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是个罪证
“奴婢已经将人带到后宅来了,如今就叫刁婆子等人看着她呢,期间也没忘给阿丑递暗号,叫他立刻就带人前往府外巡视巡视,也好看看这人身后到底有没有尾巴。”连翘悄声道。
“姐若是不放心,或是觉得能从这妇人口中连夜审出什么来,这便披上衣裳、由奴婢陪着去见见她吧。”
锦绣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笑道,是我错怪你了。
“起来也怪这些人鬼画符太多,隔三差五便这么生事,都快将我吓出毛病了,竟忘了你这个丫头精明得很。”
连翘轻笑——若是她家姐都吓出毛病了,这世上恐怕也不剩下几个胆大心细之人了。
只是这等时候又怎容她们主仆之间互夸互赞?
连翘也就慌忙收了笑,准备这就带着姐前去见见那妇人。
宋丽娘既在里间将这主仆俩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如今也连忙走了出来,直道我和你们一起去。
“二房如今虽然搭着灵堂,正院里却最没什么人在,我和你俩一起去将人提到二房正院里问话去。”
原来方麟从霸州回来后,就先回了青果胡同去取那两颗粉红钻石,捎带手再将自己装扮一番,也便跟宋丽娘了照面,交待了一些实话。
宋丽娘既知自家女婿前几日去过霸州,也知道他和容程最近这一行是去做什么,她自也害怕锦绣思虑不周,再坏了什么大事。
而那二房正院既有容秩在,怎么也能帮自家娘儿俩这几个女流把把关。
宋丽娘倒也没有看低自己和女儿的意思,可她又怎会不知眼下这事儿必须稳妥再稳妥,多一个容秩帮着掌舵总是好的。
锦绣立时也听懂了她娘的用意,她也便非常利落的点了点头道,娘的没错儿;几人不出片刻也就提了那妇人,又一路进了二房的正院。
“你出去迎迎阿丑,万一他很快就回来了,又不知我们去了哪儿,你好将他领到这边来话。”
锦绣一边将那妇人领进正房里,一边悄声叮嘱连翘。
可也就在这个同时,她的余光眼见着那妇人就有些慌了神,也不知是因为她方才这句话,还是因为她并没领着这人去见华贞。
待连翘应声出去了,她便对那妇人挑眉一笑:“你你是曾经服侍过我母亲的,不知是个如何服侍法儿?”
见那妇人仿佛并没听懂她的意思,她就皱了眉:“我是问你到底在哪儿服侍过华贞郡主?”
“你若是安王府的人,为何这大半夜里跑到了我家来?难道安王府已经成了破筛子,随便猫儿狗的白天黑夜到处乱窜?”
“而你若是华贞郡主陪嫁庄子上的人,你夜里又是怎么进的城?难道你是那守门的亲娘?”
“再不然你就是华贞郡主前夫家里的?那你不过一个仆妇下人,你就不怕陈家发现你丢了,再报官将你当做逃奴抓回去死?”
“再我记得那位陈老爷不是在河南当官么?河南离着京城最近的地方也得有六七百里路吧?”
“你一个妇人竟能跑这么老远来寻我母亲,身边却一个使唤的丫头都没带,连着行李也没有,你路上还能没被饿死累死,你还真是能耐呢。”
那妇人仿佛也没料到,锦绣竟连她一切的来路全都想到了,还这般连珠炮般问了起来,又不等她回答便将每一条路都堵死了,言语间还极是狠辣恶毒。
她就忍不住支吾起来,支吾了半晌方才道,妇人原来是在陈家服侍过华贞郡主不假。
“不过……不过妇人前几年就嫁人了,因着丈夫本就是陈家在京城的铺子管事,妇人当年也便与丈夫一起来到了京城。”
“华贞郡主虽曾是妇人的旧主,可她、她如今到底已是容府的三奶奶了不是?”
“妇人这才从未来见过华贞郡主,只怕前来请安再惹恼了容三爷,姐自然也就没见过奴婢了。”
“那你今儿怎么来了,还偏选了大半夜来的?我瞧你这模样儿也不像是在哪里受了委屈的样子啊,你跑到我家来是何用意?”锦绣的眉头依然紧缩。
不过她心里多少已经有了底儿,这妇人也许真是陈家曾经的仆人不假。
只是陈鹤既然早投靠了江南派,在京城也必然得放几个眼线,或是探京中动静儿,或是留待联络京中同伙儿之用,这妇人便是其中之一。
而那陈鹤既然早在几天前便被方麟密捕了,这妇人定是发现了什么端倪,譬如与主家约定的通信时间到了,却迟迟没有信来。
再这妇人既是陈鹤放在京城的联络人,她的另一头儿肯定也有人。
譬如杜家那父子俩,再譬如元庆的那个南城兵马司指挥使郑蕴,总之都是她父亲与方麟的对头。
只不论那人到底是那杜跃海还是郑蕴,这些人既从这妇人口中听了不对,可不是立时就将这人发来了?
若是这妇人能从容府发觉出什么,比如容程已经不在家、也不在镇抚司了,那杜跃海等人也便立时三刻就能知道,霸州已经出了事,或者马上要出事。
“妇人、妇人也不想大半夜来啊。”
“可是妇人、妇人……还请姐救命!”
那妇人既是没想到锦绣一个姑娘家竟然如此厉害,几句问话都问得她难以应答,她一时间就忘了早就想好的辞了。
锦绣便眼瞧着她又一次支吾起来,这一回却也不等这人支吾个明白,更不需这人出为何叫她救命,连翘便从外头喘息急促的跑了进来。
“三姐,不好了,阿丑巡视出去足有两条街,就被他发现有一群兵马司的队伍……朝着咱们家的方向来了!”
锦绣立时便与她娘、她二伯父对视了一眼,三人瞬间全都明白了。
原来这妇人并不是什么诱饵,而是个罪证!
只因这妇人不过是一介仆妇,又是大半夜来的容府,容府谁也不是傻子,怎可能叫她立时三刻听出容程的去向!
而若是那个兵马司的郑蕴一心将这人捏造成要犯,这事儿就不一样了。
只要兵马司的人执意进府搜查,他们不但能发现容程不在家,容府也多了一个有口难辩的罪,那便是窝藏大案要犯!
这之后兵马司只需要仔细详查,容程的去向哪里还瞒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