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晗目不转睛地盯着房宽呆滞的眼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没什么反应，担心地问道“他为什么？这么呆？”

    “才刚开始都这样。”欧文回了一句，“他喝的是我的血，放心，肯定会是进化种的。”

    古镜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往外看着外面的天色。

    天，又要黑了吗？

    “有吃的吗？给他来点血肉。活的。”欧文提醒道。

    习晗听到‘血肉’二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我去给他弄点田鼠。”卓君尧见没人回应，自己任劳任怨地当了跑腿的。

    一只田鼠摆在房宽的面前，呆滞的他终于有了动作，鼻子疯狂地抽动的同时，失焦的眼神焕发出了兴奋的神采，两只长长的手爪迫不及待地抓了出去，一把抓住田鼠，朝自己嘴巴里狂塞进去。

    习----网.xīitxt.-晗把脸转向了一旁。血腥气扩散开来的同时，他听到了房宽的喉咙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并伴随着咀嚼骨头的声响。

    “别这种表情。”欧文讽刺习晗，“新种吃相都不好，慢慢脑子清醒了就会变得好看些的”

    习晗没有搭理他。他强迫自己看向房宽，拿出毛巾来把房宽脸上的血给擦了擦。

    “你后悔了？”欧文问道。

    习晗用力抹了一把脸，“不！”

    后悔！？他这一生做过很多事，无论对和错，只一点，他不后悔。后悔是对自己最大的羞辱。

    吃了东西的房宽，嘴唇再度上下开合，有极其细微的声音从他的嗓子里传了出来。

    “……老、大……”

    习晗听到这动静的时候，嘴角微微的上扬起来，“阿宽，我就在这儿。”

    房宽眼睛上有一片薄膜快速滑过，原本纯黑无光的瞳孔中折射出了点点亮光，他眨了下眼皮，视线准确地移动到旁边，盯住了习晗。

    --老大！

    房宽想大声叫他来着。无奈，嘴巴张开了声音怎么也发不出来，他惊讶地卡住自己的喉咙，对此充满了不解。

    “不着急，慢慢会好的。阿宽。”习晗试着安抚他。

    欧文的眼神往房宽身上一瞥，房宽就自动松开了手，眼睛自然朝欧文的脸上看了过去，做出了臣服的姿态。

    “你别控制他！”习晗不忍看到房宽这个样子。

    欧文‘哼’了一声，“他是我制造出来的。我就算不控制，他也会听我的。”

    习晗伸手要去抓欧文的衣领，欧文轻轻一个闪躲，手臂如闪电弹出，先抓住了习晗的脖子--老大！

    房宽几乎是下意识地冲过去，用自己的双手扣住欧文的手腕。

    “你，敢忤逆我？”欧文很意外。这个由他制造出来的家伙，怎么会做出这样违背基因法则的事？

    古镜看了一眼卓君尧，无声地笑了笑。

    “怎么回事？”欧文脑子转得快，同样看向卓君尧，“你做了什么手脚？”

    卓君尧无辜地摊开手，“我什么都没做啊？都了他是‘双感染体’了，你的血能影响他，我当然也能。”

    欧文脸上的肌肉疯狂地抽搐了几下，“你要和我作对？”

    “和你意见不一样就是和你作对？”卓君尧笑了起来，“我可没有控制人家。他自己的身体和思想采取得行动。”当然，他也不是什么都没做，仅仅是解除了欧文对房宽的思维干扰罢了。

    “你们有完没完？”欧雷看不下去了，“房宽已经好了。你们应该商量的是怎么救宝丫。”

    欧文重重地哼了两声，松开了卡住习晗脖子的手，“习长官。我已经兑现了承诺。就看你的了。”

    习晗检查了一下房宽的身体，见他胳膊上那处刀伤相比之前已经有愈合的症状，他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我答应的事，不会反悔。”他道。

    房宽还是不能痛快地讲话，但是他的眼神里流露出的感情，却比甲乙丙丁、东南西北中他们更‘人性’些。后者，还是通过很长一个过程，才领悟到情感的表达、传递和变化的。而房宽，才转变就有这能力。

    习晗可以通过他的眼神，明白他正在担心自己。

    “没事，阿宽。你，受伤了感染了双重病毒……我替你，做了选择。”习晗握住房宽的手，对他道，“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懂！

    房宽重重回握住习晗的手。我懂的，老大。现在他的意识已经知道自己是什么了。他一点儿也不介意自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能够感觉到自己拥有的力量。只要能够陪伴在老大身边，一直守护他，支持他……变成什么，都没关系。

    习晗这次是释怀而笑。他从房宽的肢体反应中确认了他的心意。

    “这，真是重大的发现呢。”梁友兵绕着那只玻璃器皿，观察着里头那个孩童的进食情况，眼睛里头闪烁着异样的精光。

    “不就是个年纪的进化丧尸吗？”宋毅站在他身后，不是很在意地道。

    “不！”梁友兵回头看了他一眼，“宋长官，你见过丧尸吃人吃的食物的吗？”

    宋毅皱起了眉头，“这个，倒是没见过。也许，是变异？她毕竟还。”

    “哪怕是婴儿丧尸，也只以血肉为食。”梁友兵笑道，“相比较咱们之前那具婴儿丧尸而言，她已经算是幼童了。”

    “你看看她脖子上的班块。”梁友兵伸手指道，“那是尸斑。只是，丧尸身上都不会有这东西呢。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

    “听她是和人住在一起的。她杀的那个……是抚养她的人吧。”宋毅对这些怪物到底是什么样类型的怪物并不感兴趣，那些自然有这些科研人员去研究。

    “好像是的。是有人见到她跟着个男人在一起。”梁友兵道。

    “问她的问题，她都回答了吗？”

    “一个孩子，话都不清楚。”

    “孩子？”宋毅笑了。

    “哦，不对。她不能算是孩子。怪物吧！她智商不高，问不出来什么东西，一直在喊爸爸。”

    “明她有爸爸。”宋毅眯起了眼睛，“是那个被她杀死的男人吗？”

    “我们的人带着那男人的照片找人问过了，有的是，有的不是。还不是很确定。”

    “你……会有怪物来救她吗？”宋毅盯着玻璃器皿中的宝丫，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句地道“那也得他们能救得了。我这里，最近还缺一些实验体呢。”梁友兵阴恻恻地笑着道。“我得给A博士电话，通知他发现了这个新品种。他应该会感兴趣的。”梁友兵自己都十分感兴趣，他已经想到了好几种实验，可以用在这个怪物的身上。

    他提前抽了这怪物的血，正在化验，很快，就能够通过基因比对，分析出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怪物了。

    “A博士对凯城基地还是情有独钟呢。”宋毅道，“这么多年都不肯离开那里。”

    “当然。那里有博士第一个研究实验室。保存着一些珍贵的实验体和样本，最重要的……那里，是丧尸王最后消失的地方。”梁友兵道，“A博士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抓住那只独一无二的丧尸王。”

    “王？”宋毅又笑了，“从那些进化丧尸口中不是知道，有的怪物可以进化成王的吗？”“不一样。”梁友兵道，“一个天生的，一个后天的……差别大着呢。”

    “A博士还想着他那个基因融合计划？”

    “那可是人类进化史的一大进步，是伟大的跨越。宋长官，你能想象自己力大无穷，一根手指能举起一台车的样子吗？”

    “我对那些没兴趣。”宋毅阻止了梁友兵描述他脑中想象的那些画面，“倒是，能够延年益寿，改写寿命，我感兴趣。”

    “那就更需要我们不停地研究、研究再研究了。”

    “在你们计划救人之前，最好先探清楚，宝丫在不在410实验室里面？”习晗看着满桌子的图纸，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们亲眼见到她被带进去了。”古镜道，“难道还能送去别的地方？”

    “你们不了解宋毅。”习晗道，“他，是个很谨慎的人。以他的为人，得到宝丫之后，会很详细地调查宝丫的背景。一个姑娘是不可能自己走到中央集市去的，而且……你们也了宝丫被欧文带着，也有人看到过。”

    古镜对习晗的法很赞同，“那照你对他的了解，他会怎么做？”

    “现在有两种可能。第一，他调查出了宝丫是谁带去的，那么，欧文……你有可能已经成为了他们的目标。”

    欧文皱起浓眉，“不可能。我在外一向心，哪怕露脸也有稍稍改变，除非记忆力惊人，否则，不可能记得我的脸。”

    “那么，第二种可能。他知道宝丫是别人带去的。按照情理猜想，带宝丫去的肯定是和他关系不寻常的人。他们抓了宝丫，一定会想通过宝丫抓更多你们的同类。”

    古镜再度点头。

    “如果我是宋毅，不管有没有人来救宝丫，都会在最开始的时候，设下陷阱。”习晗再度道，“干扰剂事件也是这样。如果你们不想再被他坑，就得加倍心行事。”

    古镜从卓君尧的口中得知了‘干扰剂陷阱’事件，当即出了一场冷汗。如果不是有那位武家大姨提前了招呼，他家儿子反应快，这会儿，他们全家……还不知道是什么光景呢。

    “你有什么办法吗？”古镜主动问习晗。

    习晗想了想，才道：“我算先去410试探一下，看看宝丫在不在实验室里面。而且，410核心实验室发生过暴动，里头的很多东西都变了样，你这份地图有些不能用，得重新绘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