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出口
梅破寒看了眼五彩蟒模样可怖的尸身,忖道:“想不到这家伙的牙齿竟然这般毒。”又低头看了看中带血的毒牙,觉得此物太过阴毒和自己实在不搭,忙扔在一旁。
梅破寒站起身来,走到五彩蟒的尸身旁,用力踢了一脚,确定它已经死绝后才安心落意,道:“这家伙到底也是死于自己的毒牙,不知道该它是死得其所呢,还是咎由自取。”
李月明此时亦走了上来,他正巧听见梅破寒的言语,便道:“用咎由自取较为恰当。”
梅破寒侧头看了眼李月明,却没接话。
梅破寒看着五彩蟒,自顾自地道:“可惜毒液已经流遍它全身各处,无法再食用了,否则我真想试试这五彩蟒的肉是什么滋味,和虎肉比起来如何。可惜啊,可惜”
方才还在浴血奋战,如今却在考虑起吃的来了,李月明一听,实在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得摇头苦笑,但心中亦有些佩服梅破寒了。
李月明望着五彩蟒的尸体,忍不住喟叹一声,道:“如今这世上最后一条五彩蟒也死了,看来这五彩蟒算是真的灭绝了。”
一旁的公孙翊好奇心起,问道:“你可知道这五彩蟒在外界是因何灭绝的?”
李月明点头道:“我倒是曾经在书上看过一些记载。据上古时期这五彩蟒在人间还算是随处可见,有许多人也不慎葬身蛇腹。这五彩蟒却有一天敌,叫做金翅鸟,这金翅鸟天生可以免疫五彩蟒的毒性,也只以五彩蟒为食,据这金翅鸟每日都要吃上十几条的五彩蟒。这五彩蟒的繁衍速度极快,起初还能勉强跟得上被金翅鸟吃下的数量,可到后来那些金翅鸟的胃口越来越大,一只金翅鸟每日甚至要吃下上百条的五彩蟒,这五彩蟒的繁衍跟不上,便渐渐灭绝了。”
公孙翊一愣,接着问道:“那些金翅鸟呢?怎么我也从来没见过?”
李月明道:“五彩蟒灭绝后,那些金翅鸟便没了食物来源,虽然它们一开始也试着以其它东西作为食物,但其他生灵对金翅鸟来既难捕获也不可口,所以没过多久,金翅鸟也灭绝了。”
公孙翊呆立半晌,全然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梅破寒也听到了李月明所的故事,笑道:“如此来那些金翅鸟也算是自取灭亡。”
李月明点头道:“竭泽而渔,始终不是办法,早晚还是会害了自己。”
公孙翊默然无语。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明星稀,倒还能勉强视物。
公孙翊道:“此处终究不是话的地,这五彩蟒死后不知道会不会有其它家伙被它的尸身吸引过来,我们还是先抓紧赶路”
众人自然不会有异议。
一行人就这样又往前方走了半个时辰,在彻底远离了那条五彩蟒的尸体后才停下了脚步。
一行人没有找到栖身的洞穴,就这样围坐在树林中。
李月明从背上取下那条虎腿,先递给了公孙翊,公孙翊撕下一块虎肉后又递给了梅破寒,梅破寒也撕下了一块虎肉,他先看了眼纯原,之后又将中的虎腿递还给李月明。
李月明一愣,还是伸接过,他虽然不知梅破寒和纯原之间有何过节,但此时也不便多问,便先将中的虎腿递给纯原,纯原缓缓摇了摇头,道:“不必了,我不饿。”
李月明虽然错愕但也没有怀疑,毕竟纯原身为女子本就吃得少,而从她上次吃了几口虎肉后一路走来也没有和其他生灵动过。李月明撕下一块虎肉后便又将虎腿递给了公孙翊和梅破寒两人。
公孙翊和梅破寒之前对付五彩蟒耗费了不少体力,此时自然不会跟李月明客气,两人将虎腿上剩下的肉分了,吃得干干净净,即便如此也两人也只吃了个半饱。
梅破寒显是意犹未尽,一边剔牙一边对李月明道:“你这家伙当时怎么不多烤一点虎肉带上,搞得大家都没吃饱。”
李月明一听,先是一愣,之后便只是淡淡地笑了笑,并未回话,也未在心中腹诽。
公孙翊却是忍不住讥笑道:“当初不知道是哪个家伙‘何必多此一举,徒增负担’?如今好像吃得比谁都香?”
梅破寒知道公孙翊在嘲讽自己,冷哼一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此一时彼一时,你不懂的。”
公孙翊实在不理解梅破寒的这些话,也不理会梅破寒的强词夺理,摇头苦笑,心道:“这家伙平日里心高气傲,怎么这么不要脸”
由于一行人修为尽失,如今又身在处处充满未知危险的丛林中,众人便不敢随意休息,公孙翊、李月明和梅破寒三人商议过后,便由三人轮流在四周看守,防止夜里有猛兽来袭大家不知所措。
而纯原是女子,众人便没将她算在守夜的人当中,纯原倒也没有要求参与其中,只是她在闭上双眼的时候并未睡着,而是帮忙留意着四周的动向。
所幸众人此时的运气不错,就这样安稳的过了一夜,并无意外的发生。
太阳初升,阳光斜照在公孙翊脸上,公孙翊悠悠醒转,他站起身来,又打了个哈欠,伸了伸懒腰。
“你醒了?”
公孙翊闻声望去,话之人正是李月明。
公孙翊侧头看了看正在躺在地上熟睡的梅破寒,以及背靠在树干上休息的纯原,道:“他们还未醒来,你去休息一会,这里就交给我,如今天已经亮了,即便有什么危险我也能很快发现。”
李月明点了点头,并未矫情推脱,他之前和梅破寒交接后一直护卫到现在,早已经是疲惫不堪,寻到一根较粗的树后便背靠树干着休息了。
微风徐徐吹来,此时天才刚亮,除了虫鸣鸟叫外并无其他声响,当然,还有梅破寒轻微的鼾声。
公孙翊侧头看了看“熟睡”的纯原,纯原此时双腿并在一起微微弯曲并贴着地面,身子斜靠在树干上,就如同海棠春睡一般,公孙翊见了心中骤然间泛起奇怪的感觉。
公孙翊毕竟不是登徒浪子,知道这样太过无礼,忙摇了摇头,转过身去,不敢再看,脸上却蓦地泛起一阵潮红。
纯原此时虽然看似双目紧闭,但却并未睡着,她察觉到公孙翊的神态,心中也是又喜又羞,毕竟千年前的那人在对着自己时可从来不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只是她心中还有些惋惜,毕竟她心里明白,再过不久就要和公孙翊分开了。
纯原见公孙翊已醒,便不再装睡,缓缓睁开眼,站起身来。
公孙翊听得身后动静,转过头恰好看见纯原起身,便道:“你醒了。”
纯原点了点头,并未话。
公孙翊早对纯原的冷淡习以为常,如今自然不以为忤,又看了看梅破寒和刚刚入睡的李月明,轻声道:“他们休息的时间都比我短,前方不知道还有多少路,还是再让他们睡一会。”
纯原自然不会有异议。
纯原走到公孙翊身旁,眺望着远方景象,半晌无言。
公孙翊侧头看了看纯原,也没有话,转过头和她一起看着远方。
公孙翊嘴角微微上扬,心道:“这样也挺好。”
就这样又过了许久,梅破寒和李月明两人也相继醒来,公孙翊道:“咱们已经耽误了许久,抓紧赶路。”
众人各自应了一声,跟在公孙翊身后抓紧赶路。
一行人自昨晚分吃了一条虎腿之后便再也没有进食,此时腹中已经有些饥饿,赶路的速度难免慢下些许,好在沿途时不时会有溪流,众人倒也不至于口渴。
在一行人翻过了一座山后,公孙翊如猿猴一般爬上了一棵高大的树木。公孙翊在儿时便经常和晓海在女娲村的周围爬树,虽然自他进入岱舆后已经多年没再爬过,但他此时身也比儿时矫健了许多,故而如今爬树自然是轻而易举。
公孙翊站在顶端的一根较粗的树枝上,一抓住树干,一挡住前额,举目远眺。公孙翊目力所及的尽头隐约能瞧见一个洞口,样式奇特,和公孙翊等人进入此地的入口极为相似。
公孙翊踩着树枝一节一节跳下,在落地之后又顺势向前滚了一圈,以此卸去下坠的力道,这是他儿时学爬树时晓海教他的,其实以他如今的身躯直接从树上跳下也不会有何损伤,只是他并不知情,所以才习惯性地使出。
公孙翊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公孙翊道:“前方似是有一个洞口,应该就是出口,按咱们如今的速度再有半个时辰便能到那了,快走。”
梅破寒和李月明虽然有些饥饿但此时听到出口就在前方,登时来了干劲,和公孙翊发足狂奔,纯原虽然落在后方,但却也并未和那三人拉开多少距离。
众人的脚程快了许多,故而还没花半个时辰便到了那个洞口前。
这个洞口在一座山的底部,而洞口的四周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咒文。
李月明打量着洞口那些繁奥的咒文,思忖片刻,道:“我记得咱们进入此处的那个洞口四周也有许多这样的咒文,那这洞口应该就是此地的出口,而这些咒文应该是某种禁制,不让原本属于此地的生灵通过洞口离开此地。”
公孙翊看了看四周,极为荒芜,连根野草也没有,道:“应是如此,不知道前方还会有什么样的难关在等我们。”
梅破寒道:“管他有什么难关,咱们遇山开山,遇水搭桥,总会有办法的。”
李月明听了却是眉头紧锁,沉吟不语。
公孙翊瞧见了李月明的模样,忍不住问道:“怎么,有心事?”
李月明点了点头,出了心中的担忧,“咱们如今修为尽失,饮食终究是一大问题,在此地还有虎肉给咱们果腹,溪水给咱们止渴,可一旦前进,便不知道能不能找到食物了。”
梅破寒笑道:“你这人怎么成天担心这,担心那,婆婆妈妈,一点也不像个男人,之前你不是就后羿不可能会饿死咱们吗,怎么如今又怕前面找不到食物?”
李月明摇头道:“话虽除此,但食物毕竟都是咱们在这找到的,我可不认为前方还有像这样的地方,且不后羿有没有这么大的段,即便有我也不认为他会多此一举。我猜想,他的本意会不会是想让咱们在这收集了足够的食物后再前行?”
梅破寒听了却不以为意,讥笑道:“事到如今,难道你还要咱们调头回去再打几只老虎吗?”
李月明一愣,道:“这”
公孙翊拍了拍李月明的肩膀,笑道:“你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过就像梅破寒的那样,咱们都已经到这了,若再回头实在有些不过去。若真像你的那样,前面并无食物也没有关系,在咱们饿垮之前定能找到那把红岩弓的,你对,纯原?”
纯原没想到公孙翊会突然问自己,不由得为之错愕,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
既然公孙翊和纯原都如此,李月明也不好再固执己见,只得作罢。
公孙翊笑道:“走。”
一行人就这样走入洞内,走进洞内后便是一条望不到尽头的通道,和众人进入“红岩弓墓”后所走的通道一样,通道两边也布满了长明灯。
公孙翊等人在通道内不断前行,许久也没有看到尽头。
一行人一直在抓紧赶路,腹中又空空如也,速度不由得慢了许多。
就这样过了许久,由于腹中饥渴再加上前途未卜,一行人中除了纯原外心中或多或少都有些后悔和担忧了。
到后来还是梅破寒忍不住骂道:“后羿这家伙,还真是想饿死咱们!”
李月明摇了摇头道:“话不能这么,之前后羿已经给过咱们收集食物的会了,是咱们自己没把握住。”
梅破寒冷哼一声,他知道此事错在自己,便不再发牢骚。
而公孙翊由于口干舌燥并不想开口话,但他心中也是好生后悔,若是他能听取李月明的意见,此时也不至于落得这般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