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百年好
唐晚怀孕后宴非白没让她再去公司上班, 前三个月最要紧, 得坐稳了。
唐晚自己倒觉得没什么,公司很多事儿等着她处理,张禾芮瞧着她不舒服,食欲和精神也不太好, 指不定怀的是个魔王,赶紧劝:“这都十二月了, 马上也快过年了, 公司忙也忙不到哪里去, 你趁过年这段时间好好养胎, 年后把你俩的婚礼办了再开始工作也不晚, 现在我和葛御和你顶着,而且还有你老公在, 你操什么心, 好好当你孕妇吧。”
唐晚一听也对,她和宴非白的婚礼定在开春,这还要准备很多东西, 再加上怀个魔星, 她成天吃那么多补品下去, 都给折腾得吐干净了,别长胖, 还瘦了一两斤,宴非白因此脸色更冷了,时不时瞟一眼她的肚子, 唐晚总感觉到一股冷气儿。
晚上她睡不好,宴非白搂着她问:“是不是宝宝又折腾你?”
“没有,这才一个月,他折腾不了什么,是我身体不好。”
宴非白心的环着她腰身,看她脸苍白,心里不是滋味,把故事书拿过来:“我给你讲故事,哄你睡好吗?”
唐晚笑了一下,心想他讲故事的水平简直堪称和尚念经,不过看他这么担忧心疼的模样,唐晚不忍心拆穿。
自从她怀孕后,宴非白对待她更心谨慎了,几乎是片刻不离,做什么都得看着,偏偏她身体素质不行,医生检查过,孩子倒是没事儿,就是她得养好身体。于是每天,宴非白是千哄万哄的哄着她吃东西,一大男人为哄她开心是什么都肯做。
唐晚心里暖洋洋,躺在他怀里把胳膊伸长:“过来。”
宴非白把头低下去,唐晚吊住他脖子,笑嘻嘻问他:“你怎么这么好啊?要是以后不这么疼我了,我可是会失落的。”
宴非白搂着她的背,手掌熨帖在她腰间,缓慢的一下一下抚过:“不会,我会疼你一辈子,不让我的晚晚失落。”
他珍重的亲亲她:“我爱你,别怕,我会一辈子爱你。”
“好。”唐晚弯起眼,摸摸自己的肚子,神色温柔:“那你给我和宝宝讲故事吧。”
“嗯。”宴非白让她躺得更舒服些,开始一板一眼的讲故事,他语气平直,没什么抑扬顿挫的变化,完全像念书,唐晚倒习惯了他这讲故事的方式,在男人温柔的嗓音中,渐渐入睡。
等她睡着,宴非白把故事书放下,侧靠在唐晚的肚子旁边,手掌摩挲着她还平坦的腹。
这里面孕育着一个生命,是他和唐晚的孩子,他虽然不喜欢孩子折磨唐晚,但这是他的孩子,第一个孩子。
宴非白心眼里喜欢他,期待他的到来,他这段时间想了很多,会想如何跟孩子相处,想如何教育孩子,也会想如何去爱护这个孩子。
宴非白将耳朵轻轻贴在唐晚的腹部,什么也听不见,他却好像能感觉到这个“礼物”的存在,男人低声:“你乖一点,不要折磨你妈妈。”
平坦的肚子没给他任何回应,宴非白轻轻吻了吻唐晚肚脐。
唐晚正好翻身,眉头微微蹙起来,似乎有些不舒服,宴非白轻轻圈住她的腰,把她搂回怀里,低头吻她:“辛苦了,晚晚。”
唐晚往他怀中蹭了蹭,宴非白身体一僵,叹了一口气,他决定,孩子还是只生一个好了。
因为怕唐晚醒过来找水喝,他守了她半夜,很久之后才睡着,而早上却醒得很早。
唐晚醒过来的时候就闻到早餐的香味,看到宴非白眼巴巴的坐在自己床边,她心疼得拧眉:“怎么不多睡一下?”
“睡不着。”他将她抱起来走进浴室,帮她刷牙洗脸后再抱回床上坐好。
唐晚扁起嘴:“我只是怀孕,又不是生病嘛。”
她最近被男人抱来抱去,都没下地走过路。
宴非白表情严肃:“我想照顾你。”
唐晚笑着没话,宴非白喂她喝牛奶,唐晚嘴边沾上一圈白乳,红嫩软糯的唇上一点白,禁欲多天的宴非白看得下腹一热。
他倾下身吻她,软糯糯的唇瓣里还有香甜的奶香味儿,男人舌头伸进去,几分钟后,唐晚气喘的抓紧他的衣服求饶。
宴非白轻咬了咬她下唇,偏过头将英挺的脸埋进她软软的颈弯里,哑声呢喃:“还有好几个月。”
唐晚听懂他的意思,手摸了摸被子,支支吾吾的:“听……听,坐稳了是可以的。”
宴非白眼神一顿,亲了一口她的颈弯,坐直身体,手掌揉她的头发:“好,等晚晚坐稳。”
她看到男人的眼睛几乎一瞬间就亮了起来,像只野兽盯着自己的猎物,唐晚有些后悔,她心里发苦,想抽自己一巴掌,叫你心软多嘴!
宴非白心情因此好了很多,喂她吃了不少东西,等她吃过了再陪她出来走几圈。
婚礼的事倒不用他们操心,全程交给身边的人去做,虽然如此,宴非白还是每天都会检查,毕竟是给唐晚的婚礼,马虎不得。
至于宴珏,由于唐晚是孕妇,血腥的事儿还是少碰为好,因此折磨他的事情就落到了葛御等人身上。
他一天三顿准时准点被虐待,身上已经找不到一处好地方,整个人被捆在十字架上,浑身是伤,气息奄奄,想死不能死,想活却活得猪狗不如。
张禾芮记恨宴珏划伤自家女儿的事,三天两头跑到庄园一顿宴珏,有时候生气没地儿撒也跑来。
后来这事儿被宴家知道,俞凝来找过宴非白,想求他放过宴珏。
宴非白本人她没见到,倒是见到了刚从德国表演回来的宴星沂。
宴星沂本来是回国参加哥哥婚礼的,谁知道刚回家就遇见了自己的母亲,微微蹙了蹙眉,她并不想和俞凝多呆,正准备去找唐晚话,俞凝叫住了她:“星沂。”
宴星沂转身,平静的看着这位依旧贵气的豪门阔太,她的母亲。
自从上次宴非白从他们手里救走唐晚后,宴星沂就去了德国,最近国内发生的事她在德国都听了一些。
听宴非白身体恢复健康,听他已经掌控了宴家,听宴珏落败,当然也听了,这个母亲的事迹。
宴星沂看俞凝的神色有些复杂,她的确和宴非白不同,她出生在宴家主系最豪门的家里,被所有人捧着长大,不止是宴非白被要求做最优秀的继承人,就是她也被父母要求着,一定要做最优雅,最迷人,最高贵的名媛。
因为宴家的女孩儿实在太多了,她如果不优秀,就只能泯然众人矣。
可是这样的生活太机械了,她做了这么多年提线木偶,也是真的累了倦了。
宴星沂眼神挺淡:“什么事?”
“你劝劝你哥哥吧,让他放了宴珏,现在宴家都被他控制住了,你爸都被他逼下台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为什么还要困着宴珏?”
宴星沂太了解俞凝了,她根本就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怎么可能因为疼爱.宴珏为他求情?只需要稍稍思考,宴星沂就明白了:“是宴珏的亲生父亲,你的相好,我的叔来逼迫你的吧。”
“你怎么话呢!我是你妈妈!”
“在你出轨前,你是我妈妈,可是你出轨之后,就不是了。宴珏只比哥哥一岁,也就是,在哥哥出生后不久你就跟叔苟且在一起了,我猜测爸爸也知道吧,只是他为了维护家里的名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真是太恶心了,谁能想到有权有势的宴家,实际上里头早已经烂了!你们都是只爱自己的可怜虫。”
“星沂!”俞凝的目光徒然变得尖锐,她是不爱.宴商,也不爱.宴潭,甚至于她不爱任何一个孩子,她的的确确只爱自己,可是当自己的女儿戳破她一直以来的伪装时,她有一种事情超出自己掌控的恐慌。
“注意你的言行举止,你是宴家培养出来的女儿,你能在英国上流圈这么受欢迎,是因为宴家!”
宴星沂淡淡一笑:“随便吧,我无所谓。”她可不是俞凝,靠虚荣就能活一辈子,她很忙,没空想这些。
宴星沂跟宴非白很像,他们都不服宴家的束缚,拼了命的要逃离这个牢笼,也的确,他们兄妹同样优秀,哪怕没有宴家庇护,也能闯出一片天地。这是俞凝不肯承认,可又必须承认的事实,宴珏都没有这两个孩子优秀。
今天来救宴珏,她本来也没有抱任何希望,只是在宴潭面前做做样子,俞凝怕自己再跟宴星沂下去会绷不住阔太的脸面,冷哼一声准备离开。
这时,宴非白也哄睡唐晚出来了。
看到宴星沂,量她一眼,发觉并没有受欺负,这才看着俞凝:“父亲已经从宴家家主的位置退下来,现在宴家都支持我,宴潭一家已经回天乏术了。”
他嗓音极淡,走过俞凝的身边坐到真皮沙发上,示意宴星沂也坐下。
俞凝回头看宴非白,心思千回百转,最终露出一个笑脸:“这样也很好,我们培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终于有能力独挡一方了。”
这话让宴星沂冷冷的看她一眼,她实在听不下去俞凝冠冕堂皇的话,准备去找唐晚话,宴非白淡声:“晚晚睡了,你也先去休息一下,我让厨房给你准备吃的。”
宴星沂点头,没再看俞凝一眼,回了自己的房间。
兄妹俩的对话旁若无人,仿佛没把俞凝这个母亲当一回事。俞凝胸腔起伏,几个呼吸之后,强压下心内的郁结。
宴非白阖着眼,双腿交叠,手指搭在腿上,随意的摸着手上的玉扳指:“你和父亲会被送到英国老宅养老。”
俞凝慢慢睁大眼:“你要把我们送走!”她的嗓音变得尖锐,全然是质问和不敢置信。
回去英国老宅就等于什么都没有了,什么财富,什么地位,都是过眼云烟再跟她没关系了!
再宴商那个老东西跟她两看相厌,如果生活在一起,一定成天架,宴非白这是在逼她!
“我可是你的母亲!你不能这么对我!”
宴非白手一顿,微微睁开眼看向俞凝,只一眼,他就挪开目光再次垂了眸:“是吗?”
男人嗓音低沉而淡,隐约有些讥讽,俞凝看到他的嘴角淡淡勾了起来,一个残忍而讽刺的笑意浮现在他清贵的脸上,竟是不出的雅致。
“在你伤害我妻子的时候,你就不是我母亲了。”他淡淡宣判结果。
俞凝忍不住后退一步:“你,你为了一个女人,这么对你的母亲?”
“对。”宴非白很坦然,他甚至抬起眼,黑沉的眸子静静看着俞凝:“你可以伤害我,但不能伤害她。”
“我要见唐晚!”俞凝转身便要寻卧室的方向。
四周走出无数的保镖,罗管家低垂眼眸站出来等先生吩咐,宴非白淡淡扬了扬手指:“送夫人回英国老宅,记得把我父亲也送去。”
“是。”
面无表情的保镖们制住俞凝的肩膀,俞凝终于有些慌乱了:“宴非白!我是你母亲,你不能这么对我!”
“太吵。”宴非白皱起眉,哪怕庄园隔音,唐晚的卧室离这里很远,他还是怕吵到她。
罗管家看着先生渐渐阴郁起来的神色,心下一抖,赶紧让人把俞凝的嘴堵住。
这家里住着唐姐这位祖宗,所有人都得心翼翼的做事,别看先生对待未婚妻千依百顺,温柔无比,可离开唐晚,他依旧捉摸不透,性子与之前没什么变化。
明明先生已经没有发过病,骆庭医生也他的病好得七七八八了,为什么还这么阴郁?
保镖们把俞凝提上车送走,宴非白想起唐晚,担心自己会不会出来太久,她醒过来会找不到他,男人立刻起身回了卧室,想赶紧去看看她。
罗管家看着先生离去的背影,感叹不已。看来少爷生下来之前,先生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了,他这分明就是,欲求不满嘛。
……
俞凝和宴商被送回英国老宅之后,宴非白带着唐晚去了一趟英国,继承了宴家主系家业,成为整个主系和旁支最大领导人,宴家家主。
转头,有钱有势的宴大佬立刻就把自己在宴家的家产都送给了唐晚,甚至连同自己在英国的红酒和珠宝生意也放在了唐晚名下。
这不仅是商业圈抖三抖的事,这消息一传回国,立刻碾压所有娱乐新闻,成为最有热度的谈资。
唐晚一觉醒来被突如其来的资产弄得有些懵,呆呆傻傻的有些可爱:“不行啊,这是你辛苦下的基业,怎么能给我?”
宴非白温淡一笑,把姑娘搂在怀里:“晚晚可以用别的方式补偿我。”
唐晚还是不答应,软磨硬泡都没用,宴非白铁了心要送她,不过最终他还是得到了相应的报酬,唐晚用手帮他解决几次。事后他们一起洗澡,宴非白给她擦着胳膊上的液体,唐晚羞得一个劲儿往他怀里躲,宴非白笑着搂紧她,吻她发红的耳朵:“乖。”
“好坏,越来越坏了你。”唐晚轻轻咬他肩膀,软声嘟囔。
宴非白拖着她坐到怀里,在浴缸里抱紧她,唐晚的肌肤染上一层粉色,美丽的脸蛋如出水芙蓉,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男人微微眯起眼,湿润的手捏起她的下巴,与她一记深吻,末了再安抚的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珠:“是很坏,但我喜欢。”
唐晚脸更红了,奶凶凶的捶他,惹得男人低低的笑,无奈的刮刮她鼻子,再把她的拳头拿过来亲一亲:“疼了没?”
“没有。”
“洗完澡该睡了,乖宝宝要听话。”
唐晚摸摸还没有显怀的肚子,温柔的:“宝宝是他,我不是宝宝。”
宴非白语气沉了沉:“胡。”
他抱着她从浴缸里起身,贴着她耳朵,宠爱的道:“晚晚是我最可爱的宝宝。”
唐晚像吃了一罐蜂蜜那么甜,搂着他的脖子娇娇地笑,宴非白亦含笑给她擦干身体,吹干头发抱着她睡觉。
第二天,他们回国。
唐晚当天接到江芸的电话,唐嵩病情恶化,想见她。
唐晚怔了怔神,宴非白拿过她手机,对电话里的江芸淡淡了一声“好”。
之后,宴非白便陪唐晚去医院看望唐嵩。
唐晚心情其实有些复杂,一边,她记恨唐嵩伤害过宴非白,一边,她又惦记着他始终是自己的父亲,虽然不算宠爱她,但是这么多年跟魏香梨比起来,也算得上是关心她的人。
进病房后,江芸和唐青就出去了,唐晚和宴非白坐在病床前。
唐嵩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更瘦了一些,话很缓慢:“对不起晚晚,你们的婚礼,我怕是不能参加了。”
唐晚摇摇头,温和的道:“没事,你好好养病。”
唐嵩慢慢拉住唐晚的手,又把宴非白的手拉过来,把他们握在一起:“我对不起你们两个,我做的事现在已经得到了惩罚,希望我死了之后,你们能原谅我。”
唐晚低着头,鼻子发酸,眼泪掉下来,毕竟怀孕的人不能情绪激动,宴非白摸摸她的脸,眼神示意她别哭。
又沉声对唐嵩了句:“伯父好好养病。”
“非白,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中年人粗哑的声音慢慢。
宴非白点点头:“你。”
“好好照顾唐晚,好好爱她,她从十三岁之后就没有父亲,没有母亲,一个人靠着奖学金读书生活,她那么努力读书,是因为你学习好,不想给你丢脸。这十年,她过得很不容易,却从不找谁诉苦。她做什么都是为了你,我知道,你做什么也都是为了她,你们是天生的一对,是我们做父母的拆散你们。虽然我知道你会比任何人都爱她,但是做父亲的还是想叮嘱几句,从今以后,我的女儿就交给你了。”
宴非白郑重其事点头:“嗯,我知道。”
唐嵩欣慰的一笑,又看向唐晚,眼神落在她的肚子上:“也不知道是外孙还是外孙女,我怕是没有福气看到他出生了。”
唐晚哑着嗓嘟囔:“瞎,等孩子生下来我带他来看你,医院终究不是家,等你病好了,还是跟江阿姨回家,快过年了,你这儿冷冷清清的。”
宴非白没回国之前她都是一个人过年的,最多也是去张禾芮家。
至于魏香梨和唐嵩两家,她谁家都不去,提起这事儿唐嵩还挺愧疚,叹着气,没话。
父女俩都知道白血病多难治,心里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没掀开那层纱,装不知道的唠家常。
陪唐嵩了半天话,唐晚下次还来看他,唐嵩一反常态:“不用了,你好好养胎,准备结婚的事儿,我这儿有你江阿姨和唐青。”
唐晚倒没什么,毕竟和唐嵩分开住已经十年,十年里见面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感情也是在他生病之后才稍微缓和一些,如今他早有自己的家庭了,想跟家人在一起也无可厚非,唐晚应了声好,和宴非白一起回了家。
……
回国的第二天晚上,庄园里头热闹起来。朋友们为了给宴非白庆祝,搞了个party,姑娘们都拉着唐晚好奇的摸她肚子,爷们儿们在一边喝酒。
唐晚偶尔抬个头,宴非白似乎意有所感,也会立即向她看来,她看到宴非白的眼神温柔,跟重逢时的阴戾完全是两个模样,唐晚很高兴,宴非白终于成为一个正常的人了。
现在,他们果然有了朋友,有了家,还有了孩子。
十年,终不负等待。
大抵是因为唐晚的眼神太情意绵绵,宴非白将酒杯放下,不顾朋友们趣的声音,走过来将她抱起,转身就走。
身后葛御问:“还喝不喝酒了?”
周岩:“他喝个头,老子陪你喝。”
星沂和张禾芮对视一眼,都无奈的摇头。
唐晚问宴非白:“喝得好好的,干嘛不喝了?”
“这要问你。”宴非白目不斜视的往卧室走,闻言垂眸看她:“你为什么勾引我?”
“………”她到底哪里勾引他了?
如果看他也算勾引的话,她以后是不是做什么都会被他误解为勾引?
进屋,她被放在床上,宴非白心的替她解纽扣:“别怕,我们用别的方法。”
至于什么方法,唐晚不想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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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怀孕两个月后,宴珏终于被送上法庭,对于他诸多罪名和确凿证据,法庭判处他死刑立即执行。
庭审那天宴非白唐晚以及一众亲友团都去了,宴珏形容狼狈的坐在法庭上,灰败的垂着眸子,再也找不到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当法官宣判死刑的时候,他忍不住抬起眼朝宴非白和唐晚的方向看过来,宴非白把唐晚揽入怀,轻轻蒙住她眼睛不让她接触宴珏阴冷的目光,而他则淡淡然的推推眼镜,眸光阴寒,比宴珏眼中的恨意更甚,那一刻的宴珏才觉悟,他斗不过宴非白。
宴珏被法庭的人送走,即将踏上唐晚所的,那个“永无止境的深渊”。
回家后,唐晚接到魏香梨来的电话,宴非白看到来电显示时,在旁边蹙起眉,但终究是唐晚的父母,他不好什么,哪怕是他自己也不可能完完全全的放下,更别提唐晚。
宴非白给她削苹果,垂着眸不话,唐晚愣神的盯着电话号码半天,直到宴非白:“接吧,有个了结也好。”
唐晚蹙了蹙眉,想了好一会儿,直到第五个电话来的时候,唐晚按下接听键。
“晚晚。”魏香梨疲惫的嗓音传来。
唐晚简单应一声:“嗯。”
“听你爸爸,你快结婚了,我想了很久,还是想跟你一声,祝你幸福。”
有人曾经过,不被父母祝福的婚姻兴许走不长久,唐晚不信这句话,但是现在听到魏香梨这么,多少还是有一些欣慰的。
“谢谢。”她回答得很简单,也很疏离。
魏香梨经过离开云川,又经历过被宴珏绑架这事,生死关头走一遭,看得更开了,“我瞒着你一件事,那年宴非白离开云川两年后,他曾回来找过你,求我让你们在一起,我拒绝了,还了很多你讨厌他的话。”
唐晚一怔,看向安静削苹果的男人,怪不得俩人重逢的时候,宴非白对她的态度那么差,原来是魏香梨曾挑拨离间过,“现在这个有什么意义?”
魏香梨叹着气,嗓音有些颤抖:“我只是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十年前并不是他要离开英国的,而是她母亲强行将带他走的,所以,他并没有抛弃过你。两年后他回来想带你离开,是我的固执让你们分开,现在,你们终于修成正果。我只是觉得遗憾,如果不是我们做父母的太执拗,也许你们可以一起长大,也许早就已经结婚,也许不需要承担那些痛苦。”
唐晚看到宴非白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块状,一丝不苟的摆得整整齐齐,他把苹果端到唐晚手能够到的地方,在上面插上牙签。做完这些,他抬起头看唐晚,唐晚对他笑笑,他也勾起唇,不扰她电话,安安静静的拿过桌上的书翻阅。
唐晚不动声色的偏过头,把眼角的湿润迅速抹去,她的嗓音放低:“可是纵然你现在醒悟,已经太迟了,我和他都不会原谅你。”
魏香梨道:“我知道,我不指望你们能原谅我和你父亲,可你始终是我的女儿,我希望你幸福,也知道宴非白会让你幸福,毕竟他那么爱你。”
唐晚嗯了一声:“还有什么想的吗?”
“……没有了。”
“那我挂了。”
“晚晚!”魏香梨急急叫住她:“如果以后我老了,去世了,你能来看我最后一面吗?”
唐晚沉默着想了一会儿,终于点头:“好,最后一面见。”
把电话挂掉,她闭上眼,有些疲惫。
不是她狠心,而是父母对她太狠心,他们生下她,却没给她爱,早早让她在泥潭里学会人情世故,让她被当做垃圾一样的遗弃,长大后吸她的血不够,最后还瞒着她这么多的事,如今两不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吧。
宴非白从背后抱她:“了什么?”
“她告诉我,你很爱我。”
宴非白一怔,大约猜到了谈话的内容:“我很爱你,晚晚不是最清楚吗?”
“哼。”唐晚故作生气,分开.腿坐在他怀里,一下一下捶她:“八年前你回云川,怎么能被我妈挑拨离间?她什么就是什么吗?”
宴非白捏住她的手腕,手掌覆在她拳头上轻揉:“那时候我跟你已经分开两年,我不确定你是不是还记得我,两年能发生太多的变数。但这不是借口,那时候我意志不坚定,对不起晚晚,我应该信你,你放心,以后我只相信你。”
他看她的眼神虔诚而温柔,像一个忠诚的信徒和骑士,他终于为她编织好一个华丽的城堡,却不是像他最开始所的,要把他当金丝雀养。
他的晚晚应该做公主,他要给她最美好的东西,让她快乐,幸福,无忧无虑的过这一生。
兴许,他们会有下辈子,下下辈子,总之他会找到她,一定会找到她。
他依旧会把她捧在手心,一生呵护。
唐晚溺亡在他疼爱的眼神中:“能再遇见你,真是太好了。”
“这话应该是我。”宴非白将她的手心贴在胸口,炽热滚烫的心跳落入她掌间,他将永永远远献上自己的心,做她裙下不二臣,“我的公主,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