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23)
“你们几个去查高速!剩下的!到火车站去!”分局内,王之衡站在桌子上布置任务。
下属们早就习惯了自家上司的这种豪迈的行事风格,各自领了任务,便四下散开。
“你还想站多高?”王大胆还叉着腰,就感觉自己被拽了一下。
他一回头,徐宵领着那个警察,正笑眯眯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崩溃的王队从桌子上跳下来,直接揪上了对方的衣领。
他刚攥到徐宵的衣服,和对方形影不离的警察直接“啪”地上了他的手。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不大的办公室里,所有人都转过来看这边。
“够了,现在不是闹的时候。”徐宵稍稍往前站了一步,隔开了他们两个。
隔着上司,裴久川狠狠瞪了王大胆一眼。
王之衡:“......”
他就纳闷了,徐宵身边怎么突然就多了个尾巴。看对方那态度,似乎还挺纵容?
于是他也气呼呼地瞪了回去。
“你们什么时候发现他不见的。”见这两个人没完没了,徐宵有些头疼,“他亲戚朋友家都找过了?”
“都找过了,不在,电话也关机了。”提起秦晖,王大胆直接蔫了下来,“他最后一次被人看到是快下班的时候,他他要去医院。”
“如果从那个时候算起,到现在也有快十个时了。”他烦躁地在头上捋了一把,“坐线路车和火车都可以去N市,那是个交通枢纽,如果他去了那里,想抓他估计难。”
徐宵呼了一口气,他往周围看了看,压低了声音:“我想去他家里看看。”
“就咱们三个。”他声。
王之衡明白他的意思,现阶段,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能证明秦晖杀害薛佳明的事实,他们去秦晖家,显然名不正言不顺。
“让姜副市长给我们收拾首尾吧。”徐宵清楚王大胆心里的顾虑,微微一笑,“告诉他秦晖和他女儿的死有关系。”
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鸟!
王之衡在心里呵呵。
秦晖住的公寓离一中不太远,是个不错的精品楼盘。
“这子真有钱。”站在锃光瓦亮的电梯里,王大胆嘀咕道。
徐宵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裴久川,发现他好像突然对地板产生了莫大的兴趣。
作为一个人住的公寓,秦晖的家显然有点大。
三室一厅的房间装修得很精致,也没有想象中单身男人可能会有的凌乱。视线所及之处,物品都很有条理地摆放在一起,显示出主人的性格。
“我去卧室看看。”还没等徐宵出声,王大胆就直接大踏步朝主卧走去,留下一大一在玄关处发愣。
“你和我一起去书房。”徐宵并不算把裴久川单独分出去,他没什么经验,还是跟着自己比较好。
裴久川忙不迭地点头。
上司好像有点躲着他,难道早上的事被发现了?
他回想了一下,否定了这个想法。
秦晖的书房很宽敞,不知道是不是这套房子本身设计的就大,一个书房几乎快和普通的卧室面积持平。
一张书桌放在书房的最中央,上面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习题。
徐宵随手翻了翻那些习题,基本都是竞赛一类的辅导书。
习题的旁边有一大摞写的满满的卷子,徐宵拿起来看了看,很快就发现了奇怪的地方。
四五十张的卷子,貌似都是同一个人的字迹。
他倒回来,从第一张卷子看起,终于在翻了几十张卷子之后,在某一张试卷的左上角,看到一个的“姜”字。
是姜越吗?
虽然已经知道这两个人在演戏,借口都是假的,徐宵还是对眼前的场景有些无语。
一边着不需要辅导竞赛,另一边拼命地刷题做练习,秦晖甚至还把姜越的卷子单独带回家来批改。
在学习这一方面,一中的老师和学生真是近乎狂热。
书桌上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一会儿,徐宵就看腻了习题。抛开其他不,秦晖确实是个教学认真的老师。
他回想起对方飞扬的表情,摇了摇头。
一旁,裴久川显然对满书桌的习题一点兴趣都没有。他站在秦晖的书架前,上下量着这位老师的书。
他的目光飞快地掠过一排排书,然后惊讶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听到少爷的声音,徐宵转过头去。
“发现个好东西。”裴久川伸手,从书架上拿下了一本书。
“这书怎么了?”徐宵看不出来这本书有什么特别之处,封面印着几个烫金的字母,不知道是哪国的语言。
裴久川没回答他,冲他摇了摇手上的书。
随着他的动作,书发出了响动。
空心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徐宵有点惊讶,少爷不可能有透视眼。
“某个品牌的纪念盒子。”裴久川朝他一笑,“我拿这个来装照片。”
“看看你在里面装了什么。”他轻声到,然后按下了书脊的中段。
咔嗒一声,封面慢慢地弹开了。
裴久川看着里面的东西,呼吸一下急促起来。
空心的书里,躺着一盘录像带。
“找找有没有录像机能放这个。”看清了书里的东西,徐宵精神一振。
东翻西翻,在书架下的一个箱子里,他们找到了一个录像机。
裴久川手忙脚乱地把录像带塞进去,只要看了这盘录像带,就能确定秦晖究竟是不是杀害薛佳明的凶手了。
两个警察屏住呼吸,盯着录像机的屏幕。
“录像机坏了吗?”几十秒后,屏幕上没有任何动静。
“好像不是......”裴久川捣鼓了一会儿,把录像带拿出来又放进去,然后有些为难地看着上司。
“怎么了?”徐宵看出来他似乎想什么。
“这盘带子。”少爷扬了扬手上的录像带,“应该是空的。”
“是还没有录过像的空白带。”他心翼翼地看着上司。
刚升起来的希望突然落空了。
裴久川紧张地盯着徐宵,他不想让男人失望。
“没事。”下属的表情实在太过僵硬,徐宵忍不住开口安慰他,“有第一盘录像带,就会有第二盘,至少明秦晖有很大的可能性和薛佳明的死有关。”
但显然,少爷并没有被安慰到。听了徐宵的话,他默默地把录像带放在桌子上,然后开始翻箱倒柜。
这孩子怎么这么执拗?
真是狗脾气,一向很好话的徐处长在心里恶狠狠地吐槽了一句。
遗憾的是,裴久川在书房里翻了个遍,把每一本书都拿起来摇了摇,甚至差点就拆了桌子,也没发现第二盘录像带。
就在他磨刀霍霍准备把爪子伸向客厅里时,在卧室的王大胆突然大叫了一声。
“你没事吧?”徐宵被吓了一跳,什么东西能把王之衡吓成这样?
“恶心死了!”王大胆从卧室里冲出来,直奔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你发现什么了?”徐宵看着他往自己手上挤了几大管洗手液,像是要把皮搓掉一样大力揉搓着手。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王之衡一脸怒气,“神经病啊,谁把那玩意儿放到床头柜上?”
他们两人话间,裴久川已经溜进了卧室。
“这是什么?”他盯着床头柜上的那个东西,伸手想把它拿起来。
“别碰!”
他还没够到,手上就挨了一下。
“......”被疼了的少爷转头看上司。
“把手放下。”徐宵看着僵在原地的裴久川,心下思忖,是不是得有点狠?
“为......为什么不能碰啊。”少爷把手收回来,窝在袖子里自己揉了揉。
“呃......”徐宵看看那个白色的条状物,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
这不是很正常的东西吗?他在心里给自己气,有什么不好意思出口的。
“那是验孕棒。”
自家上司的声音很轻,如果裴久川没有一直竖着耳朵,都有可能错过这几个字。
“哦哦哦。”少爷连忙应声,接着解释了一句,“我没用过这个。”
气氛一下诡异了起来。
两个人大眼瞪眼地看着对方,彼此心里都有一堆话想。
裴久川:卧槽徐处我不是那个意思!
徐宵:这难道不是生活常识?你在暗示什么?
僵持之际,快把手搓烂的王之衡从卫生间回来了。
他笑得一脸促狭:“我徐大处长,姜越维护秦晖,是不是因为这个?”
他朝那根两道杠的验孕棒挑了挑下巴。
秦晖和姜越?
徐宵看着那根验孕棒,心里升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怪异感。
“你叫鉴证科看看不就知道了。”他不算接下王大胆这句话。
真是什么都敢,他暗自摇头,迟早得在这上面吃大亏。
“好吧。”王之衡耸耸肩,在床上坐了下来,“他跑得挺急的,存折私房钱什么都没带。”
王大胆拿脚踢了踢刚从床下翻出来的袋子,里面装的显然是秦晖的金库。
“他被姜副市长怕了吧。”徐宵没看那个袋子,“如果查出来他和这件事有关系,那他可就没命了。”
王之衡赞同地点点头。
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王大胆接起电话,脸上的笑收了回去。
“怎么了?”看他神色不对,徐宵探过身来,问了一句。
“我们的人......”王之衡的表情很是困惑,“火车站没有秦晖的购票记录,线路车那边也没人见过一个脸部受伤的男人。”
“他们把监控都调了一遍,附近收费站的也看了,没有发现和秦晖相似的人。”
徐宵一愣。
“他没离开垚江?”裴久川疑惑到,“他躲起来了?”
以秦晖的性格,在垚江有几个好朋友,可以暂时收容他,也是有可能的。
“查市里的监控。”徐宵对王之衡,“看看他最后在哪里消失的。”
几个时后,从分局传来了一条很奇怪的视频。
据王大胆的手下,这是街边一家咖啡厅门口的监控。
画面里,秦晖的面容十分清晰。
奇怪的是,从监控上来看,他居然在笑。
尽管他被殴的模样着实凄惨,但还是可以辨认出他脸上的笑容,衬着满脸的伤痕,分外怪异。
秦晖顶着那个古怪的笑容,晃晃悠悠地,走出了监控画面。
作者有话要: 裴久川:(摆弄某物)
徐宵:(冷不丁冒出)你在干嘛?
裴久川:(下意识藏东西)没干嘛,站着吹吹风。
徐宵:(威胁)交出来。
裴久川:(递出)我就是研究研究QAQ
徐宵:(捏着验孕棒满头黑线)...你觉得我们俩谁需要用这个?!!
隔壁王大胆:(已笑死)
今天的剧场是不是有点黄暴(*/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