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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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范溪已经出了月子, 儿子却还, 连半岁都未满。

    这样的孩子, 路上带着也受罪。

    范溪犹豫来犹豫去, 犹豫许久, 最终跟范远瞻商量,“大兄,不如你们先去, 我先留在此处,等恩郎长大一些再找你汇合?”

    范远瞻也担忧, 让儿子跟着去,怕长途跋涉,儿子出什么事, 要是让妻儿留在此处,又担心脱离他视线,两人会出什么事,毕竟先前丈母娘做的梦颇为不详。

    句不好听的,要真出什么事, 他宁愿一家人死在一起,也莫互相牵肠挂肚。

    范远瞻躺在她旁边, 一直拿不定主意, 只道:“我再想想。”

    昨日刚过完二月十六。

    上头的诏令已经下来,准许范远瞻带五千精兵过去平叛,到当地也有地方驻军能辅助。

    上头要求他们迅速开拔,限时四十五日赶到南蛮边境的前湖城, 行军速度非常快,若带着老人与孩子,必定赶不上。

    第二日,一家人商量时。

    安娘叹口气道:“要真带恩郎一道远行也不是不成,当年溪儿还没满月,我们不也从皇都赶到范家村?只是大人孩子确实遭罪。”

    范积蕴:“不然大兄你带着大军先走,我与娘他们在后头慢慢跟上,晚你们一两个月到。”

    范溪立刻持反对意见,“不成,二兄你的才干在军中,如何能抛下军务回来看老人孩子?我不是那等无见识的妇人,家里又有忠仆健仆,你们尽管前去,我与娘带着恩郎带着人慢慢赶上。”

    范积蕴沉默着坐在一边没应。

    妻儿与老母单独穿过大半个大晋,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

    然而让兄弟放下差事,回去带人,他又做不出这等事来。

    男儿建功立业又几年?哪怕弟弟自愿,他作为兄长,也不能这么耽误弟弟。( ?° ?? ?°)?最( ?° ?? ?°)?帅( ?° ?? ?°)?最高 ?° ?? ?°)?的( ?° ?? ?°)?侯( ?° ?? ?°)?哥( ?° ?? ?°)?整( ?° ?? ?°)?理( ?° ?? ?°)?

    范溪见大家犹豫来犹豫去,干脆道:“留在这里定然不成,谁也不知朝廷要派什么样的新将过来。我们先收拾东西,出手铺子,一道先走一段,若我们实在跟不上你们的速度,我们再分道扬镳。”

    现今也唯有这般了。

    一家人尽早做好准备。

    恩郎身体底子挺好,比一般的孩要健康一些,平时胳膊腿也动得极有力。

    范溪觉得抱着或背着他,慢慢走,应当不会有问题。

    天气暖和,范家人在三月三这日正式出发。

    范远瞻在前头带着大军走,范溪他们远远在后头。

    北望山城的铺子等大多都处理完了,酒到时还没卖完,不过留了绿鹦与信得过的掌柜在这里,账面上的钱也大多提出来了。

    他们这个酒的生意将继续做,要是新都督不好话,他们再考虑卖掉酒铺,带着工人伙计南下。

    戎谨候当时着人送了嫁妆过来这边,这些范溪不好处理,就在北望山城另外买了座宅子放着了。

    这次出去太匆忙,下回有空可以再慢慢梳理这些东西。

    到时候他们确定了要在哪里安家,再找人搬运也不迟。

    春天赶路依旧很辛苦,早晚的寒风飒飒吹来,吹得人脑壳疼。

    范溪他们的马车队为了赶上行军速度,每日要早一个时辰出发,晚一个时辰到营地。

    范远瞻军中马匹不足,大部分士兵要步行,行军速度不算太快,要不然范溪真赶不上。

    在匆忙赶路中,唯一令范溪欣慰的大概就是儿子恩郎的身体真的很好。

    大人都有些吃不消的时候,他却半点事也没有,每日乐呵呵的,吃得香睡得着,赶了好几天路下来,不仅没瘦,反而又胖了点。

    这让范溪与范远瞻一直提着的心放下了些。

    这一赶路就赶了一个多月。

    他们沿着隆北关南下,走永叠、白阳、奉汤一线,基本按商路走,走官道,路况还可以,不算太难走。

    眼看就快到前湖城,恩郎还没如何,安娘确实松下一口气,因水土不服、劳累过度等病倒了。

    随军军医来看过,她年纪大了,身体底子也不好,平时养尊处优地养着,现在突然劳累,身子顶不住,便病倒了。

    安娘这一病,范远瞻兄弟与范溪都急得不行。

    安娘这一病,范远瞻兄弟与范溪都急得不行。

    当晚,一家人背着安娘在客栈里商量,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要在这里放安娘下来还是要一口气抵达目的地。

    范积蕴忧心忡忡:“这眼看就快要到前湖城了,不然你们走慢一点,等到了前湖城再歇息?”

    眼看就要地方了,放两个女娘与孩子在这,他们兄弟俩也不放心。

    范溪摇头,“娘的身子本就不好,以前还大病过异常,从这里到前湖城以我们的速度,起码还得五日,娘怕是经不起舟车劳顿了。”

    范积蕴也知这样的情况,长吁一口气,不知要什么了。

    范溪转向范远瞻,“大兄,你如何看?”

    范积蕴面色沉沉,“你们改道去南岚城倒也不错。南岚城离前湖城近,若有个什么事,我们也能及时赶过来。”

    范溪心底微沉,“你的意思是——”

    范远瞻点头,“你们不若在南岚城置宅住下来,你们在后方,我们去南蛮也放心。”

    范溪捻捻衣角,不知什么好。

    范远瞻放心,然而离得那么远,两百多里路,她却不怎么放心。

    他们这样的情况,若真出个什么事,她都得不到第一手消息。

    范积蕴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道:“去南岚城倒是个不错的选择,若是战事不紧,我还能常回来看看。”

    “南岚地方大,恩郎放在这边养也好。”

    兄弟俩你一句我一句,范溪最终还是被服了。

    于是两拨人分道扬镳,范远瞻带着大队去前湖城平叛,范积蕴也跟着,范溪则带着安娘与儿子,在众仆从的护卫下到南岚城。

    南岚城是南方数一数二的大城市,这里人口几乎有百万之巨,城市不比皇都多少。

    城市大,比起气派来,却差得远。

    这座南方大城,主要还是秀气。

    城市规划得还算可以,城里的人也不穷,走比较繁华的街道,每户人家几乎都带着院子,大也相似,院子里还都种着花。

    夏天花开得正好,一丛丛一簇簇伸出来,展现一派南国风情。

    范溪焦躁的心几乎被这一派南国风情给抚慰了。

    她没有太多单独带着人出门的经历,然而此时,一桩桩一件件却井井有条。

    底下人有主心骨,行动起来效率非常高。

    范溪他们现在城内最大的客栈安顿下来,而后又找了城中有名的大夫帮安娘治病,调理身体。

    此外,她还让底下人去听本地房子的买卖,尽量找到合适的院子买下来,一家人搬过去住一段时间。

    短短几天时间,安娘精神已经好很多,可以靠在床头话了。

    这日,安娘喝完药,靠在床头,看着范溪的眼神带着愧疚,“娘又拖累你们了。”

    “哪有拖累?娘您莫这个话。您是没看见,估计大兄二兄早就想把我们放在这里,只是不好,这一回,你们也就顺势让我们在这里住下了。”

    “这不是你们才新婚,耽误你们在一起了。”

    范溪眼神温和,“这有什么紧,往后又的是在一起的日子呢。我们在这里,大兄二兄也安心。您别多想,还是好好养病,这几日恩郎还总是找您呢。”

    安娘笑了笑,“他这么的一个人,就认得人了?”

    “认得,怎么不认得。前儿轻雨没空,让底下比较少见他的丫鬟看一会他,他还哭。”范溪起儿子,眼神不由柔和起来,“他精着呢。”

    “这点也像你,你很就认得人了。”

    母女两个了会话,安娘乏了,范溪扶着她躺下,又给她盖上被子,让她好好休息。

    范溪回到自己的房间后,给范远瞻写了第二封信,告诉他与范积蕴,安娘已经醒了,她们寻找的房子也有了着落。

    范溪看中的院落在南城,离市中心挺近,原本是本地大族的房子,一大片房子连起来,几乎占了半条街。

    这大院里头院落、假山活水、亭台楼阁等等都不少,范溪看了,也觉得挺满意。

    范溪着人去听,这院子倒没什么纠纷,就是大家族败落了,子孙不孝,不得不卖祖产过活。

    这院子太大,他们又拆不开来卖,一般人买不起,才一直搁在这里。

    范溪亲自出门与卖家谈了谈。

    对方是个老人,对这个大院也挺有感情,要卖的时候万分不舍。

    他要的价钱不算高,范溪也没太还价,最终整个大院以八千两的价格成交。

    范溪让人简单修葺了一下,而后带着安娘与儿子搬了进去,低低调调地在南岚城安顿下来。

    这回她没做什么生意,也没买铺子,每日都着人听前湖城与南蛮人的消息。

    范远瞻他们平叛的事情很好听,南岚城离那里挺近,大家都有些担心,那边仗会不会波及这边,因而茶楼里每天都有人这个事情。

    只要不发散,不讨论朝廷与军事,只消息,衙门也不管。

    范溪派心腹仆人去听,每日也知道不少。

    比如范远瞻前几日主动出兵试探了一回。

    比如南蛮人现在这个王才刚继任不久,亲自出征了。

    比如两边早就不通商了。

    等等。

    范溪破有耐心地留在家里等。

    南蛮不好,他们敢反,主要还是因为地域优势。

    两国边境山又高又多,他们在那边守着山,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就算偶尔了败仗也不要紧,只要丢下武器往山里一钻,范远瞻就算天大本事,也抓不到几个人。

    范远瞻时常与范溪通信,基本能达到每三天通信一次的频率。

    他们这些信件怕被奸细截胡,也不敢写什么太私密的内容,大概只是一些能对外界发布的战况。

    范溪倒记起了游击战的事情,好好跟他了这一战术。

    其实范远瞻跟南蛮人的大部队已经交过一次手了。

    就是南蛮人实在太不好,范远瞻没占到太大的便宜,当然,他也没败。

    时间一胶着就是两个多月,他们的战况还是有些不死不活的意思,没有失败,却也没有太大的胜利。

    先前等着看范远瞻热闹的那些朝臣都等到了,朝廷上偶尔会有弹劾他的奏折,上面也发过公文,让他积极一些。

    不过更激烈的事情倒是没有。

    谁都知道南蛮人不好,他们反叛,也只是宣布不再向大晋称臣,要反过来大晋,那倒没有。

    天堑对于他们来是道天然的防线,对于大晋来也是。

    他们要是敢过来,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范溪不担心朝廷,要是能一直保持这个节奏,那也挺好的。

    范远瞻在这里顶多就是不立功罢了,也不至于有过。

    到时候避了几年的风头,朝廷那边无论对南蛮有什么新的举措,都还挺好弄。

    而且南蛮的新王日子也不好过,仗是件十分消耗国力的事情,大晋家大业大,范远瞻又会经营,底下将士都过得不错。

    南蛮就未必如此了,南蛮本就多山少地,新王根基又不稳,要是仗一直下去,他能不能坐稳王位还难。

    范远瞻一点都不着急,等时间久了,自然就会有结果。

    范溪对战事也不太着急,她比较忧虑的是朝廷那边。

    皇帝在五月传来消息,皇帝病倒了。

    现任陛下今年已经五十多了,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五十多实在算不上年轻。

    范溪有些忧虑皇都里的局势。

    朝廷没立太子,这么多个成年皇子,现在皇帝一病,每个人都盯着大位去。

    朝廷中心思的人多了起来,就不免乌烟瘴气,范溪怕范远瞻被牵连。

    尤其他们与三皇子有仇,而三皇子心胸狭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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