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庆当天。

    比起好玩程度大于实际意义的新生杯, 院际杯显然更能吸引观众，还未到开赛时间，体育馆里已是人满为患。

    不光是楼下视野较好的位置, 本来要坐满一半都很勉强的二楼三楼, 现在七八成的座位都有人占着，估计等会还会更多点儿。

    务求比赛精彩, 院际杯已经先举行过两轮了，S大十六个学院中只剩四个, 今天直接比半决赛。

    上午比的是男篮。

    管理系被遴选参加院际杯的不多, 其中只有粉红豹是先发, 江华跟紫色龙卷风是替补，还是名字写在最后，估计只会上场一下子的那种。

    商学院的休息区除了选手跟教练还站了不少人, 各系女排里想看比赛的也都来了，几个女生就排排站在板凳区后头。

    孟昕跟林子就站在江华那张椅子后面，有一句没一句地陪他还有少数几个认识的人唠嗑。

    比赛随着裁判的哨声宣告开始，本来吵杂的现场顿时变成整齐划一的两派声音, 分别替自己的队伍高声加油气。

    体育馆的暖气开得很强，孟昕今天穿了件厚毛衣，不一会儿就热得卷起袖子。

    林子四处张望了一会儿, 然后有些失望地对他们：“我昨天有看到那个可爱上场，但是今天好像没有他，奇怪。”

    江华回过头：“……因为设计学院已经被淘汰了，你没看完比赛么？”

    “没。”林子嘟囔道, “输了哦？可是他得很好耶，我觉得设计系欠他一个冠军。”

    “他们整个学院就十几个男生，你的那个人再厉害也带不起来吧。”孟昕一脸不以为然，“人家女排把另外十五个学院摁在地上摩擦好么。”

    “是十四个。”江华看向她，认真地纠正了句，“商学院又没有。”

    孟昕露出一抹压力山大的苦笑：“……”

    “好了好了，认真看比赛。”

    几个人把注意力转移到场上的选手上，视线随着他们争抢的那颗球游离。

    本来只是看个热闹，但在商学院的球弹出篮筐时发出扼腕的叹息，在他们进球……还有工学院把球出界的时候热烈鼓掌。

    不知道是不是对上强敌的缘故，粉红豹有点浮躁，第二局才进行不到一半就已经犯规三次了，这会轮到工学院刚刚被他撞倒的学长罚球。

    场边稍微安静了一点儿。

    此时，叶如悦蹭过来搭话：“你们觉得谁会赢啊。”

    虽然是问他们仨的，但姑娘视线没离开过江华身上。

    而对于这个问题，三人只能互看一眼，尴尬地笑了笑，一时不知该不该据实以告。

    要是抽到法学院或医学院还有得，工学院男篮几乎年年冠军，商学院的诸位其实已经早就好预防针了，心态很好——据整队把目标SET在输二十分以内。

    林子跟江华都没算接她的茬，孟昕只得自己客套地应道：“两边都有机会吧，输得不太多。”

    在孟昕话的同时，粉红豹刚好一个不心，手上的球被敌方抄走，只能边跑边懊恼地挠挠头。

    “学长状态好差哦。”

    叶如悦叹口气，往江华那儿靠近一步，微笑着：“如果换华华上去轮替，不定就赢了……”

    “……”

    孟昕额角一抽，这会还真不知怎么附和了，只能继续看比赛，林子甚至直接不屑地嗤笑出声。

    江华转头看了叶如悦一眼，两道眉轻轻拧起，敛去唇角的浅笑。

    很快地，他把视线移开，口气冷淡地撇下一句：“我是后卫。”

    ///

    这场比赛算是毫无悬念的。

    比分在第三局时一度差到快二十分，教练赶紧把状态不佳的粉红豹换下去休息才有止血的迹象，并且断断续续地追了几分回来，最终以十一分之差落败。

    赛后，江华很快地换回厚卫衣跟秋裤，还戴了围巾跟手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颗球。

    几个人一起走出体育馆。

    “哟，华华。”紫色龙卷风靠过来和江华搭话，“你真不考虑来甄选校篮么？能不能上是一回事，有报名有希望嘛。”

    江华简单地摇头拒绝。

    紫色龙卷风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倒也没什么失望的反应，反正就是想到时例行性的提一下。

    江华顿了顿，又接着问：“周学长，我看起来很像中锋的么？”

    “？？？”

    紫色龙卷风量着江华半晌，很快出自己的结论：“一点都不像。”

    他豪爽地大笑了几声：“怎么，谁把你认错了？就算是门外汉都不至于分不清吧？”

    孟昕跟江华不好意思直，林子捂着嘴偷笑。

    紫色龙卷风被三人的态度搞得一头雾水，只得瞪她一眼：“还笑。”

    “是的学长。”

    “走啦，等会要比赛了，跟我去体育部登记。”

    他一把拽过林子的手，加快脚步离开体育馆，顺道简单地跟后面两人告别：“晚点见啊，孟比赛加油。”

    孟昕：“……好哦再见。”

    待他们俩走远，江华才对她讷讷道：“据那个分不清中锋跟后卫的人，还是球队经理。”

    “算了啦，她来球队就是来交朋友的，也是粉红豹叫她来的啊。”

    “嗯。”

    体育馆的大门是开着的，孟昕还没踏出去就感到一阵冷风袭来，不禁了个哆嗦。

    为了行动方便，孟昕把手套围巾那些统统放在休息室。现在她只能缩了缩身子，狼狈地把手伸出来，用嘴朝手呼着气。

    但没起什么效果，还是一股透心凉。

    江华滞住脚步，盯着她半晌，见孟昕手心冻得通红，索性把手套脱下来递过去：“你戴吧。”

    “呃，不用啦，等会就要上场了……”

    “那就戴到开赛前。”他眨眨眼，软声道，“外面很冷的。”

    “……那你就不冷？”

    江华摇头：“还好，我不怕冷。”

    话的同时，他一直看着她。

    直到孟昕依言将那双棕色的手套戴上，江华才把视线移开，道：“走吧”

    她还想再话，他已经把手放到自己兜里，迈开步子往排球场去了。

    孟昕连忙跟上去。

    ///

    没有抽到设计学院的时候，女排通常都赢得很顺利，也在拿下胜利后确定了院际杯决赛又是这两队老面孔碰头。

    不知道是不是热身运动没做好，孟昕从比赛时就觉得脚踝隐隐作痛，不过还在忍受范围内。

    孟昕那时没有管它，先完整场再，只决定在赛后去冰敷一下。

    由于痛得不厉害，孟昕也不好意思麻烦人陪她去，便自个儿偷偷摸摸地往医护室的方向走。

    但孟昕维持了正常姿势走了几步之后，足踝忽然传来阵阵疼痛，她蹲下来检查一下伤势，发现肿得其实有点厉害。

    不知是不是冷空气会降低痛感的缘故，才几乎浑然未觉。

    孟昕苦笑，一时竟不知自己到底该不该庆幸，这道伤直到完了才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