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謝懷柔【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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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郁長睫眨動, 還未來得及有所反應, 謝懷柔就已經鬆開了她了,「臣有罪……」

    她語氣極輕,季郁還是連蒙帶猜著才聽出來的這三個字。當下極為光火, 她眉毛皺成一團地瞪著她。

    還未叱責, 就見她抿著唇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來。

    下一秒, 季郁又被她扣住下巴親吻起來。

    季郁「……」

    她一手往下緊緊攬住她的腰,一手托住她腦後,好像捨不得讓她難受似的,舌尖探入她口中,也只是極溫柔地試探, 輕碰她的牙關。

    有種不管不顧的味道。

    季郁順從地啟唇,任她唇舌探入,毫無章法卻熱切地吮吸舔舐著。

    唇舌交纏著的深吻。

    季郁環住她的腰回吻, 明明知道自己還沒有喝醉,腦中卻有些眩暈感。

    輕輕氣喘著,有幾分茫然,攬住她腰的手臂越收越緊。

    嗅著她身上那種不出的氣味。

    謝懷柔隨身佩戴的香囊總有股藥材的清香苦澀, 混合著這兒的熏香, 好聞得要命。

    清冷冷的氣味, 都顯得濃厚起來。

    吻了許久, 季郁漸漸喘不過氣來。雖然不情願鬆開。

    她扭動身子輕微地掙扎了下,「嗯……」

    謝懷柔驚醒似地鬆開她,如同一個犯錯當場被人抓住的孩子般垂下眼睫半響不語, 赧然低首,目光偷覷她。

    見她臉上並無厭惡抗拒之色,只是靠在她懷裡無奈地喘著息看她。

    謝懷柔心中軟得不行,唇瓣又無限留戀地貼在她唇上,一下又一下,溩钠饋怼?br/>

    眼神迷醉,一副中她毒的模樣。

    季郁忍不住咧著唇笑,手扯住她的衣襟,稍稍離遠些分開來。

    不再讓她親。

    「……」

    片刻沉默,燭火映在她臉龐半明半暗。

    謝懷柔粉著臉,長睫襯托著那雙的漆黑眼眸凝在她臉龐上,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神情幾乎渴望。右相大人渾身的冷淡自持消失的半點也沒蹤跡。

    「臣有罪?」

    季郁想著她方纔的話,不明意義地複述了遍,似笑非笑,抿著唇柔聲問「那姊姊下一句要什麼?讓朕恕罪嗎?」

    謝懷柔垂眸未語。

    她臉上那種默默忍耐的神情,泛紅的臉頰和濕潤的目光,讓季郁心頭燃著一股想要狠狠地欺負她的。

    「姊姊……」季郁語氣帶笑地哄了句,「無妨,朕海量。」

    她身子貼過去,直到把她擠到身側的牆角處,雙腿一跨,坐到她身上。謝懷柔不自禁地抬手緩住她的腰,旋即仰起臉。

    季郁捏著她的下巴,腰肢貼合,眼裡倒映著光極亮。

    背後是張燈結綵的街市。

    低頭,便又是深吻。

    情正濃時,季郁的手一如既往不安分地去解她的腰封,順著腰身繼續往內探入,纖腰薄肩,膚如凝脂的觸感使人心頭的火燒得愈旺。

    謝懷柔眼睫眨動得有些快,輕輕喘氣,卻木木地坐著並未反抗。

    「姊姊……」

    季郁餘光瞥見木案上燃著的香爐,怔愣地記起來這是在哪兒,京城最大的青樓,屏風後必定擱置著香軟臥榻。

    她遲疑著,動作停頓片刻,低下眼來,唇瓣輕柔又規矩地吻了吻她的臉頰。

    「天色不早,我們得走了。」

    地方不合適,那方收拾得乾淨整齊的香榻,不知睡過多少王孫公子達官貴人,抱著妓女一夜尋歡之地,她若是就在這兒要了她……

    不合適。

    季郁不捨得這樣對她。

    謝懷柔聞言還是沒話,醉後的她彷彿比平日裡更加沉默許多,微微偏開眼睫,使人探不明她眼底神色。

    「傻姊姊,」季郁幫她整理好衣衫,決定回宮,還是有點鬱悶地捏了捏她臉頰軟肉,「除了我,你再也不許陪別人喝酒。」

    謝懷柔眼眸閃了閃,唇上揚了一瞬。

    似欲有所言,最後卻還是沒什麼的柔順點點頭,「好。」

    「臣謹遵聖旨,」

    聲音柔的,天邊的皓月聽見都忍不住躲到了雲翳裡去。

    今夜,又有誰得清是誰放肆誰呢。

    —

    翌日早朝。

    季郁依舊把她喚到跟前面稟,商量事宜,處理朝政,面色神情和的話都自然到彷彿昨夜無事發生。當然,謝懷柔也是這樣。

    兩人心裡在想什麼。

    只有各自知道。

    直到奏折處理完畢,季郁屏退了女官留下謝懷柔一起用膳。

    兩人私下獨處時,她照例喚她姊姊。

    「姊姊昨夜睡得可好?」

    「很好,」謝懷柔望著她烏黑黑眼眸裡漾著的水光,像只狐狸,她按兵不動地把話拋回去,「陛下如何?」

    「喔,不太好,做了個討厭人的夢。」

    季郁揚著笑,嘴上是討厭,卻明顯不是這個表情。

    「姊姊,傷如何了?」

    謝懷柔表情一僵,忍住羞赧「臣無恙,多謝陛下牽掛,」

    昨夜,謝懷柔剛走出碧瀾閣就磕到了額頭。

    她沒留意到掛在眼前的木雕燈唬采先r,還被開合的鐵頁蹭到了一塊口子。嚇得裡頭的老鴇忙出來連連請罪,還免了應付的酒錢。

    「傷口有好好上藥嗎?」

    季郁走過來,停在她面前,抬手摘下她微微蓋住前額烏紗帽。泛紅破皮的傷口,看上去完全沒有處理過。她忍不住歎了口氣。

    「姊姊啊。」

    她量她的傷口時,手托著她下巴,極近的距離像是要親吻上來。

    謝懷柔不由偏開視線,心思浮動,低低解釋了句,「昨夜已經處理過了……」

    早朝前匆忙,她沒有再上藥。

    但這湝的口子確實已經處理過了。

    謝懷柔昨夜回府後,屏退侍女,對著鏡子靜靜地量許久額上的傷口。

    她邊想著,以色侍君,能得幾時好,邊還是忍不住拿出藥膏,仔仔細細地對著鏡子上了藥。

    「……」

    「喔,」季郁量著她垂眸像是羞赧的神情,彎了彎唇無聲地笑,又想到她之前的肩膀處的那道刀傷,「那這兒好了嗎?」

    她輕碰了碰謝懷柔的肩膀。

    「可有留疤?」

    她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她指什麼,「好…好了。」

    此刻日頭正盛,又是在莊嚴的太極殿中。謝懷柔有點怕她要脫掉她的衣服看,忙轉過話題「禁宮新增侍衛一事,陛下可決定好了?」

    季郁頓時訕訕地放下手,搖搖頭「想好了,不變。」

    「陛下,」謝懷柔頓時面容嚴肅下來,「闔宮不嚴便是將陛下的安危擲地,這關係到江山的穩固,還請陛下三思。」

    先帝平日處理奏折和安寢都是在太極殿裡,所以此地防衛最嚴,裡三層外三層的逡滦l,加上裡三層外三層的護衛。

    季郁登基後,另擇了宮殿當寢宮,離太極宮很遠。

    防衛稀疏,也沒有再另外增設護衛的意思。

    朝臣上書過幾次,以禁宮守衛不可不嚴為中心言明危害叨叨她增添逡滦l。謝懷柔也是重位叨叨她的大臣之一。明知她不喜歡也不願意。

    別的大臣只是讓她遷宮後記得把侍衛也帶上,只有謝懷柔對此意見最多。

    季郁現在帶在身邊的人極為清簡,八位貼身侍衛,皆是當世高手,也都是愚忠她的心腹。

    就算要半夜出宮,他們也不會要死要活地攔著不許。

    她如果聽從重臣們的建議,增加護衛嚴守身側,嚴護禁宮,就也就再不可能隨意地出宮玩耍了。

    所以季郁每次聽別人提起這事她都不會高興。

    「不增,卿無需再費這個心。」

    「宵禁也有,宮禁也有,京城已有幾百上千的官兵巡夜守衛,宮中已有幾百上千的侍衛守護,就算有起義軍來攻城也固若金湯,更何況現在是太平盛世——朕不幹!」

    「陛下,京城有多廣?闔宮上下又有多大?幾百侍衛分散在各宮各殿,若真遇到偃耍梢粤⒖腾s來陛下身前護衛的可有二三十之數?更何況……」

    人數還不是主要的,沒有嚴格的規矩才是大事。護衛方面,只有定下某些死規矩才是最安全的。

    謝懷柔正要展開來,被她斷。

    「無需多言,」季郁擰著眉,眨了眨眼又深深地閉上,「這些話,卿的奏折上寫得夠清楚了。」

    「朕不想再聽見此事。」

    「陛下……」

    季郁見她不肯就此住,語氣不善,忽地,「闔宮上下的護衛乃朕與安西大將軍所議,其中各宮各殿前到底有多少侍衛、幾時交接,這些都是隱秘。」

    「卿家可還知道分寸?」

    謝懷柔啞口無言。

    她當然知道,禁宮的具體侍衛對他們這些外臣來是一概不許聽的東西。

    其他臣子上奏也只是借古言今,講大道理來提點,只有謝懷柔一五一十地那麼細緻。

    若非遞給季郁的奏折內容是不對外的,她怕早就被政敵見縫插針地彈劾,一頂有帜嬷牡拇竺弊泳鸵巯聛砹恕?br/>

    一個臣子,那麼緊盯著今上的禁宮侍衛不放做什麼?

    她對上關於季郁本人的事情就會變得甚愚鈍,連這點都沒有斟酌過。

    其實心中也並非沒察覺,只是沒去細思。

    她得沒錯。

    ……是她放肆了。

    謝懷柔白著臉,清醒過後稍稍過腦就把前後想明白,抿著唇,便要俯身跪下請罪。

    被季郁一把攬住腰身。

    季郁在她臉色變化的那刻,心中就後悔了,她就見不得她臉上露出這種受傷忍耐的表情。

    「……」

    可禁宮侍衛這事又是她絕對不肯讓步的。

    「臣僭越,」謝懷柔嗓音啞了啞,君臣之間是半點容不得僭越的,「還請陛下降罪。」

    「卿若真要管,朕教你如何才不僭越。」

    季郁環著她的腰身,語氣不輕不重,湊在她耳旁一字一句地,「入住中宮,母儀天下,就可以光明正大決定朕的宮殿外頭站著多少侍衛了。」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新電腦版 ,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開,以後老網址會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