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议亲
“那姓冷的连我一半都没有,真不知大姐姐看中他什么?”六格一副颇为不忿的样子,当初他那么苦口婆心地劝导来着,那人一看就不是一个良人,他现在表现的那么好,不过是待价而沽。
安蓉摸着下巴量着弟弟,十二岁的少年郎,长得丰神俊朗,她不是没有听过外面对弟弟的赞誉,引得许多姑娘心生爱慕。
“弟,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六格眨眨眼,仿佛有些想不到,他们不是在讨论安敏的事情吗?怎么扯到他身上了呢?
“没有,我现在只喜欢学习。”学习使我快乐,女孩子哪有学习重要?最关键的是,长得都没有他好看,他一个都看不上。
安蓉白了他一眼,嘟囔道:“既然喜欢学习,就别撩拨姑娘。”
她现在都有些发愁,弟弟太受欢迎了也不好,康熙帝那几个公主除了十二公主之外,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几个公主争一个男子,大概公主的阿玛想要砍了这个男子。
如果性转一下,几个皇子争抢一个女子,那多半这个女子命不久矣。
六格顿时耷拉着脑袋,道:“二姐,我没有。”但听他的语气,他还是有点心虚。
晚上,就寝前,安蓉与四阿哥聊天,闲聊着闲聊着就起了六格来,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六格会长得这么好看,现在年纪尚,但已经隐隐有第一美男子的风采了。
像那种保胎丸,不只是德宁格格服用了,大嫂兆佳氏和太子妃爱兰珠都服用了,云淑云旺和弘昭虽然长得不丑,也挺好看的,但都没有六格这般变异过大的。
系统管家也不上来,反正生命是这世上最神奇的秘密,且这个秘密永远都没法解开。
——安蓉,你家有想过让六格做驸马吗?
安蓉正神游天外,四阿哥的消息发过来,她才懒懒地瞥了一眼,然后猛地惊醒了。
——没有想过。
安蓉快速地发了消息过去,然后仔细思考来着,与六格年龄适合的公主可就多了,从十一公主到十六公主,每一个公主都适合,当然十一公主可以排除在外,她是芳贵人的女儿,铁定要嫁回蒙古。
十二公主是皇贵妃的养女,她因为先天不足,身子有些羸弱,当然这些年也调养的差不多好了,只是从养成的习惯,她的性子有些软绵,皇贵妃不会让她嫁到蒙古,她的驸马不是汉人就是满人。
十三公主到十六公主?那更值得好生斟酌了……不过现在想这些还太远,怎么也要等五六年左右。
最后,安蓉发了个消息,告诉四阿哥,明天她要去巡视她的店铺,两人便互道晚安,各自安然入睡。
次日,安蓉向额娘了一声,便领着丫鬟和车夫出门了。
一路上,安蓉都在思考,她还可以做什么生意?她不是商户,所以没必要把生意做到全天下,卤味和花坊在京城的生意已经不适合扩张了。
最后安蓉想了想,她没必要再想新的生意,因为等她出嫁时,会有嫁妆铺子,到时候看嫁妆铺子经营什么营生,那时候再。
巡查了两家店铺,分别是蓉氏卤味铺和花坊,眼看着要到晌午了,安蓉正算回家,突然看到对面有熟悉的人。
赫然是年若兰和一个年轻公子,不过年若兰的表情有些尴尬,看得出来她似乎很排斥她对面的年轻公子。
安蓉暗暗想着,难道是年家给年若兰相看的夫婿人选吗?
略微站了一会,看到年若兰和那年轻公子分开,年若兰带着丫鬟急匆匆地走了,安蓉这才登上马车准备回府。
车夫突然出声道:“二格格,奴才若是没有看错,对面那蓝白色锦衣的年轻公子是冷天锐冷公子。”
他是车夫,府里养了好几个车夫,轮流送主子们出门,他就跟着送了安敏好几回,自然认识冷天锐。
安蓉张圆了嘴:“冷……”她不出来了,沉吟片刻后,才吩咐道:“回府吧,冷公子与我们家已经没有关系了。”
车夫也没有什么,拉扯着缰绳就往乌拉那拉家而去,因为是和冷天锐同一个方向,原本心情有几分愉悦,又有几分郁气的冷天锐陡然看到熟悉的马车和车夫,整个人就僵住了。
他不复之前的喜悦,整个人从内到外生了一股冷气,眼神当中有着明显的苦涩。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脚步沉重的回去了。
这边年若兰回府之后,就被母亲年夫人叫去了,询问她对冷天锐可还满意?
年夫人为了这个女儿可谓操碎了心,年若兰当初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毕竟好几年了,谁也不会再揪着那事不放,毕竟寡妇还能再嫁,何况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但年若兰性子单纯,又一根筋,对内宅的事情一窍不通,年遐龄和年夫人根本不敢把女儿往高门大户嫁,只好低嫁,有年遐龄这个二品大员在,何愁拿不住女婿?
冷天锐是年遐龄看中的,对于冷天锐都二十三岁了,还没有娶妻,年遐龄并不在乎,琢磨着冷天锐只是目的性太明确,并没有什么不好。
当然这还只是初期相看,能不能成还在考察当中,其中年遐龄就派了人去冷天锐的老家调查去了。
约莫就是这几天,他派出去的那些人就会回来了。
而这些人给他带回来了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冷天锐在老家确实没有成亲,也没有定亲,就是之前考中进士回乡之后,似乎有一个表妹不顾廉耻地爬床成功,但那表妹已经被处理了,听是送回表妹家远嫁了。
冷天锐当初并不知道表妹妾室怀孕了,还是安敏找他对峙时,他才知道的,他第一时间就是传了书信回老家,让父母把孩子掉,还有把这个表妹送回去,坚决不能留在自己家,因为她,他一门顶顶好的亲事泡汤了。
他的相当严重,冷父冷母被吓到了,远房侄女哪比得上儿子前程重要,于是冷父冷母冷着心肠掉了孩子,给了一笔丰厚的赔偿,然后把她嫁出去了。
所以年家并不知道细节,而乌拉那拉家也没有把冷天锐的事情外传,毕竟结不成亲也不能结仇吧?当然原因是乌拉那拉家和年家不熟悉,完全没有任何往来。
这边安蓉回家之后,并没有向安敏提起她运气这么好撞上了冷天锐和年若兰约会的事情,而是偷偷和德宁格格讲了一下。
德宁格格思考了一会,道:“其实那冷天锐本人挺好的,虽然有些急功近利,但年轻人嘛,能从地方考中进士,恃才傲物是应该的。就是冷天锐那父母不是省油的灯,就从他向父母妥协,留下了那赵氏,就知道不触及他根本利益,他是会向父母无条件妥协的人。”
现在这些外地举子考中进士想要在京城找一门好亲事,必然要真的洁身自好和人品没问题才行,京城的大老爷们不会像以前那么盲目了,是会派人往老家调查的,是人是狗一调查就知道了,根本藏不住。
这些都是血的教训得来的宝贵经验,所以结亲还真的要知根知底才好。
下午,安蓉继续上街溜达,巡查她另外的店铺,她还算在天气彻底冷下来之前去郊外的几个别庄上看一看。
她自己买了三个庄子,一个专门种花,一个专门种菜,还有一个专门种药材来着,有她从商城买的灵液,不管是花、菜还是药材都长势很好。
不过夜晚凌左右下起了连绵的雨,空气一下子就更冷了,安蓉的出行计划就这样夭折了。
但不到午时,外面传来了大消息。
康熙帝给七公主荣寿公主和八公主荣懿公主赐婚了,七驸马是乌力罕,科尔沁亲王博尔济吉特阿古达木之子,八驸马是西林觉罗鄂尔泰,他的阿玛一直在国子监教书,还是五品五经博士品衔。
这两道赐婚圣旨,前者世人没有任何异议,让朝廷官员有些费解的是,八公主的驸马怎么会是鄂尔泰?
他的家世太低了,尽管他本人很上进,自从四月份考中探花之后,满京城想着好女婿的老爷们都盯着他,结果西林觉罗家一直不给他定亲,当初不仅左邻右舍觉得奇怪,就连西林觉罗家的那些亲戚也奇怪呢。
赐婚圣旨下发之后,世人恍然大悟,原来人家不急着定亲,是因为已经有着落了。
一时间西林觉罗家门槛都快被人踩烂了,亲戚来贺话里话外都充满了埋怨之意,既然有了消息,之前就不该瞒着他们,亏他们还费心费力地介绍好姑娘给鄂尔泰呢。
西林觉罗夫人只是微笑道:“鄂尔泰太忙了,整天不着家,我就算是想给他定亲都没有办法,所以对不住诸位了。”
送走了亲戚,西林觉罗家立即关上门商量大事来着。
鄂尔泰其实还有些恍惚,皇上居然赐婚他和八公主荣懿公主,要知道皇上那么多公主,八公主可谓最受宠爱的公主,他除了考中了探花之外,家世完全比不上富尔敦他们,但他却娶到了最尊贵的公主……
“老大呀,我现在就发愁,这个聘礼怎么办?”西林觉罗夫人自然很高兴有一个公主儿媳妇,但西林觉罗家家产不丰,该怎么拿出那么一笔丰厚的聘礼呢?
全家人都被难住了,鄂尔泰开启头脑风暴,最后道:“额娘,聘礼我自己想办法。离着与公主成亲应该还有三年左右,八公主虽然及笄了,但皇家的公主一般都是十七八岁成亲,所以我还有时间。”
他自己挣钱,就不相信在三年内挣不到五万两,最不济也要挣个两三万两银子,那么聘礼就足够了。
父亲鄂拜连忙道:“老大,你可别胡来。”
鄂尔泰微微勾了勾唇,带着些许笑意道:“阿玛,我怎么胡来?我现在只是翰林院一个七品编撰,就算想给人开后门也没处开去呀。”
人被逼一逼,这潜力不就出来了。
南巡四个月,鄂尔泰收获很大,见识到了以往书本上看不到的知识,之前他没有仔细思考过,现在总结一下,他就不信找不到一条致富之路。
……
皇宫,永和宫,八公主有些茫然的呆坐着,淑妃心翼翼地问道:“敏馥,对这桩婚事,你不满意吗?”
八公主眨了眨眼,摇头道:“没有呀。”
然后她一脸严肃,让淑妃越加觉得忐忑不安,他们之前没有知会过女儿一声,就是因为觉得女儿不会不同意,只要是她兄长觉得好的,她就会认为也是好的。
“哎呀,鄂尔泰呀。”八公主皱了皱鼻子,似乎很苦恼道:“鄂尔泰是四哥的朋友,我们认识呀。”
淑妃连忙道:“认识就很好呀,不是陌生人,且你八哥、四哥都了解鄂尔泰,他断然不敢欺负你。”
八公主捧着脸颊思来想去,才道:“就是鄂尔泰和四哥一样,我怕和他相处不好。”
然后八公主看向淑妃,发觉淑妃脸色不大好,立即道:“额娘,我倒是不怕鄂尔泰欺负我,他不敢呀,我可是八公主,阿玛、额娘、哥哥都宠爱的公主,他才不敢欺负我。”
淑妃笑了笑,笑容既真实,又无奈,她这闺女从来没有烦恼,就算有烦恼,也不过片刻时间就消散了。
从永和宫回到公主所,八公主依旧是神采奕奕,路过七公主的院子时,她想起来她和七姐姐一道赐婚的,该和七姐姐道喜来着。
七公主也是才从延禧宫回来,相较于八公主的笑脸,她的脸色就比较沉重。
“七姐姐,你在吗?”听到外面熟悉的声音,七公主立即收敛了表情,扬起了标准的笑脸站了起来。
八公主看到她加快了步伐,笑盈盈道:“七姐姐,恭喜你呀。”
七公主看着八公主的眼神有些复杂,若是不了解八公主这个人,必然会觉得她是来炫耀的,毕竟八公主嫁到京城,七公主远嫁蒙古。
“七姐姐,乌力罕很不错呀,他肯定会好好对你的。”八公主来到七公主的面前,依旧是欢快的语调。
南巡时,乌力罕跟在四阿哥身边,八公主接触的机会比七公主还多,觉得乌力罕这个人很好,不管配不配得上七公主,他都会好好对待七公主。
七公主内心腹诽了一句,恐怕在你心目中就没有坏人。
“也恭喜你,鄂尔泰也很不错。”七公主微微笑道。
宫外,理藩院的招待所,乌力罕接过圣旨之后,不只是他身边的仆从喜气洋洋,就连他本人也挺高兴的。
他以为自己只能娶个宗室郡主回去,却不想能娶到公主,他算是超额完成了阿玛给的任务吧?
还有,七公主长得很好看,是那种温温柔柔的性子,一看就知道以后七公主绝对不会抄着板砖和他干架。
等到知道八公主的驸马是何人,乌力罕摸着下巴想了许久许久,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之前四阿哥我们四个挺有缘是这个意思吗?”
在户部忙着算账的富尔敦,在吏部忙着跑腿的补熙中途歇息时,听到同僚谈起公主赐婚的事情,两人既不惊讶,又有几分惊讶。
“鄂尔泰,他还真做了驸马。”两人嘀咕了一句,但一个立即沉浸在算账当中,一个又被叫去跑腿了。
富尔敦和补熙考中进士之后,两人都没有进翰林院,在纳兰明珠和佟国纲的运作之下,一个进了户部,一个进了吏部,当然他们还只是七品官,在户部和吏部属于被压榨的对象。
下午,衙门下班,户部和吏部离得不远,所以富尔敦和补熙不期而遇之后,两人眼珠子一转,就知道想到一起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一家酒楼,富尔敦、补熙优先品茶,富尔敦吐槽,他都快被数字整懵了,补熙也吐槽吏部琐碎事太多了,他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整天忙来忙去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鄂尔泰推门而入,他走得有些急,所以呼吸有些急促,脑门一头的汗。
三个人像以往那样相聚交谈,当然他们主要是来恭喜鄂尔泰的,鄂尔泰收下了他们的恭喜,叙旧过后才提起挣钱的事情。
他是想听一听富尔敦、补熙的建议,希望他们能给出一些好的建议,让他能够快速致富来着。
这点补熙一点忙都帮不上,但富尔敦却能帮得上忙,他在户部工作了几个月,算了那么多账目,不管是农业的还是工业,或者商业的,最赚钱的永远是做生意,富尔敦就讲了讲朝廷现在收税最多的除了农税,就是商税了。
想要从农业方面发财那是不太现实,所以只有从商业当中动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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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外面的雨树叶的声音,安蓉抬起身子朝外面看了一眼,现在不过戌时正,天色已经全黑了。
这个时辰,不到她睡觉的时间,她自然睡不着,于是就一个劲地猛戳四阿哥。
——没有想到八阿哥还真的成功了,他真拐了鄂尔泰做妹婿。
——你兰嫔和柔贵人心中作何感想?她们应该最看好鄂尔泰,但偏偏不敢向康熙争取。
四阿哥还在毓庆宫,所以没法回安蓉的消息,只抽空发了一句消息,他还在毓庆宫吃饭,等回去了再和她聊。
但安蓉也不管他回不回,犹如唱独角戏一般自个发消息,还发的不亦乐乎。
毓庆宫这边,太子和四阿哥及爱兰珠抱着儿子,三个人边吃边聊,他们吃的是火锅,太子被辣的嘴巴通红,但仍然作死一般继续吃辣椒。
“老八这下梦想成真,他该睡得安稳了吧?”太子口齿不清道,他一边吃菜,还要分心逗儿子。
弘昭可不管大人讲话,就一个劲地指着锅里翻滚的土豆片,双眼发光道:“土豆,土豆!”
爱兰珠失笑:“你就知道土豆,吃多了土豆,心以后也长得圆滚滚的。”
虽然是这样,但爱兰珠还是给儿子拌了土豆,夹给他吃了,弘昭张大嘴一口就咬下半片土豆,整个表情美滋滋的。
“你也过了周岁了,要学会自己吃饭。”现在弘昭的三餐是随着大人吃饭的,白天并不需要吃奶,也就晚上入睡前爱兰珠会给他喝一碗温热的牛乳,这就已经能满足他的需求了。
亥时左右,四阿哥才从毓庆宫离开,回到阿哥所之后,简单的洗漱一番,就躺上床准备睡觉了。
当然他还要回安蓉的消息,他划拉着对话框,从上到下数了数,安蓉一个人就发了几十条消息,差点吓到他了。
他从头到尾看了消息之后,才针对性的回复了,可惜安蓉应该睡着了,没有回复他。
……
入冬了天气冷,大家准备猫冬了,朝廷本来没什么大事,但在十月中旬时,从西北传来消息,西域那边发生变动。
现在西域还不完全属于大清,只是西域东部地区基本属于大清的领土,前些年康熙帝在收复了蒙古和东北之后,就把视线转移到了西域。
因为西域那边局势复杂,康熙帝想要彻底收复西域,还需要时间,所以他都是缓着来的。
但现在西域那边发生内讧,康熙帝就算趁此机会彻底收复西域,把西域全部划归大清的领土。
这些事情自然由皇帝和朝廷安排,安蓉听阿玛额娘讨论过后也没有放在心上,她现在只对安敏的婚事感兴趣。
因为之前安敏妥协了和景二哥相亲来着,费扬古和德宁格格就在考虑这件事情。
不过景维不在京城,他年初从军校毕业之后,就入了军队,现在正兴致勃勃的算建功立业。
“景维那子不出所料的话,他应该会去西域那边。”费扬古和德宁格格声地讨论着。
德宁格格沉思片刻,道:“我改日和景夫人商议一下,等景维回来,让他和安敏试着相处相处。”
德宁格格的动作很快,没几日就和景维的母亲景夫人达成共识,等景维休假回来,就让他和安敏议亲。
这件事情全家都知道了,安蓉自然也知道,她只是暗暗嘀咕,千万别再出岔子,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