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绝对忠诚(10)
猗澜走的时候, 手上和脚上也都是戴了镣铐的。刚一上车, 走出了赫卡特的大门, 监||狱||长就扔了钥匙给她, :“程海瑶还没找到,只能多辛苦你一点了。怎么样, 手和脚不受影响吧?快活动活动。”
程海瑶就是B监||区越狱的那个犯人。
不过不该问的不问,猗澜也不想跟自己以外的人再有什么瓜葛。就只管接下钥匙, 去开镣铐。
把镣铐开后扔在一边, 猗澜转了转手腕和脚踝, 感觉还行,只是一时间突然没了习惯的重量, 轻巧的都要有些不太适应了。
“没事。”
监||狱||长见她活动无碍, 也放下心来了,又想起来另外一件事,道:“今天晚上和你比赛的不是俱乐部里的人, 是另一个新来的。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毕竟你的实力跟战绩都摆在那儿呢。”
猗澜正按着手腕转, 听见他新来的, 转的动作就顿了一下, 抬头,好奇地问:“新来的?”
监||狱||长点了一下头,:“对,也不知道俱乐部是从哪里挖出来的人,是身手很厉害, 你上次比赛之后,他们专门弄过来要和你比试一下的。”
猗澜抠了抠指甲缝,心里略有点怪异,不太明显,但也不能忽视了。
猫和从前一样,也跟着猗澜一起出来了。只是比以往缩的更了一点,团在猗澜的肩上,懒洋洋的翘翘尾巴,再时而不时喵喵地叫上两声。
车开到地方,监||狱||长依旧,把面具递给猗澜,顺带再送上两三句晋蒙听惯了的鼓励。
猗澜把面具戴好,没再话,直接就从专用的那个通道走了进去。
在笼中站定,猗澜透着那两个窟窿查看过四周。
这里还是还是和上次她来时一样,到处都在喧哗喊叫,空气湿热污浊的流动不了,似乎还隐隐滞留上次结束时血腥味道。
顶上吊着的大灯亮起来,强烈而炽热的灯光汇集到笼中,把戴着面具的猗澜照亮。
笼子外的叫喊声陡然就高上去了好几个度。
不知道藏在哪里的主持人的声音,饱含激情地从四面八方的各个角落里传出来,给今晚来这里看这场比赛的人解着,台上的这一位是怎样的传奇。完了,又故作神秘的渲染着猗澜那位即将出场的对手,各种的经历战绩,的天花乱坠,简直可以和晋蒙的比上一比。
猗澜也好奇,上次她来,直接就是三个人三个人的放过来的,也没有这么多的废话。
难道这回来的真的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吗?
带上点好奇,还有兴奋,以及从来时就不能被忽略的怪异感,猗澜转过身,去看那扇马上就要被开的门。
猫也不再是的一团,而是变成了直立起来就能与成人等高的大猫,半卧在猗澜脚边。黑白花纹的皮毛在灯光下亮的像涂了油,帖服的顺在身上。眼睛微微眯着,只从留出来的那一条细细的眼缝中露出些许的深绿色的眼瞳,美丽里藏着危险。
终于,原本专注于猗澜的灯光一分为二,均等地将匀出去的那部分灯光分给了从门内走出来的那一位。
笼子外的人们的呼声比之前更响了点。
猗澜的视线也集中在这个对手身上。
流着红色眼泪的面具,将它底下的那张脸严严实实地全部遮住了,完美的尽了自己的职责。
至于身形,则是被对面那位身上穿着的黑色斗篷给罩住了,也不能看出来什么。
猗澜抠抠指甲缝,心里的怪异感不住地上涌。
这些怪异感不住地在告诉她,现在站在她对面的这个人,是一个她很熟悉的人。
而这个世界里,她很熟悉的一个人,唯有凌夏。(请加君羊:壹壹零捌壹柒玖伍壹)
凌夏。
变成大猫的猫前半身站了起来,喉咙间发出低低的吼声,警告着对面跟随凌夏一起出现的那只魂兽——一条黑色环金纹的巨蟒,正直立着半身,嘶嘶地吐着血红色的蛇信。
凌夏自进赫卡特起,也从来没有释放过魂兽,就连猗澜都没看见过。
没想到竟然会是巨蟒。
猗澜猛然掐住手指,保持住镇定,往后面稍稍的挪了一点点,几乎是没有人能发现的距离。
但凌夏并不在没有人的那个范围内。
比赛开始的铃声一响,那条巨蟒便立刻直射向前,似是要扑猗澜。然而猗澜还未动,她脚边的黑白花大猫就全站了起来,飞箭般地同样向前,一口咬住巨蟒的身段。
巨蟒嘶嘶吐信,在大猫嘴里挣扎不动,就翘起尾巴,从猫腹下面穿过去,一圈一圈,紧紧地绕住,且不断施力,几乎要将猫骨勒断。
大猫没有束手就擒,反而加大了咬合的力度,将尖齿狠狠穿过巨蟒的鳞甲,直刺入肉里。巨蟒被它如此一咬,疼的失了劲,缠着大猫的蛇身也跟着送了不少。
两兽相斗,场面已然十分精彩,让人移不开眼了,而它们各自的主人却做到了。
笼外叫喝声沸反盈天,几乎都要把屋顶给叫翻了。
猗澜原本以为,她能认出来自己,那自己肯定也能认出来她的。
她可不想跟自己玩自相残杀,表演给外面那一群人看,所以就处处收着劲,每一下都是擦着过去的,从没有正碰到。
然而,她好像有点自以为过了头。
凌夏并没有收着。
不止没收着,还爆发惊人,每一次出手都是冲着猗澜最弱的地方去的。
猗澜前几次连防卫的动作都没有,而等她后面开始做了防卫,凌夏的攻击也开始变的更凌厉了。随着被击中的次数增多,渐渐的,猗澜就连闪躲都开始变得十分吃力了。
又被凌夏中了一拳,猗澜往后退了好几步,最后半跪着定下来的时候,满嘴的血腥味。
后槽牙对着错了错,猗澜把面具往上抬了一点,直到鼻子下面。吐出来一口血唾沫,她就又重新将面具卡了回去。
就算只有下巴,凌夏也该认出来是自己了。
如果认出来,却还是要这样继续下去,那她也只能跟自己上一架了。
完了,她还要好好的教教凌夏,自己爱自己,是不可以用这么粗暴的方式的。
否则,就算你是我自己,我也是会生气的呀。
凌夏的确是已经认出她来了。
或者,她比猗澜更早就知道了,今天晚上跟她在这里比赛的人,就是猗澜。
跟监||狱||长带猗澜出来比赛的目的是一样的,副监||狱||长带凌夏出来,也是为了钱。
只不过一个是公共的,一个是私人的。
她看着猗澜被监||狱||长接走的时候,副监||狱||长也在,还跟她:“怎么样?你今晚的对手就是她,有把握赢吗?”
凌夏没回身,仍是看着猗澜离开的方向,沉默不语。
副监||狱||长倒没有多为难,:“这一次赢不了也没事,她毕竟也替赫卡特了不少场的比赛,确实很强。这一次不行,你还有下一次。不过下一次再不行,你可就只剩下一个机会了。”
凌夏掐着指缝,仍然没有话。
……
照着笼子的大灯开了许久,热度已经腾腾的升了上来,而凌夏却似感觉不到,甚至连一滴汗都没有淌。
倒是猗澜,热得不行,面具下的脸上早就生了密密的细汗,再被重力一牵引,就成串的往下落。笼子外面的那些人又热情,不住喊喊喊的,像是又过回了夏天一样。
凌夏看见猗澜吐出来血唾沫的时候,来时被激起的情绪就已经全都退下去了。
她在干什么?
指缝被掐的生疼,理智慢慢回拢,那条黑色环金纹的巨蟒的动作就也跟着缓了下来,对大猫不再步步致死的缠绕。黑白花的大猫感觉到它的意思,虽然有疑惑,但是猗澜还没有对它下达其他命令,所以嘴上仍继续咬着,只是不再加力。
猗澜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走到被退之前的站位,对着凌夏张开双臂。
笼外的人以为这是挑衅,看戏的兴致更高了,叫喊的声音也跟着更大了。
凌夏攥紧拳,向后退了一点,然后猛然发力,冲向猗澜,拳头带到猗澜颊侧,连拳风都是利的。
在别人看来,这是凌夏到了猗澜的脸,还将脸偏到了一侧。而实际上,凌夏却根本没有碰到猗澜,只是将她扶偏过头,好方便话。
凌夏:“我。”
很少话的嗓子将一开口,还有点点哑,不过她的声音很特别,即便是在这样嘈杂的地方,猗澜也可以听的清清楚楚。
猗澜听见她,我。
叹了口气,猗澜想,自己果然还是输啦。
不过也没关系,也不是输给旁人。输给自己,无所谓的,反正自己输了是自己的,自己赢了也还是自己的。
自己跟自己呀,计较再多也是自己的。
算了。
这天晚上,来看暗赛的所有人都觉得,后半场的要比前半场更出彩。
前半场是一个人完全不反抗地在那挨,后半场则是势均力敌的对,有意思多了。虽然是个平局,没有胜负,也还是精彩。
而只有笼中的两人和两兽知道,更出彩的那后半场,全程都是做戏做出来的。
猗澜根本就一次都没有碰到过凌夏。
因为她觉得凌夏有意引导的那个结果,就像她们自己:只要输了,那就是全输,从来没有所谓赢的那一方。
谁让她和她,都是自己呢。
再了,猗澜摸摸嘴角,这么疼,她可舍不得在自己的身上呀。
作者有话要: 架那里还是挺激|情的是吧~不过家|暴不可取,自己跟自己暴就更不可取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