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炽的鸡汤终于都发完了，正在和集市负责人讲话。

    卓君尧紧接着继续他的工作，他向那位排在最前面的客人问道：“你还要不要？”

    “要！当然要。这是原首长给我们送的肉呢。”

    去你妈！卓君尧在心里疯狂骂起人来。

    “卓老板！先不忙，你过来。”负责人回头看向卓君尧，朝他招招手。

    卓君尧整理了内心翻腾不已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朝他们身边走了过去。

    “首长！这位就是老板。姓卓！”负责人笑得脸上的褶.網.xītXt.ｃōм子绽放成两朵花儿来，热情地替原炽介绍卓君尧。

    卓君尧看向原炽，放空心神，规矩地喊了一声“首长，好！”

    原炽本来只是随意地瞟过来一个眼神的，不过，在看清楚卓君尧的长相后，眸光微微发亮，继而嘴角的笑容跟着真诚了不少。

    “你，姓卓？”原炽量着卓君尧的整体形象，“哪里人？”

    “中部人。H城。”卓君尧道。

    “哦！H城的香烟很出名。”原炽随意地聊起天来，“有一家老牌儿烟厂，我记得在什么地段来着？”

    “安丰街三十二号。首长也知道哪里？”卓君尧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原炽这是在确定他是不是H城人。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也姓卓。不过，他是南方人。”原炽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抿嘴一笑，“刚刚听到你姓卓，我还在幻想，会不会遇到了我那朋友的同乡。”

    “天底下姓卓的多了去了。”卓君尧淡淡地道。

    原炽认同地颔首，“也是。我这不是时常想起我那朋友嘛！所以地这个姓氏会格外敏感些”

    “首长要是没事，我还要忙呢。”卓君尧知道他的是卓乐。卓君尧这个名字，是他和古镜、欧雷他们一块儿生活后，自己改的名字，用了母亲娘家的姓。没有人知道他母亲真正的姓氏。所以，他一点儿也不担心用这个姓氏，会暴露自己原来的身份。

    “忙去吧！”原炽朝卓君尧挥挥手。

    宋毅见原炽一直盯着卓君尧在看，凑到他身边声道：“他就是妹儿吵着要的那个人”

    原炽脸上一僵。“哦？”

    “长得确实难得一见。”宋毅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有时候我看着这张脸，都会忍不住想入非非。”

    “二妹夫，注意着点儿。”原炽教训了宋毅一句，“你这毛病，没有改啊？”

    “大姐夫改了？”宋毅反问他。

    原炽正儿八经地清清喉咙，“那当然。”

    宋毅却看到他的喉结不自在地滑动了一下。这家伙会心一笑。改？！！这家伙的这个玩笑，一点儿也不好笑啊！

    “我来帮忙。”原炽往卓君尧的身边走了过去，看着他利索的捉田鼠的动作，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不用了。田鼠也会咬人的。”卓君尧反感这家伙的靠近。

    他已经在拼命抑制自己了，这家伙要是再不知死活接近他，不定他会一爪掏了这家伙的心。

    原炽对那肥大的田鼠还是挺嫌弃的，最终没有插手帮忙，就是在笼子旁跟每一位客人握个手，摆几个姿势，让随行记者们照几张相而已。

    古镜悄悄地摸回到欧雷的身边，“我怎么觉得，让二爸出风头不是什么好事呢？”

    欧雷缓缓点头，“气氛不太对。”

    古研这一次看清了原炽的长相，心中很是纳闷。倒不是这家伙长得怎么样惊为天人，而是，这家伙靠近一些后，他才看见，这人的半边身体上，笼罩着一层浅紫色的光芒。

    这样的光芒不像他在那些发霉的种子、枯死的树根上见到的那些光，也不像元珀受惊那次身上浮现的光。这层浅紫色的光……充满了生机，而之前他见到的那些光，却是晦败的，阴邪的，没有生气的。

    不！不对！他还见到过一种光，和原炽身上的这些光很是相像。在哪里见到的呢？古研皱着眉头仔细回想，突然眼前一亮。

    对了！是那些米碎。之前集市上第一次有碎米在贩卖的时候，他在那些米碎上发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光，和原炽身上的给他的感觉很相像。

    怎么回事？古研把眼睛往周围的人群看了过去。他看过的人不算少了，除了元珀之外，这是他第二次在人的身上，见到奇异的光晕。

    这个原炽……值得深究啊。

    有了原首长站台，剩下的种鼠出售的比想象中更要顺利。

    好在原炽并没有在集市上逗留太久，也就是半个钟头的功夫，就带着他的随扈一块儿走了。临走前特意跟卓君尧：“后天我会亲自给你颁发奖章，感谢卓先生对我们工作的大力支持。”

    这家伙还非要和卓君尧握手。天知道卓君尧忍着多么大的恶心感，和这家伙简单地碰了下手指头。

    原炽在卓君尧的手指挨着他的指尖儿时，身体莫名地了个细微的激灵。

    这一点的反应，除了卓君尧和宋毅之外，没有别人捕捉到。

    卓君尧另外一只藏在手套里的手，指甲尖儿已经冒了出来。这混账玩意儿！

    宋毅却是当做没看到，把脑袋转到一旁去轻轻地揉了下自己的左脸颊，在心中冷冷发笑。卓君尧的脑袋出现了胀痛的感觉。他强忍着不适，收拾好摊子，和古镜他们回家。

    回到家中，火烧火燎的感觉稍微减退了些，只是当他一想到挨着自己的原炽的手，喉咙深处便有止不住的声音在震动。

    古镜见他情绪不好，特意过来捧住他的脸，亲亲他的嘴角，“怎么了？二爸？你今天很不对劲呢？”

    卓君尧拍开他的胳膊，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呼吸声渐渐地变粗了起来。

    古镜确定他不对劲了。卓君尧从来不会对这样对他的。他试着伸手去摸一摸足以的脑袋。卓君尧的脑子里闪过了几帧暗红的画面：那漫天的红色，滚烫的血液，还有牙齿和爪子入肉时撕裂的声音，这些让他的身体很快就兴奋了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甩掉脑袋里那些诱惑着他的景象，晃了晃自己有些模糊的眼睛。

    不对！这种情况……不对啊！他抬起脸来，有些仓惶地抓住古镜的手，“镜子，我……”

    古镜看到他瞳孔的颜色渐渐变成了浅蓝色，也被吓住了。

    “二爸！”古镜紧紧地箍住他，“你是不是……”

    “镜镜，我好像有些抑制不住本能了。你快点儿叫大傻来，摁住我！”

    古镜没有片刻犹豫，扭头大声叫起欧雷来。

    卓君尧有三年没有出现这样的症状了。末世前一年，他最后一次发作失控，差点儿把当时独自守着他的古镜给杀死。那之后他就再没犯过，这次是因为什么诱因，让他再度失控的呢？欧雷听出古镜的叫声不对，带着古研从楼下跑了上来，“怎么了？”

    卓君尧的曈孔此时已经化成了冰蓝色，渐渐地没了温度。同时，他的脸也发生了狰狞的变化，他在大力地呼吸着，试图抑制住自己嗜血的心魔。

    “卧槽！”欧雷看到他这样子，随手把古研给丟在了床上，一步冲过去，亮出了爪子和利齿，变成了原来的模样，狠狠地将卓君尧给压在地上。

    古镜从他俩之间一个咕噜翻起来，反身也扑了过去，从背后抱住卓君尧的脑袋，“二爸！君尧、君尧！！是我，我和雷啊！你还清醒吗？”

    太快了吧！刚刚还在提醒他呢。

    卓君尧被他俩压制住，身体不停地挣扎着，喉咙里头发出了变调的声音，‘咕噜噜’‘咕噜噜’……这种声音出来后，古镜和欧雷的脸色更难看了。

    这是已经突破了‘理智’那条线的表现。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这样了？”欧雷急的满头汗。别看他平时比二狗力气大，可要是二狗失去理智时，他和古镜两个加起来也不一定能阻止他。

    “我也不知道。”古镜同样着急，“他这两天精神都不怎么好。我没有太在意。今天又去见了原炽……会不会是受了刺激，你知道他这个人一向爱憋着。都是我不好，我就不该让他去“哗啦”一声，卓君尧竟然强行挣脱了古镜的双臂，整个脑袋以一种刁钻的角度弹了起来，朝欧雷的臂膀咬了过去。

    “你咬！咬啊！老子的血你能吞下去算你有本事。”欧雷被他咬住了也不松手，“镜子，你快点儿，把他的脑袋拉回去。咱们得来点儿狠的了，不能心疼他，他要是躲开咱俩跑了出去古镜不敢想象，要是让这家伙跑出去，会发生什么事。

    他狠狠心，用力一磨牙齿，双手从后面扣住了卓君尧的脖子，双脚蹬着地面借力发力，不顾一切地往后拉扯。

    卓君尧的脖子被这样的动作弄得‘咔咔’作响，他卡住欧雷胳膊的獠牙仍然一动不动。

    “卧槽……镜子，他真的在吸我的血……”欧雷的声音急速变调，尾音都飘了起来，“这家伙疯了！快点阻止他！老子会被他吸光光的。”

    吸了他的血卓君尧并不会再有任何变异，因为他对丧尸病毒早就免疫了。但是，欧雷会有事，没了血就跟饿了两个月不吃肉一样，他会衰弱的。

    古镜不敢松手，又不能眼睁睁看着欧雷被卓君尧吸干血液。要知道如果真发生那样的事，欧雷要把血液养回来，起码得花好几个月。

    不能让他俩受伤。想到这里，古镜的眼神重重一沉。

    欧雷见他脸色变了，就知道他要干什么，“镜子，别！他会把你吸干的！”

    “没关系……”古镜咬住了自己的舌尖儿。他没关系，他发过誓，会保护这两个把生命托付给他的男人的，无论如何，身为男子汉，他都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