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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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不等扈枫有什么动作,白瑁飞快地提要求:“你先把我放了,好不好?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扈枫落在白瓷坛上的手停了下来,转头笑得很无赖:“那可不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一会儿一个要求是什么意思,不就是用拖字诀嘛。二嫂,你是想等着我二哥回来给你报仇吧?我这边一解开你,你肯定就会想尽办法缠住我。到时候,你能我,我又不能下死手你,甩都甩不脱,我才不上你这个当!”

    白瑁被中了心思也不恼,直接激将:“对啊,你既然这样聪明,怎么就对逃走就这样没有信心?难道你把我放了,你就逃不走了?是你对我太有信心了,还是对你自己太没信心了?”

    若这样容易被激将就不是能在花丛里浪迹天涯的扈枫了,只听他轻笑一声:“我可不跟你置气,我把这瓷坛放回去我就走。”

    “你若不放我,我待会儿就告诉扈栎,你我。”若耍无赖,白瑁也是会的,反正眼前这人是肯定不会拿自己怎样的。

    扈枫气乐了,抱着瓷坛站在白瑁面前,无比庆幸刚刚没有动手:“嘿,你还真敢,我除了定住你,可没对你做什么!哪里你了?你伤在哪里了?你这浑身上下都没半点伤口,这是要讲证据的。”

    白瑁双眼一睁,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挑衅:“怎么会没证据?我内伤啊,吐口血什么的对于我这样会修邪法的妖而言还不是手到擒来。”

    “二嫂,你这样也太奸猾太无耻了吧?你这是挑拨我们兄弟关系啊。”扈枫被这大胆的诬陷构想惊倒了,但他能屈能伸,立刻躬作揖,俯低做,“二嫂,我知道我刚刚冲动了点,做的是不对,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

    “你把我解开,我就原谅你。”

    扈枫直起身子:“那可不行!二嫂你太坏了,放了你指不定就冒什么坏水。算了,我还是走了,只要我逃出紫府洲,三界这么大,我随便往那个犄角旮旯里一藏,我二哥哪能那么容易找到我。等过个百八十年的,等你们不生气了,我再出来。”

    这就是完全的油盐不进,白瑁也没辙了,气鼓鼓地不话了。

    扈枫笑呵呵的:“就这样定了,二嫂,这次我先溜了,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给你赔罪,到时候随你骂,我一定不还……二……哥……”

    最后的两字连声调都变了,透出心虚和胆怯。

    扈栎寒着脸走了进来,显然他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白瑁虽然背对着门,但听了也是一喜,忙求救:“扈栎,快把我解开。”

    扈枫看这一步步逼近的二哥,向后一跳,举了举手中的瓷坛,找借口:“我先去把这个放了。”

    扈栎已经站在白瑁面前了,伸手搭上了白瑁的肩。

    白瑁顿时觉得原本被死死困住的手脚都恢复了自由,原本满脸不高兴的她露出一丝笑意,扭了扭手腕,道:“真好,终于能动了。”

    扈栎直接将她搂进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好一会儿,似乎有很多话要但他最终只是问了句:“你没事吧?”

    扈枫被这波狗粮塞得张了嘴不知道合拢了,二哥就这样秀恩爱是不是太不注意场合了?他还在这儿没走呢!

    白瑁也有些害羞,略略红了红脸,但是在看见了扈枫那惊讶得快要将眼睛瞪出来的模样,伏在怀里只露出了一双眼睛的她又冲他狠狠地剜了一眼。

    扈枫看着二哥的背影和白瑁那双透出得意的大眼睛,心里又是一紧。

    她不会真地喷口血出来冤枉自己吧?

    看这二哥对她的紧张模样,二哥不定真的会相信的。

    九股凉意从尾椎骨上直窜而出,最终汇成一根又锋利又粗阔的冰剑刺了他一个透心凉,扈枫不由自主地了颤。这个二嫂太坏了,拖着自己话果真被她给拖坑里去了。

    逃是逃不了的,几千年的修为差距不是这样容易跨越的。

    扈枫有些发愁,抱着瓷坛挠了挠头。

    没等扈枫想出好办法,白瑁垂下眼,慢悠悠地开口了,语气很是让人生怜:“我没什么事,就是……”

    扈枫不敢等白瑁完了,忙辩解:“二哥,你可千万别听她的,我可真没干什么,就是定住了她而已。她要吐血的话,可真不干我事。”

    “……手脚有些麻。”白瑁终于把话完了。

    她那要吐血的话不过就是吓唬吓唬人的,哪会真的自伤经脉吐口血出来。

    扈栎在东华帝君处刚听闻了白瑁前世,正当满怀怜惜,暗自想着以后再不让白瑁受半点委屈,结果回来就发现白瑁被人欺负了,欺负她的居然还是自家的弟弟,心中怒意勃发。他放开了白瑁,端详了她一会儿,抬起她的手臂为她推宫活血,温言道:“忍一会儿就好了。”

    扈枫看着二哥背影,瞧着他将白瑁捧在手心里般宠着,愈发觉得自己处境不妙,不由地又往后悄无声息地退了几步。

    “怎么?准备逃了?”

    扈栎虽然没有转身,但六识灵敏,扈枫刚动,他立时就有感觉了。

    “哪能呢!我只是想我杵在这儿也不合适。二哥,你看要不你和二嫂先聊着,我先出去?”扈枫赔笑着,又往后退了一步,能与二哥拉开越远距离越好。

    白瑁已经不再理他了,眼神都垂落在扈栎为她按摩的手上,完全无视了屋中的第三人。

    扈栎仍在帮白瑁推宫活血,头都未回,只是不悦地开口:“二嫂?”

    嗯,怎么了?不对吗?我一知道你们的关系就立即改口了,多尊重她啊。

    扈枫又一次挠头,挠了一会儿讪讪地改口:“二嫂……”

    他在心里狠狠骂自己,叫你嘴贱,非加个“”字,浪费口水不还被二哥给抓住把柄了。但是,她明明自己那么多,也没叫错嘛,而且她刚刚也没对这个称呼什么啊,好憋屈……二哥这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唯今之计,只有态度良好的认错了,争取宽大处理。

    扈枫又往后退了一大步,继续认错:“我错了,不该……”

    后面是一架屏风,被扈枫突然一撞,摇晃着向后倒。扈枫话未完便感到了,忙转过身去抢救屏风。这要是将二嫂的屏风再撞坏了,那就是错上加错,罪加一等。到时,他还不如自己把头割下来给二嫂当球踢着出气了。

    扈枫非常迅速地转身又向侧前方一步、双手结印、托住屏风,然后轻轻摆正,动作连贯一气呵成。但是惊慌失措的他忘了手里还抱着个瓷坛,瓷坛从手中掉了下去。不过,这也难不倒他,抬脚一勾,就听“咔啦啦”一阵轻响。

    这一系列的动作实在太快,白瑁此时才抬起头看向肇事者。

    扈栎也不过将将回头。

    扈枫此时终于将白瓷坛抱回了手里。

    白瑁的惊呼也终于出口了:“扈樱……”

    扈枫慌慌张张地看向两人,讪笑着解释安慰:“没事没事,没掉地上,我又接回来了。”

    扈栎的怒火也宣之于口了:“你自己看看!”

    扈枫这才低头看了看,原本光洁的白瓷坛的下半部分不知什么时候添上了一道道如蛛网般细细的裂纹。

    这回扈枫的脸色亦大变。

    “这么普通的瓷器吃得消你这样一脚?”

    扈栎的声音并不高,但是透出的冷意足够扈枫浑身发寒了。而扈枫自己也是在心中对自己破口大骂,怎么做了件这么不动脑子的事。

    几人身上虽然瓶瓶罐罐带了不少,但那都是装了各种丹药的瓷瓶,谁也不会没事带个大空瓶子在身上。这事还是只能着落在白瑁身上。白瑁想了一会儿,跑了出去进了被充作仓房用的西耳房,在里面一阵翻找后终于又找出了个白瓷坛出来。她拿了软布里里外外地细细擦拭了一遍,又施了个清洁术后才抱着回到了正房。

    在扈枫快要承受不住来自二哥无言的冷淡威压时,他终于看见白瑁出现了。他如看见救星般兴奋地跳起来:“太好了,……不……二嫂,二嫂,你可算是找到了,不然我真的是要自杀谢罪了。”

    白瑁轻哼了一声,将手里的坛子放在了桌上,又关切地了句:“你一定要心些。”

    扈枫战战兢兢地开了手中的冰裂纹瓷坛,将坛中之物缓缓地倾倒入那个完好的坛中。他倒得胆战心惊,生怕自己不心将这已经裂纹的瓷坛变成了一堆碎片。

    灰白的粉末在三人注视下慢慢地进入完好的瓷坛中。

    “停。”扈栎突然开口阻止。

    时间顿时停顿了一般,扈枫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的一抖,差点儿惊出一身冷汗来,他僵着动作,迷惑地望向自家二哥。

    白瑁也同样迷惑地望向扈栎。

    扈栎没有理会两人,只是紧盯着桌上那还畅着口的瓷坛,手抚上了那坛子。不一会儿,从瓷坛中慢慢升起一颗仅有米粒般大的珠子。那珠子也是灰白色的,暗淡无光,但却是滚圆的。

    两人有些讶异地看着扈栎取了那个珠子,看着他心翼翼如宝贝般托在掌心中。

    扈枫有些不敢置信地问:“这是……?”

    作者有话要:

    周三休息,周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