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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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溪对着首饰匣子, 找了又找, 也没找出合心意的来。

    绿鹦见她发愁, 试探着问:“姐不若带个金钏儿回去?”

    范溪眼睛一亮, “对, 还有金钏儿,帮我找找,金钏儿有哪些。”

    绿鹦晴雪两个忙去找匣子, 范溪这里金钏儿不多,也就三个, 左瞧右瞧,范溪最终决定就选那个中等重量的掐丝金钏儿。

    找完给安娘的礼物后,范溪松口气, “帮我磨墨,我抄点书。”

    绿鹦忙去磨墨,范溪到椅子上坐下,翻开戎谨侯给的兵书,在空白纸页上炒起来。

    这兵书并不后, 也就二十来页,范溪估摸着若是专心抄, 一下午便能抄完。

    绿鹦晴鹤见范溪专心抄书, 不敢扰,坐到一旁做针线。

    第二日,戎谨侯休沐,他果然并未食言, 一大早用过早饭后,他带着范溪乘马车回去。

    原本绿鹦要跟着去,范溪一想她在,可能不便话,于是婉拒,到头来,只有范溪与戎谨侯进去。

    “可要爹陪你进去?”抵达范家门前,戎谨侯低声问一句。

    范溪点头,“您跟我一起进去喝杯茶罢,不然坐在此处也是无趣。”

    戎谨侯笑笑,与范溪一起下马车。

    旁边侍卫恭敬站了两排,范溪看他们一眼,去叩门。

    “谁呀?”里面传来安娘温和的声音。

    范溪应声,“娘,是我。”

    “溪儿。”安娘声音欣喜,里面脚步明显加快了几步,她一开门,果然见着了门口站着的范溪与戎谨侯,忙招呼,“快进来。”

    戎谨侯温声:“有劳。”

    范远瞻这段时间值夜,正好在家。不知是否听见范溪的声音,他披衣起来,一眼就瞧见了范溪与戎谨侯。

    “侯爷,溪儿。”范远瞻笑着招呼。

    四人进厅堂里坐好,戎谨侯看着院子,道:“你们这里收拾得不错,生机勃勃。”

    范远瞻转头看了一下,笑:“春日好雨,不必怎么侍弄,到处都一片郁郁葱葱。”

    范溪见他们寒暄完,忍不住进入正题,“娘,大兄,你们这段时日过得如何?”

    安娘眼神慈和,“好,吃得好睡得好,你看我与你大兄都胖了些。”

    范溪端详她脸色,见她气色果真不错,心里略放下了些心。

    四人聊了些杂事,范溪见她爹在,气氛有点怪,不好话,干脆道:“爹,您在这里与我大兄坐一会,我跟我娘进去话?”

    “去罢。”

    范溪拉着安娘回房,手里还不忘拿着她带来的包裹。

    安娘被她拉着手,脸上止不住笑意,回到房间,范溪狠狠伸个懒腰,“可憋死我了。”

    安娘摸摸她头发,嗔道:“什么怪话,哪里就憋死你了。”

    “娘您不知晓,我在府中淑女得紧,大动作不敢做一样,可不就憋得很了。”

    安娘看着女儿,满目不舍,“多学着些,总没坏处。来,近几年娘还是第一回瞧见你这脸上不抹药粉的模样。”

    范溪笑,“我日后多来看看您与大兄,我们就常见了。”

    安娘拉过她的手,满目不舍,“你现今是侯府姐,也莫老往我们这里头跑……成成成,娘不了,你别做这鬼脸。”

    范溪抱着她胳膊,“娘您放心,我爹允我来,府里其他人再无二话。”

    “傻女娘,人是真无二话还是假无二话?一府人那样多,哪能个个都向着你?”

    “老话不是么?哪个背后无人,哪个背后不人,若我事事顾忌,累也累死了,哪还能管得了那么多?”范溪道:“左右我是姐,只要我爹还在,无人敢当着我闲话便成了。”

    安娘见她清楚,不好再唠叨她。

    范溪问:“娘,范甘华近来如何?”

    安娘吓一跳,“你怎么好直呼他名讳?”

    范溪一笑,“这有何不可,他又不是我爹,难道还不得了。娘您跟我,他是否来找过你们麻烦?”

    “没有,他不敢。”安娘笑道:“自从听你回了侯府之后,他便有些被吓破了胆,再不敢到我面前来了。”

    范溪点头,“那就好,娘,若他下回找你们,您给我捎个信,我让我爹敲他。”

    安娘笑:“现今他都不敢,哪里还有下回?”

    “二兄呢,他那头可有传来消息?”

    “寄过两回信,他那里也一切都好,今年秋闱,他要下场试试,若是得中,明春便会上皇都来。若不得中,再等三五几年也无妨。”

    范溪轻吁了口气,“不怕,二兄学识渊博,定会高中。”

    母女俩了会话,范溪解开自个包裹,“娘,我给你们带了些东西,这金钏子给您,您平日里莫穿戴得太朴素了。”

    范溪拉着安娘的手,将金钏儿套到她腕上去。

    安娘瞧瞧手腕,温和道:“我平日里要做活,带些叮叮当当的东西不方便,这金钏儿还是你戴罢。”

    “您莫推却,我那儿多得是。”

    “多的是也不该拿来给我呐,”安娘摸摸她头发,压低声音,“你才回去不久,一个劲儿给我带东西,你亲娘知晓,心里多半不舒坦。”

    范溪摇头,“娘,您放心罢,我亲娘并非那等肚鸡肠的人。”

    安娘好笑,“你才回去几天呐,成,娘不了,娘这话有挑拨嫌疑。”

    范溪抱住她胳膊,“我们娘俩之间,哪来什么挑拨不挑拨,娘您尽管嘛。”

    安娘见状,也不想着避嫌,她压低声音,问:“我听侯府还有个女儿,你那姐姐可是收养而来,性子如何?”

    范溪摇摇头,“这事我不大清楚,我才回去十来天,也没地儿听。她性子倒成,不怎么欺负人,我们平日里也是平常姐妹一般处着。”

    安娘问:“侯爷更看重你还是她。”

    范溪道:“当然是我,娘不必担心,我好歹是我爹嫡亲女儿。”

    安娘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忍不住交代道:“你多长个心眼,平日里多留心。现今侯爷一时对你好,不得他是愧疚,日后则未必。”

    范溪点头,“我知,您看我什么时候吃亏过?”

    “这倒也是。”安娘笑笑,拍拍范溪胳膊。

    完这事,范溪又拿出一本册子来,“娘,这是我爹书房里的兵书,我抄了一份来,待会您帮我交给大兄罢。”

    安娘点头应声,“娘知晓了。”

    范溪没能与范远瞻单独相处,聊了一个多时辰,戎谨侯带着范溪离开范家。

    “溪儿可有想逛之处,可饿了,是否先去用些饭食?”

    范溪朝他笑了笑,“饿,爹,我们去哪用饭?”

    “这皇都里有个比邻轩,号称能做各地美食,我们去尝尝?”

    范溪点头,“都听您的。”

    戎谨侯朝车夫交代一声,他们的马车哒哒换了个方向,朝比邻轩跑去。

    范溪极少见着皇都主街景致,此时与戎谨侯坐在马车里,她忍不住瞧瞧掀起一角往外瞧。

    戎谨侯见了一笑,也不她。

    街道上人来人往,叫卖声不绝于耳,天气越暖和,许多人脱下厚重大袄,着起了春衫。

    尤其路上往来的女娘们,薄袄长裙,腰间掐出细细一束,比树上刚长出来的嫩芽更要引人注目。

    临近中午,各种摊子上的食透出香味来,荤油那股香味直让人腹中如擂鼓。

    范溪闻着,肚子越发饿起来。

    马车缓缓往前走,未走多久,马车停在一座三层酒楼前。

    车夫忙铺了凳子,戎谨侯先跳下去,而后转过身虚扶了范溪一把。

    迎在门口的店二立即殷勤走过来,“老爷姐里边请。”

    “三楼银针厢。”

    “是,请随我来。”

    范溪眼睛余光看了眼,仆从们牵马走了,惟余两人跟在他们后头。

    范溪跟着戎谨侯上三楼,二忙躬身开门开窗,范溪才发现这银针厢向着后院,窗口横过一枝树枝,上面绿芽始萌,还有几只活泼鸟雀在枝头上跳来跳去。

    先前大街上的喧闹,进来此处半点都听不见了。

    戎谨侯点菜,道:“八样招牌各来一份,再要酥炸果子、掐丝云糕、松糕更一叠。”

    “好嘞,您稍候。”

    店二出去,随即另外一二端着茶水过来,殷勤给给人倒上。

    范溪这段日子喝了不少好茶,茶一入口,她便能尝出,这里的茶比起侯府来差了不少,起码不像侯府的茶那样香。

    戎谨侯看倒茶的二一眼,“不必伺候。”

    “是。” 店二笑容可掬地弯腰躬身退出去。

    范溪依稀能见着跟上来的那两人就站在门口。

    片刻后,店二们鱼贯而入,送来一样样菜肴,霎时,屋里满是香气。

    戎谨侯举箸,“尝尝这家的招牌。”

    范溪忙将戎谨侯夹来的菜托住,“多谢爹爹。”

    两人吃饭,范溪不禁感慨,“外头可真热闹。”

    戎谨侯笑:“此时不算什么,过两日便是上巳节,到时我们出去瞧瞧,你就知晓什么叫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