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重生61,逆转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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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6年,冬至。



    东北大地,双鸭山公社,红松屯。



    狼嚎声刺穿林海雪原。



    北风卷着雪粒子砸在土坯房的窗棂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阿嚏——!”



    伴随着一道响亮的喷嚏声,陈青山从炕头上冻醒,满是虫蛀的房梁和坑洼不平的墙面旋即映入眼帘。



    里,还攥着半块硬得像石头的窝头。



    “梦?”他看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的场景,喃喃自语。



    这里是陈青山过去的家,但早已只存在于记忆中。



    无数个日夜里,他都会做这同一个梦。



    也早已见怪不怪了。



    “咕~”



    然而,腹中突然传来一阵绞痛,令陈青山皱起了眉头。



    这种绞痛,他在前半生体验过无数次。



    是饿的。



    如果是梦,这痛感未免也太真实了。



    简直就像是,真的回到了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时期。



    “快吃啊”一道虚弱的声音传来。



    陈青山循声望去,瞳孔骤缩!



    土炕对面,一道单薄的身影,正拿草绳勒紧裤腰,三根肋骨的轮廓透过补丁摞补丁的单衣凸出来。



    看着眼前这张脸,陈青山愣住了。



    里的窝头也无声掉落在地上。



    “大大姐?”



    陈雪梅心疼的捡起他掉落地上的窝头,开裂的嘴唇翕动:“青山,你魔怔了,这也能拿不住”



    陈青山像个木头一样愣在原地,听着大姐柔声的训斥。



    “大姐?”他喉咙发紧,又喊了一遍。



    不知不觉,眼眶已经湿润。



    在陈青山的记忆里,大姐明明早就死在了四十年前的冬夜。



    由于时间过于久远,他甚至回忆不起大姐的面容。



    梦中的家人,总是身影模糊。



    可此刻,陈雪梅的模样是如此的清晰,就连那表情也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就好像站在自己面前的,真的是个活人一样!



    “你别是饿傻了吧?”



    陈雪梅的表情转为担忧,伸在他眼前晃,腕骨细得能看见青紫色的血管。



    陈青山猛地抓住她的。



    温热的,硌人的,像握着一把枯柴。



    “你干啥?”陈雪梅措不及防。



    陈青山从她的瞳孔中,看到了倒影着的自己——二十岁的面皮裹着六十岁的眼神。



    他的指尖抠进血肉——疼!



    不是梦!



    他一把搂住大姐,眼泪控制不住的砸在她肩头:“姐,真的是你”



    “我对不住你”



    陈青山一直在愧疚。



    若不是自己娶了那个招灾女人,一家人的命运不定也会就此改写。



    陈雪梅却突然推开他,干瘪的胸腔剧烈起伏:“别、别晃我头晕”



    她摸索着从炕席下掏出一把草根塞进嘴里嚼,混着唾沫咽下去。



    “你也省点力,能别动尽量别动”



    看到这一幕,陈青山恍若隔世。



    “叮!检测到宿主重生东北猎神系统激活!”



    械音在脑中轰鸣的同时,视膜上浮现金色面板——



    狩猎经验:0



    猎物扫描(初级):可定位百米内活物



    御兽(初级):驱使型动物(0\/5)



    



    百发百中(被动):冷兵器命中率+50%



    “大姐!今儿是几月几号?!”



    大姐看着激动不已的陈青山,只感觉摸不着头脑。



    刚才还饿的不想动弹,怎么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



    别是回光返照了吧?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外头突然炸开一声尖叫:



    “陈老蔫!你家杀千刀的崽子偷粮!”



    声音传进陈青山耳中,令他浑身一震!



    记忆如冰锥刺进天灵盖——不用问了!



    他顿时知道了现在是什么时候!



    96年冬至!



    双鸭山三年饥荒最狠的年月!



    连续三个月的大雪封山,让红松屯与世隔绝,家家断炊!屯里饿得连耗子都绝了种!



    前一世在这天发生的事儿,陈青山怎么可能会忘!



    这天,妹陈满饿急,偷了生产队的土豆种,结果被逮个正着!



    而这天,也是他们一家悲惨转折的开始!



    前一世的赵家,就是靠着这件事,结婚之后转头把陈家告到革委会,全家被挂上“盗窃公粮”的牌子游街!



    “叮!检测到百米内有大量活物靠近!”系统冰冷的电子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大院吱呀作响的木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数十个村民鱼贯而入!



    陈雪梅看到这一幕,当时就被吓傻了。



    而陈青山的目光,越过了漫天大雪,落在人群中自己妹的身上。



    雪地里,妹陈满被人揪着辫子往地上掼,冻成紫萝卜的里死死攥着两颗发芽的土豆。



    八岁的孩子瘦得像只猫崽,补丁裤管空荡荡地灌着风。



    再见这一幕,陈青山目眦欲裂。



    一个孩子偷钱,她可能是坏。



    偷糖吃,她可能是馋。



    偷发芽的土豆,她只会是饿!



    “陈老蔫!你出来给个法!”人群中,紧攥着陈满头发的汉子扯嗓子喊道。



    陈老蔫指的就是陈青山他爹——陈有仁。



    他过去在旧社会是账房先生,跟着地主也没捞到什么好,但就因为这个身份后来还被划成了黑五类。



    陈有仁踉跄着从屋里扑出,满脸惶恐无奈,只敢哆哆嗦嗦:“赵会计,娃不懂事她娘去借粮了,借到就还”



    “还?拿啥还?”



    赵会计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们家欠公社的工分三年没还清,成分又臭得像茅坑!”



    他扯开嗓门喊,唾沫星子喷在满脸上。



    “这土豆种是留着开春下地的,偷一颗就是挖社会主义墙角!”



    陈有仁仿佛在一瞬间苍老了十岁,“赵会计,您就行行好,放孩子这一次,我给您跪”



    “爹,起来。”



    就在老同志准备弯下他那不值钱的膝盖时,一条并不粗壮的臂拦住了他。



    陈有仁含着泪抬起头,看到儿子陈青山站在自己身旁,高大的身影遮住了他头顶惨白的日光。



    陈有仁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自己这个爹,并不是个合格的顶梁柱,他的账房先生身份让陈青山从出生就背上了莫须有的骂名。



    他既不擅长种地也不会打猎,让一家人没吃过几顿饱饭。



    但再窝囊,他也是自己的爹。



    为了自己的孩子,他愿意毫不犹豫的下跪,尽管这没什么用。



    正所谓前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



    对子骂父,便是无礼。



    “给我松开。”



    陈青山目光扫过院中众人,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抬起右的猎刀。



    看着那猎刀上的森森寒光,赵会计顿时没了气焰,松开了,下意识后退半步,“青山你可别乱来”



    “谁跟你乱来?”陈青山上前,将骨瘦嶙峋的妹抱在怀中。



    “不就是两颗土豆吗?”



    “我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