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楼道口古研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他几乎不用鼻子去细细辨别，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钱一家的具体住址。

    古研的手在门把手上左右拧了拧，门就被他轻而易举地拧开了。

    进门就是一个的客厅，客厅里没人，但地板上有几处星星点点的血瘢....網.ｘitXt..。

    声音是从左边的卧室里传出来的，听起来有不少的动静。

    古研悄悄地靠了过去，藏在门口，探头从那并没有关紧的门缝里看了进去。

    里头有至少五个人。其中一个躺在床上，旁边围着的都是十几到二十几的年轻人。他们正在集体劝那位躺着的亲人什么事情。

    “阿妈~你喝一点儿吧。再不喝一会儿就凝固了，浪费掉啦！”话的是女生，她显然是年纪最大的。

    “不……我不能喝！这、这是不对的。”

    “阿妈，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您埋怨我们也没用。我们不想死，也不想让您死，您就喝了吧，喝了就会好的。”话的是那位钱。

    “拿、走！”病床上的女声听起来已经是精力衰竭，快要不行了的地步了，“你们这……这是忘了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了？”

    “阿妈，城里已经找不到咱们可以吃的东西了，地里的那些也被咱们吃完了。我们还去外面的山上找食物，可是找了好几天也找不到……我们也不想的……实在是太饿了，饿得失去了理智。”

    年轻们为自己的行为找借口，那位阿妈无论如何也不肯吃他们杀了人弄来的鲜血，古研在外面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的情况恐怕也是始料未及的吧。

    “谁？！谁在外面！”钱反应机敏地回头，朝门口冲了过来。

    就在此时，这家的大门被警察从外面一举突破，从外面一窝蜂地涌了进来。

    “快、快跑！”钱根本来不及去关心门口的古研，回头冲屋子里的兄弟姐妹们喊了起来。

    除了一个男孩儿做出了逃跑的姿势来，另外两个女孩儿都老老实实地簇拥在阿妈的身边，不肯离开。

    钱和那个男孩儿停下来看到这一幕，同样丧失了逃跑的兴致。

    这一家人都被抓走了，包括那位躺在病床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老阿妈。

    卓君尧站在门口，看着这些‘新生代’们，为他们的鲁莽悲哀的同时也倍感无奈。

    钱的眼神一直盯着卓君尧，在卓君尧身边经过时，他声地道：“你也是吧！！你们全家也是对不对？”

    他看到卓君尧检查老刘伤口的熟稔动作，便有了怀疑。一般人不会上来就检查动脉，只有自己人才会。

    习晗让人把他们带走了，并且邀请了古家人一块儿去看他们的审问。

    由习晗插手，这件案子警察局也乐意配合下手。毕竟他们也感觉到这案子的不对劲了，在罪犯家中找到的用玻璃瓶装满的血液，让他们这些家伙心中倍感不安起来。

    警局的审讯室内，习晗作为主审人，询问了他们作案的动机。

    这几个孩子死守着自己的秘密不肯张嘴。对他们来，自己的秘密不仅关系着自己还关系着他们整个族群。

    哪怕到处都流传着‘吸血鬼’或者‘吸血僵尸’的传，只要官方没有正式公布，对老实过日子的民众们来，传就只能是传。

    习晗见他们还挺有骨气，只能挑明了话，“我知道你们是什么。别再装了，如果你们好好回答，我会给你们的阿妈一些食物的。”

    “真的吗？”大姐立马就被引诱了。

    “我没必要骗你们。”习晗道，“你们还，有些事不知道。事实上关于你们的存在上面一直都知道，只是……以前你们挺老实，大家彼此相安无事。”

    “我们也是被逼的。”大姐感到很委屈，“我们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还跑去城外找吃的，只是找得到的并不多，因为有很多和我们一样冒着大雨跑到外面找食物的同类。”

    “大姐！”钱觉得习晗不可信，想要出声制止她，“别了，他和我们不是一路的。”

    “钱，你闭嘴！”大姐喝了那子一声，“你想让阿妈饿死吗？”

    钱恃恃地把脸转向了别处，憋着一肚子气不再话。

    “这件事最开始我们并不敢做的，阿妈对我们的要求一向严苛，如果不是阿妈快不行了，我们宁愿饿死也不敢做这种事的。”大姐诚恳地对习晗道，“我们是知道城里城外有同类做这相同的事后，没经受住鼓动，才做了这件事。”

    “鼓动？”习晗抓住了一个重点，“谁鼓动了你们？”

    大姐看向了自家的兄弟，两个男孩子同时垂下了脑袋。钱冷着一张脸不话，另外那个一点的被这种情形给吓唬住了，声地开口：“我和哥哥去城外找食物……遇到了同类，他们发给了我们一张纸，纸上面……是城里受袭击的人的照片。”

    还有这样的事？习晗大惊失色，“那张纸呢？”

    “哥哥留着不好，我们看过之后……哥哥就把它烧了。”

    习晗扭头去看那个叫钱的孩子，“看具体是在什么地方遇上那些家伙的？那张纸上具体内容是什么？”

    “哪里有什么内容？”钱嗤笑出声，“我们家可没有钱供孩子去读书。那些字它们认识我们，我们不认识它们。我们就看了上面的图。谁不懂那图的意思呢？”

    “那你仔细的描述一下图片是什么？”习晗重重地拍了下桌子，“这种时候了就别想耍花样了。我也不想为难你们，别逼我动手。”

    “习晗将军的大名，谁没听过？死在你手上的我们的同胞不少了。”钱的肢体都透露着对这位的不屑和怨怼。

    “我的事也是你们阿妈告诉你们的？”习晗神色一转，嘴角又带上了几分笑意。

    钱欲言又止，感觉自己好像上当了一样，哼了几声再度把脸转向了别处。

    “阿妈没有告诉我们……”这家的妹妹心翼翼地开来口，“阿妈还住在习首长的家附近，会很安全呢。”

    “那就是外面有人告诉你们的了。”习晗的声线压低了下来。

    这四个年轻人惴惴不安地互相看着对方。

    “话！”习哈再度爆发，吓得那位妹直接张嘴大哭。

    “是……是在城外找东西吃的时候，听那些同类们的。”钱完，重重地闭上了眼睛“他们是不是叫我‘屠夫’？”习晗冲这几个年轻人笑了起来。

    年轻人们脸都绿了，连连点头。

    习晗心中也有了数目。‘屠夫’这个大名自从当年他剿灭了进化种基地之后就很少有人这么叫他了。尤其这些下一代们成长起来后，基本上只知道他剿灭进化种的政绩，很少有提起他以前的那场‘杀戮’。能提起的，必然是经历过当年那事的且和他们是同类的家伙了。

    “他们有多少人？”习晗再问。

    “我不知道……”钱回答道：“我只知道，好多出去找食物的同类都遇到过他们。”

    四个年轻人审问完毕了之后被放去见了他们那临时被救回来的阿妈，一家人抱在一起痛哭起来。

    卓君尧看着自己这些‘后世代’，心里怪不是滋味的。他从没有当头领的自觉，也没那个想法，因为他也是被‘创造’出来，而不是像欧雷那样天生的。他恨自己这个身份，骨子里他更希望自己不是个怪物而是个人。试问一个连自己都嫌弃的家伙又怎么可能对通过他而诞生出来的‘后世代’们有多少的责任心呢？往往事情找上门了他才会管一管，否则平时他真的连个同类的心腹朋友都不会交。

    “行了，这和你又没关系。”欧雷一眼看出他的心思，“你们本来就和我们不一样。哪怕你站出来去号令他们……结果也不会有多好的。东边那些以前曾经给各大基地造成过压力的僵尸聚集地，最后不都是无声无息地解散了吗？”

    “我算出城去看看。”卓君尧道，“如果真有这么一帮家伙活跃着，我得去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背后又有什么人。”

    “等着，我和镜子陪你去。”欧雷自然地道。

    “离研的大雨结束的日子没有多久了……得快点儿去，否则雨一停，他们或许就会消失。”

    “好好好，咱们现在就出发。”欧雷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口吻，领着卓君尧去找了古镜，三个家伙话都没留一句就离开了警局。

    古研带着元珀还在警局里待着。他俩和习晗、司徒在一起，正在听司徒带来的另外一个消息。

    “我监视的军部那群进化种今天有几位出城去了……去的地方，你们肯定猜不到。”司徒还特意卖了个关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搞这些，快！”

    司徒特意看向了古研，想让古研猜测，古研眼珠一转，“不会是传县吧？”

    习晗的身体立马挺直了。传县……那地方他最熟了。

    司徒笑着摆手，“我就你猜不到。”

    习晗朝他举起了拳头恐吓道：“你不？”

    司徒抱着脑袋假惺惺地躲闪了一下，“他们去了‘九茗山’。”

    古研还真是被惊住了，“去了‘团村’？”

    司徒又笑，“没有，直接上了山。”

    “‘九茗山’那地方几乎就是‘团村’的地盘了……他们去那里，做什么？”古研闹不明白。

    “我也好奇啊，就跟上去看了看。你猜怎么着……”

    “你这是哪儿学的毛病，我都快急死了。”习晗急的直跳脚。

    古研也不快地歪起了脑袋。

    “‘九茗山’上不是有公墓吗？那上面除了住着死人，还住着一些……活着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