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高蝙蝠侠一飞梭把自己拽上了古堡顶端，半跪在尖塔上冲着终于收手的丹露出了不赞同的表情。

    满地的三头身们陆续从地面上爬起身, 满脸迷茫地互相量着, 露出了或是警惕或是震惊的表情。

    镭射眼已经一路奶叫着“琴”飙着豆大的眼泪一下把正迷茫地摸着自己和肥肚肚融为一体的胸脯的凤凰女撞倒在地，两只骨碌骨碌在地上滚作一团, 滋儿哇滋儿哇惊恐乱叫。

    快银兴奋地在晕头晕脑的红女巫身边高举着手手甩着短腿奔跑, 不管怎么努力都仍旧是正常速度, 边跑边不停地发出“Amazing！！”“Iing！”的奶声惊叹。

    超女迷茫地捧着自己的大脑袋, 低头康康自己平坦坦的胸脯和短撅撅的裙子, 不知道为啥死亡之后自己的胸围要被削弱。

    绿箭侠和黑寡妇, 各自攥着拳头摆出防备的姿势瞪视着对方，狐疑的眼神在整个充满着魔幻色彩的法师圣殿走廊里逡巡。鹰眼吧嗒吧嗒从旁边走过来，看了眼黑寡妇：“嘿，娜塔。”随后看向绿箭侠, 沉吟片刻，“冒昧问个问题。”

    绿箭侠：“什么。”

    鹰眼往后伸了伸手, 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苦恼：“你能拿得到你的弓吗？”

    绿箭侠：“……”

    原本古堡里的三头身们也都走了出来，海王哈哈笑着给了哭唧唧投来求助目光的超女一个大大的拥抱，拇指查尔斯则被X战警分队激动奶叫着瞬间包围, 全场唯二遭受排挤和冷落的万磁王和一旁阴沉着脸, 活像是欠了谁几千万债务一样的吧唧对上视线。

    吧唧臭着脸：“……看什么看。”

    快乐是你们的，孤寂是我的.jpg

    这满地活蹦乱跳的三头身, 简直就像是所有经历过戴德星战的超英们日夜期待的一场美梦。即便大部分人都对此时的情况一头雾水, 但能看见死在自己眼前的同伴们重新站在自己面前, 以自己熟悉的口味、熟悉的动作和自己招呼, 拥抱，都让他们忍不住对此时的美梦产生了一点纵容和沉迷。

    毕竟他们已经死了。

    不再需要每天听着警铃和联络从睡梦中挣扎着醒来，不再需要和足以让人软弱的美梦或者幻境做斗争，他们已经死了。难道还不能允许自己在这样美好的梦境里沉迷片刻吗？

    混迹扎根在法师堆里的雷神，克制地放下手中挑着蜜的勺子，将自己微微发颤的手藏在法师们为了摆放蜂蜜坛而临时支起的桌板下，眼眶湿润了又被用力眨干涩，反反复复几次才终于稳下了心头的情绪。

    他重新挂回爽朗的笑容，顶着头顶冰蓝色的雪仙子凑了过来，大脸怼在鹰眼身边：“嘿，同伴。鹰眼，黑寡妇！还有巴基中士。”雷神手臂一环，把复联的几位同伴精准地套进怀抱里，收紧手臂，不顾三头身们嫌弃地举起推搡他脸盘子的手手，跟之前吸超人家的狗砸一样

    拿脸用力蹭了好几下三头身们，才仰起头不以为意地从脸上掸下各种匕首、弓箭，对着脸色更臭了的巴基，“我该现在就给队长！”

    “哦，太好了。”被雷神一脸蹭倒的鹰眼狼狈地地上爬起来，看着半空被索尔掸掉下来的、箭头都钝了或者弯了的弓箭，忿忿地捋着自己的发型挖苦索尔，“几日不见，你终于把脸皮也升级成和你的锤子一样的材质了？”

    索尔被了也不着恼，就知道看着这群的同伴们笑，当真抬起手开始给美队电话。

    黑寡妇收起防备的姿势，挑眉：“哇哦。看来我们错过的不是几日，索尔连手机都会用了。能跟我们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我记得我已经死了。”

    原本还闹哄哄的三头身们齐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注视着索尔。

    “Well.”索尔看看满地的三头身们，“这是个很长的故事了。”

    趁着索尔给三头身们解释这一切，丹在查尔斯身边蹲下：“嘿。”

    查尔斯仰起头：“嗯？”

    “我觉得我可以试一试另一种办法，看能不能让你恢复成原型。”丹声着，“还有海王。其他的超英我还陌生，你们算是我比较熟悉的了，我想试试能不能行。”

    按照老牧师的法，丹完全可以直接用信念重塑查尔斯和海王的容器。虽然丹并没有把少年丹最终按照老牧师的做法，重塑自己壳子的记忆看完，但是他已经知道这段记忆的结果了——他确实成功的重塑出了一个足以达得上所有存在之中最美的壳子。

    拇指查尔斯抬起手手，搭在丹垂落下来的手指上：“那就让我们试试吧。”

    丹伸手心地捧起了拇指查尔斯，在一旁的空椅子上坐下。他将拇指查尔斯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双手微微和查尔斯的身体拉开了远距离，从掌心中溢出珍珠白色的雾气，慢慢渗入查尔斯的身体。

    专注，集中。这是最难达到的事情。

    这和刚刚的塑造三头身全然不同，三头身容器有很高的容错率，但想要塑造出正常的体型，就意味着在全过程中不能有任何的分神，否则错误的念头就会让才有进展的容器倒退回去。

    丹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失忆的自己会选择演戏这条道路了，或许这也是失忆之前的自己一手安排的。在演绎的时候，他能将自己整个人地状态都浸入到这个角色中，就算是有杂念，也都是属于这个角色的杂念，比起坐在椅子上凭空想象要更加容易全神专注。

    丹憋了半天，所有人都已经听完雷神的叙事体故事，转过头看着他和被白雾包裹的查尔斯了，他都没有重塑成功。白色的雾气因为不可抑止地□□或是杂念而流溢出容器，几乎凝结成实体的力量缓缓像水滴一样低落，快银盯了一会那股缓缓低落的白雾，没忍住好奇心哒哒哒地跑过去，嘴一张啊呜一口包进了嘴里。

    旺达就是一时没看住：“？？”

    旺达：“…

    …吐出来！”

    快银：“咕咚。”

    快银：“嗝——”

    快银捂着自己饱饱的肚叽，满足地出了一个长长的奶嗝。

    “他要对教授做什么？”凤凰女担忧地皱起了眉头。

    雷神被问住了：“呃，这个之前也没见丹做过？不过刚刚他一下把你们恢复，用的也不是老办法。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蝙蝠侠凝视着丹眉宇之间一直没有散去的褶皱，挥止住了还想再话的三头身们，比了个安静的手势。

    原本吵吵嚷嚷的声音消失了，丹被分配去无视噪音的心神也被收了回来，一心放在重塑查尔斯的容器上。

    查尔斯是什么样的呢？是宽容的，善良的，智慧的，可靠的，他是能让人在慌乱与无措之下第一时刻想到的依靠和港湾，是能让人静静冥想与自省、获得内心平静的忏悔室，是一位意义非常的长者，是一位总在用智慧与强大的心指引着众人前往正确的道路的指引人。

    他有强大的力量，但他从不滥用；他有作恶的最佳武器，但他始终坚持善良；他经历了那么多苦难，但他始终未改初心。

    集中……集中……

    白色的雾气渐渐拉长了丹膝盖上的拇指身影，伴随着他的信念逐渐塑造出新的躯壳。最后一丝白雾从掌心断开的时候，丹突然感觉自己膝盖猛地一沉。

    丹的心脏惊喜地跳快了几拍，他睁开双眼：“……查尔斯？”

    穿着一身背带裤、白衬衫，踩着圆皮鞋的正太查尔斯坐在丹的膝盖上：“嗯……这也能算是成功了？”查尔斯看着不可抑止地露出失望表情的丹，伸手拍了拍丹的手，安慰道，“至少现在我可以自己一个人离开古堡，而不用担心会不会被人踩扁了。”

    查尔斯笑起来手一捞捧起了一旁满脸“不是我不受欢迎是我不想合群”的三头身万磁王：“我总在像之前艾瑞克老喜欢把我抱来抱去是什么感觉，唔，现在我有点能理解你为什么老喜欢这么做了。”查尔斯低着头和被他抱在怀里的三头身万磁王不善的眼神对视，对对方威胁的眼神不以为意，“艾瑞克，艾瑞克。风水轮流转，你该想到总会有这么一天的。”

    “不过……谢谢你愿意留下来的陪我。老朋友。”

    三头身X战警们看呆了，多少人见过查尔斯还只是十来岁的模样？没有！穿着背带裤白衬衫踩着圆皮鞋的教授，脸蛋水灵灵白嫩嫩，如果他们还是原本的体型，肯定这会儿就一拥而上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可惜以他们现在的体型，只有被教授亲亲抱抱举高高的份儿。不过那也没关系啊，都一样！

    年纪本来就不大的快银和旺达立马就跑到查尔斯的腿边抱着要求正太查尔斯抱抱他们了，快银还做出一副刚刚撒腿跑的很累的模样，靠在旺达肩膀上一喘一喘的，活像是要不到查尔斯的抱抱就要当场倒下了

    似的。

    丹叹着气看着正太查尔斯依言一手一只将快银和旺达抱起来，于是被他放下的万磁王顿时老大不乐意，向着快银投去了不满的目光。

    依他的老脸，就是再给他十年，一百年，他也不出也要查尔斯抱抱亲亲的话。

    啊，但是年幼的查尔斯，确实长得很可爱。万磁王一边瞪快银，一边瞄着正太查尔斯满满胶原蛋白的嫩脸。

    丹丧丧地想，难怪自己失忆以后，什么职业不选，偏偏选择演员了。毕竟想要摒除杂念是这么困难，只有演戏的时候他才能做到全情投入。他想着想着，感觉自己腿肚子被戳了戳，低头一看，海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背着手手，仰着头也不话，反正就用那双大眼睛眼巴巴瞅着他。

    正太就正太呗，好歹比现在这幅浑身肥嘟嘟软绵绵的样子要好吧？

    海王想。

    “你看到查尔斯的样子了哦。你确定要让我帮你重塑吗？”有了查尔斯的滑铁卢在前，丹也不怎么有信心了。

    海王不话，反正就是瞅他。

    “……好吧好吧。”丹投降，把海王抱了起来。

    X战警和复联的超英们最多只是好奇，但一起跟来的超人、蝙蝠侠、夜翼却是齐齐投来了注目。

    谁见过亚瑟的时候？只有蝙蝠侠的资料里会有了！海王总不可能从就有一头狂野的乱发和饱满健美的腹肌吧？这么想着，超人不由地感觉自己的眼睛有点不太够用了。左边，是古堡上正在和乐高阿卡姆众着嘴仗的乐高蝙蝠侠，右边，是即将可能变成正太模样的海王……

    奇异博士疑惑地从丹身边捞走颜色变都不变的蓝球儿，拿手指敲了敲，里头的蓝色雾气蔫蔫的摇摆了一下：“怎么回事……”他嘟哝着翻看球体上的法阵，“这都复活多少人了，怎么还是这颜色。”

    他眯起眼睛，戳亮了法阵：“……丹！”

    奇异博士一把握住了丹的手腕：“停下！”

    丹正沉浸在重塑中呢，被奇异博士这一拉差点把海王的鼻子给抹平成伏地魔了，惊得他赶紧止住了重塑：“怎么！”

    海王猝不及防往后一倒，奇异博士顺手扶住：“……你谁啊？”

    留着一看就很柔软的半长发、脸蛋白嫩白嫩的正太仰着脑袋幽幽看奇异博士：“……我是海王。”

    超人开始思考，岁月是如何让海王从这样变成后来老爱坦胸肌露腹肌，一身麦色皮肤，满头乱发的模样的……

    超人仔细量着友人年幼的模样，总算是能从海王身上看出一点和奥姆的相似之处了。

    奇异博士狐疑地收回量海王的眼神，将重新注入了法力的探测球扔进丹手里：“没事别把它往你斗篷里塞，这东西就跟手机和信用卡放一块儿会消磁一样的，你要塞就穿件普通衣裳。”丹手里的球已经紫的发红了，“海王的电影本来算明天就开始做正式准备的，这回得延迟了。”

    “你原本的房间我已经修复过了。原本《海王》是算去海底拍摄;#3

    0340;，后来杰西发觉这事儿倒不是投资不足的问题，是太折腾演员了，准备就直接在圣殿老样子用威压拍，最后做特效。”奇异博士伸手把凑在他脸边拽他胡子的手欠花仙弹走，转身看了一眼正义联盟的几个大个子，“你们不是也算在这里留宿吧？”

    “钢铁侠已经回去了，你又得时刻注意着地球魔法侧的威胁，今晚我会留下来，Bat会回哥谭，但超人会和……乐高蝙蝠侠一块留下来，他们得借用一下你们这里的藏书。”夜翼笑眯眯地在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么做毁掉了自己大半硬汉形象的正太海王身边蹲下，“好在我们还有古堡，总归不会出现不够地方睡觉的情况。”

    夜翼戳戳正太海王的痒痒肉：“今晚我们一块睡？”

    正太海王露出了不满地神情，嘴嘴不由自主地嘟嘟起来，和任何不高兴的十岁孩子一样：“怎么，是芭芭拉又甩了你还是星火又把你从房间里赶出去了？我睡古堡。”

    超人挨个抱起三头身，把人往古堡里送，快银还觉得蛮有意思，满地乱跑给超人添乱，不过以他现在的速度，甩着短腿吭哧吭哧半天也不过就是超人一伸胳膊的事。等到三头身超英们纷纷好奇地推开窗户，扒在窗台上往外看的时候，超人举起了古堡，跟在众人身后将古堡送回了原本的安置点。

    刚一挨着地面，古堡就飞快从地基下探出好些根触手条条，哒哒哒在羊毛垫上转了几圈，找了个能保证每天清都可以让房间晒进太阳的角度趴了下来。

    该是睡觉的时间了。

    古堡窗口攀爬的藤蔓温柔地摁着几个性格跳脱的只们的脑袋，把他们送回房间，关上了窗户。

    夜翼嘘走了跟来的超人、蝙蝠侠，雷神和班纳表示他们既然已经恢复，那就该回到复仇者联盟，和丹简单告了个别，索尔就抡着锤子带着班纳一块离开了。奇异博士在门口填补了新的防御和预警法阵，刚想再往上加反击的法阵就被洛基嘘走了：“你这法阵反击的到底是敌人还是丹？”

    奇异博士想了想，严谨地：“任何破坏圣殿的人。”

    洛基：“……去守卫你的魔法侧吧！”

    夜翼眼神成谜地看着洛基驱赶完奇异博士，关上门，抚了一下自己的发型，然后噗叽变成了只，吧嗒吧嗒走到丹的床边，熟练地对着床上正飘飘荡荡的黑水母举起手手要抱抱。

    夜翼心情复杂地关上灯：“……”

    好……吧。有鉴于他确实缺席丹的剧情已经很久了，所以会看到现在这样的场景一点也不奇怪。

    一点也不。

    ……丹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黑水母的？夜翼忧伤地想，他现在还有机会撸撸丹的水母脑袋吗？圆圆鼓鼓的，看起来很好撸的样子……

    夜翼走到自己床边坐下，开夜灯，看了一眼对面正被丹捞进怀里一块钻进被窝的洛基。

    邪神投给了夜翼一个不善的眼神：“……”

    看屁看。

    顺便飞身而起，四肢并用抱住丹的兜帽，引起丹一阵不怎么走心的抗议拉拽。

    夜翼幽幽叹了口气：“……

    ”

    晚了一步，撸不了了QwQ。

    ·

    因为丹过度使用自己的力量，差点让探测球爆红，原本已经基本定下了时间的《海王》不得不又延后了几天。

    不过对于剧组的法师们来，这倒不是一件坏事——如果能够堂堂正正地多睡几天懒觉，谁会不愿意呢！这种不思进取的态度，当然遭到了往和哈米尔法师的强烈谴责，法师们没快活几天就被提溜去继续苦修了，于是好几次丹带着一大群三头身们去圣殿的庭院里放风的时候，都能感觉到庭院里的法师们对他投来的幽怨目光。

    这种硬着头皮盯着法师们的幽怨目光度日的日子持续了将近一周的时间，丹的探测球都被法师们反反复复地瞪眼看了好多次了，才终于渐渐褪去了红色，回归原本的蓝色。

    剧组瞬间活了起来，原本需要置备一周的场景被爆发了高效率的法师们用三天的时间就搭建完毕，秋日的枫叶渐次染红的时候，《海王》终于开拍了。

    已经顶着一张谁走过都会伸手捏一把的嫩脸幽怨了许久的海王终于恢复了原身，第一时间问蝙蝠侠借了潜水艇，回到亚特兰蒂斯和老婆海后湄拉见面，一连去了七天，被蝙蝠侠提醒着潜水艇的能源支撑不了第八天的号，才换了一身夹克，带着已经很久没有来到陆地的湄拉一起来圣殿围观自己的电影的拍摄。

    湄拉看着吊在威亚上的演员们饶有兴致地提问：“这些拍摄既然是在保密的状态下进行的，那除了丹以外的演员都是在那里找到呢？”

    才拍完自己戏份的丹擦着头发上的水走到自己的座位边，接过洛基随手用法力送到他手边的温水：“哦，他们也都是圣殿的法师。”

    “什么？”海王居然也跟着震惊，“圣殿有这么多……”海王把不务正业吞了回去，“法师吗？”

    湄拉忍不住给自己憨憨丈夫递了一个“怎么你也这么惊讶”“你不是在这儿很久了吗”的嫌弃眼神。

    丹笑了起来：“当然不是，其实整个剧组里的演员只有二十来个。看到了吗？现在正在拍戏的女主角，其实她也是《美队》《奇异博士》里的女主角。只是每次拍摄结束之后，剧组都会使用后期将她的形象更换成全新的形象。”

    “还有群演也是。基本都是剧组里的这些法师来回的更换不同的装扮和形象，最后通过特效拼接成电影上看到的宏大场面。感谢托尼和钢骨提供的帮助，特效是我们最不用担心的部分——”

    丹解释的话被拍完戏份的女主角撒娇的声音断：“保罗~~好冷哦！”

    湄拉惊愕地看着刚刚还在威亚上表现的凛然不可侵犯的女主角迅速扑进一旁男法师的怀里，把自己身上泼得水往男法师身上蹭：“帮我擦擦！”

    男法师有点不好意思地拿起已经准备好的毛巾，亲亲热热就给女

    主角擦起来。

    丹习以为常地收回眼神，正算继续向湄拉解释为什么所有的演员身上都泼了水，手里的温水杯就滴溜溜地转走了。

    丹迷茫地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右手，抬起头看向一脸严肃地从躺椅上坐起身的洛基。

    洛基一改刚刚的慵懒，腰挺得很直，眉头一皱：“丹。”

    丹：“啊……？”

    洛基矜持地抬起下巴，往猛发狗粮的法师情侣的方向点了点。

    丹茫然地看了一眼，恍然大悟：这是被发狗粮辣眼睛不想看了！

    自觉心领神会了的丹往旁边跨了几步，挡住了洛基的视线：“没事，我帮你挡住。”

    洛基：“……”

    一旁的湄拉忍笑地轻咳了一声。

    洛基伸展了一下自己的肩膀，瞪了丹一眼，再次示意了那对法师情侣一下。

    丹挠挠头：“人家毕竟是情侣，你也不能不让人家亲热啊……那人家就是抱抱擦擦头发而已，亲都没亲呢，不好抗议的……”

    湄拉捂住快忍不住要笑的嘴。

    洛基忍无可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

    你为什么不像他们一样也扑扑我呢？

    洛基暗示地展开手臂。

    丹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之前雨林里面索尔和班纳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又不会觉得冷，扑你除了让我们两都衣服湿透，有什么作——”

    洛基不耐烦再听丹的叭叭叭了，伸手一拉丹的手腕。

    丹被拽得往前一倾，栽进洛基早就准备好的怀抱里。

    洛基挑眉：“Well.既然你会觉得我当时的话不通人情，那你就应该明白，我想让你到我怀里来无关冷暖，就只是——我想要你对我撒娇了。”洛基的非常直白，脸上的神情也很坦然，活像刚刚他的不是“想要你对我撒娇”这样的肉麻话而是“麻烦帮我的咖啡加两颗方糖”。

    丹张口结舌。

    吃瓜吃得兴致勃勃的湄拉抵住海王凑过来的毛绒绒的大脑袋：“我不想，谢谢。”

    想来趁机撒个娇的亚瑟发出了失望的声音。

    丹总算从洛基的糖衣炮弹里脱身能够站起来的时候，女主演也已经让自己男朋友理完了她的一头秀发，捧着手机走过来：“嘿，丹，你看了最近的新闻了吗？”

    保罗举着梳子和发绳亦步亦趋地跟在女主演身后，试图把自己好不容易绑好的马尾辫扎上收尾的发绳。

    “没有？”丹转过身。

    最近他在捯饬着想要给查尔斯准备一部舞台剧，准备等探测球允许的情况下和雷神的舞台剧一块儿在大都会的韦恩大剧院正式上演。不过这事儿一直是他和万磁王两个人倒弄的，查尔斯忙于照顾三头身X战警们，和汉斯、泽莫一起进行维权的最后冲刺，没有参加进这个环节，他还琢磨着什么时候能有时间，让查尔斯本人来帮忙看看剧本，和自己聊聊过去，毕竟全按万磁王的描述塑造查尔斯……他已经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

    ，不是吗？

    女主演耸耸肩：“你在哥谭上演的舞台剧《雷神》已经火了，所有的新闻媒体都在夸赞你的做法，评论区里的大家都在期待第二次公演。你还记得德克吗？就是《雷神》舞台剧里演奥丁的那个配角？他最近靠接受采访可是赚了很大一笔钱，自己当时就一心想要借这个机会给更多人传播希望——最近他的赞誉可是借此水涨船高了不少。”

    “哼？我记得那个老家伙当初可是拿了三倍的报酬才肯接的这个角色，丹迟到的那会吵着要离开并且立即提高补偿的也是他。”洛基不悦地投来了眼神。

    “但他确实去了，不是吗？费洛先生找了很多适合奥丁这个角色的舞台剧演员，只有老德克同意了。”丹安抚地，“想想这个，他确实实实承担了风险，也确实为哥谭带去了希望。”

    洛基心不在焉地拉着丹的手指把玩：“给哥谭带去希望的又不只是舞台剧。”

    最近几天，丹已经在蝙蝠侠们的指示下将已经统统替换成乐高的阿卡姆们恢复常人体型，放回了哥谭。有这群乐高在，再加上两只蝙蝠侠的合力操控，哥谭估计能轻松个好几年。

    “还好他还算有自知之明，没再造出什么其他谎言。就看他自己往自己脸上贴金吧。”女主演收回手机。

    一旁路过的王投来了不赞同的眼神。

    女主演压低声音：“不能再了，再王又该讲我不务正业天天看这些东西不好好练法术了。”她转过身抱住总算扎完鞭子了的男法师，“走啦保罗，这么冷的天，咱们一起去星巴克喝一杯热咖啡~再吃一顿丰盛的牛排怎么样？”

    王果然喋喋不休地跟了上去：“修习法术不该如此注重口舌之欲，应该克制，苦修才是——”

    莎朗：“请你呀王，一起吗？”

    王一秒改口：“带路。”

    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夜翼冲着王沉稳跟着莎朗离开的生硬露出了复杂的表情：“哇哦。”

    圣殿的法师原来是这样的吗。

    “丹。”夜翼收回眼神，“刚刚的电话会议对后面的拍摄安排和电影档期做了调整。”

    “嗯？”丹疑惑地看向夜翼。

    夜翼：“原本是想要在《海王》拍摄结束后休息一段时间，公映期间再开始拍摄《钢铁侠》的……但现在调整成《海王》结束后直接接《钢铁侠》的拍摄，两部电影在全部拍摄结束后同时公映。”

    “……”丹将这个改变在脑中过了一下，放下了手中的温水，“是……乐高蝙蝠侠知道什么了吗？”

    “呃，很难这是不是‘知道’。”夜翼挠了挠脸，“这只是推断，为了以防万一所以才更改的计划。Bat认为你会封存自己的记忆应该是为了躲避敌人，肯定是你恢复记忆，敌人就会有某种办法找上你。而你从事演艺，一方面是在为复活的超英们收集信仰，另一方面也是在为你自己——你需要更多的力量去对付你的敌人。”

    “Bat担心如果放任你慢慢恢复记忆，那在你还没有完全收集够力量、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之前，敌人会不会也能找到你。”

    “所以他想把这两

    档电影的公映摁着，然后一起放出来。要能完全解封你的记忆那就完全解封，总比你解封了一半就把敌人吸引过来了好。”

    丹：“……我知道了。”

    夜翼的联络器又一次震动了起来，他匆匆和丹了声招呼，又一次离开了摄影棚。

    “你还好吗？”洛基拉住丹的手。

    湄拉自觉地拉着海王离开座位，前往别的影棚参观，贴心地给他们留下了单独对话的空间。

    “……呼。”丹深呼吸了一口气，一头栽在洛基的肩膀上，“我感觉……夜翼刚刚的意思，是不是乐高蝙蝠侠觉得，那个让我封锁记忆的敌人就会在今年之内来？”

    丹脑袋抵着洛基的锁骨，喃喃：“按照原定的档期，《钢铁侠》应该在圣诞节左右上映……按照现在的安排，上映的时间肯定会提前，那……那那个敌人，不就很快就会来了吗？”

    他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有点喘不上气。

    畏惧。

    像是一块沉重的石头，突兀地恒亘在他心头。

    他想起记忆中老牧师刚捡到他那会儿，抚着他的脸：“我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你在恐惧死亡吗？你本不该有畏惧。”

    他怎么不会畏惧？

    这种未知的敌人，这种生死不知的未来，都让他畏惧的喘不过气。

    洛基抬起手抚摸着丹的发顶：“别怕。”

    “我会和你一起。”

    洛基握着丹的肩，那双绿色的眸子里闪烁的不是恶劣或是狡黠，而是面对生死攸关的认真和不容玩笑。

    “我们都会。”

    洛基重新揽着丹的肩膀，让丹把脑袋埋进他的肩窝里。

    他微微扬起头，绿色的眼睛里有些茫然，对未来的畏惧被掩藏在那边绿色的深潭之下，最终浮上水面的只有孤注一掷的赌徒一样的坚定。

    “我们会赢。”

    洛基摁着丹的后脑的手微微用力：“我们会赢。”

    ·

    不祥的信号似乎在众人之间迅速蔓延，夜翼匆匆离开后，剧组里的人都默契地加快了拍摄的速度。查尔斯越来越少离开古堡，大多数时间都在通过联络器抓紧和汉克联系，进行对X战警未来的布置。

    丹趁着探测球蓝了的时候又试了几次，仍然无法在非演绎的状态下将查尔斯恢复原体型，这难免让丹时隔多日再次萌生出烦躁的感觉，只能再次将舞台剧拉回待安排列表。

    数天以后，终于和汉克、泽莫一起取得了维权争权的最后胜利的查尔斯离开古堡，才发觉了丹的状态。

    “想和我谈一谈吗？”查尔斯走到在床上团成一团的黑水母身边坐下。

    黑水母蠕动了一下，叽里咕噜往旁边滚了滚，给查尔斯腾出位置。

    查尔斯看向窗外：“我和你过我是怎么受伤瘫痪的吗？”

    黑水母布丁一样弹动了几下，幽幽怨怨探出一只圆圆滚

    滚的水母脑袋。

    “那时候的我，也像你现在一样，从未收到过什么挫折，也没有对即将到来的战争有心理准备——当然，那时候我觉得我已经准备好了。谁能责怪自己年轻时候的自大呢？”

    “第一场战斗，我失去了太多的朋友，同伴。艾瑞克也一样。那张战斗将我们分裂开来，走向不同的道路。我失去了同伴，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才修建起的X学院里的学生们被强行征走入军，我觉得我的世界被摧毁了，我的心被掏空了。所以我选择了逃避。”

    查尔斯笑起来：“哦，丹。你想象不到那时候的我能有多混蛋。”

    “我只是失去了太多——在我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查尔斯摸了摸圆嘟嘟的水母脑袋：“战争永远是残忍的，所以我才总是尽全力维护和平的希望。但如果战争不可避免，也逃脱不掉——”

    “那就做好当下你应该做的事情。”

    “我没有更好的经验提供给你，丹。没有人能在战斗之前做好全部准备。就算是我。”

    “只有一件事。”

    “一件事你要记得。”

    “希望。永远不要放弃希望。”

    丹不知不觉间将脑袋枕在了查尔斯的膝盖上。

    他仰望着查尔斯，那双蓝色的眼中似乎包含了很多，让人不清楚这双眼睛的主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总之该是一些悠远深长的论题，一些哲学的、难以辩驳的问题，可不论他在想什么，他的眼底总有一种能让人的心安静下来的从容和镇静。

    “我最颓废的时候，选择封闭了自己的能力换取行走的能力，每天用酒精麻痹自己。太多的痛苦，每一天，这里都能听见。”查尔斯指了指自己的大脑，“我没有办法赶走他们，即便是在睡梦之中，他们都不会消失。”

    “所以我选择了逃避——直到有人告诉我：”

    “能够坚强的承受他人的痛苦，是我拥有的最美好的天赋。而这种天赋源自最具人性的力量——”

    “希望。”

    “丹。”查尔斯的手轻轻在丹的额头上安抚的摩挲，“这就是了。”

    “永远别放弃希望，因为这就是最强大的力量。”

    查尔斯絮絮叨叨的样子和他年幼的模样全然不合，看起来有种大人佯装稚嫩的既视感。可丹凝视着查尔斯的样子，却半点没有觉得好笑，恍恍惚惚之间，他记得自己也曾经躺在什么人的膝盖上，听对方絮絮叨叨地着同样的话题。

    “……你知道，在希腊神话里，宙斯让众人给潘朵拉的盒子里放下了各种能够带来灾难的力量。但最终人类还是获得了胜利，只靠雅典娜在盒底放的一个礼物。”

    “希望。”

    “丹……什么时候你才能理解希望呢？也许在你懂得什么是绝望、无力、弱之后，才会渴望希望的救赎吧？”

    少年丹躺

    在老牧师膝盖上，抱臂环胸：“为什么我要懂得希望？”

    “因为……只有希望才能孕育诞生，只有诞生才能创造希望。要想完全掌握诞生的力量，希望是最初的钥匙。”

    少年丹发出了不满的声音：“哼……我已经知道什么是诞生了，你看看我现在的容器，难道他不是所有存在之中最美的吗？”

    画面一闪而过，老牧师的手指轻轻点在丹胸口：“你等待的是希望……它就在这里……”

    老牧师另一只手紧攥着丹的手腕：“还有……爱，是什么让你感觉到爱……我已经给予了你希望的力量，找到爱，你可以获得真正的诞生之力……”

    “……丹，丹？”

    “丹！”

    查尔斯的呼唤声将丹从回忆之中拉回来。

    “你还好吗？我看到你刚刚好像有点……走神？”查尔斯担忧地看着丹。

    准确地来，应该是失神才对。

    丹微微喘着气，摸上胸口。

    原本在听闻夜翼的通知之后一直横亘在心头的畏惧和压迫感，被那股老牧师留在他心头的希望之力驱散。

    他揪住了胸口的斗篷，仔细回忆刚刚回想起的老牧师临死前留下的最后几句只言片语：“爱……是什么让我感觉到爱……”

    在成为演员丹、什么都不知道的短暂时光里，丹感觉到“爱”，是从——

    “厄洛斯的眼泪！”

    丹猛地坐了起来，从斗篷中抖落那四瓶一直带在身上的厄洛斯的眼泪。

    厄洛斯。早期神话中在卡俄斯、盖亚、塔耳塔洛斯之后诞生的原始神，是他促生了众神的生育相爱，他是一切爱欲和□□化身——

    是宇宙最初诞生新生命的原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