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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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絮儿,你出去。”周文启唬着脸,催促絮宁出门。

    絮宁吓得一哆嗦,连忙起身。

    “姐,你先出去,仔细脚下的碗片。”宥宁举止坦坦荡荡。她问心无愧,没做任何愧对天地良心父母的事。

    “那你有事跟爹爹清楚,万万不可有隐瞒,听话。”絮宁背对着她爹,冲宥宁直眨眼睛,趁机在她掌心飞快写了一个字,宥宁心下了然。

    周文启都快被这俩闺女给气笑了,心中叹息:她们是真大了,当她们爹老糊涂了啊。

    “爹,有事可以摊到桌面上,别动不动让我跪啊。”宥宁膝盖跪得生疼,刚才不心跪在碗片上,也不知道严不严重。

    “好好跪着,还不好好反省反省。”周文启抹不开那嘴。怎么?丁怀远那子不怀好意?

    退一步,自己把这话了,人坏话不能凭空捏造吧?宥宁问他事情原由,怎么?难道非要出来,他亲眼看见姓丁那子的眼睛恨不得长宥宁身上?

    这话周文启自己就算有脸,他还担心宥宁没脸听,伤了孩子面子。

    宥宁要真是个儿子,他可以直,可宥宁到底是个闺女,当爹的这些不太合适。

    周文启又不想让其他人知道这事。今天正午瞧见的那事吓得他现在肝儿都在颤,而他这个傻女儿还什么都不知道,还跟人单独出门。

    “爹,我腿疼,好像被碗片割到了。”宥宁扁了扁嘴,跟她爹撒娇。

    “那还不赶紧起来。你啊,要气死你爹。”周文启无奈得没有一点办法。

    这个女儿他自幼偏爱,把她当儿子看。上学念书、骑马射箭......凡是她要学的,周文启向来是有求必应,连夫人柳玉湖都他太偏心。

    再加上中间宥宁大病一场差点被人拐走,后来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周文启越发心疼,把她当成眼珠子似的看管着,生怕磕了碰了。

    后来宥宁痊愈了,周文启那颗吊着的心才算落回原位,放踏实了。

    只是周文启看着宥宁感觉很奇异:看着是自己女儿没错,一模一样,可他总觉得这孩子哪儿变了。宥宁之前仗着上头有两个姐姐,从不做女红,更不提懂什么染料这些。

    要不是没有换魂术之,他都疑心宥宁芯子被人换走了。

    “爹,是,我跟丁大人出去没跟您,是我的错,可我不是跟望绿那丫头交代了么?”宥宁端了板凳坐她爹跟前,靠在她爹膝盖上,瞧见她爹颜色又变,连忙改了口风,“恩,是我让爹爹担心了。我没想到天突然下大雪,好在有惊无险,我们安全回家。”

    “真没事?”周文启不敢信。

    “当然。您看看,就裤腿和大氅沾了点泥,其他地方干爽着呢,没摔没磕到,好着呢。”宥宁前前后后转了好几圈。

    周文启看着衣衫确实整齐干净,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踏实了。

    “没事就好。天寒地冻的,别到处乱跑,没几天你又要去衙门了,这几天就在家好好陪陪爹。”

    “是,女遵命。”宥宁行了个四不像的礼,把周文启逗笑了。

    气氛终于融洽了起来,父女俩有有笑拉着家常。

    “宁儿,你还记不记得你眼尾处这道疤痕怎么来的吗?”周文启不经意间问起。

    宥宁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这个疤痕。她敛神,露出一个笑脸,撒娇:“爹,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忘记了好多事。”

    周文启把她伤疤的事仔仔细细讲了一遍,宥宁听得哈哈大笑,原来是自己幼年调皮从树上翻下来磕到的。

    父女俩又笑了会,周文启让她回房歇着。

    宥宁拍了拍胸口,过得有惊无险,原来她爹只是担心她安全。

    周文启看着宥宁消失在门口的身形,忽的叹了口气。他突然理解宥宁所有的举动了,这孩子早已不是他那个宥宁了。这个疤,就算宥宁那段时间傻了,她都记得,是二姐佳宁弄的。

    出了门,宥宁眼睛管不住往西厢房飘,眼神暗了下去。

    丁怀远一身湿气从暗处走了出来,抬脚朝宥宁走了过来。宥宁愣了一下,像被吓住了,掉转身,落荒而逃,溜进了后院,头也不敢回。

    丁怀远脚下一顿。

    宥宁三步并作两步窜上了楼,心跳如擂鼓,她直接去了大姐房间。

    二人了会话,絮宁低声问了一句:“你可是真喜欢他?”

    宥宁垂着头,神色不明:“恩。”

    絮宁欲言又止,不知道如何劝解,只好安慰让她早些回房歇息,明日再。

    初一早上醒来,宥宁的黑眼圈盖都盖不住。

    给爹娘拜完年,姐妹三个就猫在后院麻将。

    麻将都是宥宁过年前准备好的。

    望绿死活不玩,怕输钱,就鼓动催红来玩。

    四个人凑了一桌,规则宥宁跟她们细细讲了一遍。

    二姐佳宁最认真,还特意拿本本记了下来。

    “宥宁,给看看,这是不是一句话?”佳宁倒下三张排,五六八饼。

    “不是,这里头的数字不能断,你缺个七饼,但是你可以吃四七饼,八饼做将,这样你胡的牌多一些。”宥宁边指点着。

    “少爷,您看看我是不是胡牌了?”催红兴奋的把牌全部推到在桌面。

    “你个傻子,你连将都没有。知道什么叫将吗?”

    “二五八都是。”催红仔细数了一遍。

    “你把这个赖子拿出来,对。你现在这句话是四五万,缺一个,就是你还得摸个将,或者二,三,六万上手,然后才可以胡。赶紧扶起来吧,牌都被看完了。”

    “宥宁,那我这样是不是胡了?”絮宁推倒牌,果真,大姐胡牌了。

    一顿牌玩下来,尽是宥宁输钱。

    午饭后又玩了会,才各自回房歇息。

    晚饭是得一起吃的,宥宁避不过,又不想大过年的装病触霉头。

    吃过晚饭,絮宁拉着宥宁早早回了后院。

    丁怀远几次找宥宁话,都被佳宁找事给拦住了。

    这下他明白了,宥宁在躲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