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恶鬼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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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宜嘉听到那四个字,心里砰的剧烈跳动了一下,脑中炸开了绚烂的烟花,将所有的思考能力都炸没了。

    “因为我相信她,”程彦清肯定道,或许她接近自己的确是别有目的,但是他就是觉得她没有恶意。

    湛羽然气极,姣好的面容狰狞扭曲,看向季宜嘉的眼神就如同刮骨钢刀,每一下都要戳下一块肉。

    季宜嘉摸摸鼻子,坦然接受如此凶恶的目光洗礼,看就看吧,反正看看也不会少块肉。

    程彦清和季宜嘉两人“沆瀣一气”,湛羽然被气得怒火攻心,几欲吐血,却又毫无办法,最后只能带着一肚子怒气离开。

    石亭里只剩下季宜嘉和程彦清两个人,气氛却一下子尴尬起来。

    “我、我先回去了,”季宜嘉腾的站起身,侧着头不敢看向程彦清,完就急急忙忙往石亭外跑,甚至因为太着急,下台阶的时候还不心扭到了脚,最后只能一跳一蹦的离开。

    程彦清的分明不是那三个字,但是季宜嘉却觉得比被人表白更让她心跳加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只能落荒而逃。

    看着那个逃也似的离开的背影,程彦清嘴角忽然露出了一抹笑,心头的那缕不悦烟消云散,端起茶盏悠闲地浅酌,一派悠闲。

    “季姑娘,你脸怎么这么红啊?”别院的侍女看到季宜嘉红着脸匆匆跑回来,不由好奇地开口问道。

    季宜嘉双手捂住脸颊,这才发现脸颊滚烫,都能煎熟鸡蛋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被程彦清看到,若是被他看到了,那……自己还怎么有勇气出现在他面前啊!

    是夜,季宜嘉破天荒地没有去抢程彦清的床,相当自觉地留在了别院,然而习惯了程彦清的床后,换了一张床,季宜嘉睡不着了。

    在床上翻来覆去烙了不知道多少个大饼,数了十几万只山羊跳过来,季宜嘉还是徒劳地睁着眼睛,睡不着就是睡不着,就在她准备换个姿势继续努力的时候,敲门声突然响了起来。

    “谁?”季宜嘉猛地坐起身,皱眉问道,外面守着四个侍女,难道是她们有什么事情?

    敲门声依然继续响着,是敲门声,但是那声音大得更像是在砸门,要不是门板够结实,不定门都被砸掉了。

    季宜嘉听得心里咯登一声,那一声声的敲门声就好像是砸在她心坎上,她握住了剑柄,心翼翼往门口走去。

    她笃定敲门的绝对不是那四个守在门外的侍女,不然她问话,她们不会不回答,她脑中只剩下一句话——夜黑风高杀人夜。

    敲门声依旧继续着,除此之外,屋外静谧得半点声音也没有,就连呼吸声也听不到,季宜嘉不敢去想守在外面的四个侍女怎么样了,她精神高度集中,握着剑柄的手用力到指关节泛白。

    被砸得摇摇欲坠的门板终于再也坚持不下去,砰地一声重重倒在了地上,藉着门外皎洁的月光,季宜嘉一眼就看清楚了门口站着的人。

    那是一个身高膀圆如同山一样的壮汉,浑身的肌肉几乎要挣破衣服的束缚,胳膊比季宜嘉大腿还要粗上一圈,然而他的脖颈上却空空如也,没有头颅。

    季宜嘉心中大骇,竟是连惊呼声也发不出来,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壮汉抬脚走向自己,都忘了要闪躲。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前自己问话没有人回答了,连头都没有,这人就算是想回答也回答不了啊,不过虽然没有头颅,但是这个壮汉却仿佛能看见一般,迳直走向季宜嘉。

    危急关头,被吓懵的季宜嘉总算是回过神来,就地一滚,躲开了朝她伸过来的蒲扇般的大手,撒腿往门口跑去。

    一跨出门槛,季宜嘉就踩到了一个软软的东西,猝不及防之下被绊倒在地,她撑起身一看,绊倒她的正是那四个守门侍女中的一个,四个侍女都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不知生死,季宜嘉也没时间去查看,爬起来继续跑。

    这四个侍女修为最低的也在筑基中期,然而她们却无声无息地倒在了门口,连一声警示都没有发出,可见那断头的壮汉有多厉害,想也知道她绝对不是对手。

    壮汉身躯庞大,但是行动却半点都不迟缓,季宜嘉这一耽搁,就被追到了跟前,要不是季宜嘉马上往地上一倒,肯定已经被掐住了脖子。

    险险避开的季宜嘉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手脚都有些无力,却只能强起精神,继续逃命,不逃,当场就能送命。

    季宜嘉修为低得可怜,但是生死关头却滑溜得像是泥鳅,几次三番从壮汉手底下逃脱,哪怕滚了满身泥,发髻都松散了,人也好端端地连道伤口也没有。

    多次被逃脱,壮汉也失了耐心,从身后摸出一把巨斧,足有人高的巨斧却被挥舞得虎虎生风,锐利的斧刃泛着冷光,当然就算不够利,这么大的斧头光是砸人都能把人给砸死了。

    季宜嘉被吓得脸色又白了几分,心里发苦,长得人高马大也就算了,居然力气还这么大,派这人过来的幕后黑手果然很希望她挂掉啊。

    虽然季宜嘉躲闪得更加心,但是巨斧划过的风都带着凛冽的力道,刮在身上火辣辣的疼,可想而知要是没躲开,那就只能明年今日多烧些黄表纸了。

    季宜嘉并不知道,这时还有两人藏在暗中看好戏,将她的狼狈一一目睹。

    “彦清,我们要不要出手了?”看着季宜嘉狼狈的模样,景子简皱起了眉头,他看得出来,季宜嘉已经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

    程彦清没有开口,景子简准备再劝一下,一转头才发现身边已经不见了人。

    看到程彦清从天而降,季宜嘉感动的热泪已经在眼眶里转了,亲人啊!当然如果她知道,程彦清早就已经到了,还躲在一边看好戏直到现在,估计这点感动会一点渣渣都剩不下。

    这个壮汉虽然力气大,但是实在没脑子,不然也不会屡次让季宜嘉从他手中逃脱,对上程彦清更不是他的对手,一招就被KO了。

    被程彦清一剑击穿了胸口的壮汉没有流一滴血,反倒是从伤口处冒出了阵阵黑烟,将壮汉整个笼罩其中,等到黑烟散去,壮汉也已经不见了。

    “他……死了?”季宜嘉瞪大了眼睛,惊魂未定,心脏已经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被人用术法招来的恶鬼是不生不死的,”程彦清简单回答了一句,倒是没有告诉她,虽然恶鬼不生不死,但是一旦恶鬼受伤,招来恶鬼的人便会受到反噬。

    季宜嘉被吓得不轻,也没有闲心去关心这些,程彦清的话在脑子里转了转就被她丢到了脑后,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坐一下,腿软实在站不住。

    “你回去休息吧,那人……应该不会再来了,”程彦清见季宜嘉路都走不动,直接将人抱起送回了房间。

    那四个侍女并没有事,只是被晕了过去,醒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面有戚戚,这次的事情,多少也是她们大意了,还好季姑娘没出事,不然她们就算侥幸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现在你想怎么办?”等到众人都散去后,景子简这才现身。

    “你给她送去,”程彦清手腕一转,将一瓶丹药掷向景子简,而后看也不看又进了季宜嘉房中。

    景子简稳稳接住,开一看,果然是疗伤用的血灵丹,不由啧啧了两声,“最难消受美人恩,他倒是会将麻烦事推给我。”

    湛羽然盘坐在密室中,身下是一个用人血绘制的法阵,她双眸紧闭,专心操控她招来的恶鬼,突然她心口一阵剧痛,哇地吐出一口血,脸色白得像是一张纸。

    她知道,这是反噬,更清楚自己的计划失败了,想到季宜嘉,她又呕出一口血,眼中的红光更盛。

    景子简过来的时候,湛羽然稍稍恢复了几分力气,只是脸色依旧不好看,却强撑着装作若无其事见他。

    看到湛羽然如此,景子简心中暗自叹气,将程彦清给的丹药放到了桌子上。

    湛羽然眼瞳骤然一缩,淡然的表情维持不下去了,颤声道:“他、他都知道了?”

    原本湛羽然定主意死不承认,就算怀疑她又怎么样,只要没有证据,她就不承认,但是现在,程彦清竟是不需要证据就已笃定是她。

    景子简点点头,看着湛羽然那恍若雷击的表情有些不忍,但是有些话,他还是想再提醒她一次,看在往日的情分上。

    “羽然,收手吧,这事你做得太过了,教主他念在旧情上能对你容让一次,但不代表会有下一次。”

    “你也喜欢那个女人是不是!你也被她迷住了是不是!”景子简苦口婆心一番劝,不仅没有让湛羽然听进去,反倒起了反效果,湛羽然连声逼问景子简,已经认定他也被那狐狸精迷住了。

    景子简哭笑不得,看着怒不可遏的湛羽然,再次无力感慨,女人的心思,他一个男人真的不理解,做好事果然不符合他的形象。

    “也罢,你不愿意听,那我就不了,你好好养伤吧,”景子简叹了一口气,决定还是离湛羽然这座活火山远一点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