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长公主(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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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咔嚓”几声,乔夕茵的心碎成一瓣一瓣的碎片。

    她僵硬地转过头,厢房的房间摆设都差不多,没有什么可供分辨的特殊之处,可仔细嗅嗅,她今早醒来时似乎闻到了檀香。

    不属于她的味道。

    她仍不想触摸真相,意图为自己辩解“昨、昨晚我喝多了,我记得是回到了我自己房间的”

    “吱呀”,是门缓慢关上的声音。少年背身站着,微微勾了下唇上次他这么做的时候,他不仅拴上了门,还锁上了所有的窗。

    现在她后脑勺还隐隐作痛。

    乔夕茵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她不心虚,她一点也不心虚

    “昨晚,我在睡觉,”贺云朝叹了一声,语速不急不缓,低柔温和,“有人闯进了我的房间,霸占了我的床,压在我身上,对我又搂又抱又亲又咬,还差点把我推下床。”

    乔夕茵“”

    她别过头,没敢直视他的眼睛,意图以此增强自己的底气“我、我喝多了。”

    不可能又搂又抱又亲又咬,她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她不相信绝对是贺云朝骗她的

    然而,她想出戏,并不是由她了算的。

    “乔乔,”少年唤了她一声,“你转过来,不要不看我。”

    乔夕茵乖乖地转过来了。

    便看见他把自己右边的衣领往下拉,白皙的肌肤上,一块红痕清晰可见。

    乔夕茵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她压在他身上,难不成是刚好在他怀里的时候

    乔夕茵的内心有一点点动摇。

    怪不得她睡了一觉会这么舒服。贺云朝对她而言是个行走的营养品,没意识的时候往他身上扑不无可能啊

    呜呜呜,她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还有不少,都消了,”贺云朝恰时补了一句,“你还不信吗”

    其实昨晚并没有发生这件事。

    有,作用对象也是相反的幸好她身上的痕迹已经找不到了。

    是今早他醒来,被蚊子咬了一口,用手挠了一下,长出一个红包。

    鄂州这边气候湿润,蚊虫不知比京城多了多少。而这时候又入了夏,有蚊子是正常的。

    但贺云朝并不在意这件事情的真相。

    乔夕茵已经动摇了。他只要哄住乔夕茵,那就是他赢了。

    少女默默地把脑袋低了又低,心翼翼地问道,“我、我没把你怎么样吧”

    不出的乖巧软糯。

    这声音听得他喉咙火热,差一点又要回想起昨夜的感觉了。

    “应该吧,”贺云朝道,“不太记得了。”

    乔夕茵“”

    怎么跟她那句“昨晚我喝多了”的甩锅语气这么像

    这件事情好像被他放在了一边。乔夕茵摸不着他的心思,还以为他要继续闹下去,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反正,就算他要赔偿,自己也什么都给不出来。

    而后两人坐下来,贺云朝将食盒开,把里面的菜一盘一盘端了出来。

    菜还是热的,香气扑鼻,乔夕茵什么都抛之脑后了。

    菜有三四个,还有一碟干拌的面,乔夕茵是吃不完的。贺云朝陪着她,也动了下筷子。

    “昨晚你跟谁出去了”

    他记得她昨晚迷迷糊糊地了几句,不过逻辑是乱的,可惜度比较低。

    当然,那句“喜欢他”一定百分之百真

    “徐玉儿,”她夹了一个汤包,放在嘴边吹了吹,“她邀我去赏月,我闲来无事就答应了。”

    这个年代的大家闺秀,不能出门,又没有什么可以玩的,见了差不了几岁的姑娘,自然开心,乔夕茵也可以理解她。

    他又问“为什么喝酒”

    那酒是真香啊,他间接都能感觉到甜味了,满是少女的清甜。

    “就、想喝呀,”她眨巴着眼睛,眼皮耷拉下去,看上去比他刚才那模样还要可怜,“贺哥哥,原谅一个喝醉的人吧。”

    “我做的事情都是意外,”她的双眸含水,这下倒是乖软极了,“如果我了些什么,那都是胡话,你不要信,现在我的才是真的”

    然后她明显察觉到对面的人情绪飞快低落下去。

    竟是轻轻地“哼”了一声,不理她了

    乔夕茵满脸懵逼她只是阐述一个事实啊,她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昨晚了些什么

    那到底是她做了些什么让贺云朝当真了

    完了。

    这下可能完了。

    贺云朝的脾气上来了,不理她,就真的没有再应她的话。乔夕茵一连喊了好几声“贺哥哥”,他也不吃这套了。

    叫哥哥都没用了,那该怎么办

    乔夕茵比他还要迷茫。

    只是不久,有敲门声破了这一刻的沉寂。是徐家的家仆来通报,是徐太守请贺云朝过去。

    乔夕茵替贺云朝应下,回头看过去,少年已经温温吞吞地收拾起了食盒,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

    “那个朝朝。”

    她轻轻地唤了一声。

    他懒洋洋地瞥来一眼,看上去没精采的,不知遭受了多少委屈。

    乔夕茵鼓起勇气“有些话还是可以信的。”

    于是,她看见他的脸上稍有松动。然而还是竭力维持住高贵冷艳的气质,多看了她两眼,淡淡地问道“不走吗”

    终于肯理她了

    她就知道一定是自己昨晚了些什么让贺云朝误会的话

    她该怎么办呜呜呜呜呜

    不管怎么,先把人哄住要紧。

    乔夕茵心累,按照剧本,她才是柔弱惹人怜的那个,为什么她每次在贺云朝面前总是崩人设呢

    又有点想他了。

    两人一路去了会客厅。

    主位上只有徐太守一个人,两边各有护卫守着。见贺云朝来,徐太守差点起身请他坐,还是贺云朝先他一步坐在了他的右手边。

    乔夕茵跟着坐了下来。

    有家仆端来茗茶,徐太守示意他放下,面色凝重地道“昨夜,神农山东南面的山谷一带突发大火。现已查明是人为,村民们把那个放火烧山的人带过来了。是个年轻的女人,没有身份凭证,怕是盗贼一般的人物。”

    “放火烧山”贺云朝微微挑了挑眉,一改方才面对乔夕茵的样子,看上去都正经了不少。

    “她是点火,”徐太守道,“可东南面是神农山的阳坡,气候本就干燥,又刚经历过旱灾,树木脆弱,哪经得起她这样折腾夜间风大,稍不留神就引发大火,前几年这种事情也发生过几次。”

    他似乎是气到心头,胡子都翘了起来,“如今火虽是灭了,可带来的损失不”

    正着,先前离开的家仆又跑过来,跪在徐太守面前,“大人,那女子闹着要见大人”

    “不见,”徐太守皱着眉头,“火是她放的,这毋庸置疑。没有身份凭证擅自闯城门也是大罪,直接带到牢里”

    “且慢。”

    贺云朝出了声。

    乔夕茵低头抿了一口茶,等着听他继续。

    “把她带过来吧。”

    其实乔夕茵也挺想见见这是什么奇女子。

    只是面对的是徐太守,她不好开口,幸好贺云朝替她了。

    犹豫半晌,徐太守点点头,示意家仆去传话。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身着囚衣的女子被带了上来。

    真的是个很年轻的姑娘,边被押着时嘴里还不断地着,“我叫虞言,我父亲是兵部尚书,进城是跟我的车马走散了我不是故意的”

    她哪知道这地方查身份查得这么严,她连钱袋都没有,怎么证明她的身份呢

    只是当她看见上面的人时,立刻噤声了。

    乔夕茵也微微眯起眼,略为吃惊。

    还真是冤家路窄。

    令她吃惊的是,虞言脸上的疤痕不见了她见过虞言戴面纱遮住半边脸的样子,因此很快认出是她。

    可她怎么跑到鄂州来了,还放火烧山

    那护卫逼着虞言跪在地上。

    虞言的膝盖撞着地,疼得她直抽气,又见了乔夕茵,眼睛都瞪直了“长、长”

    乔夕茵微微一笑,断了她的话,很友好地问候道“虞姐,好久不见。”

    怎知虞言似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尖声道“你一定听得懂对不对我放火是因为想蒸出土壤里的水分,空气温度升高;气流上升,与水汽结合,这样就可以下雨了”

    她的语速飞快,旁边几个人云里雾里的,根本不知道她在什么。

    乔夕茵的表情也很茫然,似乎不明白虞言突如其来的激动,无措地捏着衣角“虞姐你在什么”

    她当然知道,地理中最基本的概念之一,成云致雨的原理。那是一道高考题,乔夕茵教书的时候做文综卷子,刚好做过那道题。

    这虞言穿过来到底有多大啊,也太天真了吧,是什么随随便便的理论都能往现实里套的吗

    他们老师可能没有讲,即使用那种方法求来了雨,水也是土壤里原本就有的,只是换了种形式,并无增多。

    虞言却是不依。乔夕茵已经承认了她的身份,她听过青玉案,她极有可能是穿越者,女孩子多学文科,怎么会不记得一点地理知识,“我不是要放火烧山,我是想求雨啊”

    作者有话要  贺云朝,解锁新属性双标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