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八个狗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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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锦绣便也不需她娘和容秩开口,已是对着这二人以手做刀,在自己的后颈上轻轻一切。

    容秩更是不等她这个动作落下,已是真正以手做刀,径直便砍在了那个妇人的脖颈后,那妇人顿时便软塌塌的倒了下去。

    宋丽娘此时也已飞快的扯下了东次间与厅堂间隔着的半幅幔帐,又是飞快的将那妇人裹成了一个蚕茧。

    连翘这时方才从眼花缭乱中纳过闷来,随即就连忙问道,三姐算将这人藏到哪里去。

    “可惜藏书楼里的密道已经封死了,要不奴婢将阿丑喊来,叫他扛着人从后院跳墙走?”

    阿丑的脚程自比兵马司那些人来得快,此时他才刚回来没一会儿,兵马司的人应当还没这么快到,更不可能这就连着后院墙都一起围了。

    那么只要阿丑能将人扛出去,再一路将人远远的送走,哪怕兵马司的人能发现三爷不在家,只要容府没有收留什么要犯,那些人又能拿着什么当借口,继而挖出三爷的去向?

    怎知容秩却摇了摇头,同时压低嗓音道,别看兵马司那大批人马看似还没到,这妇人来时,肯定也同时跟来了别人,想必此时早就在后院墙周围布下了桩子。

    “你们都出去,赶紧离开二房回馨园去,只管假作什么都没发生、各自歇下就是。”

    “等兵马司的人来了,自有前院大管事和他们话,多少都能抵挡些时候。”

    “这妇人就先交给我了,我自有法子安置她,哪怕前院并不曾挡住兵马司的人,叫人进来了,我也保证叫他们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锦绣难免有些难以置信,闻言就转脸看向她娘;她娘却立刻朝她点了点头,很是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味道。

    她这时也便才想起来,她这位二伯父可是当了十几年的暗谍,且不他这一身经验,他那十几年前更是在这个家长大的,比她对这个家还要熟悉得多。

    而她娘之所以要跟她二伯父过下半辈子,她二伯父也定有过人之处。

    这就更别论她父亲竟然在临走前将二伯父喊了回来,叫二伯父帮着她照看家里。

    锦绣也便不再耽搁,就答应了只留她二伯父自己处理这个妇人;她自己就带着她娘与连翘一路离了二房,期间也不忘悄悄叫连翘叮嘱阿丑,只要事情没到不能收拾的地步,阿丑万万不能露面。

    “若叫兵马司的人发现阿丑等人都留在我们家,他们肯定就能猜到我父亲和方麟都去办要紧差事了。”

    连翘立刻领命去了,锦绣与她娘回到馨园也就连忙吹了灯,又将宋妈妈等人也都一一吩咐了,连着肖姑姑那里也没落下。

    主仆众人立时便都装作早就睡熟了的样子,整个院落再也没有一点点声音。

    这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已经回来的连翘突然就听得几声鸟叫。

    待她无声的开门溜了出去,再回来便悄声告诉锦绣道,前院的管事们虽然拦住了五城兵马司的人马,甚至还将年事已高的容大管事请了出来,却因为三爷始终没露面,到底没拦住郑蕴本人。

    “容大管事只得喊起了自家的婆子和儿媳妇,与他和容管事一起陪着郑蕴到后宅来了。”

    “三姐要不要这便起来出去瞧瞧,也免得那郑蕴果然狗胆包天,若是闯到了同轩馆、惊动了三奶奶可就不好了。”

    肖莹也与连翘同时听见了鸟儿叫,虽知这叫声并不是联络她的,此时也已披着衣服起来了,又径直来了正房,等她进门后一边叮嘱连翘点灯,一边沉声问起来。

    “连翘你方才兵马司来的是谁?”

    听得连翘又了一遍是郑蕴,肖莹立时皱眉一笑。

    “既然来的是他,锦绣你既不用去同轩馆,也不用去四奶奶那边帮着拦着,你尽管就在馨园待着,我这就往垂花门去迎迎这位郑指挥使。”

    肖莹一边着这话,一边仿若不经意间将身上的夹袄紧了又紧。

    而锦绣身边既是刚刚点起了灯,她也便瞧见一道金光从肖莹的衣襟下飞快闪过,看起来好像一枚金牌,而这金牌的模样又与她二伯父方才匆忙间塞给她的那枚一模一样。

    锦绣顿时也笑起来——她怎么偏将肖姑姑的身份给忘了,连着她父亲也好像忘了这事儿?

    虽肖姑姑等得查实了马场的事儿便要隐退,眼下她可还是皇帝陛下的暗谍呢!

    那么她父亲和方麟等人既是奉了圣命出京密捕郭致远,肖莹这个陛下的暗谍怎会允许郑蕴或是任何人给密捕一事捣乱!

    只是锦绣又怎么可能在馨园待得住?她就忍不住恳求道,姑姑带我一同去吧。

    “我也好趁机瞧瞧这个郑指挥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敢这么自作聪明,难道他娘生他时候给他塞了八个狗胆?”

    肖莹扑哧一声就笑了:“他娘倒是想给他多生出几个狗胆呢,可是单有狗胆没有银子有何用处,谁会仗着胆子就给旁人卖命?”

    “只是你就不怕这姓郑的一时还不能伏法,出去后便到处宣扬你喜欢抛头露面?”

    肖莹这话自有她的用意,只因她虽然一心探查马场消息,却也没忘自己是陛下的暗谍,有些事既是漏出过蛛丝马迹,她一样不能放过。

    譬如这位南城指挥使郑蕴,这人既是早就露出了马脚,她若还不紧紧拿捏住这人的把柄,再叫这人务必别再给容程捣蛋……她也就不配叫肖莹了,更配不上腰上这块金牌。

    世上哪有给陛下办差之人还嫌功劳大的?更别论她肖莹一直有所图,图的本也是立了大功便金盆洗手……

    因此上肖莹也并不担心别的,而是只管担忧起了锦绣的闺誉,想要以此阻拦锦绣与她同去迎那郑指挥使。

    锦绣也便立时明白了肖姑姑的意思,原来那位郑蕴郑指挥使只不过是被江南派拿着银子收买的走狗,根本就不值得忌惮。

    这种人虽是看似罪过儿并不如江南yidang大,可这为了一点银子便将皇帝手下的重臣甚至勋贵都不放在眼里的人物儿,连着手中权利都成了私人的工具,这不更是主动作死么?

    她就无声笑道,只要能瞧瞧这姓郑的还活着时是个什么样儿,省得和冷冰冰的死人对不上号,抛头露面一回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