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草莓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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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中午时分, 风不大, 有阳光直直地照着, 温度虽不高,却也没低到哪里去。

    唐之唤很有眼色地走了,余鱼腻在唐冶怀里, 絮絮叨叨地对他话。

    唐冶认真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句,末了问她,“想我了吗?”

    “想的。”

    她一点也不含蓄, 开始倒苦水, “你不在我好无聊好无聊好无聊, 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不想起床不想吃饭不想上课不想写作业。”

    他轻笑一声, 把剥开了糖纸的粉色糖果塞进她嘴巴里, :“这是奖励。”

    女生的脸皱成一团, 瞪着他,“好酸。”

    “是吗, 我尝尝。”

    唐冶低头,吻住她的唇。

    有风吹起,粉红色的糖纸从男生指尖溜下去,露出印在上面的,的一颗草莓。

    太阳渐渐西斜,院子里的温度低下来,唐冶摸摸胸前女生的头顶, :“我该走了。”

    “不要。”

    余鱼任性地搂住他的腰,声音的,“我不要你走。”

    “很快就回来,后天,后天好不好?”

    他很有耐心地跟她商量。

    她不话,手上的力度更紧了些。

    他无奈,想了想,:“那明天晚上好不好?你一醒来就看见我啦。”

    摇头。

    “那怎么办呢。”

    他皱着眉琢磨半天,毫无头绪。

    实际上,族爷爷的葬礼举办得那么风光,与其伤感老人家离世,倒不如是太多人想藉机扩展人脉。

    这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大家都姓唐,有能力的拉扯拉扯没能力的,不上以后谁就用到谁了呢。唐友泽倒不需要帮忙,只想带儿子认识认识叔叔伯伯们,好为他以后铺路。

    一群人天南海北重聚实在难得,耽误几天课程也算不上什么。

    余鱼很快想通了这些,从一默数到一百,松开手。

    唐冶意外,“怎么了?”

    她摇一下头,伸出拇指去勾他的,压抑着哭腔,“我们拉钩——你明天一定要回来。”

    “会回来。”

    “骗人是狗。”

    “没问题。”

    唐冶走了。

    走前不放心地嘱咐她:“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上课。不可以玩游戏,不可以熬夜,不可以穿着薄外套出门,不可以光脚站在地板上。”

    她听得晕晕乎乎,只知道点着头好。

    两个人像是要分别一万年,告别的话了大半天,直到杨婉下班回家,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余鱼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紧了紧不算厚实的衣裳,路过花园才想起自己忘记了带他看看雪人。

    赶作业到凌一点。

    她收拾好书本,换了睡衣躺到床上。眼睛瞪着天花板,睡不着。

    她翻了个身,去摸放在床头的手机,摁亮屏幕,划拉几下菜单,没出息地点进游戏里。

    熟悉的背景音乐响起,她签了到,漫不经心地开启一局排位。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上王者那一局,天亮了。

    闹钟叮叮当当地吵起来,她个哈欠,伸手摁一下,缩回被窝休息几秒,拖拖拉拉地起床吃早餐。

    杨婉从楼上走下来,掩唇咳几声,脸色有些苍白。

    她见了,担忧地询问几句,拍着胸脯今天自己上学。

    杨婉喝一口热水,没敢逞能,把人送到门口就回去休息了。

    因为走路上学,余鱼今天来得晚了些。

    班里人已经满了,趁着还没上课,叽叽喳喳闹得正欢。有人注意到她,扬起笑脸个招呼,没话找话地听唐冶哪天回来上课。

    她把书包塞进桌肚,回答:“明天吧。”

    来人便怪声怪气地哦一声,冲她挤挤眼睛,走了。

    上课铃响,周禹程从门口探进大半个身子,指了指殷言,叫她出来一趟。

    大家见怪不怪,起来,殷言这个卫生委员做得不比班长轻松多少。

    早自习开始,教室安静下来。余鱼支着下巴哈欠,通宵的代价太大,她完全静不下心去看书上密密麻麻的文字,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想好好睡一觉。

    咚。

    头磕在桌子上,清醒了。

    几十双眼睛齐齐望向她,她若无其事地直起腰,垂下眸子看书,假装出了丑的人不是自己。

    于是大家没趣地转回身,背课文的背课文,抄笔记的抄笔记,很快忘记了刚才的插曲。

    她舒了口气,悄悄地揉揉后脑勺,嘶,真疼。

    迷糊了整个上午,第四节下课铃一响,余鱼果断趴在桌子上补起了眠。

    她睡得并不踏实,耳边总能听见嬉闹声,吆喝声,争吵声,没多久,桌子还被踢了一脚。

    她皱着眉起身,困惑地望向身旁的始作俑者。

    殷言面色难看,尖声,“喂,你怎么睡起觉来了?”

    余鱼迟钝地眨了眨眼,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

    殷言身旁的女生看不下去,抬了抬手里的拖布,:“你要先干活才行。”

    “干活?”

    她看一眼黑板上的日期,:“可我不是今天的值日生啊。”

    殷言急忙插嘴,“我不是告诉你你调到周一这天了吗!”

    “有吗?”余鱼呆愣片刻,没想起来这回事,以为是自己睡糊涂了,揉揉太阳穴,认命地去拿工具扫地。

    女生追过去,“余鱼,地扫完了,只要倒垃圾就可以啦。”

    殷言把歪掉的桌子挪正,轻轻吁了口气。

    坐在前排的男生忽然掉头,似笑非笑地:“我整个上午都没出去过,你根本没有告诉她换组的事。”

    她炸毛,“要你多嘴啊!”

    男生不爽,“嘿,好端端的,你喊什么喊啊?”

    “我喊了怎么样?最讨厌的就是你这种多管闲事的人。”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男生不耐烦了,突然嚷嚷,“余鱼,殷言这家伙根本什么都没告诉你,刚才是在甩锅!”

    午休过去一半,现下正是人多的时候,围观群众们感兴趣地望过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并不耽误看戏。

    殷言羞恼,胸脯起伏两下,指指洋洋得意的男生,又指指不明所以的女生,哼笑,“你们什么关系啊这么帮着话,唐冶才走一个星期就搞到一起去了?”

    鸦雀无声。

    余鱼眼里冒火,扔掉手里的拖布,刚要什么,门被推开了。唐冶手里提着包,寒着张脸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