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来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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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陆续高能预警。 有可爱问我一些问题,在这里做个统一回复—— 首先,这篇文的篇幅问题,我只能不会比《封刀》短,因为构架就花了我两年时间,很多东西必须陆续铺垫,到现在开始进入逐步解谜阶段,且这个文真的不好写,不少细节你们可能一看就过,但我要花多倍的时间和精力去设计它作为后期反转的伏笔与升华。我不喜欢写文灌水,也不喜欢为了省事而砍支线,所以只能跟你们保证,我会尽自己现在的最好把它写完,而且不超过今年(战线跨N年也不是我的风格2333); 其次,感情戏问题,绝对不存在多角恋,两个心魔的状态是暂时情况,关系到世界线问题,自始至终狐狸和心魔只有彼此,哪怕是渣男非天尊也只做了一回感情骗子专坑姬(允悲),至于感情线进展……EMMM恋爱苦手作者觉得他俩其实进度比隔壁快,不过《天净沙》副本过后确实要更偏重感情线的部分(因为他俩的感情线跟世界线能够HE通关直接挂钩); 最后,希望你们能喜欢这个故事里的世界,尤其感谢追更可爱们不离不弃的陪伴~

    仿佛天地闸门被洪流冲开,一股污浊血水汇入婆娑心海,原本平如镜面的乌黑海水骤然失控,如同暴怒的野兽翻滚叫

    嚣,凶猛地扑向侵入者,而那些猩红爪牙也在水中肆意伸展,飞快地侵蚀着这片无边无际的海洋。

    从四面海水中升起的暗红色气流如受指引,悉数聚集到海中央的荒野上空,顷刻间带来一场腥风血雨,生长在下千万株玄冥木受其沐浴,根须从泥土中挣出,争先恐后地吸食血水,一道道蛛网似的暗红血丝从树木根部开始往上攀爬。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出现在树林中,琴遗音双手掐诀,随着他唱咒声起,婆娑天内云收雨霁,血色从玄冥木上倒退回去,没入泥土深层中消失不见。

    可是白夭知道,它们没有离开,只是躲了起来,随时准备着再次侵蚀这里。

    “滚出来!”他举目四望,肆意爆发的气息霸烈至极。

    琴遗音知道那个面具人没有死,自己的道行不如对方,连最后一击也只是重创了他,没有伤及根本。因此他才会全力拖延面具人的行动,让暮残声去破坏巨轮,是因为这东西一旦被破坏,那个芥子之境就会提前关闭,里面所有人都要被法则排斥出去,回归到本来位置。

    可是琴遗音没有想到,面具人会在被排斥出去的刹那,不惜割裂了元神,借玄冥木为媒介入侵婆娑幻境,无异于在他的魂魄中扎了根。

    “你想侵蚀玄冥木,想污染婆娑天,想以这种方法夺舍我……”琴遗音眸中淬毒,“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敢滚到我面前来?”

    四下里一片死寂,唯有海面上无声汇聚出一个暗红漩涡,一道半透明的人影站在那里,浓重的水汽与雾气模糊了他面容身形,不语不动,静默地朝这边看来。

    正如暮残声现已回到了藏经阁主楼第六层,面具人在芥子归位后也已经回到了问道台,眼前这道是他割裂出来的神念化影,却已诡谲如斯。

    琴遗音见他现身,二话不便掠风而去,双手十指变幻如莲花开谢,婆娑心海在一声轰然巨响中掀起滔天巨浪,无数条水箭冲天而起,紧接着调转方向,万箭齐发袭向目标!

    婆娑天的法则随琴遗音念想而变,哪怕面具人精通虚实变相之法,现在也只能站在原处应战,然而他竟是动也未动,任由水箭穿胸而过!

    下一刻,琴遗音的身影陡然顿住,他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口开了个一模一样的洞。

    “噗——”

    院木屋内,白夭猛然从床上惊起,弓身一倾,吐出一口血。

    她本就瘦,吐出这口精血后更是颓然,痉挛的手指不知不觉已将被褥揉烂,双眼已经变回了与本体一般的白瞳黑眸,此时里面血丝遍布,难以拔除的暴戾魔气随着血液流动窜向这具身躯的四肢百骸。

    “你看起来很不好。”

    一道声音在身后响起,白夭下意识绷紧了背脊,目光狠厉地转过头,看见了站在角落里的青衣人。

    “是你。”她拭去唇边血迹,“你在这里看了多久?”

    “片刻而已。”罗迦尊对她异常难看的脸色视若无睹,“非天尊让我来问一句,什么时候动手?”

    白夭五指收紧:“越快越好。”

    她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妙。

    面具人像一个无法摆脱的幽灵死死缠着暮残声,追逐着对方进入芥子之境,意图在那里将这只狐狸吞噬到自己体内,才会触发琴遗音留在暮残声身上的魔力,让他知道了事情不妙。

    然而琴遗音的元神本尊不能轻易离开遗魂殿,否则会提前暴露端倪,使得与非天尊的合谋落空,失败后果并非现在的他们能够承担。

    因此,他只能将更多的魔力传给分神,以留给暮残声的魔力作为定点,起始呼应连接,准确跨越界限,这才能在不惊动三宝师的前提下及时赶到芥子之境。

    这的确是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是当分神被芥子排斥归位,这具尚且稚嫩脆弱的魔胎之体根本不能承载如此强大的魔力,白夭现在能清晰地感受内脏已经开始缓缓崩溃,肢体有了不受控制的痉挛颤抖。

    琴遗音好不容易得到了一具可以最大限度使用自己魔力的肉身,还没有来得及用她完成更多更长远的计划,甚至还没有让她如闻音一般给暮残声留下终生难忘的印记,怎么甘心让她就这样废掉?因此,行动必须提前,她要尽快与本体会合,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修复这具肉身,并将那个蛰伏在婆娑幻境里的毒瘤摘掉碾碎。

    罗迦尊没有追究原因,闻言便道:“那现在就开始吧。”

    “你们已经做好一切准备了吗?”

    “没有,但是情况有变。”罗迦尊道,“元徽在藏经阁里被杀,厉殊已经赶过去了,估计三宝师很快就要得到消息,现在重玄宫正是乱象初始,我们再不动手就晚了。”

    “元徽死了?!”白夭脸色微变,“怎么回事?谁干的?”

    “不知道,非天尊在传信里是他被人砍了脑袋,贴身道童重伤,指认凶手是同在楼中的那个狐妖。”

    白夭听罢,脸上阴晴不定,忽然掀开被褥下了床,踉跄好几步才站稳,径自往门外跑。

    罗迦尊拦住了她:“你去哪里?”

    “我去带他走。”白夭一掌拍开罗迦尊的手,神色阴沉。

    元徽是常念座下一条狗,却掌握着藏经阁这座无价宝藏,在魔族的计划里,他也是必须要踢开的一块绊脚石,现在被他人提前动手杀掉,还给魔族提供了趁乱动手的机会,无疑是一件好事。

    可是他的死不能与暮残声有关。

    白夭能确定暮残声不是凶手,也清楚对方现在的处境,本就是处在风口浪尖的戴罪之身,倘若牵连到杀害藏经阁主,必将坐实他身上所有既定未定的罪名,最好的下场也要在遗魂牢里关到死。

    她视他为捧在掌心的猎物,竭尽手段去呵护培养他,只等猎物完全成熟之后一口吞进肚子里,现在怎么能让别人毁了他?

    “你现在应该回归墟压制体内暴涨的魔力。”罗迦尊看着她的背影,“这具身体撑不了多久,它会一点点烂掉。”

    白夭的脚步停了片刻,头也不回地跑远了。

    “是你!我看到了,是你杀了阁主!”

    青木满目恨火,他倚靠着一名明正阁弟子才能勉强站立,伸手指着暮残声:“枉费阁主厚待于你这狼子野心之辈,竟是个魔族细作!”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冷厉下去,唯有凤袭寒皱了皱眉。他是跟着司星移来的,两人本在司天阁内议事,冷不丁司星移手中蓍草断折,是有不祥之兆,紧接着便收到了青木的传讯。

    藏经阁地位特殊,负责理主楼的青木虽为道童,却有着不权限,倘若遇到危急之事能够凭借净思所赐灵符在瞬息间通传六阁掌事者。因此,在收到这道短促传讯之后,哪怕司星移眼伤未愈,也立刻带人赶来,凤袭寒自然也随行。

    他们晚了一步,进来就看到厉殊执剑指向暮残声,元徽的尸身倒落在地,身负重伤的青木在服下丹药后强撑精神,声声句句都是对暮残声的愤恨。

    “元阁主右臂断口遭到真火烧灼,左臂有入骨抓伤,脊骨、髌骨曾受重压,死于枭首。”凤袭寒快速检查了元徽的尸体,脸色难看。

    光从尸身伤口来看,无论火行术法还是武道外功,就连断颈处也是平滑齐整,极似利器所为,怎么看暮残声都贴合凶手遗留特征,何况他本就身在此间,又有青木指认,情况实在对他不利。

    众人闻言,纷纷祭出法器将暮残声团团围住,以青木为首的藏经阁弟子们更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我没有杀元阁主。”暮残声沉声道,“事发之前,我一直在第六层悟道,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觉,醒来时元阁主已经身亡,青木伤势危急,我是想救他再问清楚,不料他认定我就是凶手,这才缠斗起来。”

    一名弟子怒喝道:“巧言令色!你分明是想要杀人灭口!”

    厉殊面寒如霜,他抬手压下喧哗声,看向青木:“清楚,你都看到了什么?”

    青木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泪,努力平复着呼吸,道:“阁主受命将暮残声收留在藏经阁,不仅令我等勿要轻慢,还在取得宫主同意之后,为他借来白虎法印参悟,以全其擒魔之功。”

    出借白虎法印之事,厉殊与司星移都从净思那里得到过消息,虽然未宣于明面,该知道的人心里都清楚,眼下半点意外也无,倒是其他弟子们面露惊色,少数几个窃窃私语起来。

    “白虎法印事关重大,阁主便破例将暮残声带入主楼,开启第六层许他入芥子之境参悟,弟子身份低下不便停留,就在楼外等候。”青木到这里,眼中浮现悲恸,“约莫过了两个时辰,弟子忽然听到里面动静不对,似有人在楼中斗法,连忙推门进入,就看到……”

    他指着暮残声,目龇俱裂:“我看到他……砍下了阁主的头!”

    暮残声道:“元阁主修道千年,就算我与他拼杀,如何能全身而退?何况我与元阁主无冤无仇,此番更受其照顾颇多,为何要以怨报德?你是魔族细作,可有看到我跟哪个魔族联手?若是看到了,那魔族是男是女,长得怎般模样,用的什么咒术法器?”

    不等青木话,他又冷冷道:“假如我当真做了,绝不给你传讯机会,一照面便杀了你后立刻遁走,不必等到现在身陷囹圄。”

    “你——”

    “他得有道理。”司星移忽然开口,“元阁主手边的《钟灵册》并未关闭,我摸着其中有几处残页,应是斗法时匆忙撕下,明他们之间有过对战,既然青木都有机会传讯我等,没道理元阁主找不到这空隙,除非凶手另有手段,或者……元阁主当时并没有想要把这件事闹大。”

    他的眼睛还被符布蒙蔽,话却条理明晰,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凤袭寒微一挑眉:“你认为凶手与元阁主关系匪浅?”

    司星移不置可否,道:“我只是觉得这里太干净了。”

    现在这楼里满地狼藉,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尸身和血迹都没有处理,哪里算是干净?

    众人一愣之后,厉殊首先会意,目光沉了下来——这座楼的确太干净了,在经历了斗法之后,现场除了血腥味和烧灼味,竟然没有任何陌生的气息残留。

    厉殊沉声问道:“你看到他跟魔族联手杀害元阁主了吗?”

    青木先自己本是侍立在外,听到动静闯入木楼时正好撞见元阁主被杀,他咬定暮残声是魔族细作,明他至少在那一刻发现了对方勾结魔族的证据,可是假如有魔族闯入这里作为帮凶,现场不该连半分魔气都察觉不到。

    这两人之间,必有一方了假话,厉殊虽然怒极,但还没有被冲昏头脑。

    “我没有看到什么魔族帮凶。”青木的回答出人意料,“我他是魔族细作,是因为他已经步入魔道了!”

    所有人神色骤变,暮残声本欲什么,冷不丁想到自己参悟白虎法印时看到的一切,还有墙壁上那个触目惊心的“杀”字,心里某个地方被狠狠摄住,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凤袭寒终于色变:“你什么?”

    青木没有回答,他两指抵在额角,整座木楼都震动起来,原本沉寂的第六层忽然华光大作,一个字符从须弥石壁上脱离出来,悬浮在所有人面前——

    杀!

    猩红字迹浮在半空,令许多人倒吸一口冷气的同时,也刺痛了暮残声的眼睛。

    “你不是想知道阁主厚待你的原因吗?我现在告诉你……”青木声音发颤,元徽的死如同抽掉他体内支柱,所有情绪似洪水决堤,只想不管不顾地宣泄,“因为你与灵涯真人有缘,算是他的半个徒弟,而阁主乃是真人生前挚友,曾以性命相托,奈何无以为报,便想将这份恩情还在你身上!

    “昨日重玄宫天降异星,险些砸上道往峰,彼时你就在剑冢第十八层,此星象与你有关,你就是个祸端!阁主怜你,不忍你走上歧途,这才去天净沙请借白虎法印,希望你能够悟得正道,他日免遭万劫不复之苦!可你悟出了什么?”

    到这里,青木惨笑一声:“暮残声,我永远忘不掉你杀死阁主时的眼神,你这个三番两次与魔族来往的玄门败类,你证杀道必犯杀劫,你心有魔障必堕魔界!”

    “杀”字当前,触目惊心,不少弟子都觉得背脊发寒,他们从不知晓在天下道法之中,竟然还有这般凶戾之道,更想不到居然有人真能与此道相应。

    “二剑,兵。”

    厉殊掌中剑刃忽然一分为九,赤色剑影破空而出,转瞬间已直抵暮残声心口!

    凤袭寒脸色骤变,素心如意已来不及出手拦阻。眼看暮残声就要丧命在这一剑之下,他终于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抬手凝力,却见一道金光飞速蔓延到手背,在一掌击出之后,众人都听到了一声虎啸炸响,震耳欲聋!

    白虎虚影包裹住暮残声右手,随掌击出时猛然张开虎口,生生咬住了剑影尖端,紧接着利齿一合,剑影在暮残声手中碎裂开来。

    一掌之力强横如斯,这一瞬间木楼里静得可怕,连暮残声自己都愣在了原地。

    厉殊目中生杀:“果然是白虎之力,还有……魔气。”

    白虎法印乃五印中杀性最重者,若是暮残声真悟了杀道,确有可能暂时将法印收入体内,于刹那间将缚灵锁破开也不稀奇,但是如此一来,将法印借出的元徽就难以给三宝师交待了。

    如此一来,事情就得通了——暮残声与元徽的确无怨无仇,可他若要贪图白虎法印,就必须杀了元徽。

    厉殊本来对他有五分怀疑,看到白虎法印在他身上变作了七分,待感受到这一掌中暗含的些许魔气,七分怀疑就变成了九分。

    “你体内的魔气,跟天净沙里那个魔物一模一样,你们俩……真是演了一场好戏。”厉殊冷笑一声,“难怪他束手就擒,原来是要成全你进入重玄宫接近白虎法印,现在……暮残声,本座真是看错了你。”

    “我……”

    暮残声语塞,有了芥子之境里的惊险遭遇,琴遗音的魔气会残留在他体内并不奇怪,他本想把这件事出来,想起还被关在遗魂殿里的心魔,终究没有开口。

    他环顾四周,正好对上凤袭寒冲这边悄悄摇了摇头。

    眼下这种情况,暮残声的辩驳已经很难被人相信,继续僵持只会让事情更糟,进一步激化众人的怒火,何况杀死元徽的真凶不知去向,会不会趁着现在的机会再做些什么?

    厉殊的九幽剑上寒光暴涨,所有弟子都面露冷色,眼看情况就要一发不可收拾,暮残声忽然将双手负于身后,微微欠身。

    “我没有杀害元阁主,白虎法印之事另有隐情,现甘愿自行受缚,随各位前往坤德殿一证清白。”他抬头看着厉殊,“我愿对天立誓,若有半分虚言,必身死道消、永劫不归!”

    厉殊将出的剑停在了手中。

    凤袭寒暗自松了口气,只要没有现在起来,一切就还有挽回的余地。见状,他立刻对厉殊低声道:“厉阁主,明正阁虽有‘就地正法典刑’的职责,可暮残声并非重玄宫弟子,眼下元阁主的事情也有不少遗漏未调查清楚,既然他愿意受缚,还是先押下再议为好……毕竟,西绝妖皇已经得到了宫主传信,想必也快要赶来。”

    厉殊微微拧眉,青木更是咬紧牙关不肯罢休。

    就在这时,司星移忽然开口道:“厉阁主、青木,速速静心凝神,你们的气机不大对。”

    此言一出,被点名的两人都是一愣,厉殊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收剑沉下一口内息,已经浮于面上的浓重杀意顷刻如潮水褪去,他身躯微震,脸色忽地白了白。

    凤袭寒被司星移这话提醒,一指点在青木眉心,充满温柔生机的甲木真元透入灵台,后者即将爆发的愤怒和疯狂陡然一滞,随即双膝一软,险些瘫倒下来。

    有了这点变故,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屏息内视,许多弟子骇然发现自己的气海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失去平静,无声翻涌起来,全身真元运转都悄然加快,平日里罕见的冲动戾气都涌了出来,潜于皮下蠢蠢欲动,若非司星移这句提醒和暮残声主动退步,恐怕一旦起来就不可收拾局面了。

    “怎么回事?”

    “我的气海乱了!”

    “我头痛……”

    “……”

    暮残声愕然看着这一切,凤袭寒趁机将他扶起,低声问道:“你有没有感觉不对?”

    他迟疑地摇了摇头,仔细看了一下,同样低声道:“出问题的,好像是刚才情绪波动最大的那些……”

    凤袭寒双眉微蹙,他抬手一挥素心如意,数道绿色光华如雨丝飘落到人群中,接触到的人都为之一醒。与此同时,司星移口中念念有词,袖摆上的星纹流转微光,随着他手掌开,一个八卦图在掌心亮起。

    “震、巽……木行有变!”司星移脸色微变,“出去看看!”

    众人察觉不对,分出一些留守木楼后,其他的都迅速出去查看,起初未见异常,直到暮残声回头一看,发现那座木楼的外观变了模样。

    它从一座建造古朴的木楼,又变回了一棵树,枝繁叶茂,红花怒放,每一朵都娇艳欲滴,夺去了世间万千绝色,红得如一颗鲜活心脏落在眼中怦怦直跳。

    一阵风吹落了花瓣纷扬如雨,众人后知后觉地转过身,扑面而来一股馥郁勾魂的香风,像红酥手,似迷离目,挑起了情丝万缕。

    恍惚间,暮残声看到闻音站在树下,正冲自己伸出手来,他下意识地就要抬步,冷不丁右臂传来一阵刺痛,疼得他差点闷哼出声,再看时眼前没有闻音,只有越来越艳的花。

    刚刚浮起的冲动和绮念都没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恶意压在心头,吸入鼻腔的香风也变作了恶臭,令他恶心欲吐。

    “这是……伊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