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伶仃粥
影子轻轻叹息着点点头:“你得不错,只是我们注定过不了这种日子,我们不会忘记来路、忘记初心,更不会放弃我们的目标因为,有太多的事情和谜底在等待着我们去揭晓。”
“所以,我们要义无反顾地前进,那怕前面是天堑绝壁,我们也绝不能滞留,至少目前我们不能。”
她的声音渐渐变得锉锵有力,人也霍然站起。
这番话直接插进了萧千一的心坎之中,这本就是他的心声。
却没有想过,居然在影子口中了出来。莫非她也和自己一样?
“好”
一股热流直冲脑门,萧千一脱口赞道:“姑娘得对极。”
影子看了看他,“扑哧”一声笑道:“就算我得对,你也不用如此大反应吧!”
完,相互凝视,哈哈大笑。
萧千一长长透了一口气,望了望天色,轻轻道:“时候已经不早了,前面山坳上、那片树林中肯定有些野味,我们去抓些来填饱肚子再吧。”
两人已经一天一夜没吃东西,一经提醒,腹中自是饥饿难耐。
那片树林并不遥远,大约半个时辰就已经到了。
树林茂密连绵,其中不乏参天古树,林中山鸡、野兔为数不少。
打猎,可是萧千一的拿好戏。不过一会儿,萧千一两只已各抓了一只大山鸡和野兔。
他兴致勃勃地走回来,正想招呼不远处的影子。
却见影子正一动不动地望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对他摆了摆,示意他禁声。
萧千一好奇心起,轻轻走到影子身旁,循目望去。
只见在飞崖兀出的半山巅上,古木环抱,而在那青苍的掩映之中,隐隐透出一方屋檐。
原来,这深山之中竟然有人隐居。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既兴奋又紧张,有屋的地方一
定有人,有人的地方一定有吃有喝、有希望。
随即,两人心照不宣地举步向山崖走去。看起来不远的山路,走起来竟花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走到近前,才看清楚,那是用树木和茅草盖成的房子,房子不高,一栋三间。
虽然,看起来有点简陋,但房子有门有窗,做工极其讲究。在这荒山深野,能做出这样的房屋,已属十分罕见。
萧千一走到门前停下脚步,目光四下一扫,只见三扇木门紧闭,屋外无人影,屋内无人声。
他心中不由一动:莫非此屋的主人不愿见生人外客,故闭门谢客不成?
想到这里,萧千一满腔的欣喜瞬间变得失落。
他转身一退,正想往回走,身后的影子突然向他摆了摆,径直走到中间那扇门前,柔声道:“屋内有人吗?”
空谷回音,她一连喊了三遍,屋内始终无人应答。
她伸叩门,不料门“吱呀”一声,门应而开。
原来,门是虚掩着的。
两人迟疑了一下,跨进屋内,空荡荡的屋内果然不见有人,只有几张木凳和一张木桌,显得极为简陋。
两人此刻又饿又累,不由各自在木凳上坐下。
萧千一纳闷道:“莫非这里是被人遗弃的荒屋不成?”
影子目光一转,接口道:“不,肯定有人住的。”
萧千一闻言一怔:“莫非姑娘看见了什么,才如此肯定?”
影子轻轻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屋子虽然简陋了些,却收拾得干干净净显然,这里是有人住,只是出门未归而已。”
萧千一伸出,一抹桌子,上面果真纤尘不染。
他不由佩服道:“姑娘心细如发,果然不假。”
影子目中浮起一丝笑意:“这不算什么,这只不过是看到的,我还闻到有。”
话间,她已举步向里面走去。
在左边的屋角处,有一处灶膛。影子伸抓起上面的锅盖,一阵淡淡地香味扑鼻而来。
对于饥饿的人来,这已是无比的敏感与诱惑。
尽管它只是剩下的半锅粥,粥仍有余温,显然是不久前煮的。
在灶膛旁边,有一个陶瓷盆,里面放着几副干净的碗筷。
影子想都没想,就装了两碗放到桌上,把其中一碗推到萧千一面前。
萧千一强忍住饥饿,轻叹道:“这样不好吧我们强闯别人的宅院已经是不应该的了,现在又偷吃别人的东西,这岂不是强盗行径么?”
影子目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徐徐道:“身在江湖,如果一味地循规遵矩,那只有死路一条,不是被人杀死,就是活活饿死何况,在这等荒无人烟的深山之中,你现在都已经是强闯民宅了。”
“不管这粥你喝、还是不喝,都已难逃偷吃之耻不过,你若是错过这一碗,就没有下一碗了。”
她话一落音,就径直端起桌上的粥,一口气已喝下了大半碗。
饥饿,往往能令人逾越一些常规的思想行为。
此刻,萧千一肚子早已饿得“咕噜咕噜”叫个不停。极度的饥饿使他再也忍不住,他咽了咽口水,霍然端起面前的碗,大口大口地喝起粥来。
粥味道不错,还夹杂着野菜的香味。
不知道是饥饿的原因,还是这粥本来就好吃。两人越喝越有味,片刻间,粥锅已经见底。
就在此时,门外远远地响起脚步声。
屋内两人一怔之下、同时站起,扭头望去,一个人已跨进门来。
六目相投,萧千一中的碗“啪”地掉落地下,一片粉碎,他看着来人,失声道:“你。”
他只吐出一个字,已被呆住。
影子也是目光惊变,瞬间放下中的碗,虽然她黑巾蒙面,但她的震惊之情一览无遗。
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在这深山荒屋之中居然遇到这个令人头痛的对头——红楼状元财八斗。
财八斗一见萧千一,也是霍然一怔,跨进门的脚硬生生地停住。
显然,他也大感意外。
但顷刻之间,他脸上又挂满了那惯有的笑容,哈哈笑道:“原来是兄弟,幸会幸会一别数月,我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你,却不料在此时此地相遇。”
“可见,这世界是何等的窄。”
话间,他已大步走了进来,大摇大摆在一张空凳上坐下,笑嘻嘻地看着二人。
萧千一想起上次身中“丧尸灭魂”的事,顿时冷冷道:“只可惜在下命大,没有死在你的丧尸灭魂之下。”
“你的命,确实有点大,”
财八斗目光一扫屋中,又嘿嘿笑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兄弟不请自来,故人相见,当然是好事。”
萧千一纳闷道:“你不在金陵,跑来这深山老林之中干什么来了?”
财八斗笑容一敛,傲然道:“这栋房舍本就是我的,我来自己的屋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莫非还需要其它的理由么?”
听到这句话,萧千一面色一震,脱口道:“怎么可
能,这深山之中怎么会有你的屋舍,这肯定不是你的。”
“这有什么稀奇的,”
财八斗眯起眼睛,接着悠悠道:“在本人眼中,一切皆有可能我不妨告诉你,在有人的地方,就有我的房屋,在有房屋的地方,就有我的女人。”
“所以,我不但房多屋多,家多财多,还有一样也很多的。”
他缓缓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影子身上,哈哈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几个月不见,兄弟居然还有姑娘相伴,真是可喜可贺呀。”
“兄弟,怎么不为我引见引见一下这位姑娘呢。”
话间,他眼睛一亮,目光渐渐变得淫邪。
影子冷哼一声,拂袖而起,对萧千一道:“我们走。”
“好,”
两人扭头就向门口外走去。
财八斗眯目斜眼,一动不动地背对着他们,一副成
竹在胸的样子:“这地方嘛,若是你们想来,也许就能来但是想走,却未必能走得了的。”
他话间透出一股阴恻恻的乖气。
萧千一、影子两人像是没有听见一样,理都没有理他,径直跨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