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绡周六要在家里吃完晚饭才回来, 石天送完杜绡就去游泳了。他那过剩的精力若不发泄发泄, 得憋出病来, 真是好一通浪里白条, 直到感觉身心都平静了，他才一跃上岸。

    中午吃饭的时候独自一个人，真是寂寞空虚冷。想给杜绡电话，又觉得不该扰她回家的时光, 怕她觉得自己太黏人太不成熟, 石天强自忍住。掏出手机, 开q群, 发了张一双筷子, 一个碟子，一碗米饭的图。

    ……

    这是看图话吗？我猜这是……“吃饱喝足”？

    不, 我感觉这像是上贡。可是清明节还早着呢？

    石天：……动动手指，发了个“我上去就是一本道德经.jpg”。

    石天：妹子回家去了, 一个人吃饭, 孤单。

    ……师父，起码你周一到周五都可以和妹子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饭啊。没有妹子的人表示羡慕, 质壁分离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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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天就的嘚瑟了一下, 然后问：妹子喜欢猫, 我给她买一只怎么样？你们觉得呢？

    很可以，让她成为有猫的人。这是很多女孩的梦想。帮她实现吧, 大神。

    石天：但是妹子住的地方养了仓鼠, 买了也只能养在我家里。这样她会喜欢吗？

    ……

    ……

    偶像我看你了！这么无耻的招数你都能想得到！请收下弟的膝盖！

    石天：黑人问号.jpg

    师父, 你难道不是像用猫来引诱妹子天天去你的住处吗？你们不是住得很近，走路就能到的距离吗？为了撸猫，我想妹子是愿意走这段路的！

    咦？不，他并没有……不，等一下！

    石天沉思了一会儿，深沉的回复：很好，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师父啊，你跟妹子都在一起有半个月了吧？现在进展到什么程度了？一垒？二垒？三垒？还是……本垒？（憧憬）（憧憬）（憧憬）

    石天沉吟了一会儿，骄傲的回复：现在可以跟她随意的牵手了！（叉会儿腰.jpg）

    ……

    （抠鼻）

    （抠鼻）

    （抠鼻）

    （抠鼻）

    石天：凸凸一群单身狗！哼！

    已经站在了食物链上层的石天鄙视了他们一会儿，吃饱饭朝宠物店出发了。

    吃完晚饭又陪了父母一会儿，杜绡准备回去了。

    “杜锦。送送你妹妹。”杜妈妈叫儿子。

    杜锦已经起来穿衣了，听见杜绡：“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就坐地铁，一会儿就到了。”

    知妹莫若兄，杜锦听这一耳朵就觉得话音儿不对，斜眼一看，杜绡杀鸡抹脖的给他使眼色呢。

    杜锦：“……”

    “妈，没事儿，杜绡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孩儿了。”杜锦就，“还不到八点呢，这会儿东三环才刚热闹起来，再过一个时，还得堵车呢。”

    “瞎，大周末晚上的堵什么车啊。”杜妈妈不信。

    “真的，妈。周末晚上东三环就是堵车。东边玩的地方多，我听我们公司几个女孩，她们周末晚上去酒吧什么的，八点半才出门的。这会儿可能还在家里化妆呢。”杜绡连忙。

    杜妈妈就念叨：“那种地方少去。”

    杜绡冤枉：“我长这么大都没去过！”

    “行了，行了。”杜锦断他们，“绡绡就坐地铁吧。我送她到地铁站。”

    杜锦完，无视了杜绡抗议的眼神儿，摁着她脑袋就给她摁出去了。于丽清狐疑的看了他们俩一眼。

    等儿媳妇儿也回了房，杜妈妈坐在沙发上格外的沉默。杜爸爸抬起头来，有点奇怪的问：“怎么了？”

    杜妈妈只摇摇头，没话。

    杜锦开口让杜绡自己坐地铁的时候，她很意外。她是真的以为这么冷的天，儿子一定会坚持送妹妹回去的，明明以前这当哥哥的是那么心疼心妹妹。

    还是因为有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了吧？杜妈妈明白，一个人一旦有了自己的孩子，不管他/她以前和曾经的家人多么亲密，从那之后，对这个人来最重要的家人，只会变成他/她自己亲生的孩子。这当哥哥看来也不能一辈子照应着妹妹。

    当杜妈妈醒悟到了这一点的时候，她想，她其实应该早点让杜绡学着独立的。

    电梯门关上。

    杜绡两手在头上乱拍：“放开！放开！快点儿，爪子放开！”

    杜锦又摁了她一下才松手，了然道：“石过来接你？”

    杜绡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美滋滋的“嘿嘿嘿嘿”了一阵，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杜锦“呵”了一声：“就你这屁股儿一撅，要拉什么屎，还能有人比我更清楚吗？”

    杜绡脸有点红：“以后不许这种话了啊。什么拉屎不拉屎的，多难听啊。”石天就在楼下等她呢，让石天听见多不好意思。

    杜绡和石天现在虽然黏黏糊糊的，一下班就要在一起，却还处在在对方面前时会特别注意形象的阶段，很怕自己哪点做的不好，或哪里不完美。

    瞧那傻样儿，一看就是热恋中的傻鸟，杜锦想。

    等到出了楼门，外面天寒地冻的，站着另外一只傻鸟。

    杜绡就急忙跑过去：“你怎么在这儿等我呀，我不是跟你了吗，你在车里等我就行了。

    石天笑得眼睛弯弯：“车停的有点远，我怕你找不着。”

    杜锦不得不“咳”了一声，才终于被石天发现：“大哥。”一下就站得更直了。

    杜锦就笑得特别客气：“麻烦你了。”

    石天也特别客气：“我应该的。”

    “早点回去。”杜锦盯着石天，咬着重音，“安、安、全、全的。”

    石天心领神会，保证：“我特别守规矩……咳，我开车。”

    杜锦笑得慈爱：“那就行。”

    目送了两个傻鸟手牵着手跟学生似的离开，杜锦才转身回楼里。

    真冷！

    石天觉得杜绡今天格外的沉默。

    他刚认识她的时候，觉得她特别文静，话也不多。后来两个人确定了关系，天天下班黏糊在一起，她的话就变得多了起来，何止是她，连他都变得话多了起来，两个人总有不完的话。

    可这会儿，石天就觉得杜绡有点安静得过头，正在热恋期，他对杜绡的情绪变化十分敏感。上了国贸桥，东三环就真的堵起车来。趁着车速慢，他看了她一眼，关心的问：“怎么了？今天家里还好吗？”

    “嗯？”正想事情的杜绡回神，随口，“好呀，我侄子现在翻身翻得可好了。”

    石天就问：“要放音乐吗？”

    杜绡没“要”或“行”，她稍稍顿了顿，：“我今天跟我妈提你了。”

    石天又惊又喜：“真的提了？”杜绡那绵软性子，他真担心她回到家见到妈妈就又怂了。

    意识到自己被看不起了，杜绡气鼓鼓的：“当然了。我都答应你了！”

    “那……叔叔阿姨怎么？”石天有点忐忑。脑子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在考虑第一次上门应该带些什么礼物……

    “没跟我爸，就跟我妈了一下。我们家吧，主要就是我妈管我管得多。”杜绡。

    “那阿姨怎么？”石天迫切的想知道杜绡妈妈的反应。

    杜绡就叹了口气。

    石天心都提起来了。

    杜绡就问：“石天，你是独生子吗？”

    “是呀，怎么了？”石天问。

    杜绡：“我跟我妈一，我妈就问了我一大——堆的问题，我一个都答不出来。”

    石天明白了：“查户口那种吗？”

    杜绡就“嗯”了一声，点点头。

    石天痛快的：“你问吧，我答。”

    杜绡就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问：“嗯，独生子，这个知道。所以也没有兄弟姐妹。嗯……父母是……”

    “种地的。”石天毫不犹豫的回答。在他的意识里，“种地”指的就是他家也经营的种植业，而且他也一点都不觉得“种地的”这种法有什么不好。

    “还问你父母年纪。”

    “我妈四十八，我爸五十一。”石天。

    杜绡吓一跳：“这么年轻？”这可比她爸妈年轻太多了啊。

    “我们那边结婚普遍早。”石天，“我有几个从认识的朋友，差不多年纪，都生了两个三个孩子了，四个五个的也有。”

    “现在不是才放开二胎吗？怎么能生那么多？”杜绡立刻让石天带歪楼了。

    “无所谓啊，交罚款就行了。”石天，他又把楼强行正回来了，“还有什么要问的？”

    “嗯，我妈还问了户口。”杜绡。

    石天：“我户口在老家呢。”

    “农业户口吗？”

    “城镇的。我们家是在县里的。不过我爸妈平时还是喜欢住在乡下。”石天，“还有什么？”

    杜绡掰掰手指头，想了想她妈妈问的一堆问题，突然泄气：“不问了，真没意思。”

    石天就笑：“怎么了？”

    杜绡气闷：“就是特没意思！我好好的跟她，我谈恋爱了。我长这么大，第一次谈恋爱呢！她倒好，一点不为我高兴吧，还问东问西的，跟审犯人似的。”

    石天的耳朵“噌”的支棱了起来，一下子就捕捉到了“第一次”这个关键词！

    一直就好奇，她这么可爱没谈过恋爱，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