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睿哥的想法很容易理解。

    一来，舞女乐本身就是个角色，就算再加戏也还是个角色，因此来找编剧中最年轻、资历最浅的谢之韵也能办成事，更何况她是原作者，其余两位编剧也要给几分薄面。

    二来，他听见有风声，谢之韵作为本书的作者非常讨厌女主姜恕，那么这种能恶心一下姜恕的事情她自然不会错过。

    到底，睿哥也不过是别人用来试探的炮灰罢了。

    “什么？换人？”睿哥不可思议道，“可是导演，我们这边合同也签了，人档期也给空出来了——”

    副导演不耐烦地“哼”了一声，意有所指道：“因为什么被换你们心里清楚，许导的剧，最不允许出现你们那些心思。”

    完他直接撂下了电话，严肃了脸色对着一群配角道 ：“收起你们不该有的心思，不然连戏都没得演。”

    一众配角鸡啄米般点头，纵使原本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也都被收了起来。

    毕竟，能参演《女帝纪》本身就是一个机遇，能吸引镜头各凭本事，但谁也不想率先出局。

    “听那位‘舞女乐’原本还是投资方硬塞进来的人。”饰演藏书阁宫女的女孩儿不免好奇，“就因为谢编剧不喜欢，所以就轻轻松松换人了？”

    “嗨，才不是这样！”另一位女孩儿神神秘秘地凑过来，低声道，“我听是这位柳姐心太大，想抢女主的戏份，结果被姜道长的团队发现了才被赶出去的。”

    “wow华姐威武！”同是姜恕粉丝的女孩儿直接为华姐call，“这种乱加戏的配角就该赶出去才对！”

    另一个穿着粉色宫装的妃嫔犹犹豫豫道：“可网上怎么是谢编剧想改，姜道长不让改呢？好像还有人，是两者不合？”

    “不合？”夏禾眨了眨眼，悄悄指了指对面的两人，“你管这叫不合？”

    对面的姜恕此刻正饰演着初入朝堂的季梡，她穿着淡青色的文人长袍，脸上带着些虚伪客套的笑意，脊背却挺得直直的，整个人活像是一颗君子竹。

    “不愧是姜恕。”——这就是季梡的状态。

    而她身边的谢之韵穿着黄色格子的连衣裙，正在和姜恕指指点点地些什么，姜恕像是笑了一下。虽然夏禾她们看不清表情，但那份温柔却不会看错。

    两位大美人站在一起的画面何等养眼，夏禾忍不住拿起手机飞快地偷拍了几张，姜恕像是有所察觉地往这掠过一眼，对着几人温和地笑了笑。

    “你在看什么？”谢之韵好奇道。

    自从姜恕上次和她在微信上讨论了几句剧本，现在像是上瘾似的，连拍戏间隙都要拖着她一起看剧本。

    这若是别人，谢之韵肯定果断拒绝，不定还要回赠个白眼，可偏偏是姜恕——能够在不到一秒之内便猜到她心思，完全符合她美学的姜恕。

    不得不，姜恕对季梡的理解十分到位，谢之韵也乐于与这样的人分享自己当时的想法，互相弥补不足，甚至修改一些细节。

    上次的剧本修改，正来自于姜恕的几条建议。

    “没看什么。”姜恕若有所思，“所以女帝季梡最后身边人全部离去了，但她却不觉得任何悲苦是吗？”

    “嗯，因为她给自己设定的理想抱负几乎全部实现了，她已经不剩下什么遗憾了。”谢之韵不自觉地鼓了鼓腮帮子，“所以最后登上城楼，看万物覆雪的那一幕你要好好拍啊！”

    姜恕笑了，她极其自然拂去了一只落在剧本边角上的虫子：“你放心。”

    吱吱最怕虫子。

    眼角瞥见她的动作，谢之韵心中一热，脸上却不显，轻巧地抽走了剧本，转移了话题：“你到挺适合这颜色的。”

    姜恕抬起自己的右手，捏起了袖子的一角：“淡青色？”

    “得文雅些就是‘雨过天青’，”谢之韵从她手里接过那衣角，“虽然我觉得没差。”

    姜恕又笑了，她在谢之韵身边时总是经常笑了。

    “呦呵，这次可是奇了怪了。”许导一幅大为惊奇地模样看着他旁边的经纪人华清，“姜这次可是真下大功夫了。”

    作为几部大爆剧的导演，他之前也与姜恕合作过几次，姜恕最近的一次电视剧客串也是送给了许导，因此许国正自然知道姜恕是什么样的人。

    她对演戏的认真态度自然是没得，但连休息的时候也缠着编剧讨论剧情……这也太拼了吧？

    不止许导这么想，其余演员更是如此。

    作为老戏骨的江惠和身边的刘庆辉感慨道：“咱们可真得认真点儿了，平时总被观众夸，这次可别成了拖后腿的。”

    刘庆辉点点头，不由也感叹道“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

    下戏后，夏禾和姐妹分享了自己今天的照片。

    因为剧组的服装不能外泄，夏禾索性把人物全部马赛克发出，可即使这样，也被伙伴发现了华点。

    “哇，第七张图！那对情侣好甜啊！”

    情侣好甜？可我今天也没拍情侣啊，公主驸马那对在为了一个组里啊？

    夏禾疑惑地点开了图，这哪是什么情侣呀，明明是她拍的姜女神和谢编剧好不好？

    夏禾抽了抽嘴角：“你从哪儿看出来甜的？”

    “你看左边那个站位，没觉得他靠前一些吗？”伙伴A振振有词，“你再看看阳光——这不就是在不着痕迹地帮右边女孩子挡太阳吗？”

    另一个伙伴B补充道：“还有，还有，他左手，一直挡在后面——这后面是个桌子吧？应该是怕女生撞到桌角吧？”

    ——她们都是列文虎克转世吧？？？

    “你们得都很有道理。”夏禾认真道，“可是这是两个女生。”

    “两个女生怎么了？两个女生就不能……”

    “淡青色衣服的是你女神姜恕。”

    伙伴A立刻改口：“……什么情侣啊，这都是假的。”

    “哈哈哈哈哈哈。”另外一个伙伴B毫不留情地嘲笑，“凭什么假啊，我倒觉得挺真的，你看后面桌子一坨坨的是零食吧，你不是你们家女神从来不爱吃甜食吗？这分明就是给别人准备的吧哈哈哈哈……”

    “——另一个是你家大大，《女帝纪》作者京抚。”

    伙伴B果断改口：“假的。”

    *

    一晃，时间都过去近三个月。

    这期间，谢之韵也见过了不少演员，但关系最好的还是何恒、万白灵、以及另外一个青年男演员褚岩。

    来也巧，褚岩饰演的角色正是“颜褚”，谐音梗也在片场被玩过好几次。歌手出道的褚岩本身也是个活泼的性子久而久之，大家熟悉后，他索性拉了个群“女帝吃瓜宫”。

    “诶，网上怎么又开始又传闻了？”身为姜恕迷妹的万白灵愤愤不平，“又来了又来了，又开始我女神抢角色了。”

    褚岩接茬道：“得了吧，现在都变成【惊！《女帝纪》竟有如此内幕！】然后叭叭叭一堆，我们谢和女神不合。”

    作为剧组成员之一，饰演女帝后宫的褚岩可是将两人关系看得清清楚楚。

    “关系不和”？看到这条新闻的何恒表情木然。

    “你再吃糖就又要蛀牙了。”

    “……我吃你家糖了吗，你就管这么多。”

    姜恕表情平静地将视线投到了何恒身上。

    何恒瞬间举起双手：“谢编剧，我的糖也是姜老师给的！”

    谢之韵：……

    姜恕勾起嘴角：“所以，真的是吃了“我家的糖“呢，……谢编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