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小车铃儿》攀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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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北一哭, 全场都惊了。最震惊的还是离他最近的、正被班主任捂着流血鼻子的李子强。李子强大概也没有料到有人能前一秒像一只凶狠的要咬死人的兽, 后一秒就化身哭包,哭天抹泪, 还一边哭一边嗝,眼泪连着鼻血糊了一脸,身上发着抖,看着好不可怜……

    李子强看他这样卖惨, 自然不答应, 扯着班主任张老师的手还想往顾北身边凑:“不是!唉?你搞什么!不是你先人!你哭什么哭!我————”

    后面的话没完他先被黑着脸的张老师抓了回来。

    “留着鼻血呢,别乱动!大家围着看什么,快收拾教室,一会儿上数学课!”

    顾北最擅长装可怜,平时他一闯祸就装可怜, 可谓轻车熟路。现在自然不能白被李子强, 他哭得愈发凄惨,整个人都要背过气似的抽了口气:“我……我过来还橡皮, 听你大队长坏话……呜呜呜……我不过你……呜呜呜呜……你欺负人, 你骂大队长, 你还人……呜呜呜, 你欺负我不过你……我胸口好痛……”着竟然身体往下出溜, 大有要现场表演一下“蹲下去再也站不起来顺便吐口血”的架势, 演技非常浮夸!

    时南紧紧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自己也被北哭得心乱如麻, 看着他一脸血又着急又心疼, 只得把人往自己怀里带,手却觉得放哪里都会碰痛他,虚虚的环着北的肩膀,冷冷地扫了一眼还吹胡子瞪眼的李子强。

    李子强一被瞪先是害怕,又大概觉得有班主任在撑腰,趾高气昂地反过来怒视时南:“你找的帮手是不是?!没爸爸就找这么个子帮你架?!”

    “李子强,闭嘴!”班主任张老师被气得脑仁疼,不一个班的学生都在看着,就围过来的那一群办公室的老师,都足够让她丢脸,“听谁时南同学没有爸爸?不要听别人乱!”

    张老师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但是那句“听谁”就很意味深长了。把李子强从始作俑者变成了一个人云亦云的傻大个。在座的大部分学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时南、北以及周围的老师谁又听不明白?

    李子强被捂着鼻子,嘴里嘟哝:“可不没有,谁都没见过……”

    跟着来的几个老师终于是看不下去了,一个年轻的女老师走上前来拿出纸巾,语气很不好:“这还是一年级的同学吧……怎么被成这样啊,张老师我先把人带去医务室了,有什么事一会儿再解决吧……”

    时南向来表情匮乏,绷着脸,不仔细看他拼命颤动的睫毛没人会发现他心里的波涛汹涌,他一听那个年轻女老师的维护之意,立刻半抱着北对呆滞的班主任了一声就带着人跟着老师向医务室走去。

    直到那三个人走远,班主任张老师这才后知后觉地拉着李子强也往医务室去了。

    这个年轻女老师也是一个三年级的班主任,她一直对李子强占用各种奖项的名额不满。比如上次的校级优秀学生干部,一年级一共就两个名额,本来他们班的班长田甜表现不输时南,正好时南一个,田甜一个。结果李子强硬凭着他爸爸的关系生生截胡了一个,这样张老师班就把奖项包圆了。最好笑的是获奖者还要在周一升旗仪式上讲一段话,这个李子强也真是烂泥糊不上墙,别的同学都是脱稿,他拿着稿子还读错了三个字,听得其他班主任只想冷笑。

    早听闻李子强学习不好还喜欢欺负同学,拉帮结派。这次这么明显的孰是孰非,张老师依旧袒护,还不是为了讨好那个德育处的李主任!

    李子强的爸爸乍闻自己的儿子被十分恼火,但是听全年级老师都在谈论李子强恃强凌弱,了低年级的学生,还骂班里的优等生没爸爸,实在是一地鸡毛没有脸再去追究。只好心里暗自迁怒班主任张老师管不好学生,碎牙和着血往肚子里咽。

    顾北其实没有怎么受伤,只是鼻子流了点血。他自己的胸口疼只是刚才架被校服上的扣子硌了一个红印。校医检查了一下发现没事,就让人回去上课了。

    时南一路把人送到医务室又送回班里。他本以为这一路顾北得像往常一般“叭叭叭”地一堆话邀功,结果家伙这次却安静得不行,什么都不,就是可怜兮兮地拽着自己的袖子。

    临到班门口的走廊,俩人停下脚步。

    “大队长哥哥,我是不是给你惹祸啦?”北终于开口了。

    时南认真地判断了一下顾北这句话的诚意,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我觉得你们班主任明显偏心那个大坏蛋。”北是人精,什么都瞒不过他。

    “没事,我学习比他好。”时南这样回答。

    “那你以后还能当大队长吗?”北抬头问,满脸是真切的忧虑。

    “我的大队长是年级组长选的。”

    “呼……那就好。”北轻呼一口气。

    “……北。”时南语气纠结,眼睛闪烁。

    “嗯?”

    “鼻子……还有身上,还疼吗?”

    “不疼啦!我刚才是装的。”北傻乎乎一笑,继而又蹙起眉头,“啊呀!”

    时南一路精神高度紧张,表情立刻惊慌,“怎么了?是不是哪里疼?”

    顾北左右看了看,瘪瘪嘴道:“不好了,我把衣服都弄脏了……回来我妈妈一定就知道我又架了……”

    时南看着北脏兮兮全是土还沾着血的衣服,下定决心道:“晚上放学一起走,你先回家换衣服,校服我给你洗,明天干了早上我给你送来……夏天干得快。”

    “大队长你会洗衣服呀!”

    “嗯。”

    时南没有,他只会洗短裤和袜子,从没有洗过这么大件的衣服,不过北是为了自己架弄脏了衣服,那么就该他洗。还有以后……北要是再来找他借橡皮,他绝对不会再心疼了。

    他以后得对北好一点……时南在心里暗暗发誓。

    …………

    “这么来南哥人生中洗的第一件衣服是我的校服!”北顾靠在时南怀里,手里还拿着时南带过来的相册,里面都是时南时候的照片,因为拍摄的地点北顾都很熟悉,所以现在看就和回忆自己的童年差不多。

    “嗯。其实我也没有洗干净。第二天一穿上你妈妈还是看出来了。”时南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是啊,一顿臭骂!不过,南哥是真的贤惠!”北顾眯着眼睛继续往后翻,嘴里感叹:“这都是缘分呐!”

    “是啊,缘分。”时南跟着一起轻叹。

    “噗嗤!南哥,我突然想起网上一句话。”

    时南配合着问:“什么话?”

    “‘你我本无缘,全靠你花钱。’咱俩就不一样了,咱俩本来就有缘,你也要花钱……”

    时南眨眨眼睛,表示不懂。

    “你敢《终罪》不是你故意找的我?我现在突然觉得我面子好大啊……竟然独获大佬青睐,亲自给安排一个戏……啧啧啧。我就为什么陈教授专门找到我,哼!你个处心积虑的男人。呜呜!呜呜————”

    时南捏住了北顾的嘴,依旧是鸭子扁嘴的形状,自己上前,就着这个形状轻轻地“啾”了一口,“孩子都生了,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

    北顾闻言瞪大眼睛。这是他昨天和时南视频时的话,没想到竟然被时南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

    俩人又看了看别的相片,北顾拿起一张全家福,又开自己的手机,调出来一张照片,“南哥,你……会不会我们的爸爸妈妈都还……活着?”

    最后两个字的又轻又柔,就像是怕把相片里的人吓到似的。

    时南跟着北顾一起看北顾父亲顾常锋的“近照”,不知道该什么。从他中午知道那些照片的存在以后,他就克制不住自己萌生这样的想法。但是他不敢对母亲,也不敢对北顾保证什么,怕希望落空,怕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时南不着痕迹地问了一个新的问题:“北,你觉得……我们的长辈们……是真的……做……做错了吗?”他没有直接用“犯罪”两个字,因为不出口。

    北顾沉默下来,用手指隔着塑料膜摩挲时南一家三口在餐桌前的照片,南哥戴着生日的皇冠,笑出了单边的虎牙,时南的爸爸时安行是个一看就很斯文儒雅的男人。时南的五官轮廓都随他爸爸,即便照片里时安行头发凌乱,还戴着黑框眼镜,但依旧不可否认是个身上有浓浓的书卷气的大帅哥。时南的妈妈乐君雅是北顾梦里长发挽起的模样,笑起来眉眼弯弯,一派南市女性的柔美温软。

    这样的家庭合照让北顾想起了自己家,爸爸顾常锋是个不苟言笑但对老婆儿子绝对服从宠爱的男人,妈妈北岫仪性格活泼,脾气有点急,俩人都在时南爸爸时安行的科研组里工作,在家偶尔能听到父母聊及工作,语气都是对时安行时博士的称赞与钦佩……记忆里的家,也许没有时南家那么平和温柔(主要是因为北太皮),但也绝对是温馨快乐的……

    北顾难以想象这样的两家人能在工作中做出什么错事,以至于……不、不仅仅是他们两家,那一天,北顾亲眼看到是整栋楼的工作人员都被带走了……

    “南哥,我虽然完全不知道因为什么……我奶奶从来不提这些,但是我觉得我们的父母……不会做坏事……更不会去……违|法|犯|罪……之前有传言他们被抓起来了,甚至他们……他们被……”北顾声音陡然变调,音调沙哑难听,“不,中午看到的这些照片也许就是想告诉我们,他们也许没有事,只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生活在别处……”

    时南抓住北顾的手,低声:“我那年刚升四年级,事发的前几天夜里,我莫名其妙醒了,起夜喝水,听到爸妈房间里的话声。妈妈似乎在哭,我爸爸一直在低声什么,我以为他们吵架了……现在想想,也许那时候,就出事了吧……”

    “那南哥,你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吗?”北顾垂着眼角问。

    “因为丢了样本,实验失败。”

    北顾本不指望时南出了个所以然,因为在他的概念里,时南再靠谱坚强,那时也只是比他大两岁的学生而已,那时他吓坏了,只会哭和发呆,时南又能比他强到哪里去……没想到,时南竟然真的知道。

    “那天晚上我听到了我爸爸什么东西丢了,问题很严重……又提到了一句’重要样本’,‘找不到就只能证明失败’,‘二代什么细胞来不及移植观察’……我、我一直以为就是工作上普通的烦心事,但是没想到不到一礼拜,就有这样可怕的后果……之后的几年,我一直在偷偷听,但是也只是问到了一些鸡毛蒜皮的细节……生医所当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核心部门出问题,下面的所有科研项目几乎都被波及,彻查的彻查,取缔的取缔,关闭的关闭……倾巢之下没有完卵……”

    时南认真地着,每一句话听起来都轻描淡写不含情绪,但是北顾却知道这背后该是多少的努力、痛苦与绝望。

    时南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父亲16年前过的每一句他听到的话,随口就能全部地复述出来,可见这些年他是怎样一遍又一遍在心里重复着那些可怕的日子所经历的所有的细节。

    “前几年,我妈妈做手术前,我找到了魏大爷。你记得魏大爷吗?”

    北顾点点头。

    时南继续:“就是看生医所大门的那个老爷爷,他现在还在给生医所看门,不过生医所已经从之前的研究所彻底变成一个医药公司的工厂了。魏大爷当年就是丢东西了,听是丢了一个特别重要的样本,本来凭着那个样本我爸爸的课题组可以研究出来什么东西,但是就在申报的第二天,三个样本丢了一个。那时候他们在做的都是最高机密……”

    …………

    ——“转天上头啊就派人下来调查了,第一件事就先革了老所长的职。什么……停职调查,然后就是你爸爸的实验室,一个都不能走,全员接受调查。上面派下来的那个人你可能现在再没听过了,早年可厉害了,新闻上天天都有他,现在应该是退休了吧?是个人……啧,就是当年带头反对生医所建立的人。现在抓到把柄,什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尤其还这些可能是和M国有关系,实验的安全保证不了……要完全停止所有实验,还要销毁所有样本,就彻底……还扯了什么间谍罪,唉……时南啊,你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丢呢?咱们生医所的进出都那么严格,我就是个看大门的,也许不中用,但是里面向来都是军队在管着啊!怎么就能把东西丢了……这想想就觉得邪门啊!唉……没想到你还能回来……还能认出来我,当年也就是老费他们那个年纪的爱和我下象棋,我就多听了两个耳朵。我以为再也没有人关注这件事了,想把这些烂到肚子里去的……这都多少年了,好在你来了,老所长人好,你爸爸他们也都是好人,怎么就成这样了呢……”魏大爷当年见到时南很激动,拉着他了好多。

    ——“这些年,您没有再见过谁回来吗?”

    ——“没有,一个都没有,谁敢回来啊。不过出事以后,那些实验仪器……在什么时候来着?好像是在两星期后吧,突然有一天晚上来了许多军|队的大货车,下来一群当兵的,胸前挂着枪那种……把所有的实验仪器都搬走了。你知道的……咱当年生医所多大的名气!大名鼎鼎的一〇三所啊!老所长咱们一〇三世界上都是数一数二的,那仪器有多重要是吧!我一直看着,想着他们也许哪天都回来了……结果、结果那天晚上我就看到一群当兵的,把仪器都带走了。”

    ——“收废品?销毁?”

    ——“有可能吧……但我总觉得不太像……你如果是废品,谁会那么心地包得那么严实,着木框,十几个人抬一个,把东西带走?”

    ——“……谢谢魏大爷。”

    …………

    时南还沉浸在回忆里……丢失的样本,疑似存在的间谍,空降持反对意见的领|导,革职的老所长,被带走的所有科研人员,连夜被军|方慎重拉走的仪器,以及……大概率在内蒙某个地方活着的顾常锋。

    北顾却慢慢舒展了眉头,褐色的眼睛里亮闪闪的是无数细碎的希望,他转过身,半跪在时南面前,捧起了时南阴郁的脸。

    “所以就更得通了!南哥,我现在觉得他们还活着的希望真的很大!这样……等我们忙完这一阵儿,咱俩就去内蒙自驾游一圈。发邮件的那个IP齐已经摸出来了,在省会发的,排查出来是个网咖,所以我们可以从那里开始找,找找符合照片里那样条件的学校……最近如果有时间咱俩可以尝试联系一下当年大院的邻居,我想总会有一两个能找到的,毕竟被带走的都是科研人员,家属并没有被为难。”

    时南静静地看着北顾闪光的瞳孔和嘴角温柔鼓励的一点笑纹,轻轻点头。

    北顾见时南有反应更激动了,“这种事就像是拼图,每次最困难的就是边框,有了一个外框后再顺着边儿一点一点地拼,终究能把画面还原的……南哥,相信我们一定能还原出事情的真相!我相信我们的父母有自己的底线操守,绝不可能被判自己的祖国!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去摸索了,以后……我们一起面对。”

    北顾双手拂过时南的侧脸,顺着身体一路向下,最后抓住了时南搭在两边的手,将自己的手指不由分地一根一根插进了时南的指缝。

    时南低头看着自己的被十指相扣的手掌,五味杂陈,百感交集。他敛住了眼睛里深沉的光,就着这个姿势,把头埋在了北顾颈窝处,轻轻地蹭了蹭。

    北顾的乐观再一次战胜了两人对过去,对未来的不确定与恐惧,他果然就是一颗太阳,无论晴天还是阴天,云层堆叠得有多么浓厚,却终能透来光明。

    那个邮箱被北顾列为重点关注的邮箱,之前有尝试和这个邮箱的主人联系,齐负责随时观察其动态,奈何这次照片轰炸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了消息,对方就像是突然消失了一般。找人注定是一个极端困难繁琐且漫长的过程,尤其是还要限定于对方可能是有意隐藏行迹的情况下(甚至时南和北顾猜测是有“上面的人”帮他们隐瞒行踪)。就像之前商量的那般,兵分几路,多线并行。时南已经开始托人联系曾经的邻居,但是当年一个偌大的生医所,因为出事抓人,能走的都像北顾这样逃似的离开了,有些也可能改了名字,要能找到谈何容易,俩人只好将计划按部就班地放缓推行,互相安慰,如果父母还活着,那定然是被“保护”了起来,那么终究有相见的那日。

    …………

    随着时间的推移,北顾的《财爷阿川》终于赶在12月前杀青了。之后就是赶后期和送审,这么看时间的确非常紧迫,尤其是“宏锅”的计划是大年初一上映。不过剩下的这些都不再是北顾需要操心的事情,而且“宏锅”最霸气的一点就是从来不宣传,直接等上映排片。

    时南的综艺《真·神》已经开始了第一季第二期的录制,这个综艺时南的计划是第一季录制12期,一个月一期,为期一年。因为第一集 就“一飞冲天”,备受瞩目,结果时南最头疼的嘉宾和演员问题都迎刃而解。

    北顾趁着空挡在家里休息两周,之前俩人把过去的事情都彻底摊开了,犹如陈年被捂得溃烂的伤口终于接触阳光,被正面对待,并开始着手医治,现在虽然进展缓慢,但俩人反而都感觉到了久违的释怀。他们彼此分担了对方的痛苦,痛苦且并没有加倍,反而变成了相伴前行的源源动力。

    北顾这几天陪着已经会满世界爬还长了四颗乳牙的包子探索世界。

    一周前阿文送来了试戏的剧本,正是之前要争取的《少年天子》,薄薄几页,分别是天子还在太子时期顽劣闯祸;中间老皇帝突然驾崩他刚坐上龙椅却不得人心,被群臣敷衍了事,架空无权;以及后期带着士兵征战沙场,励精图治,开启盛世新篇章三个片段。

    北顾用了两天就把几页台词背得滚瓜烂熟,之前在《财爷》剧组没事时北顾还看了好多阿文找来的史料和。这个《少年天子》正是大安朝的安华帝,也是纵观历史极其有名的一位贤帝,一代明君,骁勇聪明,他用一生缔造了大安的盛世繁华。

    北顾高中学历史时就喜欢这个皇帝,尤其是书里写这个皇帝不仅政治上有建树;而且情商极高手腕了得,手下有许多文武双全的名臣;对待感情也很难得,用情专一,颇有现代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先进思想“,与他的皇后非常恩爱,他的皇后也算是女中豪杰,曾跟着皇帝穿着铠甲共同亲征……如此种种,当时简直是让所有学历史的学生都对他充满了憧憬。

    现在他有机会能演这样的伟人,自然付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努力,天天沉浸在人物角色的塑造中。

    时南偶尔下班回家还能看到这样让他哭笑不得的场景:

    北顾抱着包子给时南开门,嘴里叨叨:“太子,你母后东征归来,速速去给她请安,端茶递水……”

    包子自然什么都不懂,给北爸爸喷了一个鼻涕混合口水的泡泡。

    时南笑喷:“这什么山寨台词,剧本里有这个?”

    北顾把包子塞进时南怀里,自己去给包子找口水巾,最近包子长牙,简直是一个移动的口水龙头……

    “当然没有,我就是揣摩一下野史里安华帝惧内的心理。”

    时南抱着包子颠了两下,包子十分给面子地给南爸爸露出了大大的笑脸,“安华帝惧内?”

    “啊,好几本书都是这么的……我觉得很有道理。两人相处久了……又相爱,除了绝对的信任和关怀,肯定也会互相害怕对方?”

    时南惊讶,“这话怎么?”

    北顾给包子擦了口水,又擦干净鼻子,理所当然地回答:“害怕自己让对方生气,害怕对方失望,害怕对方难过,害怕对方不快乐……唔,就这么一想还要担心挺多事情的。”

    时南单手抱着儿子,刮了一下北顾的鼻子只是笑了下什么都没有。

    除此之外,时南还要适应北顾各种各样的自称:“孤饿了,太子妃去给孤找一包薯片。”

    时南知道现在的北顾是在顽劣的太子时期,身为“太子妃”的自己得好好包容他。

    晚上睡觉,北顾突然走到健身房摸了一把时南的腰,啧啧出声:“摆驾永安宫,今晚陪朕酌几杯。”时南听了好几天台词,自然知道永安宫是皇后的宫殿,摇摇头没有话。

    翌日早,时南轻声起床,结果手机闹钟还是不心惊动了想睡懒觉的北顾,北顾迷迷糊糊地把时南的枕头揽进了怀里,闷声闷气地问:“梓童,这是几时了?外面何人吹号?可是匈奴了过来?”

    时南闷笑,行吧,这皇帝太累了,做梦还要提防敌人入侵,真的十分值得晚上买个蛋糕奖励。

    时间转瞬就过,齐亲自开车,阿文坐镇副驾驶,北顾从早上起床收拾到现在,路上还在被红姐拿着刷子补妆,一行人轰轰烈烈冲去了《少年天子》剧组试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