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岚喜滋滋地给北顾介绍这次公益片参选的要求, 俩人这次见面聊了许久, 期间包括各种北顾和他自己的八卦。白岚这个人很有意思, 第一次见面会给人心高气傲不好相处的错觉，因为他自身的气质和眼角上挑睥睨看人的眼神, 很多人都自动把他划到“只可远观”的行列, 北顾拍完公益广告后两人对彼此的印象都不错, 尤其是当时白岚体谅北顾怀孕, 帮他换了服装这件事, 北顾至今都很感激他。俩人偶尔也会在微信上聊聊天，这次公益片的事, 白岚就是同步给北顾工作室和北顾本人发的消息。

    北顾当时正在拍《车铃儿》，没注意手机, 阿文过来汇报工作，他到晚上下戏才看到白岚发给的消息。白岚当时在微信里先发了一张比赛征集作品的网站截图, 主办方是F国的, 截图上全是法文，白岚在后面还友情翻译了一下，之后是连着一长串卖萌的扁嘴鸭子的表情（贱兮兮的又抱大腿又扭屁股，和他气质极为不符），最后加了一句：“来嘛来嘛~参加吧~”

    不过两个月前白岚和他联系只是先敲定人，现在则是正经商量要拍的主题。白岚他们团队还有一个服装师和造型师，另外就是摄影师了, 和之前给华国电视台拍公益广告相比, 看起来相当“简朴”。

    公益片重点是能触动人心, 这点白岚已经构思了许多场景，在网上看到包子的照片后他突然灵感大增，这才最终敲定了创意。

    “日新之谓盛德，生生之谓易。生生不息……这次还是古风的，走我们华国自己的文化特色。”白岚摇头晃脑地了一堆，北顾乖巧点头。

    “你可能得美白一下下，皮肤状态不行啊……胖瘦……还行。”白岚挑着狭长的大眼睛，突然伸手捏了一下北顾的脸挑剔地，“你从现在开始注意防晒，拍水拍精华，敷面膜。每天早上起来喝杯茶，看点古诗古文的，最好朗诵一下，培养下情操……emmm……怎么感觉你变丑了？”

    北顾再次点头，可不咋地，《车龄儿》拍摄的太毁形象了，他骨子里的洒脱开朗都被藏了起来，现在气质全无，“痞帅”里只剩下“痞”，“英俊多金”里只剩下“多金”……连他自己都嫌弃自己。

    前两天自家换垃圾袋，北顾习惯性按照“黄豆”的方式舔了舔手指……南哥看他的眼神都变了……然后，他就被南哥温柔地压在洗手池洗了手还漱了口……有点羞耻。嘤……

    北顾和白岚这次见面聊得话题私人的居多，真正的拍摄暂到了下下个月。白岚临走之前给北顾塞了一枚精致漂亮的玉佩，是送给包子的，这次匆忙，下次等包子再长大一点一定要带出来一起玩，他要当面送个大礼。

    北顾笑着好。

    …………

    北顾这边的行程不算紧，《车铃儿》的拍摄接近尾声，因为结局很好，北顾状态也不错，除了气质愈发和“黄豆“贴合，一切都在计划之中。之前长安也过，《车铃儿》的后期可能会用很久，预计明年夏初才能出成片，指南针文化表示完全理解，北顾自己也不着急。在《车玲儿》杀青第三天，他就容光焕发地再次进入了金城影视城开始拍摄贺岁片《财爷阿川》。

    《财爷阿川》的导演是港市的宏哥，主角就是北顾演的阿川，配角是一众港式喜剧的老戏骨，就属于把他们的脸摆在荧幕上大家都想笑的那种。宏哥是典型港式商业电影的代表人物，每年新年贺岁和情人节档的华国电影，导演那栏总有他的身影。他电影的特点就是“热闹”和“无厘头”。

    和季一乾导演要求的那些的细节，崔老要求的意境逼格不同，宏哥要求的就是“搞笑”和“效率”。他自己也比较有特色，举着喇叭坐在高椅子上，顶着滚圆的将军肚，操着一口港普，看起来像个80年代脖子戴金链子、身穿花衬衫、顶着大墨镜出来巡街的古惑仔一哥。而且他也喜欢别人叫他宏哥，片场没有人叫他导演。

    开机仪式后，北顾在拍戏的第一天就见识到了宏哥不同寻常的执导风格。丽丽姐是华国喜剧一姐，此刻她正在镜头前骑着不会动的共享自行车汗流浃背追公交，期间动作过大头巾飞掉了（剧本没有这幕），但宏哥没有喊卡，坚持继续拍，丽丽姐似乎也很习惯这种临时状况，又费劲儿地蹬了一会儿，突然自己停了下来。

    “宏哥！作死啦！累死了！拍完没有！”

    宏哥这才举着喇叭：“好！卡！头巾掉了没事，后面就不戴了，剩下的后期去剪，准备第二幕！场务快点快点啦！”

    北顾端着杯子“目瞪狗呆”，什么头巾就不要了？后面不是有一幕要用头巾的吗？？还有就拍一次剩下交给后期？？？

    第二幕北顾上场，想先鞠躬道谢多多指教，腰还没弯下去宏哥就拿着喇叭喊开始，场记板在北顾手忙脚乱的走位中被拍响。北顾演的阿川坐在公交车上，假装睡觉不想给阿婆让座，结果被阿婆的拐杖敲了头。北顾自己琢磨了两种睡姿，想都试试，刚拿出第一种，歪着头一脸哈奇士蠢样，故意把脑袋磕了两次车窗，然后宏哥又喊“卡”了，“好的很好！下一幕，我们赶时间！后期做起来辛苦的，我们要好好提高效率！”

    “……”北顾坐直，突然明白了之前南哥送他来随口的那句：“宏哥的剧组很特别，你就当去玩一圈好了。不必太较真。”

    当时北顾还震惊这话出自时南之口，要不是充分了解南哥的为人，他一定会觉得南哥在看轻他的事业。现在……emmm……

    中间休息，丽丽姐裹着大花羊毛披肩主动凑到了北顾身边，北顾连忙起来让座，丽丽姐手按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起身，自己的助理搬来了一把椅子，她姿态款款地坐了下来：“靓仔，第一次来宏锅这里拍戏吧！”丽丽姐话也是港普，把“哥”发“锅”。

    “嗯嗯，是的，丽丽姐。很多不懂，给大家添麻烦了，请多多关照。”北顾客气地回答。

    “别客气啦。宏锅一直都是急性子嘛！你每次只要台词不要念错，走位走对，细节宏锅不太在意的。后面还要加很多特效音效什么的，所以你就放开了演。”

    经过丽丽姐的“点拨”，北顾大概明白了一点，放下了“节操”，慢慢也适应了剧组的节奏。“宏锅”看着不太靠谱，话听起来不太靠谱，但是仔细回忆，他的电影拍出来每次票房都极高，是真的老少咸宜，十分受欢迎……大概这种“瞎胡混”还能拍得搞笑好看的技能，也是他导演的天赋吧。

    这边宏哥剧组气氛不错，几个演员都很友好热情，宏哥除了疯狂赶进度宛若急着投胎没别的毛病，不磨戏，不拖沓，作为演员北顾反倒不会觉得太累，而那边时南的综艺终于开始录制了。

    银河视频网开始投入了大量的广告，宣传这个名字为《真实演技，神奇剧本》的综艺节目。

    北顾专门转发了两次银河视频的微博，里面已经公布了部分嘉宾导师和演员。其实比起他自己的《财爷阿川》，现在他更挂心的是时南综艺的录制，敲定了开播日期，南哥又变得非常忙碌，经常整晚不回家，吃睡都在公司。北顾不怕南哥的综艺赔钱或者没有人看，他只是见不得时南难过，担心万一结果不尽如人意，时南会自己会沮丧，会失望。

    在遍地《超人爸爸》，《妈妈去哪儿》，《家有萌宝》，《奔跑吧，姐妹》的娱乐综艺世界里，突然出现这么“硬核”、“专业”的综艺，总感觉过于大胆了。

    北顾至今都记得时南当时认真对他阐述的自己制作这个综艺的初衷：“好的剧本，有天分地演员不该单纯地被赤|裸|裸的商业评估与流量埋没。”

    《真实演技，神奇剧本》第一季在十一黄金周的第二天晚上准时开播，北顾从宏哥的剧组专门回家和时南一起窝在床上看投影在墙上的节目。包子去了隔壁奶奶家，最近一个月北顾、时南工作都很忙，两个人经常整晚不回家，包子都住在隔壁。婴儿总是成长飞速，最近他爱上了翻身和爬，时南找物业管家给两边的家里都铺上了软地毯还给所有家具的棱角都包上了防护垫。

    时南北顾俩人在晚上视频时经常也会自我反省，觉得现在突然的忙碌很容易错过包子的成长，但好在《少年天子》的试镜因为剧本的修改延迟，北顾自己算了算，等《财爷阿川》拍完，他会有将近一个月的休息时间，直到过年。时南忙完这第一期综艺，下一期肯定要顺利轻松得多，所以一切勉强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有了孩子的家庭势必和普通二人世界不同，两个男人，都拥有事业心和前途一片光明的事业前景，如果没有孩子也许他们会更“自由轻松”，有可能他们会过上空中飞人的生活，一年匆匆见一到两次，在通告和剧组生活的间隙去寻找感情的平衡点。但是，北顾扪心自问，这不是他想要的家庭生活。他现在心里充满感激，感激包子的意外到来，给了他和南哥血缘的牵绊，也给了他梦寐以求的家。因为有包子，所以他和时南心甘情愿地像是被线牵住的风筝，这是一个比任何结婚证都要有效且让人心安的存在。也让他们早早就体会到了家人相伴的重要和珍贵。他们约定等这阵儿忙碌过去，就坐下来好好规划一下以后的工作生活。因为随着包子的长大，他们需要付出的只会更多。

    …………

    此刻距离开播还有3分钟，“纯净版还是弹幕版？”北顾调着自己的手机视频APP，显然比时南更紧张。

    “有弹幕版吧。”时南自己的倒是很淡定，他手机微信里有个常驻嘉宾的群，陈教授，黎家辉，影后罗曼曼以及“皇帝专业户”的老演员康梁都在里面。现在群里正在刷屏，显然几个嘉宾都在等开播。

    随着综艺节目设计的黑白电影片头过去，这个舞台式的综艺现场呈现在大家眼前，弹幕只有寥寥两三条，都在呼唤时南，北顾抓过一只抱枕，盖住了自己的肚子，把他自己塞进了时南怀里。

    主持人是雷哥，时南请来的开心大集合顶梁柱，雷哥脱离了搞笑综艺的舞台，一身正装，倒是气质大变，连话都正经了许多。

    时南作为嘉宾代表（和制作人，出品人），开始了两句话：

    “……为什么要当演员，为了体味那些纸笔未尽的不同人生，体味平常接触不到的苦辣酸甜，为了用自己的肢体与语言去讲述一个故事，一个道理，传达一份情绪……”

    他穿着一身黑色隐隐带闪的三件套，在舞台的灯光下连着那一双美丽的眼睛，就像是给演播室带来了一整片星辰烂漫的银河……北顾眯着眼睛，觉得自家南哥帅得有些过分了。

    果然时南一出现，弹幕成片递增，光从弹幕的数量来看，北顾觉得似乎这个综艺看的人好像还是蛮多的。时南那只工作的手机正开着工作室的聊天界面，现在上面的技术人员正在实时汇报着点播数据。

    “《真·神》开播5分钟，点击播放已达36.235万次，数据仍在稳步上升。”

    这段话后，技术人员还公布了一个精准到分钟的折线趋势变化图，明显从第四分钟（时南开始讲话）开始，折线陡然上升。

    北顾用胳膊撞了撞时南的，撕开一包薯片，“你一出来数据都爆了。”

    这个综艺的规则是上来接受挑战的演员要临时完成三段戏的现场演绎，一段是自己曾经的戏，一段是国内外经典的片段，最后一段是选送上来的“神奇剧本”中的片段，最后一段是由三个人共同完成。可以临时修改，也可以变动，只有半时的准备时间。第一期一共请来了三个演员，准备的时间被快进了，即便如此，整场综艺也有足足两个时，特别“扎实”。

    其实对于现场的演员而言，最难的不是改进自己的戏，也不是还原或改动经典的电影片段，而是最后的“神奇剧本”。第一季所谓的“神奇剧本”其实只是一个充满脑洞的“初稿”，甚至写出来它的编剧也是个在校大二的学生，剧本没有经过专业的修改，很多台词、转场都很不清楚，格式很不专业。编剧自己也来了，“瑟瑟发抖”地和三位“虎视眈眈”的演员讲解自己的剧，然后看他们分配排练。

    第一个出来的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万年“反派狗腿子”————古逍遥，和名字的俊逸出尘完全相反，他演过纨绔的斯，侵|略军的汉奸，职场报告的文员和恶毒妃子身边的太监。

    果然第一幕他熟练地还原了自己作恶的“名场面”，现场观众和弹幕都纷纷报以咬牙切齿的笑容。第二段是黎家辉给古逍遥选的，是一个抵抗侵|略战争历史大剧的民族英雄。包括北顾在内，场内场外的观众都很惊讶。

    “这么猥琐的人能行吗？？”北顾靠在时南胸膛上，抬头看自家南哥帅破天际的下巴，没忍住抬头亲了一口。

    嗯……有点扎，昨晚俩人视频，南哥在指南针办公室为了开播紧急加班，貌似到现在都没来得及刮胡子，下巴隐隐冒出一点青涩的胡茬，北顾抬手用手心蹭蹭，感觉这样的南哥格外性感。

    “看看就知道了。”时南环抱着他，任他的手爪胡闹，没有躲开，反而低下脸轻咬了一口作乱的手指。

    “嘶……我看你也馋肉了……”北顾收回自己的爪子，继续看着视频，半晌：“我天！他台词功底好厉害！英勇就义前泣血那么一长段，他不仅瞬间背下来了，还能留着热泪抖着嗓子喊出来！我都快要忘了他狗腿子的形象了……”

    时南收紧怀抱，在北顾耳边：“这个电影当年是黎哥自己演的，古逍遥私下他当时去面试，最后落空，兜兜转转不死心，竟然混了个士兵群演。黎哥听了后很感动，才选的这部戏。”

    时南的声音平和又好听，北顾乖巧地靠着他，像是一只人形抱枕被他抓在怀里，认真听了进去。果然时南完以后，有一段古逍遥演完后的独白，到了这个片段，这个身高将近一米八的汉子几度哽咽，最后了一句话：“那是我第一次演正面角色，虽然我演的只是一个出场为救团长立刻被炮|弹炸死的兵。”

    北顾百感交集，之前对时南综艺节目的不确定和忐忑一扫而空，心里满满的是对自家南哥所办节目的自豪，以及震撼。

    “借着这个平台，我只想在有观众的地方演一次正面人物……”

    和古逍遥大同异，后面两个出场的演员一个是花瓶女配安佳佳，一个是大众脸的男演员林劭。每个人都带来了惊艳又震撼的节目效果。就连最后那个“神奇剧本”，在现场几位专业嘉宾的点评下，也让人耳目一新。

    看到这里，那些什么点播量，什么最高峰值，什么爆点……北顾反而不在乎了。因为他知道，他的南哥已经在某种程度上成功了。

    时南难得辛辣的总结语还在耳边：“作为演员，拍戏，你的职业就是这个，做到应该的，是本分，也不是敬业【注】。现在社会有些浮躁……我不想一棍子死所有人，但同时觉得自己身为演员的一员，应当自省。现在市场盲目的遵循流量至上的选择，有时会让那些很勤奋、能吃苦、有演技和能力的好演员，变成了一个不被人认可和关注的笑话。这是我们演员的悲哀，很多人，就像是想演正面人物的万年反派古逍遥、或者是演技惊艳却一直充当漂亮背景的安佳佳，亦或是剧熟脸不熟的林邵……他们不知道何时才能彻底走出空有演技，却无合适的戏来演的困境；当然，这也是我们作为一名普通观众的悲哀，很多人都想摆脱一开电视机、电脑就看到尬演的场景，不知道我们何时才能看到真正德行配位、制作精良的华国演艺的崛起。”

    直到综艺节目结束，北顾缓缓回神，喃喃自语：“南哥，我突然觉得我好幸运。”

    “嗯？”

    “没什么，有时……我觉得你像个超人……超人超人，今晚要不要服务呀？”北顾一秒恢复嬉皮笑脸的模样，挣脱时南的怀抱，面对面坐到了时南的腿上，和他的“超人”接了一个长长的吻。

    翌日，华国的第一大报纸发表了一篇社评《演员本分》，明确指出了演员作为公众人物和高收入群体，应该踏实务实，勤奋磨练演技，塑造好角色，为观众带来好作品，同时尽管2016年华国电视电影行业整体取得了较大的成就，但不容忽视的是，该行业仍存在一些问题。社评指出，华国电视电影产业要更清醒地看到自身存在的一些结构性问题，如商业电视剧、电影越来越集中、海外认可、发行能力低、国际影响力等。应该注重商业制片的同时注意优秀文化的输出……

    北顾拿着手机里的推送看了好几遍，越看心里越彭拜，又差事助理去买一几份实体报纸，回家留念。

    这篇社评并没有提及时南做的综艺的名称，但是配的照片和引用的话都出自昨晚刚刚被大家看过的综艺《真实演技，神奇剧本》，这种感觉就像是你做了一件事，可大可，但一开始你的初心只是想从自己开始做出一点的改变，可突然这个想法被能力更大的人捕捉，并且称赞，不仅称赞，还帮你发言宣传，这种认可和支持简直比公司汇报的点播数据更激动人心。

    因为有主流媒体来“助力”，《真实演技，神奇剧本》这个听起来娱乐性质不够高的综艺节目开始被各种各样的官方账号推送转发，一些微信上的公众号纷纷主动写观看《真，神》的感悟体会，一时间，除了时南等嘉宾自身带来的流量之后，涌入了大量的关注。尤其是这样的综艺节目更加贴近演员的真实状态，本身性质不八卦也不低龄，很多上了年纪的观众也会觉得有意思，瞬间成为了全年龄性质的综艺，还上了“优质”的标签。

    这点是时南和北顾，乃至整个制作组都没有想到的。

    第二期还没有录制，指南针文化已经接到了几个大品牌的冠名意向的合作公函，而这个综艺一开始最难寻找的演员人选，现在也成了圈内所有演员都要挤破头哄抢的“香饽饽”。

    而最大的赢家时南本人，则在摘得最年轻的双料影帝称号之后，给自己增加了一枚亮闪闪的新标签————华国优质综艺制作人，当然这个称呼是时南得奖之后才有的，也是后话。

    综艺大爆，北顾回归《财爷阿川》剧组，继续跟着宏哥马不停蹄地往前赶戏。

    这天刚下戏吃午餐，北顾端着保温汤壶在保姆车里见到了匆匆赶来阿文。

    “北顾，你在内蒙有认识的亲戚吗？”阿文推推眼镜，手里夹着薄薄的笔记本电脑。

    北顾极为笃定地摇了摇头，“没有，我在南市出生，也没有听我奶奶过爸爸妈妈那边有别的亲戚。”

    “哦，是这样的。那你先看看这个，这个邮箱一直给易族宝宝基金公邮发感谢邮件，多次索要你的私人联系方式或者邮箱。我和齐一开始以为是粉丝，就没有在意。这两天他们发现了你的工作室邮箱，连续给邮箱发了几天照片，我们一开始不在意。你也知道……这个工作室邮箱对外公开收到什么都不奇怪。但有一张……我粗略一看，竟然觉得有些像你。你奶奶那里不是还存着一张你时候的照片在她卧室墙上？背景看着就和那张很像。所以，我今天专门拿来跟你确认一下。”

    北顾接过电脑，疑惑地看阿文调出来的邮箱附件照片，一开始一脸疑惑，越看眉头蹙得越紧。修长的手指划过触控板，一张一张浏览过去，突然，灵活的手指僵住了，北顾脸上的表情也保持在了一个介乎愕然和惊痛之间的扭曲状态。

    喉咙犹如被棉花堵住，北顾调整了半天才虚弱地吐出一句：“这是……这是我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