她给出了自己苦练二十年见微知着的答案,剩下的就看谢沂温的了。



    而他的表现的确并未令她失望。



    “若是我没有猜错,凶杀人弃尸后会朝着两个方向逃窜。一处是人烟稀少的定国寺后山,另一处帽儿巷南处不远便是护城河的一处入水口他若是不能从城门口混出去,便极有可能自水道逃走。”



    “此人不是头一次犯案,却始终能逃脱追捕。他若是两条路都不能逃,那便会有个真实的身份作为掩护。”



    秦灼咬着下嘴唇,忽然开口。



    “凶有可能还会继续杀人!”



    “谢沂温,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掩护着他的那个真实身份!”



    谢沂温猛然抬头。



    他眯眸,眼底带着寒芒,点滴皆锋利如刺。



    他缓步走到了秦灼的面前,目光审视中带着敌意。



    “秦灼,你认识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