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如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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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 我听你的。”简稚轻轻揽着时轻语的腰身, 有一瞬间的受宠若惊。

    她喜欢时轻语把自己交付给她的感觉, 就像现在这样, 但是她更希望时轻语一直都是开心的。

    时轻语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简稚以前只是经过时能够嗅到一缕, 如今这暖香就在她的怀里, 她怎么能不高兴?

    而时轻语就只是抱了一下,然后眼神不自然地松开手,:“谢谢。”

    “没事。”简稚也不尴尬, 轻轻往后退了一步,让两人保持着安全距离, :“我们要离开吗?”

    “我要年后再走。”时轻语去把行李箱里的衣服拿出来, ,“如果你要回家的话,可以回去的,不用特地陪着我。”

    时轻语不怕简稚偶尔的死缠烂,但她怕简稚委屈自己来跟着她, 这会让她有负罪感。

    简稚考虑片刻, :“今年我奶奶肯定要过来过年,或者我们去老家过年,我不想回去。”

    她就差没把要陪着时轻语出来了。

    时轻语想到上次聚会上老太太的言行, 特别是简稚的那些话,下意识皱眉道:“你奶奶一直都这样?”

    “她封建老思想,自视门户很高, 一直不待见我和我妈,我已经习惯了。”简稚又,“我妈肯定也不会回家过年的,她要陪着席阿姨。”

    所以她压根没有回家过年的必要。

    时轻语静静地看着她,:“那你跟着我才是最好的选择了?”

    简稚毫不犹豫地点头,:“嗯,我觉得是这样的。”

    时轻语:“……”

    时轻语没再话默认了简稚的要求。

    “我从到大都跟着她,自从立了遗嘱准备把遗产留给我之后,她就和两边家里的关系都不好。”时轻语解释,“所以我想陪着她过年。”

    简稚表示理解,:“我和你一起。”

    秦若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好在现在大家都准备着过年,公司全部放假,她这才有时间闲在家里。

    这两天,简稚贤妻良母风范尽显,又是做饭又是扫卫生的,时轻语则在旁边看着或者搭把手,两人之间的气氛异常融洽、和谐。

    秦若对简稚不由得刮目相看。

    吃饭的时候,她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问:“你们都离婚了,怎么还在一起?”

    “我们现在是女女朋友关系。”简稚得理直气壮,然后抬头看向时轻语,发现时轻语并没有反驳,她的眉眼顿时弯得像是偷吃了蜜糖一般。

    这得意的模样看得秦若想人。

    秦若语气凉凉道:“那准备复婚吗?”

    “不,没有这个算。”这次是时轻语的,得很直接,也不留情面。

    她们只是试用期而已,两个人都付出,但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现在还不知道,所以还不方便盖棺定论。

    “我也觉得结婚的意义并不大。”简稚现在并不觉得结婚对于她们之间的关系有什么积极作用。

    如果能一直保持现在的状态,就算是一直都只是女朋友试用期她也愿意。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在我面前眉来眼去的。”秦若了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放下碗就去书房了。

    “……”简稚回想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言行举止,处处心翼翼,没有丝毫差错,至于是否眉来眼去……

    她:“时老师,我们刚刚有眉来眼去吗?”

    “我没有。”时轻语完继续吃饭。简稚有没有她不知道,反正她没有。

    “……”简稚耸了耸肩,看向已经关紧的书房门,:“她一直都是这个脾气吗?”

    “以前不是的,只是现在身上的担子太重,脾气就大了一些,实际上,她从来没有对我发过脾气。”时轻语。

    她自五岁就被秦若收养,当时秦若和时疆处于创业艰难期,经常熬夜见客户,但从来没有对她发过脾气。

    虽然是过去的事,简稚还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眯眯地:“那肯定是因为你时候太乖了吧?”

    “……”时轻语觉得不管她什么,简稚都能往好的方面想,只能是滤镜太厚,她:“我有过叛逆期。”

    简稚顿时来了兴趣,期待地问:“可以和我吗?”

    “不可以。”时轻语没做考虑就否决了简稚的想法,叛逆期相当于一个人的黑历史,她怎么可能和简稚。

    简稚略为失望地垂了垂眼眸,自言自语地:“我也有叛逆期,我时候一直都不算乖,不是和陶臻四处捣乱,就是嚷着我哥带我到处跑,不过自从那次险些丢了后,我就变乖了。”

    “……”时轻语觉得简稚是在暗示她某种东西,她:“你有这么早熟?”

    简稚大言不惭道:“我觉醒得比较早。”

    她时候就觉得女孩子比男孩子可爱,更是喜欢跟着姐姐跑,无论有多忙的事,只要有姐姐一喊,她就可以放下手中的事,屁颠屁颠地跟着人家走了。

    所以当看到时轻语后,有些想法便开始萌芽,到现在已经长成参天大树。

    时轻语提醒她:“你那时最多十岁。”

    “我知道啊,我又不是那个时候喜欢你的。”简稚第一次把自己的心意剖开给时轻语听,其实有些不好意思,好在她脸皮够厚,她,“我那时只是觉得自己以后要找像你这样的大姐姐。”

    她完目不转睛地看着时轻语。

    “……”时轻语嘴角抽了抽,感觉自己像是早就被饿狼盯上的盘中肉。

    简稚又:“我上大三时,你教我们专业的市场经济学,我就认定你了。”

    “哦,睡觉吧。”无论是怎么样的感情或者关系,时轻语都觉得有些言过其实了。

    实际上,她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简稚这类似于表白的自我剖析,只能先选择逃避。

    她们除夕是在秦若这里过的,当天晚上,简稚和家里通过电话,她爸和她哥果然回老家陪奶奶过年了。

    而席舒骅和章嘉诺在过二人世界,这让简稚再次肯定她爸妈已经离婚了的事实。

    她们三个人一起过团圆年,吃完年夜饭,守岁时,秦若终于给了简稚好脸色,然后面无表情地给了时轻语一个鼓胀的红包,看得出这是惯例。

    秦若还凉飕飕地对简稚:“没有你的份。”

    简稚:“……”

    时轻语接过红包,了谢谢。

    回房后,她这些年秦若给她的压岁钱都拿出来,有的当年就已经用了,只剩下些零头放在存钱罐里。

    然而不管是否用完了,装钱的红包总是在的,这算是她的秘密之一。

    简稚帮时轻语整理时,发现除了明显泛旧的红包外,还有许多零钱,一角的两角的纸币,还有硬币,这些东西在这个大家随身带手机的时代,已经算是很少见。

    她:“我也有收藏东西的爱好。”

    “你收藏了什么?”时轻语不过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指望简稚出来。

    最近她和简稚之间的话题总是不由自主地上升到个人生活甚至个人隐私,然而却不觉得冒犯。

    简稚直言不讳道:“有关时老师你的全部。”

    “……”时轻语噎了噎,没有话。

    她继续把其他东西拿出来擦拭过,她的东西都是秦若买的。

    如果不是秦若掌控欲太强,她相信她们能够处得很好,尽管秦若现在已经相对柔和了许多。

    见简稚好奇,时轻语拿着那块翠绿的玉坠,主动解释道:“这是我成年时,她给的生日礼物。”

    “哦。”简稚默默抬手看了一下手上的表,这是之前过生日时,时轻语送的。

    礼物送得没有任何内涵,因为时轻语送给她和简卓熙的表是完全一样的,只是一款是女表,一款是男表。

    察觉到简稚的动作,时轻语看着玉坠,颇为感叹地:“我明年就三十了。”

    “……”简稚的第一反应是三十如狼,四十似虎,好在她还有理智,没有直接把这话出口,而是:“古人讲究三十而立,时老师你还很年轻。”

    “……”时轻语竟不知怎么回话,只能板着脸点头,:“嗯。”

    简稚又补充:“是今年就三十了。”

    时轻语:“……”

    其实她对年龄多大并不是很在意,反正是自己活的,只是感觉庸庸碌碌地活了快三十年,到头来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很遗憾。

    时轻语准备在初二离开,那天早上,她特地起了个大早,陪秦若吃过早饭后,:“我们走了,你注意身体。”

    很官方甚至于没有感情的话,其实时轻语也想嘘寒问暖,但是这几年她和秦若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的。

    秦若只是笑着:“去吧。”

    这几年,时轻语总觉得秦若返老还童一般,像个喜欢捣乱的孩子,她犹豫再三,还是:“下次你直接叫我过来就行,不用装病,我会回来看你的。”

    秦若面上一点动摇都没有,:“嗯。”

    时轻语和简稚一起回到榆源市后,就回了弋阳路的家里,她想了想还是对简稚:“我能照顾好自己的,你先回去陪家人吧。”

    简稚:“我奶奶……”

    时轻语:“不陪奶奶,去陪你妈妈。”

    “她和席阿姨二人世界……”简稚到一半,瞬间明白时轻语的用意,“好吧,你有事记得电话给我。”

    “嗯。”时轻语不习惯把自己的生活交给别人,尽管简稚没有给她压力,但是相对来,她还是喜欢自己一个人生活。

    况且她并不希望在一年中最重要的几天里,简稚把时间都花在自己身上。

    简稚去席舒骅那里拜年,毫无疑问吃了一顿狗粮,偏偏章嘉诺还以为她这两天过得很潇洒,已经修成正果。

    对此,简稚只能:“我们不着急。”

    章嘉诺恨铁不成钢道:“我看你分明就很急,就差酸成柠檬精了。”

    简稚:“……”

    席舒骅章嘉诺:“凡事总有个过程,感情的事更不能着急,这还是你对我的。”

    简稚附和:“席阿姨得对。”

    “哼。”章嘉诺睨了席舒骅一眼,并不反驳,然后没有骨头似的倒在席舒骅身上。

    她似乎已经完全放飞自我了,完全不顾自己在简稚面前的形象。

    “……我还是回去吧。”简稚觉得自己再待下去真的会酸为柠檬,还不如回别墅去收拾一下屋子。

    “去吧,路上注意安全。”席舒骅。

    章嘉诺挥挥手,:“跪安吧。”

    “……”简稚回家后,把之前盛放有关时轻语的东西的收纳箱拿出来,又把东西翻来覆去地看了一遍,给时轻语了电话。

    电话那端半天没有人接电话,简稚又想到变态网络跟踪者,不免担心时轻语的安全。

    毕竟有了一个林申,就可能会有第二个林申,而且上次时轻语出车祸时,电话过去却半天没人接的事给了简稚很大的阴影。

    “喂。”就在简稚已经拿着钥匙准备出门的时候,时轻语接通了电话。

    简稚紧张道:“时老师,你刚刚没事吧?”

    时轻语那边静默了一会,才:“刚刚倒水时,不心把水杯砸了。”

    “伤到了没?是我不好,明知道你右手还没有好,还让你一个人在家。”简稚问,“你刚刚是吃外卖吗?”

    问题太多,时轻语一时回答不过来,下意识点了点头,然后意识到简稚看不到,:“没有受伤,我刚刚只是想自己煮面。”

    “那就好,你不要再弄了,我现在就过来给你煮面。”简稚还是不放心时轻语一个人住。

    “不用……”时轻语话都还没有完,简稚那边就出发了,并且挂断了电话。

    “……”时轻语只能先把玻璃渣子扫在一堆,简稚来得很快,快到时轻语连玻璃渣子都没有收拾完。

    “我妈和席阿姨都恨不得看不到我,觉得我是一千瓦的大灯泡。”简稚可怜兮兮地,“所以我只能来投靠时老师你了。”

    时轻语:“……”

    然而她们才分开不到两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