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白瑁醒过来时,觉得头晕得很。她晃晃脑,仍然感觉有些不适,又挪动了一下身体,顺便甩了甩尾巴。
尾巴?
白瑁惊了一下。
“早。”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声音不大,但对于白瑁而言不啻是个惊雷。这个惊雷先将白瑁劈成了个炭雕。白瑁的猫脑袋连动都不会动了,僵硬地卡在那里,目光呆滞地看着面前放大的熟悉的脸。
扈栎撸猫撸得顺手了,随手就摸了摸猫脑袋。
猫脑袋还卡着不能动,连眼都没能眨一下。她现在还处于死机的状态,整只猫都是木的,还没能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扈栎摸毛摸得顺手,也不急,只是慢慢地摸着,很享受猫毛的手感。
死机的白瑁终于重启成功了。
扈栎立时感觉手下的毛都炸了起来。那只白猫从床上蹦起,将身子弓成了一张弓。她惊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扈栎很无辜地看看被白瑁踩在脚下的手。
她的猫爪子还牢牢地勾住了他的袖子。
白瑁顺着扈栎的目光也看向了自己的脚下,忙缩回脚,顺便把闯了祸的尖爪藏回了肉垫里。她看着那袖口上被自己抓出来的洞,慢慢回忆起昨晚的事。
望着和衣而卧的扈栎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白瑁的脸立即红的可以滴血了,虽然隐在白毛下面,但连白毛都透出粉红来了。至于她那双尖尖的耳朵向后紧贴在脑袋上,在白毛的衬托下变得极为显眼,鲜艳欲滴。白瑁将头埋进了被子里,拒绝再抬头。被子里传来了她闷闷的声音:“你先出去。”
“好。”扈栎知道此时该留些空间给她独处,也不废话直接从床上起了身出门,在出门前,他回身对还在埋头的猫笑,“你昨晚的样子可爱极了。”
白瑁的回应是将头往更深处埋了埋,直到听着房门被关上的声音,白瑁才抬头望了望空下来的卧室。
太丢脸了!
早饭时,白瑁心不在焉地扒着饭,眼神散乱,飘忽不定,像只受惊的鹿一样不敢与任何人对视。
自觉已窥得全貌的敖仲笑眯眯地看着白瑁,觉得她现在连羞带怯的表情完美诠释了他对昨晚的猜想。他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白瑁,直到扈栎出现在餐桌边。
扈栎敲了敲桌子拉回敖仲的视线。看什么看呢?一直盯着女孩子看不是很失礼吗?
“你吃饱了,不想吃了?”
敖仲乐呵呵地收回视线,好心情地不跟扈栎斤斤计较:“还没,我喜欢黛姨的手艺。我还要吃。”着,他拿起空碗又摇摇晃晃地去盛粥去了。
薛潇潇恰好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差点儿与敖仲撞了个满怀。
敖仲仍然笑眯眯的,挤眉弄眼地往旁边让了让。
薛潇潇一面道谢一面奇怪地看着敖仲那张表情丰富的脸,疑惑地将盘子端上了桌,笑:“白姐姐,昨天你烤串没吃到栗子糕,剩下几块都包给简可姐姐带回去了。我今天又做了栗子糕了,你尝尝呢。”
“哦,谢谢。”白瑁有气无力地抬头向薛潇潇笑了笑后迅速低下头去。
薛潇潇关切地问:“白姐姐,你是不是不舒服,酒还没醒吗?二哥哥,帝休酒不是睡一觉后就好了吗?”
她不是酒没醒,是被她自己给击了。
扈栎笑笑没有揭短,伸手拿了几块栗子糕装在了保鲜盒里,对薛潇潇道:“我们要走了,来不及吃了,把你的栗子糕带到学校去吃。”
薛潇潇笑着跟两人了声再见。
白瑁默默地放下碗筷,垂着头默默地跟在扈栎后面。
敖仲终于一摇三晃地端着盛满了的碗回到了餐桌上,问:“都走了?”
扈析从他身后窜出来,随口接话:“谁走了?”
薛潇潇:“二哥和白姐姐。白姐姐今天好像有点……”薛潇潇想了好一会儿没想出合适的词语,挠了挠头补充:“心情有些低落,帝休酒不是应该喝了会很开心吗?”
敖仲在凌时又偷偷摸到了扈栎的房间去瞧了一眼,早上咂摸着扈栎和白瑁两人间诡异互动的气氛,此时他已经脑补出一出香艳大戏了。敖仲觉得自己不是多嘴的人,所以没有得很明白:“你们昨天回去后听见什么了吗?”
扈析和薛潇潇两人同时摇头,回去到床上就睡着了能听见什么?
不提前一夜的事还好,提了之后,扈析就怒气腾腾又哀怨非常地瞪着敖仲。
敖仲无视了扈析的不快,神秘莫测地笑:“学学你二哥,看他下手多快。”
扈析没听明白傻乎乎地问:“学什么?”
敖仲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教育:“学你二哥追女孩子啊,你再瞧瞧你们家老大、老三,还有你,对,就是你。”
扈析指着自己鼻子问:“我?我怎么了?”
敖仲拍着桌子:“你看看你身边的貂儿,多好的妹子啊,你怎么就不开眼呢?”
莫名躺枪的薛潇潇红着脸:“……”
我们家貂儿是很好啊,性格又好,又会做饭,但是这个和你有什么关系?这话题怎么就转得快得那么让他接不上呢?
扈析很无辜,但他输人不输阵:“我们家人招你惹你了?你一个个点名是什么意思?”
敖仲恨声:“你就是个榆木疙瘩,难怪都是个孤家寡人。”
扈析这回听明白他的诅咒了,怒:“得好象你不是孤家寡人一样!你还不知比我大了多少岁呢!”
敖仲哑口无言:“……”
与傅明萱约的是八点半在学校摄影室集合,扈栎和白瑁出门早,选择了走路前往。
扈栎慢悠悠地走在前面,白瑁慢吞吞地跟在后面。扈栎等了一会儿,见白瑁还在磨蹭,停了下来等着后面的人慢吞吞地挪步。
白瑁傻乎乎地看着扈栎。
扈栎叹气:“昨天你……”
白瑁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差点儿蹦起来,飞快地可怜兮兮地接口:“昨天的事,你们能当没发生过吗?我喝醉了,都是胡八道的。”她两眼水灵灵的,巴巴地望着扈栎,看上去可怜而无助。
扈栎挑眉:“都是胡的?”
白瑁迅速点头:“都是胡的,我喝醉了。”
“哦,我其实很喜欢你那样的‘胡’。”扈栎逗她,“你你喜欢我,还警告我不让我找别的……”
随着扈栎的话语,白瑁又一次想起了昨晚自己大胆而作死的事迹。她又垂下了头:“好吧,我承认,有些是真心的……”
不过,这都是清醒的时候死她她都不会出来的真心话,甚至还有些是昨晚之前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内心。
“有些?那么哪些是真心的?哪些是胡的?”扈栎觉得逗猫也是件趣事。
白瑁的头垂得更低了,声如蚊呐:“都是,都是。”
扈栎笑:“那你在担心什么?”
白瑁飞快地抬头又低头:“被他们都知道了,太丢脸了。”住在扈栎家的都是听力灵敏的妖族,没看见也都听见了,她感觉实在是抬不起头来啊。
“你既然的都是真心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扈栎继续逗她,看着白瑁的脸已经红得能滴血了才安慰她,“放心,这件事就你知我知,他们都不知道。不过,如果你一直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会红脸,会像受惊的兽一惊一炸的,他们估计就都要猜出来了。”
“真的?”白瑁亮晶晶的看着扈栎。
“真的,我昨天在你房间设了结界,没有人能听见。”
白瑁紧绷的神经立刻松快了,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如果真有人知道,那应该也就只有敖仲能猜出一星半点。扈栎想了想将这点瞒了下来,让她知道了只怕又要绷紧了。
“平时还真看不出你脸皮这么薄。”
这点程度的趣根本不能再影响白瑁了。从一群人知道她的糗事便成了只有一个知情者,那就是量变引起质变,白瑁觉得自己整个儿都活了过来了。
白瑁瞪着扈栎嗔怒:“你早些告诉我就好了。”
扈栎哄她:“好,都是我的错,下次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没有下次了,我再也不要喝酒了。”白瑁睁圆眼鼓着脸立誓,转口又反悔,“不,少喝点,再也不多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