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等候【2.18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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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中, 余皖感觉到有人想喂他吃药。

    触到那微苦的味道,余皖拧着眉别开头, 就是不愿意张开嘴。

    他最讨厌这种刺鼻又反胃的苦味, 让他想起医院的消毒水, 昏黄的灯光, 压低嗓音的窃窃私语,闪着寒光的针头, 滴下来的透明药液。

    压抑又窒息。

    耳边有人在轻声哄他,余皖不满地微微转过身,嗓音有些沙哑:“苦。”

    搂着他的人叹了一口气, 似乎起身离开了,余皖不安地往身上盖着的被子里缩了缩。

    果然又没有人理自己了。

    结果过了几分钟, 那人重新回来, 这次送到余皖唇边的东西溢着果味的清香,软软甜甜的,像是的果冻, 余皖无意识中被吸引, 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忽略了其中夹杂的丝丝甘苦。

    “……不去医院吗……”

    他隐隐听到有人在话, 其中的关键词不由得让他竖起了耳朵。

    “他很抵触。”

    “身体要紧, 不是任性的时候吧……”

    余皖感觉身体好受了一点,钻入脑海里的话语也变得更加清晰,他听到一个熟悉的清冷声音道:“已经请了随行医生过来了,医院离这里距离太远。他……身体上已经很不舒服了, 我不想让他心里也不舒服。”

    “你们两个就一起任性着吧……”有人嘀咕了两句:“跟孩子似的,还不愿意上医院。”

    “抱歉,”那人的嗓音如冰碎玉,微带着一丝歉意,却意外地令人安心,“我以后会慢慢帮他改过来。”

    “哎哟我去,”一个大嗓门叭叭叭的,像是不能忍受似的开口,“能别秀了吗老哥,虐待犬类是不道德的知道吗?”

    四周的声音闹闹嚷嚷,余皖皱紧了眉,下一刻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我来照顾他吧。”有人轻声话,像是怕惊扰了裹在被子里睡觉的猫崽。

    余皖感到有个人坐在自己旁边,喂他喝了点兑了糖的水,又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都怪我,你要是生气,就赶快好起来,骂我也好我也罢,反正我是再也不给你做蘑菇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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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皖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神清气爽,通体舒畅,以致于太过清爽舒畅,刚开始都完全没反应过来自己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转头一看,发现床边竟然还有个人。

    岑奚一手支着头,正在阖目休息,清俊面容有些疲惫,眼下还有不易见的乌青,余皖起身那么大动静都没吵醒他,兀自轻蹙着眉浅眠,像是有什么心事。

    余皖盯着他看了半天,断线的脑回路才接上去,他隐约想起自己昨晚好像是……食物中毒了?还是过敏了?

    比较清晰的记忆终止于岑奚着急搂住他的前一秒,后面的事情余皖只有些破碎零散的印象,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快就没事了。

    余皖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想要绕过岑奚下床,结果刚挪了没两下,岑奚身体一动,睁开了眼睛。

    起初他墨色的眼睛里还有些刚睡醒的迷茫,几秒后就恢复了清醒,他见余皖已经醒了,于是站起身来,拿过一边的衣服要给余皖穿上。

    “学长,昨晚是你在照顾我吗?”余皖看他神情略带疲倦,忍不住问了一句。

    “嗯。”岑奚却好似闷闷不乐,想把衣服套在余皖身上,结果被余皖慌忙一拦,他动作停了一瞬,只好垂下手,把衣服放在床上。

    岑奚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余皖把衣服套上,最后终于出声,语气低沉:“抱歉。”

    “……啊?”余皖套到一半的针织衫卡在脖子上,懵了。

    “我不知道……你会对红葱菌过敏,”岑奚眼神心疼又自责,“害你受这么多苦。”

    “啊……这个,”余皖勉强把针织衫拉下去,笨拙地安慰岑奚,“我自己也不知道呀。”

    “昨天你晕在我面前,”岑奚直直站在那里,身姿挺拔,却莫名看起来有些难过,“我真的很怕你出事。”

    岑奚一向鲜少和他人出自己的内心想法,他习惯安静而沉默,波澜不惊又淡漠疏离,直到昨天余皖过敏昏厥,他才头一次感受到心率失常般的慌张无措。

    后悔,内疚,焦急,不安。

    岑奚那如同被数学精准计算过的人生体验中,一瞬竟终于有了过山车一样的起起落落。

    “学长,我没有怪你。”余皖坐在床上,仰头望着他。

    岑奚摇摇头,轻轻帮余皖整理了一下有点歪的衣领,动作温柔:“是我在怪自己。”

    闻言,余皖下床,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岑奚怔了怔,低头便看见余皖认真地注视着他,卷卷翘翘的睫毛扑闪了两下,才开口:“事情总是容易有变数的,学长,你不要勉强自己。”

    岑奚许久没有话。

    余皖也不着急,两个人相对着站在房间里,朝阳的光透过窗户拐进来,给房间铺上了一层暖融融的淡金色。

    岑奚放开余皖的手,转而上前一步,伸臂轻轻拥住了他。

    “嗯,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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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奚从不知道余皖会这么敏锐。

    敏锐到从他的某一句话,就能轻而易举地窥测到他心底最深处的不安。

    他知道自己一直过分执着于力求将所有事情掌控在手里,就如同他相信一切都有规律可循,从到大,岑奚便很少遇到脱离计算之外的东西。

    即使因为某些原因与预期相差甚远,也大多是由于外力的缘故,并非他自己没做好。

    长此以往,岑奚便养成了对自己要求极度严苛的习惯,试图减少所有预料之外的可能,结果证明,他在大多数时候也都做到了。

    但总是不可避免有一部分的失控。

    这一部分失控总是让他耿耿于怀,极度严苛的要求之下是如绷紧弦的神经,不能令他不胜其烦,但至少确实是对他的行事造成了一些影响。

    在余皖之前,从来没有人发现岑奚的这个秘密。

    旁人的目光大多落在他的家世,相貌,学历,成就上,很少有人发觉他淡然神情下潜藏的如履薄冰。

    “你这种人啊,”卞云曾经这么调侃过他,“就是没受过大挫折,要真遭上了,指不定会变成个疯子呢。”

    岑奚想起往事,视线又落在端着碗坐在门口喝粥的余皖身上,眼神柔和至极。

    这么好一个人,那自己也应该为了他变得更加强大,怎么还可能会留着不堪一击的弱点。

    虽然把根深蒂固的习惯剔除很困难,但是……

    岑奚突然重重叹了一口气。

    难道能有什么比追脑袋迟钝的鱼丸更困难?

    他想起余皖早上知道自己陪了他一晚上之后,竟然还紧张地给自己鞠了个躬,连声道谢,差点把岑奚平静的神情气得裂了条缝。

    无知无觉的余皖还在门口端着碗,和卞云聊天聊到飞起。白天占卜摊不营业,余皖闲得发慌,干脆听卞云在那扯皮。

    “岑奚时候可讨人厌了,”卞云讲得兴起,滔滔不绝地抖岑奚黑料,“长得好看就好看吧,又不是天下他第一好看,整天摆个臭屁脸,看谁都像是看死人……呸,看谁都像是看木头,也不和别的朋友玩,整一个不开窍的冰块。”

    余皖笑起来,眉眼弯弯:“学长这么不合群吗?”

    “那可不,”卞云像是怨气满满,怒道,“我有一次约他去球,过去一看,篮球场里一帮人闹闹哄哄在吵架,他转头就走,还甩下一句话‘我不和四肢发达的猴子耍杂技’,你是不是得被气死?”

    余皖的关注点却歪了:“学长也会篮球?”

    他印象中岑奚一直是学术派风格的代表,性子冷冷淡淡,行事低调优雅,很难和篮球场上挥汗如雨的场景联系起来。

    “害,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卞云突然神秘一笑,揽住余皖的肩膀,让他靠过来一点,贼兮兮道,“我和你啊,咱奚哥,不仅人长得帅,而且琴棋书画十八般武艺齐全,上得了厅堂下得了……”

    卞云想起余皖喝了岑奚煮的蘑菇汤差点中毒的事情,又把后面“厨房”两个字咽了回去。

    “总之就是又贤惠又有才,是吧?”卞云得意洋洋,大力朝余皖推销自己的发:“我记得他还有腹肌,你看过没?看过没?”

    余皖:“……”

    卞云却像是上了瘾,激动得声音不自觉大了起来:“你别看他一副自闭儿童的样子,他很注重身体锻炼的,体力肯定好到你吃惊,保值不亏,所以鱼丸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余皖头顶缓缓冒出一个:“?”

    卞云得正嗨,见余皖睁着圆眼睛懵懵懂懂的模样,准备再接再厉继续下猛药,务必今天就把岑奚给推销出去,明天就扯礼炮,后天就入洞房,一条龙全套走完,速度把鱼丸吃进肚子里。

    结果他刚了几个字,身后忽然传来岑奚寒气森森的声音:

    “卞、大、头。”

    “……”

    卞云喋喋不休的大嘴巴立刻消音。

    岑奚把余皖拉起来,挡在身后,量卞云的目光警惕非常,像是在看一个诱拐孩的黑巫师。

    “……”卞云无语片刻,见余皖偷偷从岑奚身后探出头来,大而圆的褐色眼睛无辜朝他眨了眨,突然就愤愤不平起来:“你为什么就凶我一个人!”

    岑奚:“……”

    为什么只凶你一个人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卞云却像是被刺激到了,跳脚道:“岑葫芦!你刚刚叫我什么!”

    “噗。”躲在岑奚身后的余皖憋不住笑出声来,见两个人都看向他,尴尬地红着耳朵问:“为什么叫葫芦?”

    岑奚面无表情。

    卞云得意道:“谁让他一天到晚不话,跟个锯嘴葫芦似的,所以……”

    “少半句话,”岑奚语气冰冷地断卞云的话,“不会让你迟钝的大脑袋变得更大一点。”

    “……”卞云勃然大怒,扑过来就要掐岑奚:“给爷爬!”

    最后的结果是卞云被一个反扣半跪在地上,仰着头倔强地大叫:“等我去学跆拳道三个月,出来就是你葫芦的死期!”

    岑奚松开手,彬彬有礼回话:“期待大头的表现。”

    余皖站在一边,刚才在卞云和岑奚对圈二人转的时候,他已经重新去附近买了吃,正一边吃一边兴致勃勃地观摩两个人斗嘴。

    岑奚和卞云互怼完毕,在阳光下颜色变得有些浅的墨色瞳仁一转,盯上了袖手旁观正高兴的余皖。

    “……”余皖迎着岑奚冷冷淡淡的视线,莫名有些心虚,只好举了举手里的炭烧鱼丸,试图转移话题:“学长,你要吃么?”

    岑奚走过去,语气轻描淡写,像是随口一问:“为什么不帮我?”

    余皖:“……嗝。”紧张地了个嗝。

    岑奚的目光凌厉逼人,余皖被他盯得垂下头去,声嘟囔:“那你看起来也没有处在下风嘛……”

    岑奚轻轻叹了一口气,带点惆怅道:“照顾了这么久,临到头还是看着自家学长被人欺负。”

    余皖手足无措,嘴里咬着的鱼丸都不香了:“我没有。”

    “我很生气,”岑奚忽而微微弯下腰,凝视着余皖睁大的眼睛,唇角一勾,“所以这个东西……”

    他伸手,趁人还在发愣,轻而易举把余皖抓在手里的两串炭烧鱼丸抽了出来,当着他的面咬了一口,懒散地往店里走去:“我就抢走了……白眼狼。”

    最后一句七分调笑三分亲昵,以致于余皖被抢走了吃的都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他才回神,呆滞往下一扫,两手空荡荡,只有炭烧鱼丸的余香还在飘荡。

    “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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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奚一边走一边把手里的炭烧鱼丸给吃了,他几乎没有吃过这种路边摊的吃食,年轻时在家里吃的都是精心准备的营养餐,有了自己的工作搬出来后,做的也大多是正正经经的餐食。

    这种廉价的东西吃起来……

    还挺好吃的。

    有股鱼丸家族特有的呆呆傻傻的劲头。

    岑奚瞥了一眼手里串上被烤得发黑的鱼丸,觉得还是外面那只大的更可爱一点。

    他吃完之后把竹签扔进垃圾桶,正巧遇到卞云走进来,卞云还沉浸在互怼的快乐中,一见岑奚,立马开口:“你抢鱼丸的东西干嘛?为非作歹当街抢劫?”

    岑奚毫不在意地看了看他,转头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昨天才食物过敏,医生这两天吃东西要注意一点。”

    卞云仰起脑袋,用鼻孔对着岑奚:“嗤,我看你就是自己想吃。”

    岑奚端着水杯从他身边路过,淡淡扔下一句:“我不吃,也轮不到给你吃。”

    “……”卞云:“草……”

    他余光瞅见摄像大哥飘来,立马改口:“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

    摄像大哥:“?”又疯一个?

    闹完一通过后,余皖和岑奚两个人又准备去对面店里看看,探查一下敌情。

    谢明宵组开的是馄炖铺,什么煮面煮粉煮馄炖炒面炒粉都来一套,虽然口味平平无奇,但是还是有不少游客贪图便宜快捷,因此营业额也还维持在一个稳定上升的水平。

    变身店二的谢明宵端着盘子过来,看见站在门口的余皖两个人,得意地挑挑眉:“怎么?店里没事干,跑来这边给我们增点人气?”

    岑奚看着座无虚席的馄炖店,神色波澜不惊:“没,来看看你们最后的盛景。”

    谢明宵大笑道:“哎呀,岑啊,别不服输嘛,你看你们店里,白天哪有什么人去,少放点大话,收尾的时候也能脸上好看点嘛。”

    岑奚仍是不紧不慢地问:“你们昨天赚了多少钱?”

    谢明宵想了一下:“至少四位数,别的不能再了。”

    岑奚点点头:“我们也是四位数。”

    谢明宵:“?你们哪来的人?”

    岑奚颇有耐心地给他算了算:“三件纪念品标价399,其他标价199,一共八件。”

    “你们……”岑奚视线在店内扫了一圈,目光落在墙上的价目表上,点点头,“一碗19。”

    谢明宵:“……”

    岑奚碾压了一波敌方队友的信心后,又给余皖买了一碗煮馄炖,捧着纸碗在手里,余皖闷闷不乐道:“就算这样,也不能换回我的炭烧鱼丸。”

    岑奚看看垂头丧气的余皖,安慰地摸摸他的脑袋:“这个比较干净,我看着他们做的。”

    余皖:“我就是喜欢吃那个。”

    “……”岑奚无奈,只好道:“那我回去做给你吃吧。”

    余皖终于激得岑奚低头,报了夺食之仇,见好就收,哼了一声,扭过头不理人了。

    结果等晚上忙完闭店之后,余皖发现岑奚不见了。

    “你看见学长了吗?”余皖转了两圈没找到岑奚,皱眉拉住卞云问。

    卞云正收拾东西准备回旅馆,闻言扫了他一眼:“你都不知道,我哪知道?”

    余皖有些担忧地望了望四周:“学长应该先回去了吧?”

    “不可能。”卞云一口否决,忽然听见叶琇平喊他帮忙搬东西,只好道:“岑奚肯定没走远,我先去帮琇平老师搬东西,你在这里等一会?待会我回来和你一起找找看。”

    余皖在原地等了一会儿,节目组的人也陆陆续续出来了,和他了个招呼,问他要不要一起回去。

    余皖摇头:“我等学长。”

    “奚哥啊,应该回去了吧?”有人劝他:“我半时前还看见他出门,应该是先回旅馆了。”

    余皖却没动,他安静地望着外面广场上渐次暗下来的灯光,默默站在店门口等着。

    只是等了十五分钟,人都差不多走光了,不仅岑奚没来,连卞云也没回来。

    余皖掏出节目组派发的老人机,想给岑奚个电话,指尖点在手机键上,却突然顿了顿。

    他不记得岑奚的号码。

    手机因为设置没法留存电话号码,余皖在一开始就把岑奚的号码记下来,写在了笔记本上,但是最近过得太悠闲,手机也没什么用处,于是记着号码的笔记本也就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并且也没能把号码背下来。

    余皖垂下眼睫,盯着暗淡下去的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把手机收回了兜里。

    路上往山下旅馆走的路人都好奇地往这边看了看,独自站在昏暗店门口的年轻人,清秀的脸庞被夜风吹得略显苍白,神情却很淡然平静,似乎周围人量试探的目光完全没对他造成影响。

    余皖又等了十几分钟,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极淡的白气飘散在夜风中。

    正在余皖算去找一下的时候,手机突兀地响起铃声,余皖赶忙接通,听见电话那头熟悉的清冽嗓音:“已经回去了吗?”

    “没有。”余皖踢了踢脚下的彩色地砖:“在店门口等你呢。”

    岑奚:“等我一会儿,马上过来。”

    余皖没有挂电话,他听到岑奚跑动时微有些急促的气息,眼睛直直望向前方,果然很快看见远处挺拔修长的身影。

    “我看见你了,学长。”

    电话里传来极轻的一声笑,转瞬即逝。余皖看着岑奚大步走过来,手里还捧着一个碗。

    余皖心有预感,低头一看,果然是炭烧鱼丸。

    做得不太好,比摊上买的卖相还差,黄一块白一块的,好在没烤焦。

    迎着余皖疑惑的目光,岑奚平复了一下气息,解释道:“去谢明宵他们店里借了厨房,解冻食材费了点功夫,久等了。”

    余皖试探性地戳了一个,尝了尝,味道还不错。

    “走,回去了。”岑奚碰到余皖的手背,发现有点凉,于是把自己大衣脱下来罩在他身上。

    余皖挣了两下,岑奚按住他:“没事,我刚跑得有点热。”

    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吃着鱼丸走回去,回到旅馆前正好把一碗都吃完。

    “谢谢学长。”余皖微微歪头看他,卷卷的睫毛像是扇子,极其俏皮可爱。

    岑奚的手状似不经意间绕到余皖腰后,刚想搂住,忽然听见旅馆有人出来,朝他们喊:“看见卞云没有?”

    叶琇平刚走出来就看见回来的两人,脚步停了一下,又问了一遍:“卞云找你们去了,你们有看见他么?”

    因为吃得太高兴完全把卞云忘到脑后的余皖:“……”

    作者有话要:  就卞云最惨没有之一,可能因为他忘了走后台给我钱(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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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篇文是倒v,早上因为改提要修改过上一章,可能有看过的伙伴误买的,不着急评论告诉我给你们补红包~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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