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A+A-

    开学之后的生活是平静的,但也是不安的。

    虽然扈栎并未什么,日日在一起的白瑁还是能感觉出不同来。扈析晚上跟随扈栎处理狐族事务的时间渐渐变长了。在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后,交到扈析手上的事情也变得越来越多了。但扈栎也没有闲下来,他去九婴封印处的次数越来越频繁,跟扈枫联系的也越来越频繁。

    看上去似乎是为了专心处理九婴和蛟老爷子。

    扈栎在书房内的时间越来越长了。但白瑁看不出什么来,除了他再不肯带她去九婴封印处外,他做这一切的时候都没有故意避着她。而不肯带她去,也是有极正当的理由的,因为九婴对她有反应,他怕她去的次数多了,在还未准备好时九婴就先从封印中冲出来了。

    当然,这是他的,白瑁知道他不过是因为上次自己用神识探九婴之后的担心,担心自己受到九婴冲击而识海受伤

    至于其他,听扈栎与扈枫的商讨,白瑁只知道解开封印是不易的,不是因为封印难解,而是担心接触封印后九婴冲出时会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所以该如何避免九婴对凡间产生破坏是他们的重中之重。

    之后布阵射杀九婴和在蛟老爷子赶过来营救九婴时截杀蛟老爷子也是兄弟二人经常商讨的内容,不断地完善所有的计划。

    白瑁每每听这两兄弟的讨论时总会产生一种哪怕自己全程都参与了,但似乎还是有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白瑁试过许多种方法相问,撒娇撒痴、甜言蜜语、使心别气,甚至在两人双修之后据书上是男子最易突破心防时旁敲侧击。

    扈栎总是以各种方式轻巧地避开了话题。

    “我们商讨时,你经常在旁边,我们能有什么事瞒着你的?”

    白瑁每每被这句话堵回来,很郁闷。

    的确,他没有避着她。

    然后扈栎会吻住她的耳,轻笑:“你就是太紧张了,容易胡思乱想。”

    徐徐的暖流吹入耳中,酥酥麻麻地钻进心中,挑得她忘记了这些事,只剩情迷意乱。

    扈栎显然是了解白瑁的,不久就给她找了些事情分散注意力。

    婚礼的日子经过商讨后已经定下了,定在了明年夏天。

    狐后精心挑选出的几个备选黄道吉日间隔的较远,从正月一直到五月,间隔了半年。白瑁看了那些日子毫不犹豫地挑了农历五月廿七这个日子,因为那时已是凡间的暑假了。

    明年是高二了,她不想放弃学业,学习期请假不易,只能挑寒暑假的日子。而且,想让扈樱参加,就只能以旅游的名义约她单独出门,寒假时间太短,扈樱肯定要陪着简家父母走亲戚,于是只剩暑假里五月廿七可挑了。

    扈樱知道后兴奋地抱住了白瑁响亮地在她脸亲了一口:“你是最好的!”

    当时正是放学前的最后一节课,自习课,没有老师监督的教室跟炸开了锅似的。扈樱的这一下,动静不大不,够周围的同学们都看得清清楚楚了。

    有人起哄:“简可,你这样非礼白瑁,心有人看见了吃醋。”

    扈樱不在意地挥挥手,像在赶苍蝇:“醋什么醋?我二哥才不敢呢,没有我这个媒人,他能找到我们家白瑁?这事得讲个先来后到。对吧?瑁儿,再来一个?”

    不等白瑁有反应,扈樱又凑上去亲了一下,然后斜斜地挑眉望了眼刚刚话的同学,仿佛挑衅似的:“怎样?”

    沈先盯着扈樱看了一会儿后又默默地低着头做作业。他能看出来一个寒假过后,简可似乎变了许多。

    白瑁捂着脸笑:“你就可了劲儿地作吧,心他训你。”

    “我又不是扈析那家伙,才不会怕他呢。”扈樱神采飞扬地宣告着,又揽住白瑁的肩咬耳朵,“那你有没有跟我二哥商量去哪里拍婚纱照?”

    白瑁摇了摇头,也侧过头来紧贴着扈樱的耳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回:“我上次提了,你二哥调一个涂山的摄影师来帮我们拍,让我作决定去哪里,我还没想好,你有什么建议吗?”

    扈樱立刻有了兴趣,拿了手机开始上网搜索:“顺便把你们的蜜月地点也挑了。”

    两人开始对着手机嘀嘀咕咕。

    看着这两人头碰头的剪影,和谐悦目,同学们不得不感叹白瑁就是个狗粮大户。

    白瑁开始为了这两个地点费脑子,满心都是甜蜜的计划,一时就想不起心中的忧虑。

    筹划了许久也没有个消息,扈栎问:“你决定去哪里拍了吗?”

    在这件事上,白瑁是个没有主意的,非常优柔寡断,听着这个建议很好,那个建议也挺不错,犹犹豫豫的。

    “扈樱建议我找个风景名胜区拍。”着,白瑁拿了平板开了那些风景如画的图片。

    扈栎跟着翻了翻,有碧海蓝天、绿水青山,也有雪山草原、古堡镇,从国内到国外,各有各的风情。他笑道:“都挺好的,你若是抉择不了,那就都去,反正替我们拍的是涂山调来的人,多拍几天他们应该也不会介意的。”

    包吃包住还顺带旅游,最后他还会按涂山的规矩给报酬,那摄影师高兴得很。

    白瑁不置可否,又道:“貂儿建议我在涂山和紫府洲拍,这两处既有凡间的优美景致,又有仙界的缭绕仙气。”

    扈栎也很赞同:“貂儿得不错。”

    白瑁瞪了他一眼,他这了跟没一样,墙头草。

    扈栎笑:“那就在这两处也拍一些,涂山不,紫府洲那边你住了那么些年,拍些照也不错。”

    白瑁那双眼瞪得更圆了:“可是我不想啊,这样太累了,我只想挑一地拍一些意思一下就行啦。”

    扈栎摸了摸她的头,有些同情她如今的犹豫不决:“确实很难抉择,你再慢慢考虑一下。过段时间就长假了,要不我们先择一地去拍一些试试?然后等下一个长假再拍一次,这样也不会太累。”

    白瑁觉得这个提议也不错,可以纳入考虑范围,于是选择面更多了,愈发举棋不定。

    敖仲在一次蹭饭时知道了白瑁的犹豫后,也来插了一脚。他指着那碧海蓝天金沙滩的照片很不屑地一挥手,骄傲又自豪:“去这里还不如到我们龙宫去呢!我们龙宫的海是最蓝的,天也是最青的,不这些,光是水晶宫就能美轮美奂得让你挪不开眼,我大度些借给你们去拍照。”

    薛潇潇在一旁笑:“敖仲哥哥,你错了,不是挪不开眼,是珠光闪闪的会闪瞎人眼。”

    “去去去!”敖仲不乐意了,“你个丫头哪能懂我们龙族高贵的审美观。”

    然后,这位强烈安利自家宫殿的龙太子再接再厉:“你们来了之后,不仅可以拍人形的,化成原形拍也不会有人在意。你挑的这凡间的沙滩能有这样的好处?”

    薛潇潇不甘示弱:“那涂山和紫府洲也可以啊。”她拉着白瑁的手建议:“白姐姐,涂山有青山绿水,也有宫殿古镇,紫府洲就在东海,同样也有碧海蓝天,雪山流云,你们变成原形也不会吓到别人。”

    白瑁突然觉得拍一只天狐和一只猫也不错。

    终于在长假的前几天,白瑁定下来了,决定的方式完全不符合她前期郑重考虑的做派,非常草率。她将满是图片的平板往桌上一扔,放弃了自己的抉择,决定凭天意了。

    先写了两个纸团:凡间和仙界。

    闭着眼一摸:仙界。

    白瑁有些庆幸,对坐在一旁笑着的扈栎道:“我要拍我们的原形。”

    再写两个纸团:涂山和紫府洲。

    再闭着眼一摸:紫府洲。

    白瑁又有些失落:“紫府洲不如涂山开放,不能穿现代装了。”

    那婚纱和礼服都很好看,白瑁为了拍照已经买了好几件了,正挂在衣柜里等着她前去临幸。

    一直在一旁笑看着白瑁这番神操作的扈栎摸着她的头安慰她:“下次长假前再抓阄,除了紫府洲其他地方都是可以穿的。”

    白瑁眨巴着眼,想到了个关键问题:“我们这样去,是不是要跟帝君一声?”

    扈栎觉得这是件事,东皇应该不会不同意,但在看见白瑁的神情后,改口问道:“还不想去见他?”

    白瑁变得有些茫然:“以前是害怕他这样的神,现在总感觉怪怪的。”

    扈栎为她做了决定:“那这次还是涂山吧,下一次你再抓阄。”

    但是没有下次了,因为白瑁在这一次就感觉被折腾得快散架了,不想再来一次。

    为两人拍照的摄影师是象族,长得很魁梧,摄影技术很好,特别是当他的服务对象变成涂山皇子之后,更是精益求精。这位象族摄影师带着他的三人团队已经提前回到了涂山,将每一处适合摄影的地点都亲自走了一遍,筛选出了十几个地址,拍了数十张照片了包发送到了扈栎这儿待选。

    在扈白二人准备启程的前两天,扈栎收到了这个邮件,他喊了白瑁过来挑选。

    有了抓阄的经验,白瑁这次挑的极快,除了几处特别喜欢的,其余都是闭着眼听天命。

    待两人回到涂山正式开始拍照时,象族摄影师将已经演练过无数遍的各种创意一一运用到了扈白二人身上。

    各种对于人族而言极难完成的动作,在有修行的两人而言确实不算太难,但架不住这位专业的象族摄影师的点子多要求高。在辛苦了整整一天之后,白瑁率先支撑不住了,浑身都软绵绵的,坐着就不想动了。

    象族摄影师看出了白瑁的疲色,好心提议:“殿下、姐,要不我们今天早些休息,明天继续?”

    白瑁转头看看远处只是一个点的山峰,那里是扈栎的宫殿,距离此处极远。白瑁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回去了。如果明天还要再继续,她觉得实在是没有盼头。

    “还有多少?”

    象族摄影师胸有成竹,信心满满:“快了,还有两处地点没去。”

    白瑁毫不犹豫地划去了一处:“在这儿随便拍几张,我们就回去吧,今日事今日毕,明天好好休息。”

    一个时后,被强制要求随便拍几张的象族摄影师意犹未尽:“白姐,这可是大事喜事,你就不考虑再多拍几套,咱明天还是把最后这两处地点好好拍一下?”

    白瑁摇头摇得很坚决:“够了,都这么多了,足够了,过两年还想拍再找你。”

    象族摄影师很惋惜地回去了。

    白瑁在入睡前窝在扈栎身边地抱怨:“以后谁跟我提拍照我就跟谁急。”

    扈栎笑着拍了拍她:“快睡吧。”

    等白瑁醒来时已是第二日中午了,洗漱之后,仍是上次那个锦鲤幻成的丫环上前告诉白瑁:“二殿下去青绥宫商量事情了。”

    白瑁终于再次想起心里的不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