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退婚

A+A-

    此事谁做的, 大家都心里有数。然而有数也不如何。

    三皇子回去之后还真派媒人上门要求娶范溪。

    与此同时, 他还入宫将此事了, 宫内自然答应赐婚。

    皇都多皇亲国戚, 一个侯府之女, 做皇子侧妃也不算委屈了。

    林筱听着宫内传来的消息,摸了摸腹,神色莫辨。

    她去年初春的时候生下了嫡长子, 时隔一年又怀孕了。

    这孩子来得挺是时候,她确诊怀孕之后, 三皇子做成了好几件事,得了陛下夸奖。

    府里也旺,做什么都顺顺当当, 连带算计戎谨候府也是。

    林芸想到符雪所的银子,又想到范溪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心里不知是喜是忧。

    作为枕边人,她自然知晓三皇子的心思,先前她拼命防着躲着, 就怕丈夫真把那狐狸精弄过来。

    现在有了孩子,她也算看明白了。

    就算没有那狐狸精, 府里也多得是女娘愿意自荐枕席, 多那样一个人有什么关系?她当了那么久的皇妃,什么手段没见过?大不了一碗药送过去,别让那人生出孽障来便是。

    想到这里,林芸心里又火热起来。

    她已经有一个嫡子, 肚子里这个大概率也是男胎,只要有两个儿子傍身,这王府就是她的。

    那个香露铺子一个月能挣一万多两银子,一年就是十多万两,他们三皇子府去年总收益也不过一万多两,想来其他几个皇子府也是如此。

    一年多十多万两花用,三皇子又得上头青眼,林芸就不信,那个位置他们争不来。

    “娘娘。”身边的女官轻声唤了一句,“夜深露重,娘娘还是双身子,用些乳糕,早些休息罢?”

    林芸勾了勾唇,“那便早些休息罢。”

    身边的女官们忙将温热的乳糕呈上来,伺候着林芸用了,又端上水来伺候她洗漱。

    林芸目的达成,这一.夜睡得极为香甜。

    与她相反,戎谨候府的各房人几乎整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范溪白日里落了水,现在天气还冷,她落水之后又惊又气,哪怕泡了澡喝了姜汤都无济于事,傍晚的时候就烧起来了,整个人烧得嫣红,嘴唇暴起了干皮。

    府里众人一边担忧她的身子,一边担忧事情的发展。

    戎谨候消息来源广,当晚便知晓了三皇子回去后便进宫了的消息,还知晓他去求他的母妃良妃赐婚。

    若到了这一步,戎谨候还不明白他的算,就白在朝堂上站了那么多年了。

    三皇子这计策倒毒,以害人之法求娶人,名声也占,利益也想占,想的也太美了些。

    戎谨候冷笑,第二日,他令人给宁国公府送信,商量对策。

    与此同时,皇都里隐隐传开了范溪落水,被三皇子救起并被看光了身子的流言。

    范溪还是皇都三姝之一,有关她的流言总是格外来势汹汹,更别提这次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也有人不愿相信,“不是戎谨候府的姐乃是被人陷害推入水中么?据她身上还有手指印呢。”

    “哪来这回事?众目睽睽之下,她附近又没站着人,谁能推到她?我瞧是以讹传讹罢。”

    众人先开始争论起来范溪究竟是自己脚滑不慎落水还是被人推下水。

    大家各有各的看法,倒是同桌一位了一句,“管她怎么落水,三皇子殿下倒是好福气,白得这么一个美人儿。”

    这话倒是真的,众人不由叹惋。

    这种流言难以禁绝,且越解释越乱。

    戎谨候第二日下了朝之后去了一趟宁国公府,算跟宁国公统一口径。

    谁知,向来好话的宁国公这次却回以戎谨候一脸苦笑,“这事我们也不好出面什么。茗儿尚有两年孝要守,婚期无法提前。”

    戎谨候看他,手指敲了敲膝盖,“这倒无碍,我们两家已定亲,荀怀失礼,我已算上折子。”

    宁国公道:“这也不失为一步好棋。”

    戎谨候左右试探,宁国公并未给出准话,临走前,戎谨候神色淡淡,问:“不知先结婚约可还作数?”

    宁国公一叹,“你这话言重了。”

    戎谨候道:“但愿。”

    两人不欢而散。

    戎谨候倒并未立即上折。

    出了这样的事,到底还是伤脸面,影响范围越越好,他不会主动将事情扩大化。

    另一波流言则渐渐传出来,传言三皇子看了范溪的身子,他愿意负责,求娶范溪回府。

    这波流言一出,宁国公立即遣人上门退亲,自家儿子配不上戎谨候府之女。

    戎谨候一瞧便知这老狐狸多半跟三皇子府达成了什么协议。

    然而人已上门脸,这亲不能不退。

    宁国公府的亲事退完,范溪烧了那么多天,终于退烧了,人也清醒了起来。

    她醒来后,谁也没敢跟最近几日发生的事。

    还是她自己察觉到府上气氛不对,逼问绿鹦等人才问了出来。

    知晓这些事后,她愣了好一会,最终轻叹一口气,道:“去请爹爹过来罢,我有话与他。”

    戎谨候听闻女儿醒了,顾不上马上就要入夜,连忙赶过来。

    范溪见他爹憔悴了不少,两鬓斑驳着华发,心中一酸。

    戎谨候则看见女儿脸都尖了,唇上毫无血色。

    父女俩对视,彼此目光都非常复杂。

    范溪轻轻开口,“这段日子辛苦爹爹了。”

    “什么傻话。”戎谨候帮女儿掖了掖被子,柔声道:“你病还未好,莫想那么多,把身子养好才是正经事。”

    范溪摇摇头,:“爹,我想去山上尼姑庵里住一段时日。”

    戎谨候心中不是滋味,“还未到那个地步。”

    “也差不多了。”范溪笑了笑,目光倒平和,“伍茗不是良人,难以托付终身,能在未婚嫁之前认清她们宁国公府的面目也好。”

    “三皇子与他的皇妃满心算计,我自然不能嫁进去。现在以我的名声想嫁他人也难了,不如去尼姑庵里住上一段时日。”

    戎谨候道:“爹爹护得住你。”

    范溪摇摇头,那边到底是皇子,俗话还疏不间亲,宫里不可能偏向他们。

    流言最是害人,那边若是耍手段,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范溪知晓她爹的心意,然而她到底还有三位兄长,她可以不在意自己,却不得不为兄长们想一想。

    大嫂二嫂今年就要生产,最的兄长原本也算今年成婚,范溪不想成为一家人的拖累。

    她道:“现在山上景色正好,我去住一段时日,风波过了我再回来便是。”

    戎谨候看她,见她脸上没有勉强之意,叹一声,“你身子骨还未养好,等你养好了身子再罢。”

    范溪点头,“多谢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