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男人
是软禁,那便自然不会再给祁过和奚明玉更多走动的空间了,他们第二日里,也就能互相串串门而已,连楼都走不下去,更别接着和昨日一般,和棋馆里的人下下棋了。
奚明玉不喜欢祁过那样眼里只有棋盘,看不到自己的样子。而祁过也挺无所谓的,对于他来,和那些人下棋,反而叫自己束束脚的,要给对方留足面子,不至于输得太难看,还是有些难度的。
这其实是他第一次来棋馆里下棋,他以前都是在家中和老师下棋,偶尔才有一些略懂棋艺的好汉来会会他。他回忆起和老师下棋的时候,重来都是他使尽各种段,才能从老师那里争的一点胜场,只感觉老师与棋馆里的那些人简直是云泥之别。
祁过现在一个人,只当是继续琢磨烂柯二十三式当中的技艺,与前几日时与欧冶子交时不同,那时他刚刚破邻二道穴门,虽然已经踏破邻八式的门槛,可中间间隔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他用不出这第八式来,只能用第七式匆忙应战,可现在祁过这几日脱险之后,可有十足的时间给他琢磨,这才不过几日,他就已经可以施展得出第九式出来了。
果然,正如祁过所想的那样,老师给自己封上的穴门,反倒是限制自己的阀门,每当破了一道,自己的实力就当会有跳跃式的进展,而停在了下一个瓶颈之上,这是他自己体会到的,也是老师没告诉给他的。
为什么老师没有告诉自己呢?祁过本来是想不明白的,可仔细琢磨之下,便晓得了老师的良苦用心。老师正是怕自己急功近利,自己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怕不是为了快速提升自己,强行解开这些穴门来,到时候掌力反噬,怕是会害了自己。
想到此处,祁过当是有了信心了,自己只当是一步一步来便是了,不定到时候会慢慢痊愈的。
祁过正琢磨着这棋道转武道的技巧,忽地有人在敲门,现在还不是饭点,祁过大概能猜出来敲门的人是谁了。
果不其然,正如祁过所想的,进门而来的正是奚明玉。
“你在干嘛呢?”奚明玉问他道。
“不,没干嘛。”祁过只道是,“你呢?”
奚明玉嘟了嘟嘴:“我也闲着,只觉得好无聊,又不让我出去玩,就只能来看看你了。”
祁过伸挠了挠头:“这样呀。”
祁过正坐在床上,奚明玉直接往祁过的身边一蹭,直接趴在了祁过的床上,摆弄摆弄身子,寻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舒展地伸了个懒腰:“真不公平呐,我怎么觉得他们给你安排的床要比我那个舒服呢,我那张床硬邦邦的,昨晚我过了好久才睡着。”
祁过想起昨晚奚明玉确实有过睡不着,然后来找他聊来着:“哪有这种法,是你的心理作用吧。”虽祁过没进过奚明玉的房间里去,但他觉得彭老总不至于这样安排。
奚明玉没接着再应祁过的话来,祁过有些好奇,转头瞧了她一眼,奚明玉像是真的困了,直接在他的床上睡了过去一般,双眼禁闭,呼吸也渐趋于平稳。
怎么就这么睡过去了?祁过皱了皱眉。
可他心里这么想着,目光去始终留在奚明玉的脸上,舍不得移开。
祁过是当真喜欢奚明玉,可他只觉得两人见有着许许多多看得见看不见的墙,教他一直不敢表达自己的心意。
可此时自己心爱的人就躺在自己的床榻上睡了过去,祁过虽是个少年,父亲对自己的家教也极严,可他终究还算是个男人,若是这种情况下都不为所动,也未免太窝囊了些吧。
祁过只觉得头上涌进了股热血,教他一时间丧失了理智,他俯下身来,想用自己的嘴唇去轻轻碰她的嘴唇一下。
可只听得耳畔是格格的笑声,祁过才恢复了意识,明白奚明玉刚刚只不过是在装睡,自己刚刚差点就就要做了污人家清白的举措了。
他大窘,只得重新直起身子,轻磕两声一掩盖自己的尴尬。
“没想到我堂堂祁少庄主,也会有这样的断袖之癖呀。”奚明玉笑了笑,似乎对刚刚祁过的做法并没有放在心上。
可这断袖之癖四个字祁过一开始还没有理解过来。
“啊?”他只当是自己听错了。
奚明玉解释道:“我开玩笑的,你可别放在心上,我的祁少庄主那会有这种毛病,将来可是要取个三妻四妾,传宗接代的。”她见祁过的样子,还当是祁过认真了。
可奚明玉哪知道祁过在意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断袖之癖”祁过脸色都变了。
“你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吗?”奚明玉问他,“大概就是指男性对男性间出格的感情吧,这么解释你能理解了吧。”奚明玉笑笑,“当然我知道我的祁少庄主肯定不会这般,权当是我开玩笑的好了,还希望你不要介意了。”
祁过呆在那儿,半也不出话来了。他一直觉得自己与其他人一直对奚明玉的态度有所偏差,现在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只有自己以为奚明玉是个姑娘,而所有人都待奚明玉是个少年。
为什么那日晚上在米铺里,奚明玉会邀请自己上床共寝?根本不是因为他不懂的男女之别,而是因为他根本也同自己一样是个男人。
为什么那日和奚明玉出城的时候,官役见奚明玉的女装会乖乖让路?根本不是因为奚明玉暗暗递给了他银票,而是因为通缉令上写着的是个男人,而那官役错把奚明玉当成是个女孩。
为什么那日自己夸赞奚明玉女装好看时,奚明玉会以为自己是在取笑他?根本不是因为奚明玉害羞,听不得饶夸赞,而是因为他是个男人,穿女装只不过是为了暂时避祸,这对他来是个不得已的段。
自己一直喜欢的,居然是个男人?祁过突然觉得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我就开个玩笑呀,你怎么真生气了?”奚明玉见祁过的样子,还以为他在生自己的气,“我都已经道过歉了。”
祁过还没有回过神来。
“真无趣,我先走了,”奚明玉也耍起了脾气,嘟囔着走开了。
在他将要离开屋子前,他突然回过头来,问了一句:“喂,我,你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了吧。”
“没有,才没有!”祁过这么坚决的回应反而有些簇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是吗?那就好了。”也不知奚明玉听出来了没有,只见他笑笑,走出了屋门,笑容间有些奇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