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的經紀人王傑川電話過來, 通知她試鏡的時間地點。

    她反應過來，追問「這個月還有戲要拍, 我之前怎麼不知道？」

    「姑奶奶別抱怨了，你現在是在上升期，就先放下一切好好工作……」

    丹斷他「我只是問問, 因為之前沒聽有這麼個角色。」

    「哦，這角色是季喻幫你拿下來的, 我也才知道啊之前當然沒法告訴……」王傑川頓了頓, 明白過來, 「這部戲的事, 她沒有提前跟你？」

    丹「嗯。」

    王傑川想了會兒「沒事兒的, 你也不用太驚訝, 圈裡這種遇到貴人被提攜一把是很常見的事情。」

    「很常見嗎？」丹表示懷疑, 「我之前怎麼從來沒遇到過。」

    「因為你性格不好。」

    「那現在呢？」

    「季喻也是怪人，大概你就正對她胃口了吧。」

    「……」

    這理由, 丹一時沒辦法反駁他。

    「好了，有工作就好好幹, 反正她提攜你又沒有損失的，你到時候進組跟人招呼，嘴甜點, 勤快叫姐就行。」

    「……」

    丹憋了又憋, 忍不住幽幽地了句「可是我要比她大五歲。」

    「五歲？」電話那頭，王傑意外地笑了下，然後非常嚴肅地, 「娛樂圈就是這樣，誰咖位大誰就是姐，再她都已經出道十幾年了，你才幾年？叫她聲姐不委屈的。」

    丹「……知道了。」

    —

    丹的試戲很快結束，像走個過場似的，總共也沒兩個人來試這個角色。

    剛出門，她迎面遇見副導演，身邊跟著的花左瑩瑩正細聲細氣地跟他話。

    走廊很窄，鑒於副導演的身形比較寬大，丹側身讓他們先走。

    左瑩瑩走過去，過了會兒，又往後轉頭看了丹一眼。

    然後附在副導演耳旁了句什麼悄悄話。

    丹似有所感般回頭望了眼。

    就看見副導演被她逗樂，哈哈大笑兩聲，口吻保證地「沒事兒，這是我負責的，他們不會有任何意見的……」

    幾天後，《烏衣巷》正式開機前。

    丹收到消息，她拿到的劇本要更換一下。本來由她飾演的女三角色被替換成了左瑩瑩。

    丹沒什麼想法，很順從地按照導演們的安排來，只當是正常的人員調動。

    直到她開新印好的劇本。

    聞著陣陣油墨香味，她先挑了挑眉，繼而表情變了變。

    「……」

    新劇本裡，她飾演季郁的娘。

    —

    丹進組那天，猶豫許久，想要先找到季郁聲招呼的。

    卻找了滿場都沒看見她。

    被告知，她正把自己關在休息室裡背劇本呢，別去擾了。

    重頭戲的拍攝場地一直沒調度下來，導演琢磨著，讓編劇把原本的場景替換成棚裡就能拍的。這一改就要改動很多台詞。

    新劇本早才剛改完。

    送到季郁手裡時她只有幾個時做準備，下午就要開拍。

    她背劇本需要安靜的環境，就把自己關在休息室裡不出來了。

    直到上午的戲拍完。

    劇組訂的盒飯按時送過到，導演邊慶海滿場喊著季郁的助理過來給她送飯。

    還是旁邊場記提醒了句，季郁沒有帶助理來。

    丹在旁邊聽見，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感受。

    她拍上部戲遇見的女主角，准一線而已，身邊就圍了四個助理，片場裡被簇擁著走來走去，吃飯要助理車去五公里外的飯店訂。

    像季郁這種咖位的，身邊一個助理都沒有簡直不太正常了。

    只有上年紀的老藝術家會這樣，咖位再高也不搞怎麼愛那套助理不助理的。

    原來，她是這個類型的？

    「噢……」

    邊慶海轉頭看見丹，還記得她是季郁拉進組的人，就自然而然地差使她「丹，你去跟喊一聲季喻老師，問問她劇本看完沒有，下午開拍前還是先吃點東西的。」

    丹領命，去她的休息室找人。

    到門口身子頓了頓。

    「……」

    這還是從上次錄製綜藝的分別後，第一次見她。

    開機前那些活動，這個採訪那個採訪的活動，季郁作為女主角都不露面參加。

    有種意外地驕矜感。

    後來丹聽演員們背後議論，季喻從來是這樣的。

    男主角傅昱煥跟她這已經是第三次合作了，到現在他們私底下還一頓飯都沒吃過。

    拍戲時比誰都專業，不拍戲就消失在大眾視線裡，近幾年更是連最掙錢的廣告代言都不接。

    丹垂著眼睫若有所思，按這麼來看，季郁雖然年紀還不大……

    但她真是老藝術家誒。

    —

    丹抬手敲敲門。

    裡面很快傳來有點懨懨的聲音「請進。」

    「……」

    丹推門進去。

    季郁正坐在桌前，窗簾拉著，僅僅對著透進來的薄薄陽光。昏暗的光線下，手裡捧著一疊厚厚的劇本在看。

    「要吃飯了。」

    丹站在門口就停下，關上門隔著幾米遠的距離叫她，聲音輕輕的。

    怕她覺得擾。

    誰知季郁放下劇本，抬眼笑了笑，了句「你怎麼了。」

    「今天對我那麼溫柔？」

    「……」

    丹心想難道我什麼時候凶過你嗎？

    「劇組訂的飯到了，你如果吃不慣盒飯，」她頓了頓，不知該怎麼接話地轉過話題，「趁現在時間還早，可以去外面吃，或者點外賣？」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什麼。

    季郁一三歲出道的，會需要她提醒這些？

    「你去哪兒吃嗎？」季郁笑吟吟地問。

    丹搖搖頭，「我下午有場戲很早，得在現場候著。」

    「那我也候著吧，」季郁甩了甩劇本，唇邊笑弧愈加擴大，「很快就能很娘一起拍戲了，先對對詞也好。為了入戲，要不要現在就叫你——」

    「娘？」

    她語氣自然，彷彿敬業地詢問而已。只是彎成月牙狀的眼眸裡笑意蔓延。

    丹「……」

    —

    對戲只是季郁笑的。

    下午的戲，丹跟她是分開來拍的，兩人對話只有一句，用不著刻意練。

    排著隊想季郁對戲的人還有很多，但都沒敢上前擾。誰都知道劇本大改過，她這女主角的密密麻麻台詞全都要重新背。

    還是古裝戲，文縐縐的話動不動十幾行排下來。

    沒點功底的演員兩天都未必背得下來。

    季郁手裡握著劇本站那兒，也不再背背詞，只笑盈盈地望著丹。

    幸虧丹的戲簡單，不用話，坐在椅子上沒有表情地看著別人就好。

    否則真要被她盯得ng。

    很簡單的一場戲，很快過。

    丹坐到旁邊，等著拍她今天最後的一場戲。

    過了會兒，換好服飾的左瑩瑩走出來候戲，一看周圍連個座位都沒有，擰了擰眉，看眼丹，偏頭對助理「你去讓她起開。」

    助理應聲，上前來客客氣氣地對丹「那個……你能不能讓我們瑩瑩坐一會兒？她的頭飾有點重。」

    丹看了眼周圍。

    下一場是群戲，攝影棚裡本就沒幾個座位，確實已經被候戲的演員們坐滿了。馬上就開拍，其實根本坐不了幾分鐘。

    她想坐，她就起身讓了。

    「謝謝謝謝。」助理連身道謝。

    左瑩瑩屁股剛坐下來，旁邊走來個人，抱著手臂，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站了好久了，頭飾也比你重多了，讓給我坐坐嗎？」

    「……」

    左瑩瑩飾演的至少季郁身邊的侍女丫鬟，其實哪兒有什麼頭飾。

    她訕訕，又不肯讓，偏過臉故意裝作沒聽見。

    季郁輕笑了下，還沒什麼，就聽見導演喊開機了。左瑩瑩不情不願地起身，站在攝像機中間。這場是她護在主子門前怒罵眾人的戲。

    群演們紛紛站起來上前，空出好幾張藍凳子。

    季郁拿了張放到一起，對丹著做個請的手勢「坐呀。」

    丹依言坐下來。

    季郁跟她坐在一起看這場戲，瞧見左瑩瑩噘嘴巴瞪眼珠子地演戲方式，可真是純粹看戲了，揚唇無聲地大笑，眼中是毫不掩飾嘲弄。

    期間左瑩瑩被喊停了好幾次。

    她不會沒察覺到，底下季郁的目光和反應，等不知道第幾遍過去，好不容易找到點感覺過了戲。

    走下來時，狠狠地瞪了眼季郁。

    兩人擦肩而過。

    季郁咧唇一笑，用正常的音量「你演技好差啊……」

    丹忙眼疾手快地湊過去，摀住這祖宗的嘴， 「她你演技好……」她沖左瑩瑩笑笑，努力圓話，「差，差不多演活了……」

    「……「

    左瑩瑩冷哼一聲，卻沒底氣去跟季郁什麼，扭頭抓著自己的助理一頓臭罵「曲增義你人呢！想不想幹啊你，不想幹你早點，我立刻就把你換掉！」

    丹很快鬆開手，她剛才湊過來的動作急，伴隨著大半身子跟著靠近的舉動。

    一下挨得太緊，有點像抱著她似的。

    嗅到她身上香味。

    湝淡淡，卻好聞得有點勾人。

    丹忽略心中些微異樣，輕聲，「你這樣不給她面子，心吃暗虧。」

    季郁窩在她懷裡倒是乖巧得緊，一動不動地靠著，烏黑眼眸溜溜地望著她，眼尾上挑，分明藏著笑意，「沒關係，她不敢，也不會在背後做什麼的。」

    明星之間買通告黑別人挺正常，但都是為了競爭，沒有純粹為了看誰不順眼去做這個。

    畢竟圈裡人能互相看順眼的太少。

    季郁跟她們這些大女明星們沒有競爭，她不接代言，也不接以流量明星為賣點的片子。

    角色適合就接，靠演技吃飯而已。任她大花花的，配來跟她來搶嗎？

    作者有話要　　季郁談戀愛嗎？超凶超護短，只對姐姐一人甜的那種。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新電腦版 ，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開，以後老網址會不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