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起来，别碰我！”

    林海不自在地左右扭动,想要挣开对方温热的胸膛。秦以南便随了她的意,笑意盈盈地抬眼看向对方看起来红透了的脸，向后退了一点松开臂。

    电视里的动画片声音吵闹,又软又嗲的少女配音听得人只觉得耳朵痛。

    秦以南转过头看了一眼屏幕，“遥控器呢？”

    “要什么遥控器！”林海整个人的情绪都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境地中。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反正就是看到秦以南就生气。

    的黑色遥控器被啪唧摔在软软的沙发靠垫上，林海轻哼一声站起身，“大中午了,还不来做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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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是常年被林母放养的原因,林海本人的生活技能的的确确是被点满了的。

    站在水池旁边专心清洗生菜叶子的秦以南若有所思，放下自己满滑溜溜的菜叶，专心看正在一边收拾果蔬盆的林海。

    她平常在家时总是有仆人做饭的,这些必要技能在她这里却像是一样爱好，并不是必须掌握。哪怕是前些天自己单独在外边住得那些天,她也是每天依靠外卖为生——那些东西好吃又方便,何乐而不为呢？

    今天林海主动要求她在来的路上带些蔬菜，甚至还列了一张清单发给她。

    作为一名四体不勤的“前”大姐，秦以南对着那张长长长的清单还是有些许的傻眼。

    最后还是找了超市中一位正在挑选蔬菜的大妈帮忙,她才找出了这么一兜一兜的漂亮蔬菜。

    “干嘛呢干嘛呢？”林海忙得不行,一转头就看见秦以南瞪着一双大眼睛傻站着，顿时被气笑了。

    她随拿出一只粉嫩嫩的塑料盆戳到秦以南面前，差点碰到对方的鼻梁,“拿去，刷了。”

    “我还没洗完菜。”

    林海闻言探着脑袋向对方身前的水池看过去。

    这一看，她就再也绷不住了，“我的天啊南南你为什么要把洗好的菜和没洗过的菜放在一起！”

    “我能用的碗盆都在你那里”秦以南在收拾东西这方面非常在行，但是在某些地方又堪称残障——例如做饭和社交。

    “这个！拿去！刷了！”林海把里的塑料盆在流里台上敲得咣咣响，“然后用来放干净的生菜如果可以的话再帮我——算了，你歇着吧。”

    秦以南莫名就有些幽怨，“我觉得我还能再帮点忙。”

    林海终于鼓捣好了自己面前成沓成摞的碗筷和盆，她静静翻了个白眼，把厨房的窗户打开了些，想要给自己即将窒息的心情放放风，“帮什么忙？”

    “切菜。”秦以南眼睛都不眨。

    林海：“”

    厨房的案板是个巨大的家伙，一张案板的面积几乎就沾满了整个流里台。林海费劲巴拉地从门后把案板抬上了桌，“喏，用这个。切的慢点丑点没关系，只要别让我吃菜的时候发现半截指就好。”

    这样过于血腥暴力的描述引起了秦以南的极度不适。她本能地有些反胃，眉毛几乎拧出花来，却也没对对方的“关心”提出质疑，只是认真地目测了台上案板的大，“你家没有一些的案板吗？”

    她在家中看到的案板分明是从大到、从木头到塑料有序排列的。

    “嗯一般人家中都会有，但我家嘛”林海转身弯下腰，在地上的一堆果蔬中挑挑拣拣，拿出了一棵巨大的西兰花。

    “我妈在家从不做饭。我时候都是仆人做饭，等我长大些了，我妈和我爸离婚后，我就成了主厨。”她耸耸肩，指了一把台上巨大的案板，“我妈嫌麻烦，这个板子可以‘一板多用’，不如多省些钱给她买包包、衣服和化妆品。”

    “仆人？”秦以南敏锐地在其中捕捉到了一个有些违和的词汇。

    林海低着头，因为光线的原因整个人的侧颜都被镀上了金边。她皱了皱鼻子，嘴角一撇，轻飘飘地看了一眼秦以南，“洗菜去。”

    于是秦以南就乖乖地低头洗菜。

    “我时候也是很有钱的好吗？”林海诺诺地嘟囔，“现在也不穷，只是家里看着凄惨了些。”

    秦以南竖起一边耳朵，对于身边这个人的过往还是非常的好奇。

    她的观察日志并不是研究日志，虽然经常记录一些对方的事情，但是她却始终遵守着那条底线，没有动用一些奇怪的段挖人背景。

    不过什么叫现在也不穷？

    “我爸还是经常给我打钱的。”林海轻轻地提起一边唇角，做出个无奈的笑容，“哪怕他现在重新结了婚，有了新的子女，在他那里我也始终是他的女儿。”

    “他和那个女人是不同的。”

    秦以南有些不能明白。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干脆跟着父亲过更好的生活？

    林海只瞥一眼就明白她想要问些什么话了，她回想着自己曾经见过的父亲身边端庄贤惠的女人和两人里牵着的糯米团，面无表情道，“但是他的新生活里没有我的位置。”

    一个人心脏中的房间总共只有那么的几个，哪里装得下两个家庭？

    水池中嫩生生的蔬菜被洗得带着干净透明的水珠。秦以南把那些蔬菜整齐地摆放在一只滤盆中，随后便站在一边安静地看林海切菜。

    难得她也有这种乖巧地模样。

    林海最终还是嫌弃她的切菜水准，挥把她晾在一边站着，自己三下五除二整理了所有的食材。

    今天只是做了一顿简单的家常菜，但是当林海眯着眼睛把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摆盘端上餐桌的时候，两人还是觉得口水分泌有些旺盛。

    桌上红色青色黄色都又嫩又亮，林海想了想，又从一边的冰箱中拎出来两罐可乐。

    “干杯？”她笑着一一个撬开易拉罐，递给秦以南一听。

    “干杯。”秦以南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举起可乐罐和林海轻轻碰了碰。

    “怎么，不知道我在庆祝什么？”

    餐桌边的椅子被拉开，林海示意秦以南和她一起坐下，随夹了一筷子菜尝了尝，“好吃欸！”

    秦以南看她幸福地眯起眼睛的样子就忍不住得开心，她咬着下唇摇了摇头，“不清楚。”

    “南南，你来这里应该会住到年后吧？”林海大约是真的兴奋，没头没脑地又加了一筷子肉片放到秦以南的碗里，“我很久没和别人一起过年了虽是习惯了，但是，过年嘛！有个人一起总是开心的。”

    秦以南低头看自己碗里带着辣椒油花的肉片，毫无芥蒂地把肉片夹起来吃了下去。

    “希望我妈履行诺言，不回来就不会来吧。”林海单托腮，另一把木筷放在嘴巴里边咬来咬去，好像有些焦虑。

    房子的大门传来了“咚咚”的砸门声。

    林海上的动作骤停，笑容也凝滞后消失无踪。她和秦以南对视一眼，“实话，我希望是来查水表的。”

    砸门的声音变本加厉，门外还传来了中年女性的尖利嗓音，“林海！你给我开门！”

    “好吧。”

    林海木着脸放下筷子，走向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