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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承风 “你究竟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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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承风“你究竟喜不喜欢?”
六月的夜,外头下着凉丝丝的雨,云挽下了楼,看见那辆熟悉的车停在雨雾中,他披着外套,也站在雨雾里。
看到她从楼道里出来,他淡淡弯唇,一切都像是记忆中的样子。
只是这次,他指尖很干净,没有焚烟。
昏朦的路灯阴影快要将他吞没,云挽绕过水坑跑过去,他还是张开臂接:“慢点。”
这回是真的要当心,她肚子里怀孩子了,四个多月,那时除夕雪天,只是为了提醒她路滑,这会儿他模样大概是真怕她摔着。
云挽语调溢满惊讶:“你怎么在这?”
她长发垂到身前,从他指尖穿过,缠绕,陆承风温柔地撚了撚:“晚上有点想你,开车正好经过这里,就想来看看你。”
“那你发消息和我啊,万一我都睡了。”
他低笑:“本来就是临时起意,都没想让你下楼的,也没想真能看到你。”
她脸红红的:“哦。”
但是现在看到了。
外面雨朦胧,下起来也挺冷的,陆承风牵住她指尖,拢了拢:“上车。”
是就看一眼,最后还是开到巷子里。
巷子避风,云挽双搁在膝盖上,坐得端端正正,她向来不敢在他车上乱动。只是眼睛瞥向窗外,看到熟悉景象,耳根骤然红透了。
陆承风从后视镜看到:“怎么了。”
她使劲摇摇头。
这个要她怎么啊,她觉得她跟做坏事似的,明明就在家里楼下,却还要躲到隐匿的地方。
他们除夕,巷子里昏暗无比,两个人稀里糊涂就有了孩子,如今回想起当时场景,云挽只觉得很羞。
她别开眼,白净莹润的脸孔,浮着一层薄薄的红晕。
陆承风拉开车门,从后面进来,食指拇指捏住她下巴,看着她样子失笑:“到底怎么了,看到我还是躲。”
她也不想。
云挽眼睛里光影一流转,迅速低头,讷讷:“就是觉得这样,不太好。”
他挑起眉梢,削薄的唇仿佛带着玩味:“哪儿不好。”
嗓音哑哑的。
云挽也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磕磕巴巴,他的眼瞳锐利幽邃,她情不自禁跟着沉陷。
“就是不好,我家在上面,家里人也都在。那么晚了,他们在睡觉,我却,一个人在外面。”
她越越声,脑袋也低下去。
他淡淡笑,波澜不惊:“我让只开窗了。”
意思就是,她这样大晚上跑下来,主动送到他车里,是她自愿,不能怪他。
云挽脸都烧红了,咬着唇,脚并用就要往外爬,被他含笑揽住腰身。
他搂到怀里:“生什么气。”
她不看他,垂着眼闷闷:“我回去开窗。”
他扬眉笑得大声,擡把车门都锁起来:“不许,陆太太人都在车里了。”
他抱着人坐在腿上,垂首含住她右侧耳垂,慢慢舔弄,云挽的耳根敏感,就如同他的喉结,他气息滚烫,不过才逼近,她已经瑟缩着窝在他怀里吐气,发不出声音了。
车厢内很安静,只有吮吸耳垂,后来吮吸唇瓣的一点点声音,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云挽眼睫簌簌颤抖,指尖无意识揪紧他领带,他一笑,扣住她腕:“陆太太攥那么紧,报复我吗?”
她细声细气:“没有。”
尾音像猫儿挠似的。
陆承风把她拿开,放在唇边吻了吻,挂在脖颈上:“放松点。”
没了臂膀阻碍,两副身体相贴,严丝合缝,陆承风体温常年都很高,贴上去她才感受到一种炙热的温度,她舒服得想哼哼。
他微仰着头,吻她下巴,臂一直牢牢圈住她的腰。
默不作声亲了半晌,云挽晕晕乎乎,缓慢睁开眼,看见他一双燃着情欲的眼睛,幽幽灭灭,如同要将她吞噬。
她转过弯,脑海里一瞬间清醒了,推开他:“不,不行。”
他含糊屏住气息,眼眸里精光一闪,透着被打断后的狼狈:“为什么不行。”
云挽声:“我怀孕了。”
怀孕了。
应该,不能那个吧。
她着下意识抽回一只,捂着腹,薄薄红透的眼尾瞥他,染着几分不自然的躲避。
或许就是这个动作。
他不喜欢,云挽看他微微敛了眉:“怀孕了就不可以吗?”
她低眸声解释:“我怕弄到孩子。”
他精力太旺盛,从初夜开始,她就有心理阴影了。
第一次她喝多了,醉醺醺,而他是滴酒未进的。
其实喝醉了会断片,也不会记得特别清楚。
然而陆承风就跟猛兽没区别,云挽脑子是要晕了,身体却还是被他撞醒。
她身体一直孱弱,尽管怀孕之后,都在喝药调理,然而距离真正健康,还有段距离。
“我怕没怀稳。”她满心担忧,咬了咬唇,“之后再,那个,好不好?”
陆承风疑心重,她要是不是怕孩子有事,他指不定联想到哪里去,她怕了他了。
果然,她完,陆承风凝神望她片刻,唇角露出个虚浮的笑意。
他没好,也没不好,倒是真的不再吻她,只是简单胸膛相贴,掌心圈着她的腰慢慢摩挲。
视线望着前座某一点出神。
他忽地:“我还记得今年除夕,就是在这个地方,你怀孕了。”
眼里带着很多平和的情绪,感觉不像是膈应,反倒有几分柔情。
倒是云挽,听他这么,脑袋里轰一声都要炸开了,她面红耳赤攥着他臂:“不”几乎是有些不想他下去。
主要是太尴尬了,他记得这回事干嘛啊。
而且云挽很少听他情绪,尤其是除夕,她知道他和家里闹了不愉快,一直都不敢提。
陆承风自己却了。
他温声:“其实早上送你的时候,开车过来你家,我就有这种想法,那时候总想着是没印象了,毕竟只来过那一次,我对这片也不太熟。”
“可是直到开到这边巷子,看到这里的街道和墙,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就想起来,不是没印象,是太有印象了。”
云挽安安静静看着他。
他眼睛逆光而视,语气淡然得好似只是在一件事,然而不管是对她,还是对他,这件事就像发号枪施令。
他们原本想停在原地,踌躇不前,如今不得不往前。
粗粝的掌心抚上她侧脸,她湿漉漉的眼睫一颤,看他掌心,又不安看向他:“嗯?”
陆承风哑声:“今天回家了,高兴吗。”
云挽也不知道他的是哪个家,就当做是回自己家了,幅度点头:“开心。”
他轻嗯:“那就好。”顿了顿,又问,“你和家里人都聊什么了,我也想听听。”
到这个就尴尬了,家里聚餐能聊什么,不都是那些事,肯定和公司聚会,或者团建聚餐不一样。
更何况,今天她回去,奶奶原本是想相亲的事。
她当然略过,不好给他听,陆承风老谋深算,不爱她也不准别人碰她,跟他他肯定发疯,她真是害怕了。
云挽就:“没聊什么,就是聊聊爷爷的病,聊家长里短的,没什么营养。”
“嗯。”
“我爷爷前段时间不是住院吗,他本来是要每天固定时间出门遛弯,现在去不了了。在家老不高兴,撅着个嘴。我哥没办法,只好买了个投影哄他。”
着有些紧张看向陆承风。
她想他那个家庭,应该不会想听这些。
然而陆承风却始终望着她眼睛下方一点,脸上表情很淡,可是也没有不耐烦,她几句,他会轻轻嗯一声。
她抿唇:“你是不是不想听这些?我们家话题都挺无聊的。”
“没有。”陆承风笑了一下,额头轻轻挨着她锁骨,“挺有意思的。”
他顿了顿:“比我们家有意思。”
他难得模样很沉默,云挽臂膀轻轻环住他,心里打了腹稿,也心翼翼向他抛话题:“那你晚上去做什么了,能吗?”
又补充:“不也没事。”
陆承风摩挲她腕的动作停滞,狭窄车厢里,一时间只能听到她心跳声。
她心很慌乱,大概又意识到自己问了个很笨的问题了。
早知道不问了,她觉得每次氛围都还好的,她一句,什么都变了。
上次就是这样。
他明明都温声细语和她话,她非要多问一句。
她心里忽地,涌上些莫名的羞愧和自责,又不知道为什么要自责,总觉得都怪她自己,不会话。
然而大概就停了那么一秒,陆承风顺着腕,抓上去点,开始重新轻轻摩挲起来。
“晚上有事去南京,和朋友聚了聚。”他擡头看她,好像也没表现得不高兴,轻声,“你要是想去,忙过这一阵,带你去见见。”
云挽心里一惊:“哦。”
又觉得自己这个反应,有点太敷衍了,就声换了语气:“好,好呀。”
完她就不话了。
她没想到他今天这么好话,心里惴惴的,还以为他会发火呢。
陆承风倒是看了她好几眼:“不问了?”
她回过神:“啊,问完了呀。”
不是他都完了吗。
还要问什么。
陆承风默不作声看她几秒,垂眼:“我还以为你会多问点。”
她怎么敢,云挽肩膀缩了缩,要是梁西岭,她就问了,就跟寻常聊天那样,梁西岭不会生气,气了也就是笑笑。
他不一样。
她有时候问他,甚至已经不是想知道答案,只是为了能够找点话题抛给他,她只是想和他话,仅此而已。
可她不了解他,都不知道能什么。
她其实已经能感觉到,她的心,开始一点点产生变化,她原本鼓足勇气,只是后来慢慢地,那份勇气开始流逝。
她暂时没有找到补救的方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陆承风看她不话,倒是换了话题,问她平时在家喜欢干什么。
云挽没什么:“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写作业,写卷子,没什么特别的兴趣爱好。”她停顿,思考了下,“唯一爱好的,可能就是拍照片吧。”
陆承风:“摄影吗。”
她摇头:“不是,我没有那么专业的器材,就是拿随便拍拍,也不专业。”
“单纯记录一下。”
“嗯。”
夜雨敲在车厢壁,他声音含着温柔的喑哑:“想看看。”
她埋在他温热精壮的怀里,有瞬间没反应过来:“看什么?”
她以前上学拍的照片?
他指骨扣着她:“你呢。”
云挽心里滋味有些难言,这样子情形,就和除夕夜,他想吃她包地馄饨一样。
只是后来弄得太过,两个人都太累,那碗馄饨终究没吃上。
她犹豫片刻,要下地:“那我去拿。”
他这回没拦她,应了声,指尖缓慢捋顺她后背的长发。
*
云挽走得很着急,最后一截楼梯,几乎是跑着上去的,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跑,冥冥之中,就好像害怕他会走一样。
他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要是有可能,她其实不想他走的。
家里客厅黑漆漆的,没开灯,只有外面朦胧的夜光照进来。
家里人都浅眠,梁西岭睡得也不熟,云挽不想吵醒,脚步就踏得很轻。
然而刚走进玄关,还没来得及换鞋,她看清客厅里的影子,陡然僵住了:“哥?”
梁西岭靠着沙发,整个人陷进一团模糊暗影里,默不作声抱着胳膊,眼睛瞥过来,就像是在等她似的。
云挽哪晓得会正好撞上他,踌躇了句:“你还没睡啊。”
梁西岭没应,良久才淡淡嗯:“我睡得着吗。”
云挽很羞愧低下头,她时候学校有活动,回来晚,梁西岭只要在家,不管多晚都等她,从没有让她黑灯瞎火一个人过。
她现在都嫁人了,他还要等她。
梁西岭看她鹌鹑样不出声,心口又痛又气,又被弄出火气,眼瞳阴森地:“都在楼下了,不上来坐坐,让我尽地主之谊吗。”
云挽不过他,鞋都没换,飞快跑进房间木匣子里翻出相,又低着头跑出来:“哥你还是先睡吧,我待会就回来。”
梁西岭垂眼:“你最好是回得来。”想了想还是没忍住,疲惫提醒她,“跑慢点。”
她没来得及听见。
云挽回到那条巷子,陆承风的车仍然停泊那里,她心里一涩,微不可察松了口气。
雨水爬满玻璃,她透过去看了眼,陆承风外套搭在椅背,穿着件衬衣,靠着后座闭目养神。
听到动静,他睁开眼,替她推开车门,外套一抖把她裹进来:“家里人都睡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陆承风让她觉得有些不一样,和刚才不一样,具体不上来。
就是觉得,他浑身疲倦感很浓,很重。
云挽攥着相的心紧了紧,轻声:“睡了。”又,“我哥还没睡。”
提到梁西岭,他微怔,旋即抱她在怀里闷笑:“你哥逮你呢。”
她轻声嗯,盯着座椅,又看他一眼,心翼翼挨过去,像之前那样,试探着胳膊圈住他脖颈:“你是不是累了。”
她也不知道这么问,会不会踩到他的线。
然而他安静看她几秒,还是笑:“还好。”他鼻尖轻轻蹭她脖颈,“不是看照片吗,看看。”
既然他没事,云挽就摁开相。
她相里很多以前的老照片,很多,还有各种艺术节,文化节表演的抓拍。
云挽其实不会什么才艺,然而她人温和,拍得也好看,上高中时候人缘特别好。
好多都是同学要表演了,拜托她去录像的。
陆承风看得很专注,看她拍得挺好的,也弯唇夸赞:“陆太太还有这种本事。”
语气不轻不重,云挽微微红了耳根:“那个时候不懂,都是随便拍的。”
“陆太太随便拍也好看,比别人都好。”
她都不知道怎么接了,搂着他脖颈埋起来,害羞得不敢话。
相就被陆承风拿过去,他挑挑拣拣地看,偶尔有时笑两声,和她具体是哪个班表演的节目。
陆承风当年在学校很出名,他高二那年有事经常飞温哥华,留了一年,因此多读了一年高二,认识的人多,仰慕他的更多。
一中很看成绩,其实早恋这方面抓得不严,她还记得他在学校时的圣诞节,很多女生给他写信。
她没有写过那种贺卡,她胆子太了,有时候和他多两句话,声音都会低下去,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
她喜欢他也是偷偷的喜欢,从来没有光明正大过。
所以可能是因果循环。
他们结了婚,也只是偷偷的,不见天日的契约而已。
他薄削的侧脸棱角分明,很刚毅,光影昏昏笼罩,显得整个人有种成熟男人的性感,他不知道看到什么笑了,胸膛闷闷起伏。
云挽把脸从他肩膀擡起来:“笑什么。”
她拍得很好笑吗?
陆承风像是无奈摇头,语调带着调侃:“陆太太原来那个时候就认识我。”
他视线若有似无瞥过来,似笑非笑。
云挽一怔,赶紧低头拿过相看。
他不肯松,掌心攥得很牢,云挽只能就着他看,脑袋都快低到他怀里,紧紧贴着胸膛。
照片上,有他,很多张。
很多很多张。
其实和别人都照片混在一起,应该是看不出来别的。
然而或许是她自己心虚,她那时候就已经喜欢他,倾注了多少心思,只有她心里最清楚。
哪怕是和所有人混杂在一起,可也是全然不同的。
不上来是光影,还是构图,细节处理,抑或只是拍摄人倾注的感情。
云挽重新再看这些照片,只觉得眼眶发酸,急促的呼吸深深浅浅,幸好车里昏暗,他看不出来。
她捧着相,指尖微凉搭在他腕:“可能是之前艺术节。”她艰涩滚了滚喉咙,“不心拍进去的。”
他看着她,忽然:“不是不心吧。”
整个身体僵住,云挽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凝着呼吸不敢讲话。
他结婚三年都没有爱上她,知道之后,会不会嘲笑她。
新婚之夜,她曾经想过,要是以后有会,譬如他也慢慢变得爱她之后,再找个会告诉他的。
只是后来她想,应该是没有这个会了。
她不吭声,睫毛不安地颤动着,轻轻扫过他衬衣领口。
不过陆承风应该是没发现,他复而低头看相屏幕,温声笑:“你不是每个班都拍了吗,陆太太是不是有收集癖,还是强迫症?”
不是嘲笑口吻,他估计是真的觉得有意思。
云挽舒了口气,心里巨石移开,一时之间,不知道是庆幸还是失落多些。
她答非所问,盯着照片:“你唱歌,还挺好听的。”
她记得那年冬天艺术节,他唱了一首歌,是周传雄的黄昏,十二月冬夜下了雪,他也是穿了件衬衣,坐在舞台上,单脚撑地。
嗓音低哑醇厚:“依然记得从你口中出再见坚决如铁,昏暗中,有种烈日灼身的错觉。”
那时候台下无数惊叫声,快要把人吞噬。
座位按照班级次序排,她坐在礼堂的中央,默默看着他,昏暗中没有感受到爱意焚身的痛苦,只是忽然,湿了眼眶。
陆承风淡淡笑:“嗯,很多人过。”
所以有她没她其实都一样。
她垂下眼睛。
他看照片还是看得认真,从前到后翻完,吸了口气,有些意味不明道:“其实高中才是最好的,那个时候,感觉什么烦恼都没有。”
他很少露出那种表情,像是怀念,又有点怅然若失。
和他平时的冰冷,不太一样。
云挽默了默,本能就想要挨着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她靠过去,陆承风搂着她,防止她歪下去:“我还记得当时陈家月跟我一个班,她蛮奇怪的,老借我卷子,还每次都搞丢,我觉得她就是故意的。”
他捏她下巴:“你是不是那个时候就认识她?她是不是老我坏话。”
云挽赶紧摇头:“学姐没有。”
这件事真不能怪陈蝉衣,其实当时不是她要借卷子,是云挽自己。
况且是借东西,每次过去,最主要是看他。
他从来不知道。
一中火箭班是会提前学的,高一学高二的东西不奇怪,陈蝉衣理科稍微差点,有时候卷子难,她自己的方法不好,就会拿陆承风的给她。
有次云挽和她:“学姐,怎么办,我不心把学长的卷子弄丢了,要紧吗?”
陈蝉衣都没当回事:“不要紧吧,他要那卷子有用吗?又不看。没事没事。”
但还是问了句陆承风。
陈蝉衣人挺好的,都没把云挽供出来,就是自己搞丢了。
结果陆承风根本就不记得有那张卷子。
现在翻旧账,也是带着回忆的意味居多。
云挽不敢看他,闷声抵着他脖颈。
其实她了谎。
是弄丢了,其实是她自己把卷子藏起来了,到现在都收在她的木匣子里。
谁也看不见。
云挽看着他侧脸,他几乎从来不知道,当初主动提出要和他结婚,解决他燃眉之急,她究竟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他也不知道,从一开始,她想着的尝试,都是刻意带着目的的接近,她好想做梦,想看他会不会相处着相处着,就爱上自己。
他什么都不知道。
云挽捂住他眼睛,忽然自己也闭上眼,柔软的嘴唇挨上去,在他单薄温热的唇角舔了舔,他没怀疑,只以为她撒娇,嘴上在笑了,扣住她腕:“干什么。”
她不吭声,摇摇头。
夜雨滂沱地从车顶劈开滑落,整个世界都变得昏聩寂静,她坐在他身上,尝试着学着他样子,慢慢地舔弄他,勾勒他。
几乎要叫嚣着脱口而出问:“你究竟喜不喜欢我。”
为什么每次让她感觉到靠近,然后又离开。
可是她没得到答案,陆承风托着她后背,微仰着头重新掌回主动权。她被吻得喘不过气,就像是要溺死了,那个吻越来越放肆,越来越往下,她无助踢蹬了两秒,刚想声哭。
玻璃窗被敲了两下:“陆总,真的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