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后续
范溪要搬到山上去, 她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戎谨候也舍不得她就这样搬, 便约定等四月, 天气暖和一些再让她搬上去。
要去庙里的不仅范溪一个, 符雪也要去。
面对符雪,戎谨候便没什么心疼的情绪了,范溪出事的第五日, 戎谨候查明事实真相后,便让她上了山。
她去的庙是那些在家犯过错的夫人们常被发配去的那种庙, 那里缺衣少食,吃的都是粗粮,外头还有健壮的尼姑看着, 保准她们逃不出来。
秦夫人有些不忍,委婉劝道:“她马上便要出嫁了,现时让她上山,可是有些不妥?”
戎谨候看她一眼,眸子里满是阴鸷, “这祸害险些毁了溪儿一生,拉戎谨候府陪葬, 你还要护着她?”
他这话一出, 秦夫人立刻不敢多什么。
戎谨候要送符雪上山,给她的教训却不仅仅如此。
戎谨候既是戎谨候府的主人,也是符家的族长,他跟几位族老了一声, 直接在家族里给符雪除名。
与此同时,他还去信通知舅子跟妹妹。
戎谨候的妹妹已经嫁人多年,膝下儿女双全,夫妻和睦,哪怕符雪是亲生女儿也是不敢话,就怕这事被爆出来,现在的生活毁于一旦。
她垂了几回泪,为女儿求了好几次情,不求别的,就想给女儿换个庙,戎谨候铁石心肠,未理她的请求,她知晓自家兄长的性格,没法子,只能派仆从过来多加看顾。
戎谨候的舅子秦赞收到消息后思考良久,最终来信跟戎谨候想将符雪接回去,以表姑娘的身份。
戎谨候未允,只符雪不再是符家人,哪怕出门,也与戎谨候府无干,算不得什么表姑娘不表姑娘。
且符雪算计戎谨候府的嫡出大姐,这事断不能就这么算了,秦赞想接人回去可以,符雪起码得在庙里修行一年,以后她是生是死,与戎谨候府再不相干。
秦赞犹豫良久,只得认了,他夫人听后冷笑一声,什么都未,第二日便让人修了家庙。
戎谨候这回发了狠,符雪做的那些事早将她跟符家人那些父女兄妹情分消磨得一干二净,这回戎谨候整治起来没留手,直接将她除名还不算,且不允许她再姓符。
符雪就这么改名改叫了秦雪。
戎谨候府至此只有范溪一位嫡出姐。
范溪不知道上头有意将她赐给三皇子做侧妃这事怎么收场。
她在三月下旬的时候搬去了山上的尼姑庵。
青宣庵是尼姑庵,其实这是寺庙还挺有名,是一个雅致去处,先帝朝的长公主就曾在这里静养过。
这地方有名,景致好,来往的都是贵人。
戎谨候将范溪塞进来还费了好一番功夫。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山上的风景很好,吃食也很多。
除了不能吃肉,范溪在这里过的日子半点都不比戎谨候府差。
这里更亲近,杂事也少,范溪养养花草,看看书,念念佛,日子倒也过得滋润。
这一过,时间就到了五月。
范溪的大嫂马想生了,她孩子足月,生出来一个大胖子,六斤七两,很像符征。
戎谨候府至此有了第三代。
范溪在山上,不方便看嫂子侄儿,便画了图,找人设计了一幅铃铛花样子的首饰,成金首饰带给马想。
马想收到好,还亲自写信过来感谢她一番。
九月二十九那日,二嫂徐廉姝也生了个儿子。
符家人都是生儿子的命,秦夫人也是生了三个儿子才生到了个女儿。
这年头有儿子总是一件好事,府里一年添了两丁,一府人都很高兴。
十二月初六,范溪最的兄长符炬也娶妻了。
他娶的是河清莫氏的莫语箫,莫语箫年纪比范溪还一岁,身量也矮,是只到符炬肩头的清秀美人,她性子很是温婉,符炬来信跟她相处得很不错。
范溪上山快一年,一家人都时常给她写信,连两位嫂嫂都是如此,直到她们生了娃,坐月子才暂停不写。
范溪日子过得平静。
这一过,又是一年过去了。
皇都里还有风言风语,三皇子也坚持范溪若是愿意,他愿意负责,娶范溪为侧妃。
过年亲戚来往正是流言最多的时候,范溪这件事虽然不是她的错,但她遭遇了不幸,每个亲戚来总要问候一两句,方显得有礼。
尤其那些长辈们,还感慨一番,陪着掉几滴泪。
戎谨候原本想接女儿回府,不过范溪自己不想回来,戎谨候见这样的情景也不愿意女儿回来受委屈。
范溪这个年在山上过。
山上清净一些却不寂寞,青宣庵里的尼姑众多,大家也围在一起包饺子,写对联,烧爆竹,守岁,各家还送来点心与素菜,满满一桌子,并不缺少吃食。
范溪在山上有尼姑伺候,自己也会做一些事情,她这一年来清减不少,却越发显得体态婀娜,美貌惊人。
哪怕穿着青衫素衣,站在那里也跟一幅画一样,别男子,就是庵里的尼姑,也经常看她看呆。
许多人见她模样,心里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人她的主意。
好在戎谨候身处高位,又得陛下宠信,勉强还护得住这个女儿。
大年初一,戎谨候骑着马亲自上了山一趟。
他是男子,自然不可以进尼姑庵里面。
两人在青宣庵外面的亭子里烹茶赏梅,前日刚下过大雪,外头的雪没人扫过,这里人迹罕至,也没有被踏成雪泥,雪现在自然融掉了一些,树上草丛里还有着残雪。
残雪红梅,意境非常不错。
范溪给戎谨候烹茶,红泥火炉正在烧着,上面放着一个朱红茶煲,煲嘴上正冒着热气。
这么冷的天,喝功夫茶最好,茶水一倒出来,倒入核桃大的杯子里,马上就差不多入口了,入口还是烫,却带来一层暖意。
戎谨候先轻嗅了一下,又将茶水倒入口中,忍不住道:“溪儿,你这茶煮得越发好了。”
范溪嫣然一笑,“我这一整年几乎都在山上,也没学着什么本事,山上没事做,烹茶之类倒越发熟练了。”
“我看你心也越静了。”戎谨候叹一声,“年前你兄长来信想接你过去西北住一段时日,你瞧着怎么样?”
范溪一听便知他的是范远瞻。
“这……不大好罢。”
“有何不好?”戎谨候抬头看她,目光深邃,“溪儿,你觉得你两位养兄如何?”
范溪迟疑,“他们自然是好的。”
她已经感觉到了不妥。
戎谨候看她,道:“为父倒有些想把你嫁去西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