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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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暴富



    宣珮的疑问在短期内注定得不到解答,玉扣引发的事端也随着薛冰吟的到来临近尾声。



    齐然玉拧眉问道:“冰吟,既然你一直在外边,那么之前的事想必也都听到了,我以前都教过你什么,你还记得吗?”



    嗫嚅着垂首,薛冰吟的视线不自觉下移,落到脚尖,声道:“我都记得。”



    “那你觉得他是对的吗?”



    于理,当然不是,但于情



    薛冰吟侧过脸,站在原地没有动,不置可否。



    齐然玉自然能看出来这是她在犹豫,忽然感到了几分失望,她原先以为自己的女儿只是骄纵,在大是大非与正义道德面前还是能分清的,如今竟会为一个还不是同门的师兄打破自己的底线。



    神情变幻几瞬,齐然玉深深看了闻云川一眼,终究是改了口。



    宣珮的视线在三人脸上来回打圈,尤其在一直低着头难以看出神情,俨然就是一个正在等待大姐帮助的白脸形象的闻云川身上多停留了一会。



    以齐然玉的性情,会这么轻易地改变自己的原则吗?就算是女儿的恳求?



    事了散场,大门打开,日光同融融春意一同漫进室内,卷去冷潮寒气。宣珮缓步走下台阶,顿觉恍惚,仰面随挑了挑头顶的一簇花枝,枝叶抖动惊起鸟雀纷飞,呖呖莺声落入耳中清晰分明,方才的如坠寒窟恍若只是一瞬错觉。



    缩回,视线落到腕间青灰萤石镯上,肌肤似乎还留存着温热的触感,她抿着唇心情复杂,不知道该什么好。



    而宣珮腰间,多出了一个刺绣精致锦囊样式的储物袋。



    这都是她父母遗下的,齐然玉竟时时随身带着身边,见到自己时便递了过来,还帮她亲自带上了那个石镯样式的洞天福地,笑着道总算是物归原主了,在着这话时,眼角隐隐闪着晶亮细碎的光。



    宣珮向来是旁人待她十分好,她便会以真情相待地将这十分还回去,当时抱了抱齐然玉,只是现在想来怎么那时没有找到几句合适的安慰的话,致使现在回忆起来,心中还有些针刺般绵绵密密的酸涩。



    想着,身后极近处传来一道声音,转头,便见闻云川彬彬有礼地向自己颔首致意:“阿珮,我走了。”



    你走就走跟我个什么劲?



    宣珮一脸莫名其妙,原本她跟这人是装都懒得装了,被看出不是原装宣珮也没关系,往后如若都要留在修真界的话,她总不能一直扮演一个人吧,天天戴着假面具,装久了连自己原本的模样都忘却了,如若真被发现性格差异太大的话,就一口咬定是女大十八变也没人能硬她不对。



    只是没想到闻云川好像有什么特殊能力,而且齐然玉一个境界于她一天一地的都受影响,她却仿佛无事发生,也不知是因为什么。



    虽然如此,现在她同闻云川照旧是装都懒得装,反正以后总要针锋相对,还不如一开始就撕下虚伪的和平。



    宣珮斜眼看他:“怎么还专程来通知一声,是等到了山脚你从传送阵法出来以后,要我在旁边喊一声“大少爷驾到,通通闪开”吗?”



    “”



    闻云川温文尔雅的笑容僵在脸上,这要他怎么接。



    不出话就干脆就不,他假装没听到,转身便走。



    偏偏宣珮这厮还得寸进尺,在他后边,捂着嘴,眼睛睁得溜圆,好似真的疑惑非常地问道:“为什么不回我,是因为你聋了听不见吗?”



    “???”



    朋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他是走了不是聋了,况且走出的距离也不远,自然听的一清二楚,面上虽然还能维持镇定自若与世无争的淡然表情,内心却都不知道把这胆敢冒犯他的东西碎尸万段了多少次。



    他只是不能,而不是不想。等那事成了,这贱人也逃不出自己掌心,届时再处置也不迟。



    怼完人并看见对方吃瘪着实使人神清气爽,宣珮志得意满地转回身,洋洋得意,忽然一顿,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对了,平时那个左一句闻师兄右一句闻师兄的大姐呢。



    四下环顾,发现薛冰吟走在闻云川身边,是身边其实也不太确切,两人中间隔着段距离,不大不,薛冰吟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背影瞧着有种莫名的失魂落魄。



    是因为被掌门娘斥责了吗?



    好惨哦,可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宣珮唏嘘一声,耸耸肩,展开灵识探查了下新收到的储物袋,入眼就是堆成山般的灵石,通体澄明并散发着璀然柔光,同他们峰那个矿洞中纯度极高的灵石别无二致。



    狂喜之中,脑中登时只剩下一个念头——



    噫!我中了!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有人因骤然暴富而陷入狂喜,有人因口袋空空而愁眉苦脸。



    主峰山脚下,众人正在等待宣珮下来。谢千砚独自斜倚一株粗壮树干,一环胸,另一只举着本剑谱,看得全神贯注。



    远处另一边,有男有女、无老有少的江乐水一行人寻了片阴凉的地界,在树荫遮蔽下聊得不亦乐乎,从现代趣事谈到学堂生活,再从学堂生活谈到修炼之苦,就差没当场即兴赋诗一首。



    “真够卷的,”贺时闻向远处身姿挺拔的青年投去一眼,不由咋舌,“现在竟然还在看书,这大太阳底下的,他怎么看得进去。”



    贺知雪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地大开嘲讽:“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学个习还要百般挑剔,没有好吃好喝招待就学不进去一点,空调但凡冷了热了都跟身上有蚂蚁在爬一样,一分钟内屁股左挪右挪不下二百次就差没摩擦起火。”



    “有时候我真想问问你这到底是真心学习还是皇帝出巡,屁事这么多。”



    “?”



    伴随着熟悉的大喊大叫和激烈动作,其余人习以为常地转个方向,继续话题。



    恍若未闻一旁的闹剧,乔云澜镇静道:“难怪学堂里一直流传着这位谢师兄的传,三年学堂年年与男主并列第一,文试武试概莫能外,果然是个人才。”



    江乐水坐在凸起的树根上,双撑着脸颊的模样天真而又可爱:“我也好想变得这么厉害,之前师父我体内有妖兽血脉,修习御兽事半功倍。”



    “听御兽宗的楚希如长老是整个修真界最厉害的兽修,她的伴生兽有稀薄的上古神兽青龙的血脉,号令百兽轻而易举,一击竟有排山倒海的威力。”



    两人交谈间,一人一直沉默不语。



    终于注意到季灼的异常,江乐水凑过去问道,满脸关心:“怎么了,是有什么心事吗?”



    季灼感动擡头,而后便听乔云澜补充道:“是啊,你中午在饭堂怎么就吃了一盆灵米饭、一盘蒜香排骨和一盘梅菜扣肉还有清炒时蔬、三条葱油鲳鱼、一碟玉兰糕和茯苓糕,还有两大壶酸梅汤。吃得这么少,是有什么心事吗?”



    “???”



    这个“少”字在乔云澜心中是否有带有双引号尚且未知,眼前困境已然是确凿无疑的现实。



    闭了闭眼,季灼一瞬带上痛苦面具:“我没钱了。”



    刚吵完,并且从其面上的志得意满而身后那人的萎靡不振中看出又是毫不意外地吵赢的贺知雪走过来,探头探脑:“按你这个吃法确实是该,但你不是才从赌局里赢了一大笔?”



    那天他可是投入了所有身家来压宣珮,最后大赚一笔,这么多的灵石不至于这么快就挥霍完吧,再拿到以后季灼都跟他们一块,压根没有开销的会。



    “我都体修了吃这么多不是应该的吗?!锻体很需要能量的!”在为自己正名完后,季灼又气呼呼地强调道,“我的没钱是将来时,将来时!”



    “你们不知道吗?体修是很费钱的,锻体所需的材料贵得要命,前面的进阶还好,越到后面越难,因为材料有价无市,越是难找。我的灵石都拿来买锻体材料了。”



    贺知雪拧眉问道:“你爹不是修真界首富?”



    叹了口气,季灼不得不再重复一遍曾经在寒潭对宣珮过的话:“我爹,道途漫漫,你要学会自己蓬勃生长,自力更生,所以这一年都不会再给我生活费了,让我自己挺住。”



    也是心知这个儿子有够懒惰,如果有了足够的资源支持,像是历练之类的外出任务根本不会主动去做,才以这种方式逼他上进。



    “钱都花完了,那你下一顿怎么办?哦不对,”思及更为长远的未来,贺知雪改口问道,“你以后都怎么办?”



    这事来季灼就心虚,原本他的师门干清峰是为新弟子准备了初期锻体的药材的,只是在制作泡澡药汤时因为睡过头把一缸的药材全熬坏了。赌局中赚的这一笔钱刚好填补这一空缺。



    而干清峰原本也提供食宿,只是不知为何,季灼吃得格外多,基本餐还不够他半饱,剩余的需要拿灵石买。而内门弟子月例就没几个子。



    功德阁虽然可以接任务,但以季灼的需求看,接一些不是历练的任务赚来的灵石就只够他喝壶酸梅汤,而历练任务,他这修为接下就是去送菜。贺知雪两兄妹天天月光,其余几人自己都不够花基本上也要去接任务,哪有余力帮他?顶多让他吃个百家饭。



    也就是,在筑基之前,他基本上就是在坐吃山空。



    季灼崩溃地挠挠头:“本来还想去找沈长宁那家伙,但是他洞府外的童告诉我他有事外出,估计得等南海拍卖会结束再回来。”



    到那时候黄花菜都凉了,沈长宁回来再见到只会是洞府外树枝上挂着的一具没几两肉的皮包骨。



    而除去沈长宁,他们还认识哪个富哥富婆呢?



    贺时闻拍拍他的肩叹着气以作安慰,抚慰的话还没组织好,身后阵法便亮一阵光——



    有人从传送阵法中出来了。



    先是闻云川走了出来,不过无人在乎,他们的目光在看到后边快步走来的少女时骤然燃起激动。



    乔云澜抱起江乐水直接跑奔过去,眉梢堆满喜悦,还隔着一段距离就开始雀跃地喊叫。



    “珮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