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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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

    先生把如声能来,擅自当做对她追求的允许,情书攻略下了架,改换天天请她吃饭。

    “先生,我不饿。”

    “那家店的牛排很是好吃,我保证你绝没有尝过。”

    如声就这样稀里糊涂,被诱拐到学校附近的西餐厅,他们家翻新过,外头也摆上了桌椅,内局的格调刷成了暗夜紫,新增的钢琴师弹奏曼妙的音乐,总有一种让人静下来的舒心。

    服务员姐递过菜单,如声不开,直接点了一份新上市的情侣套餐。深怕对坐的人误会了去。强调一句,“这么吃便宜。”

    先生请客听着话有些苦涩,家境贫寒倒不至于,和沈如声相比确实掉了几个档次,“不必为我省钱,供你吃喝的还是妥妥够了的。”

    如声没想去解释,自己早来过这家餐厅,还是二哥偷摸带她来吃的。现在二哥很少外出吃饭,他不管忙到多晚,都回来吃周写意为他精心准备的夜宵。

    那日晚上起夜,如声才偶然发现的这事。一楼大亮着灯,她窥探一眼,二哥正呼哧呼哧喝着参鸡汤,嘴里停不住的夸写意,好似生活磨光了他的棱角,变得温柔难挡。

    “我可不会洗衣做饭,别想让我学这些。”

    如声越想越有些气愤,什么西学的新时代青年,还不是让贤妻良母捆住了思想。没用极了。

    话题突然绕及此,先生眼窝里的笑意变得更深,“哪需要你做这些,你是仙女下凡,做不得凡人做的事。都由我来做。”

    沈如声这时还不知道男人的嘴最为靠不住,今天甜言,明日讲蜜语,哄骗的高高兴兴的,最后再自己的脸。

    先生低头搅拌意大利面,如声默默看着,一个许你婚后什么也不必操心的人,她自己不感动怕也是假的。

    “要尝我的吗?”

    沈如声学着二哥当时的模样,将牛排切成一块一块,叉起,送到先生嘴边。

    先生笑起来很温暖,如沐春风一般,如声好像陶醉其中,忘了将伸出去的手收回来。

    “如声,你看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先生,长得好面熟。”

    如声瞎,何来似曾相识,不过先生眼中的闪烁被她瞧去了。

    校长听闻许先生终于抱得美人归,开心的不得了,衣柜里的新衣服新鞋子,可再也不用再借好好藏着了。

    “许兄,厉害啊,沈家娇惯的三姐都拿得下手”

    “过奖过奖,全凭死缠烂的工夫下的深。”

    先生的也不过是实话,不然这穷书生哪儿能攀得上千金大姐。

    “你你答应那流氓先生的追求了?”

    二哥眼珠子快掉下来,几日不管她,疯的比野兔还厉害。

    “二哥,你也别流氓流氓的唤他,不准以后就是你妹夫了。”

    “匡当”一声,沈如歌掀桌暴跳,周写意刚做好的四菜一汤,就这么洋洋洒洒脏了一地。

    “我看你是疯了,该把你送进疯人院去!他多大,你多大,你认他当爹都不为过。”

    写意听明白这里头的多多少少,他们班里的先生正是先前日日写情书给如声的爱慕者。

    其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如歌不需要这么激动,何况是如声愿意的,这个时候怎么不学学前卫的洋人思想。

    “我只是通知你二哥一声,绝不是要听取你意见,还有,这事儿爹都管不着,也别你了。”

    意外的是,沈老爷很是满意先生,还让沈如声早日带到家里来看看,趁早也能把日子谈拢。

    女不如男,嫁出去最好,管它是什么来头,不吃家里米粮比什么都强。

    窗台边如声新栽种的雏菊,有一朵绽放出自己白色的花瓣来,其他的还胆躲在花苞里头不敢探头。

    “还是你勇敢,外面世界多好啊。”如声轻抚,摸摸白花瓣,像抚摸自己,一样勇敢。

    周写意作为过来人,一手操办沈如声的结婚事项。唯独令她羡慕的就是先生要许如声一个白色梦幻的婚礼。

    “果然还是这所谓的婚纱好看。”

    写意爱不释手,现在想起依旧后悔当时没采取西式婚礼。

    试衣间的全身镜,映出如声头戴白纱的模样,曾几何时,沈沫都不曾想过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件婚纱,会在民国穿在她身。

    而她要嫁的人竟是比自己年长18岁的教书先生。

    “如声,你真美!”

    如声在教工宿舍,把选上的礼服穿上给先生过目。

    “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

    如声好像没有太多的感触,但就在先生紧紧拥抱住她的时候,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哭什么?不知道。

    怎么像经历了生生世世,终于拥他入怀。

    就像先生所,沈如声的婚礼是在一座教堂举行,彩带花环粉饰,由两个可爱的花童牵着如声,一步一步走向先生,每一步,都像是下定了决心,二哥真的没来现场,他连美好的祝福也不愿赠与如声。

    还好,沈家的其他人都到了场,来沈宅的时间长不长,可惜她最在乎的二哥缺席了。

    写意不敢告诉她,如歌今天起的最早,反反覆覆端着看他和如声的相片,哭的撕心裂肺。

    他,他自己真不是个男人。

    “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牧师依照流程宣读誓词。

    “我愿意。”

    如声想,原来这才是世上最好听的声音。

    “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如声从未如此心翼翼听着别人话,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她都认真听入耳。

    “我…愿意。”

    戴上对戒,他们终将一辈子相伴对方左右,不离不弃。

    “老婆,今晚吃什么?”

    “老婆,把我的衣服收哪儿了?”

    “老婆,家里没油了,去买点儿。”

    …如声知道生活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可是就像暴风雨般来的太快,她没准备好。

    先生惬意躺在摇椅,手拿着蒲扇,舒服自在。

    见如声没了动静,先生担心着过去看看,虎背熊腰,低坐在板凳上,一遍一遍搓洗脚盆里的衣物。松垮的衣裙拖到地上也愣是没反应,湿了一大片。

    哪是什么仙子可言,活脱脱的中年老妇。先生叹气,他喜欢的可是能终日陪他吟诗作对赏月观星的佳人,这算什么模样。

    “我出去了,不必等我吃饭。”先生甩门而出,独自去酒馆酌一杯。

    “回来记得…”带瓶油…如声没脱嘴,全咽下去。

    如声习惯地将头发夹至耳后,好歹想起,为了方便料理家务,剪了个利落好理的短发。

    不怪二哥,自己也被磨平棱角,机械地投入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生活里。

    先生最近开始夜不归宿,她不上话,没有底气呵斥他必须回家。

    宛如封/建社会下奴/性的女人,不懂反抗,享受压迫。

    如声越来越神经质,她想离开,又舍不得先生,他们分房了几个月有余。一日晚上,如声决定牺牲自我,成就美好。

    “咚咚咚”地敲响先生的屋,“谁呀?”

    得到回应,如声抱个枕头,拧开门,赤脚站在房门前。

    先生点亮了屋内的灯,昏黄也足够看得清彼此。

    如声慢慢走到床边,随即跪身在床上。

    “先生,要了我吧!我想为你生孩子。”

    如声选择了不离开,她的婚姻,她的相公,以及未来他俩的孩子,这都比重回21世纪来的更为圆满。

    沈如声有意识地想要自己补上穿越之旅的句点。

    一家三口,是沈沫期盼的终点。

    “你想好了?”

    如声开始是朵花骨朵,未开过苞,先生一直以来也不敢碰她。

    如今变成了只凋零残花,先生一直没兴趣碰她。

    “嗯…”如声看书上,想要拴住男人,还得靠下/半/身

    先生将如声轻轻放倒,胸/口起伏,她是紧张的。

    有条不紊慢慢解开睡衣的扣子,胸/前的春光隐约泄露,先生难耐的咽了咽口水。

    手上动作不停,脸先不由自主的贴近,额头,眼眸,脸颊还有一些苍白的唇瓣,一点点全部吞/入他的口舌之中。

    “en…en…”如声无意识地吟出声,挠的先生更是欲/火中烧。

    衣服褪尽,俩人已是坦诚相见,从上而下,肌/肤/交/融,以最为传统的样式度过了当晚。

    第二日清,阳光洒进窗子里,床单上一抹艳丽的红花,无比醒目地提醒着昨夜发生的种种。

    沈如声困难地起身下床,先生今天有早课,得抓紧时间准备早点。

    她还以为那会是个幸福享受的过程,然而腰酸背痛,还有浑身上下的无力感,让她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

    “先生,起床了。”

    先生略过那朵红花,嫌恶地让如声赶紧洗洗换了。

    如声有些委屈,想哭,可又能哭给谁听?

    她不要沈如歌来奚落她,那是她沈如声自己选择的路,忍痛也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