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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该怎么办?坐以待毙吗?”秦世箴头一次额头上的汗珠掉落下来。

    若是师兄安然无恙,无论面临怎样的险境,他都安之若素,可现在师兄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心里大逆不道地想着,太后娘娘,您老人家可真是薨逝都薨逝的不是时候。

    楚离想起皇后娘娘离开时候沉静的眼神,心如明镜,“太子无论醒与不醒,都不能移动,若是内脏再因此移位,恐怕回天无力,相信娘娘自有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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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宁宫阖宫缟素,哀声四起,皇上身上披着白色棉麻,容色悲痛。

    皇后跪在他身边,身后是皇族亲贵,六宫妃嫔,皇子公主,皆是一片悲痛的哭声。

    “怎么不见太子?”

    “也不见太子妃啊?”

    身后有人低声议论,却清晰地传入了皇上的耳朵,太后薨逝,太子缺席,是大不孝。

    皇上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怒气勃发,“太子何在?”

    轩辕珞心下暗喜,真是天助我也,今日太子大不孝的这个罪名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至于平日的什么政见不合,明争暗斗,尔虞我诈都无关紧要,但光一个大不孝,就是十恶不赦的大罪,足以动摇他的东宫之位。

    薛皇后轻声道:“还请陛下稍候,太子已经在回宫的路上了。”

    皇上冷笑,语出惊人,“朕看他心里就没有朕这个皇上,也没有太后这个皇祖母。”

    “陛下何出此言?”薛皇后悲愤道:“太后薨逝,臣妾和太子同样悲痛欲绝,但陛下龙体欠安已有数日,太子凡事亲力亲为,废寝忘食,一心为君父分忧,母后生前也常常教导太子,国事当先,太子毕竟没有料事于先的神力能料到母后今日薨逝,又怎能怪得了太子?”

    第五卷 尾卷 第两百二十三章 太子遇刺

    见皇后竟然顶撞自己,沉浸在悲伤中的皇上眼神愈冷,“太后薨逝,太子避而不见,其行大不孝,传朕旨意……”

    他话才说了一半,就见到东宫的小太监慌不择路地奔过来,声音有着令人惊悸的惶恐,“陛下,娘娘,太子殿下在回宫途中遇刺了。”

    一时激起千层浪,刚才还处在太后薨逝悲伤中的众人,陡然被这个消息惊得晕头转向,哭泣声戛然而止,四下鸦雀无声。

    遇刺?皇上遽然眯起眼睛,“人怎么样了?”

    小太监吓得面无人色,“殿下他…他受了重伤…”

    惊闻太子重伤,薛皇后立时方寸大乱,惊呼一声,几乎跪立不稳,“太子他…”

    “皇后娘娘莫急。”皇后身后的淳妃闻言也脸色大变,忙宽慰道:“太子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薛皇后一身素服,此刻却衬得她美丽的容颜一丝血色也无,在瑶姑姑的搀扶下,站立起来,“陛下,太子若是有所闪失,臣妾必不能…”

    后面的话她说不下去了,她的嘴唇开始颤栗,可见处在极大的惊痛之中。

    虽然慈宁宫这里需要皇后主持大局,但太子遇刺,同样事关重大,皇上纵然再有怒火,也不能强行将薛皇后留在这里,况且,虽然他对太子早已心生不满,但也不能众目睽睽之下不顾太子生死,立即摆出一副担忧切神色,“皇后随朕即刻去往东宫,母后这里,就暂时交由淳妃和明妃打理。”

    “臣妾遵旨。”

    太后刚刚薨逝,太子又遇刺重伤,生死未卜,每个人心里都盘旋着四个字,祸不单行。

    太子遇刺,东宫乱成一团,到处可以见到神色匆匆的宫人。

    一路上,皇上见皇后紧张得浑身颤抖,轻轻握住她的手,“梓童放心,太子不会有事的。”

    “多谢陛下。”薛皇后勉强从喉中挤出一句,天色冷沉,她整个人都仿佛置身九天寒窖,“太子若是有什么事,臣妾恐无法活下去。”

    “一定不会的。”皇上见皇后不像是装的,难道太子这一次真的凶多吉少?“朕倒要看看谁大逆不道,敢对东澜的太子,行谋刺之事?”

    这条路怎么这么漫长?薛皇后数次迫不及待地催促,“快点,再快点。”

    好不容易到了东宫,薛皇后情急之下,连礼仪也顾不得,就急匆匆从凤辇上下来,抓住一个宫人就问,“太子何在?”

    宫人惊惶,“太子殿下已回寝殿。”

    “陛下!”薛皇后的眼泪滚落下来,见皇上在自己身后,忙道:“请恕臣妾失仪。”

    这个时候,皇上倒是很大度,“事急从权,梓童慈母之心,朕感同身受,岂会怪罪你?”

    急促的脚步声惊破了威仪冷肃的东宫,刚入寝殿,就闻到刺鼻的血腥,进出的宫人端出的一盆盆血水,看得触目惊心,皇后一见,险些晕了过去,泣道:“太子?”

    皇上快步入内,果然见到太子面无血色地躺在床上,楚离和秦世箴正在手忙脚乱地擦拭伤口,麒麟二卫浑身是血,身上挂了不少彩,看样子受伤都不轻。

    第五卷 尾卷 第两百二十四章 又惊又喜

    皇上心绪十分复杂,但这种场合,不得不装出慈父君恩浩荡,拍了拍皇后的肩膀,宽慰道:“梓童放心,有朕在,太子一定不会有事的。”

    楚离和秦世箴两人都满手是血,脸色深凝至极,一见他们的神情,就知道太子的伤情,必定凶多吉少。

    “太子的伤势怎么样了?”皇上的神色忧急至极,眼底却藏着外人无法探知的深意,不知是痛,是哀,还是惊,抑或是喜?

    楚离一身洁净的白衣上面斑斑血迹,素来波澜不惊的声音此刻充满沉寂,“太子身上有数十道外伤,但都不足以致命,可是,一股霸道真气重创太子心口,致心脉严重受损,情况十分凶险。”

    见太子伤得如此严重,皇上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怒道:“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连本朝太子都敢行刺?”

    墨麒身上的衣服都被凌厉剑气所伤,隐约可见里面血肉模糊,咬牙切齿道:“是北冥家族的人。”

    北冥?皇上遽然一惊,难道是魅歌在履行对自己的承诺?

    本来和魅歌两次合作,后者都以失败而告终,皇上已经对北冥失望了,却不料北冥族人却言出必行,令他又惊又喜。

    如今太子的实力已经到了连皇上都忌惮的程度,也唯有北冥家族能掣肘他,这也是皇上愿意和北冥合作的最大原因,用一块微不足道的玉佩除掉心腹大患,简直是无本万利的生意。

    薛皇后顾不得皇上心中所想,悲痛万分,“皇儿,皇儿,你睁开眼睛,我是母后啊…”

    可是,无论薛皇后怎么呼唤,太子都俊目紧闭,毫无回应,令她几乎崩溃。

    皇上左右环顾一周,不见太子妃的身影,故作讶然道:“太子妃呢?”

    从来都是雍容华贵无懈可击的薛皇后,此刻花容惨白,仪容尽失,死死地盯着床榻上的太子,哀叹道:“陛下,太子妃数日前就失踪了。”

    尽管皇上早就知道太子妃失踪的消息,但此时还是表现得无比惊讶,“堂堂太子妃,为何会无缘无故失踪?”

    薛皇后痛苦地摇摇头,“具体情况,臣妾也不知,因事关女子清誉,所以没有对外声张,只能私下寻找,在慈宁宫之时,臣妾怕让母后走得不安心,所以不敢坦诚以告,还请陛下降罪。”

    “荒唐!”皇上正欲动怒,却突然发现他的身体承受不起这样的怒火了,语气自然而然地缓了下来,天子之威也大打折扣,“事关皇家子嗣,太子妃身怀皇家血脉,却下落不明,是何等大事?你竟敢欺瞒不报,到底是何居心?”

    薛皇后被皇上训斥,又因心系太子伤势,腿脚发软,勉力强撑,“臣妾知罪。”

    皇上怒气冲冲地瞪了一眼皇后,“到底是什么人掳走了太子妃?”

    薛皇后闭目摇头,“臣妾不知。”

    皇上面沉如水,这时,楚离忽然开口了,“太子妃将门出身,一身武功得江夏王亲自传承,一般人不会是她的对手,失踪之事疑虑重重,今日太子又身受重伤,这两件事之间会不会有着某种联系?”

    第五卷 尾卷 第两百二十五章 探听虚实

    “你的意思是掳走太子妃的,也是北冥家的人?”皇上身体极度虚弱,动怒起来也如强弩之末,但此时不得不强撑天子的威严。

    秦世箴及时补了一刀,“陛下圣明,陛下圣德之下,四海升平,试问除了无法无天的北冥家族,谁又敢打太子和太子妃的主意?”

    皇上皱眉不语,如果他没有推断错误的话,魅歌要的那块血玉,就在百里雪身上。

    他们劫走太子妃,必定是为了那块血玉,而魅歌同时为了兑现对自己的承诺,所以派人刺杀太子。

    一切都明朗串联起来了,虽然母后刚刚薨逝,皇上十分沉痛,但此刻看见脸白如纸气若游丝的太子,他的心情莫名其妙就好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