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铁马冰河 第十二章 雁门夜话
楼笑寒是一个非常矛盾的人。
当年的他,师从昆仑。下山后官拜殿前护卫长。正可谓是年少有为。却在如日中天之时,发生了秦昭的事。最后他以护主不利被贬谪至雁门这苦寒之地。
十几年来大大几百仗下来,他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只剩下鬓边略显霜白的头发。据他自己所,他对雁门方圆百里的草木熟悉得一清二楚。也正是有了这位将军,大夏的北大门才不至于被北胡的铁蹄撞开。
“侯爷,我跟你。”楼笑寒已经酩酊大醉,搂着我的肩膀道,“你知道你看见江家大姐了没?那是徐家未过门儿的媳妇。就是京城那个徐家。”
“徐之问的?”我问。
“对,年前下的婚贴。你知道为啥一直不完婚吗?”
“你。”
“还不是因为江大人已经疯癫了?”楼笑寒言语中尽是轻蔑道,“宰相?他算个屁!”
“?”我又给他倒了满满一碗酒。
楼笑寒接过酒碗,猛饮一口:“当年,他就站在冯皇后身后,一步一步蹭到了今天的位置。要是没有他,秦国师怎么能冒死连夜入宫?”
“你是,秦昭的案子跟宰相有关?”
“他以为我不知道舍弟已经被他收买?我清楚得很!”楼笑寒道,“京城那些老爷们就是不给发军饷是为啥?还不是那徐隐看我不惯?侯爷,末将跟你句实在话,您这乐意听就往心里去,不乐意听的话也别怪罪。”
“讲。”
“我算是看出来了。徐隐这老不死的就是在坑你。”楼笑寒骂道,“阴险狡诈之徒!他料定你与白衣剑仙掺和进秦昭的案子里之后,陛下一定会让你去找人。所以才命徐之问将剑送你。但是他应该没能料到,你会先来雁门。”
“为什么这么?”
“你当我就是一介武夫?我清楚得很!当你跟我你要替陛下找秦昭的时候我就全明白了。”
“明白什么?”
“陛下当年不是为了贬我而贬我,他是为了将来太子爷登基的时候有人给撑腰啊!侯爷您想,雁门虽苦寒之地,但都是强将悍卒。若是有这么一只可以雄踞北方的部队给太子爷撑腰,京城里那些个脑满肠肥的老爷谁敢造次?”
“这个我懂,威慑力!”我笑道。
“对!就是这个理儿!”楼笑寒道,“你之前与我讲过,舍弟于北辽府被伤,而徐家又不要你们去查。原因应该就在于在于他怕你们查到什么。”
“怕我们查到什么?”
“北辽府可不像是楼某这破军营。那边院墙高得很。护卫也多。楼宋那子虽然没啥本事,但总不可能无声无息地就被人给伤了吧?”
楼笑寒一语点醒梦中人。对啊!那位楼知府怎么可能被人无声无息地给伤了呢?天底下有白衣司空昀这般本事的人又有几个?
“侯爷,楼某今天喝多了。得对与不对您别往心里去。”楼笑寒栽栽愣愣地在那晃悠着,“但是!侯爷身负重担,还望心为上。”
楼笑寒的酒量看来也一般,这子喝大了啥都往出胡咧咧。反正该讲的不该讲的都让他给讲了,咱心里明白就可以了。不到处宣扬就好嘛。
但是通过楼笑寒的话我可以了解到,徐隐不是个好鸟,徐之问其
实就是他爹的一个棋子。眼下皇帝陛下要我带秦昭回京城,其目的并不是那位举世无双的国师,而是他带走的那位皇子殿下。甚至句更离谱的话:皇帝巴不得秦昭死在外头。
我这句话可不是无的放矢,读过四大名著中三国演义的人都知道董卓和曹操这俩人吧?最后给皇帝都逼成了啥样?就算在大夏王朝之前没出过这老哥俩,皇帝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想到这里,我甚至有点为自己的将来担忧。为啥?要是我把那位太子爷带回京城,我不也成了董卓、曹操之流?到时候飞鸟尽,良弓藏,我这位闹江侯估计也就是当到头了。
大伙,到时候我是明哲保身归隐山林呢?还是激流勇进纵横朝野呢?
算了,不想了。
我躺在营帐里的床上,其余几位已经酣然入睡。正在胡思乱想之际,白衣却起身走到我身边拍了我几下。
“走,出去看看?”
“去哪?”
“营里瞎转转。正好去拜会一下那位太守大人。”
“太守?”
“你不想去见见?”
我蹑蹑脚地起身穿好衣服——这里我要交代一下,免得有些看官老爷觉得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当着屈情的面就脱个溜光,其实是脱了衣服,也就是脱掉外衣。
我和白衣边走边,我将今晚楼笑寒与我的对话讲与他听。倒不是我这人嘴大,是因为白衣不是外人,而且他可以为我指出一条明路。
当我完我的想法之后,白衣赞许地点点头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那位皇帝陛下的想法。若真是如此,你这一番可是要遭不少的罪啊。”
“那你我能咋办?”
“不办。”白衣,“任他雨打风吹去。遵从本心就是对的。”
“那万一我和秦昭一个待遇呢?”
“走就是了。大不了就回昆仑山。”
“白大哥,我有个预感。”我,“我觉得朝廷也快要对江湖动了。”
“就像你的,陛下老了。”白衣幽幽叹气,“总不能扔下一个烂摊子给自己的子孙后代去收拾吧?大夏王朝朝野江湖分而治之已经太久了。分久必合这是天道轮回,谁也挡不住。”
“那我还能去昆仑山?”我笑问。
白衣遥望西方,缓缓开口:“能。”
“为啥?”
“因为那是昆仑山。”
我听了白衣这不是理由的理由,除了牵强之外体会不到其他。话间,我们已经走上城头。入了夜的雁门有些凉。
江汜在城头一个背风的角落里,见到我与白衣来了,也没打招呼,还是痴痴地望着城外。
“缓过来了?”白衣忽然开口。
“侯爷,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江汜没有回答白衣的话,倒是不咸不淡地对我了这么一句。
我摆摆道:“无妨。江太守为何不回家?”
江汜盯着我看了一阵,就在我马上被他盯得发毛之时,他收回目光,再次转向城外:“侯爷知道雁门关有多少里?”
“三百里。”
“三百里你若是好奇,可以拿把铁锹出去挖一下。估计不出十铲子就能挖出
来一块骨头。”江汜,“我儿维安,就死在城门下。”
“江大人节哀。”白衣。
江汜挥了挥,继续道:“没有什么节哀不节哀的,已经过了这么久了,也就习惯了。人死如灯灭,死了就是死了。两位深夜登上这城头,不是单单是为了和我这个绝了根的老头子聊闲天的吧?”
“江大人猜错了,我们还真就是来聊天的。”白衣笑道,“江大人每日站在此处,除了贵公子的原因之外,还有其他用意吧?”
江汜捋了一下已经乱如稻草的胡子道:“二位来我雁门已经有些时日,可知我雁门关有多少男兵?又有多少女兵?”
“这我还真就不知道。”我。
“男兵八万,女兵二十万。”江汜,“出来不怕二位笑话,这些女兵几乎都是那些战死的将士的遗孀。”
“悲壮。”白衣吐出两个字。
“是啊,悲壮。”江汜看着城外,“我那女婿哦,就是楼将军。你们有时间也劝劝他,让他赶紧回家待几天。我那女儿身子骨也弱,最近也有些不适。”
江汜得轻描淡写,但是我能感受得出来,他是怕告诉我们实情之后我们再去跟楼笑寒。耽误了战事,后果谁都担待不起。
“其实,你们来得不是时候。”江汜继续道,“若是有朝一日雁门真的失守再来,或者北胡被我们打退再来,会好上不少。”
我不解道:“江大人为什么这么?”
“眼下的雁门白了就叫里外不是人。外头有北胡,里面又有朝里一些主和的大臣。再加上雁门的特殊位置,不得不拥兵自重。难保不被人诟病。”江汜道,“我雁门虽离京城遥远,但是一些风吹草动的,江某浸淫官场多年还是能感受出来的。”
“那为何”
“侯爷是想要问为何我还死守?”江汜笑问,“白了,我还是大夏的臣子。维安的死使得京城那帮想要在陛下面前戳我脊梁骨的人安静了不少。但是这也是我万万没想到的事情。”
“雾竹姐姐不是与徐之问有婚约吗?徐隐为什么不帮你?”
“官场上的事,你真的以为只有京城那样泾渭分明?”江汜反问,“除了京城,才是官场。打个比方,江家虽然与徐家有婚约,但是又和向着秦昭一派的遗老们走得近。你能我是站在宰相那边还是国师那边的吗?”
“你知道我们是为了秦昭的事情来的?”我问。
“想来江太守打我们进城就知道了吧?”白衣插嘴道。
江汜点头称是:“没错,我不认识白衣,不认识侯爷,但是我认识卸甲剑。”
“也对,徐之问那子整天带在身边,你肯定见过。”
“非也,我是认识秦昭,也知道这把剑。当年秦国师想要以此剑来我雁门抗敌,却被陛下拒绝。后来他来过雁门,带的就是这把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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