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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没想到,他一个小小太医,在太后面前,不是咬紧牙关,就可以平安无事的。

    其实,之前谢文忠说是明贵人赏赐的时候,太后心中就疑虑重重,大手笔地赏一个太医几千两,这种事情,在宫里可是闻所未闻。

    每年年终的时候,皇上赐大臣的赏钱,也不过是千两白银,所以,她更倾向于相信谢文德的话,给谢文忠银两的,另有其人。

    见谢文忠还在抵赖,百般狡辩,太后早已不耐烦,冷冷道:“你可以继续编,不过哀家没有什么耐心。”

    太后的话令谢文忠毛骨悚然,他在心底飞快地盘算,想了想,还是咬牙坚持道:“微臣是酒后胡言,银两都是明贵人赏赐的。”

    太后当然看得出来谢文忠明显在撒谎,不怒反笑,“一个小小太医,居然胆大包天,在哀家面前,从一开始就谎言连篇,很好,你不招是吗?哀家有的是办法,来人,拖下去打,打残打死都没关系,打到愿意招为止。”

    “是!”

    谢文忠惊恐道:“太后娘娘饶命!”

    可慈宁宫的人哪里管这些?太后一声令下,谢文忠就被拖出去了,谢文德慌了神,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这种场合已经没有他说话的机会,很快也被拖了下去。

    几个行刑的太监都是宫中酷厉之人,下手极重,很快就听到谢文忠的阵阵惨叫声,听得妃嫔们一阵阵心惊,太后听得心烦,怒道:“堵住他的嘴巴,打到肯招为止。”

    谢文忠虽是寒门出身,但一直学医,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哪里吃过这种苦?三十板子下去,已经去了半条命了,眼见性命垂危,生死难料,不得不示意太监住手,表示愿意招。

    第四卷 入宫 第六百二十章 人为财死

    被打得半死血肉模糊的谢文忠拖进来的时候,血腥气在殿内弥漫,太后厌弃地皱了皱眉,安宁郡主更是嫌弃地捂住了鼻子,十分不悦。

    谢文忠虚弱至极,再不敢隐瞒,“给微臣三千两的的确另有其人,他说,那几千两只是定金,并不需要微臣做什么,只需顺水推舟就行,以后还会有更多。”

    薛皇后凤眸生威,“就是诬告绮心?”

    谢文忠有气无力地点点头,“那丝线并不是在明贵人指甲缝发现的,而是有人趁乱的时候塞给微臣的。”

    此案越发扑朔迷离,错综复杂,轩辕珏淡淡道:“皇祖母,事实已经很明显,分明是有人想嫁祸太子妃的侍女。”

    太后眼中射出雪亮之光,攸然刺向谢文忠,一字一顿道:“是谁?”

    谢文忠摇摇头,“微臣也不知道,微臣是在回府途中,被人打昏抓走,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薛皇后忽然笑了,“看不清长相,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你就敢答应?”

    淳妃不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在几千两白花花的银子面前,早就丧失了心智吧。”

    谢文忠不敢辩解,去了半条命,才知道不管有多少银子,都要有命花才行,此刻只求保命,“罪臣自知有罪,恳请太后娘娘饶罪臣一命。”

    太后冷嗤一声,“你想得美!”

    这时,许久不说话的安宁郡主慢条斯理道:“明贵人对你也算不薄,可你倒好,鬼迷心窍,收了银子,反倒害死了明贵人腹中孩子,明贵人可真是引狼入室,所托非人。”

    谢文忠惊慌道:“罪臣没有,罪臣只是将丝线放在明贵人指甲缝中,装作刚发现的样子,然后呈报给太后娘娘,其他的事,罪臣一概不知,也什么都没做啊!”

    淳妃鄙夷道:“你倒是推得干净,胆敢谋害皇嗣,死一百次都不够。”

    太后厉声道:“谢文忠,死到临头,还把你知道的全部招出来?”

    谢文忠惊恐万状,“罪臣一念之差,以致犯下大错,可罪臣知道的已经全都招了,现在就是把罪臣杀了,罪臣也只知道这么多啊。”

    见谢文忠不像在说假话,薛皇后冷静道:“那是什么人给你的丝线和指令?”

    谢文忠浑身血迹斑斑,痛苦地摇头道:“在罪臣的药箱里发现丝线和纸条的,罪臣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什么时候放进去的?”

    太后目光一闪,追问道:“纸条呢?”

    谢文忠只想活命,“上面说看完即会,微臣已经烧了。”

    太医施针之前,银针要用火炙烤片刻,谢文忠就是借着这个空隙,将纸条放在火上烧了。

    见太后脸色铁青,郑姑姑立即入内查验,很快就出来了,“太后娘娘,地面上的确有细微的灰烬。”

    这时,绮心忽然想起什么,“奴婢想起来了,在牡丹苑的时候,突然被一个人撞了一下,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袖子勾到了花枝上。”

    瑶姑姑眼神一跳,急忙道:“绮心姑娘,你还记得是在哪里被撞的吗?”

    绮心点点头,肯定道:“记得。”

    牡丹无刺,就要碰到花枝,也不一定会勾破衣袖,薛皇后忽道:“阿瑶,去看看那地方有没有什么蹊跷?”

    第四卷 入宫 第六百二十一章 栽赃陷害

    在绮心的带领下,瑶姑姑和郑姑姑再次去了牡丹苑,没过多久,就回来了,果然如薛皇后所料,瑶姑姑道:“那个地方的枝蔓明显被人动过手脚,有不同于别处的锋利倒刺。”

    这一环扣一环的精心安排,真相已经呼之欲出,薛皇后神色一震,“母后,事实已经很明显,明贵人落水一事,有人在背后谋划,目的就是为了栽赃陷害太子妃。”

    太后也相信这个结论,目光如炬,从牙缝里迸出一句话,“好歹毒的计策,若不是太子及时察觉,恐怕今天就要冤枉太子妃了。”

    轩辕珏淡淡一笑,“皇祖母圣明,有皇祖母在,谁也冤枉不了太子妃。”

    “太后娘娘所言极是,幸得太子明察秋毫,及时发现了谢文忠有问题。”安宁郡主眉眼一抬,“既然丝线一事是假的,臣妾想或许阿萝也是一时眼花,看错了也说不定。”

    谢文忠的招供,还了绮心的清白,但经安宁郡主这么一提,让人立即意识到绮心身上还背负着一道嫌疑,根据阿萝的供词,绮心在那个时候出现在那个地方,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

    淳妃睨了安宁郡主一眼,意味深长道:“既然有人做局,专门针对太子妃的侍女,恐怕就不止从一个人身上下手,牡丹苑中,乱花渐欲迷人眼,或许阿萝看到的绮心也另有蹊跷呢。”

    本来在角落,一直被忽视的阿萝再次成为焦点,太后凤眸一沉,声音森寒,“阿萝,你能确认当时看到的是就是绮心吗?”

    被太后这样一质问,原本十分笃定的阿萝竟然开始犹豫,畏畏缩缩地看了一眼薛灵薇的方向,咬紧嘴唇,“回太后娘娘,奴婢只看到了她的背影和发饰,并没有看到脸。”

    薛皇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愠怒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是绮心?”

    因为常随小姐入宫,阿萝见到的薛皇后都是和颜悦色,如沐春风,很少见到这般声色俱厉,她一个小小奴婢,当即吓得身子一颤,“奴婢今天见过绮心,认得出她穿的衣裙和发饰,所以,在牡丹苑看到人影的时候,想也没想,就下意识地认识是她。”

    薛灵薇不敢置信,痛心道:“阿萝,事关重大,你怎么可以如此草率地就认定是绮心,万一不是,你岂非冤枉了绮心?你怎么这么糊涂,这话是能乱说的么?”

    阿萝跪在地上,满脸惊惶,连连叩头,万分忏悔,“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见这么快就认定是阿萝看错了人,惠妃哂笑,“依臣妾看,这也怪不得阿萝,任何人在那种时候,都会下意识地认为是自己认识的人,哪里还会怀疑?再说,当时薛姑娘不舒服,阿萝紧张自家主子,无心他顾也情有可原,何况,阿萝看到的,到底是不是绮心还两说呢,何必这么快就下结论?”

    百里雪早就猜到惠妃会这么说,清亮的眼眸掠过一道锐芒,“惠妃娘娘此言差矣,谢文忠一事,已经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是有人在设局针对本宫。”

    第四卷 入宫 第六百二十二章 可疑宫人

    不等惠妃喘气,百里雪就道:“既是设局,自然要环环相扣,本宫一开始就已经禀报向太后和皇后娘娘禀报过,本宫离开牡丹苑的时候,绮心已经随本宫一道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所以,阿萝看到的那个人,绝对不是绮心。”

    惠妃被百里雪一顿抢白,心底一滞,却又不甘道:“本宫不过是就事论事罢了,太子妃何必咄咄相逼?何况,太子妃所言也并无实证,谁知道绮心到底有没有偷偷回来过?”

    话说到这里,连太后都觉得惠妃有些胡搅蛮缠,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有人故意往绮心身上栽赃,但话又说回来,阿萝看见的绮心的确是一个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