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这么多年的情分又怎么着
“听着殿下自己嘟囔的,也不知什么意思,他声音想是不愿意奴婢听见。”陆巧儿把当时情况了,想了想又道,“但前言后语都和姐有关系,所以您心里有个底。”
莫淑点了点头,话间陆巧儿便把白布给褪了,的伤口已见不到影子,其他的也好了七七八八,只有一条一寸来长的大口子,还渗着血的样子。陆巧儿从旁取了干净布子和药粉,又道:“殿下还问起了”
正着,霜雪和清露正捧了水进来,陆巧儿便住了口,起身洇了布子,给莫淑把腿擦拭干净,换上了新药,重新缠好。
莫淑扫了一眼陆巧儿,抬眼看霜露,道:“你们也别倒了,把这水放前面来,我直接洗了脸就是了。”
陆巧儿道:“放架子上。”
莫淑白了陆巧儿一眼,道:“听我的,就放前面来,我懒得起身了。”
陆巧儿没好气道:“你这腿又没断,哪儿这么懒了?”
“一起一坐的不方便。”着冲霜露两人摆,二人便笑着把水放在莫淑前面。
陆巧儿又取了块干净布子,掩住莫淑的衣服。霜露瞧在眼里,笑道:“巧儿姑娘虽然口上冷,但是心热又细,全然是我们没想到的。”
陆巧儿无奈地笑了笑道:“也没什么的,不过是就我一个人跟她,也是能偷懒就偷懒,那边昨日的衣服还不知怎么办呢,今儿又弄污,这倚着又泼出去水,还要再收拾地,多少的活儿啊。”
霜露忙笑道:“原来是姑娘一个,现在有我们四个了,大家分担分担也就是了。姐跟你熟了,近前的活儿我们插不上,这些扫扫洒洒的,总还是能做的。”
陆巧儿听了担心霜露会错了意,生了间隙,于是道:“有了你们我自然就省事了,什么近前不近前的,全由得你们去。只是我话前头,瞧着吧,你们现在瞧着姐像朵花似的,等待的时间长了便也和我一般怠惰了。莫要惯出姐些坏习惯,之后咱们五姐妹就互相推脱起来了。”
清露扑哧笑了,略有些腼腆道:“原当姑娘只是教训我们时候这般话口气,原来也时常教训起姐来。”
莫淑这时候已经洗完,陆巧儿忙去搬残水,霜露便拿了干净麻布给莫淑擦脸,莫淑边擦着边道:“她时常教训我,我怎么也是个姐,没个规矩什么的。原来以为只是得了父兄的令,为了家里的体面,今儿才知道原来是自己为了偷懒。”
话的时候陆巧儿已推门出去了,霜露便笑道:“巧儿姑娘竟敢不理您呢。”
莫淑扫了霜露一眼,笑道:“莫理她,脾气大着呢。”莫淑借着霜露的劲儿又靠在了枕上,招了招道,“清露你过来。”
清露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忙往霜露那里看。莫淑笑道:“怎么?还这么怕我?我这真是一片真心都不知是喂了什么了?”
霜露扑哧笑出声道:“姐就是这一张嘴真是厉害,骂人都不带脏字的。”
清露也扯了扯嘴角,往前挪了挪,霜露瞧着费劲,上前一把拉过来,道:“在姐这儿就这般畏畏缩缩的,出去还能见人不见了?”
清露听了又觉得自己丢了人,脸涨得通红。莫淑笑道:“霜露你莫要唬她,本身就是个胆的。也怪不得她,原是她那一对父母闹的。”莫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笑道,“这些日子养养,气色好了不少,也是个美人呢。”
霜露见莫淑高兴,也跟着道:“是啊,我们四个人里,除了雪露便是她了。”
莫淑点了点头,道:“这马上就要进京了,我们六人是南齐来的,难免会受人的排挤,这些人里面我最是担心你。如今都在些亲近人旁边,尤是这个性子,若是旁人,岂不是更受了欺负?”
清露心里一热,眼圈不禁一红,垂首道:“让姐费心了。”
莫淑看着心里可怜,叹了口气道:“我本是不愿多管你们的事情,巧儿和霜露在旁看着提点也就是了。只是你这唯唯诺诺的样子,实在愁人。这也不全然是我失不失体面的事情。这天底下谁不是欺软怕硬的,你这般对人,别人便不怕你,便来欺侮你。虽我能护你,但也不能总跟在你身边,即便是知道你受了欺负,秋后算账,到底这欺负还是受了的。”
霜露见莫淑得真诚,也不禁受了感动,忙道:“姐这是一片好心,你也听进去几分”又对莫淑道,“巧儿姑娘和奴婢都不知了多少回了,就是不听,仍这么个样子。”
清露听了又垂下泪来,嗫嚅道:“奴婢奴婢也想堂堂正正的,不丢了姐的脸面,也知道姐特别对奴婢,话都是极温柔的,只是心里不知怎的,就总是不安、害怕。”着肩膀越发佝偻起来。
莫淑伸将清露揽在怀里,抽了自己怀里的帕子,异常轻柔地给清露擦拭了脸上的泪水,柔声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这不是你的错,都是旁人的错,旁人不该那般待你。”边着轻轻拍着清露的肩膀,又轻轻摇晃着,接着道,“你这个样子也没什么,弱柳盈风,惹人怜爱,”着叹了口气,道,“我也只是怕你在外面受了人欺负,你也别总想着旁人,我的脸面这都不打紧,要紧的是你自己,你得想明白了这道理,才能当真堂堂正正的。”
清露只垂泪不语,莫淑轻声道:“你别只是哭,倒是抬头看看我呀。”
清露仍低着头,莫淑无奈挑起清露的下巴让她看着自己,只见清露两眼红肿,眼睛惊慌得不知该看向何处,眼中水波琉璃,脸上满是泪痕。莫淑越发觉得心疼,也不敢大声,只柔声道:“我的你倒是听明白了没有?也回我一句啊?”
清露喃喃道:“听明白了。”莫淑看着嘴唇红红的,似是都咬破了皮,正又要叹息一阵。
陆巧儿走了回来,瞧这副景象也猜出大半,笑道:“清露我可妒忌你了,这刚刚认识多久啊?姐看书也让你陪着,坐车也得挨着你坐。我跟姐这么多年也没见着与我这般亲近呢。姐你实话,你就这般喜欢清露,非得这般捧着抱着的?”
得霜露和清露都扑哧笑了出来,清露更是羞赧地红了脸,道:“巧儿姐姐净瞎,我们再怎么招姐喜欢,也敌不过姐姐和姐的情谊。”
陆巧儿摆了摆道:“那可不准,人和人之间不就是那样,有些人就是你怎么做都不合她的意,有些人你跌了打了,也不觉得莽撞只觉得可爱。我就算是跟姐这么多年的情分又怎么着,还不是要杀我便要杀我了?霜露你是不是?”
霜露吓了一跳,没想到陆巧儿竟在这里提起这个话来。转头看向莫淑,莫淑神态自若也不知心里想什么,看陆巧儿嘴角勾起一抹挑衅的笑容,只得干笑两声,道:“可不是,这就是个缘字,有些人有缘,有些人没缘,这我也见得多了,你心里不服气都不行。”
清露并未瞧出几人暗潮汹涌的气氛,只听了霜露的话,难免又想起自己的父母。也许便是这样的理,抬头见莫淑,只觉得莫淑眼中温情脉脉的,倒比父母更亲近些,笑道:“你们就是哄我。奴婢不过是个丫头,姐何苦费这么心,清露都过意不去了。”
莫淑收回看向陆巧儿的目光,笑道:“我又了什么了,怎么把我也放进去了?”着冷着脸对陆巧儿道,“都是你,原是个不话的,怎么姐妹多了便贫嘴起来了?”
陆巧儿微笑不语,只看着莫淑,两人视线相交便都会意,莫淑的冷笑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坏笑,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正在这时候,外面敲门声起。陆巧儿便问道:“谁呀?”
只听雪露的声音道:“巧儿姐姐,是二来送吃食了,姐可收拾妥当了?”
陆巧儿听了忙推开门,雪露瞧着陆巧儿笑了笑,也把另一扇门打开,引着二进屋摆菜。莫淑怀里仍抱着清露,笑道:“劳烦了,就在这儿摆一桌就是了。”
霜露听了忙招呼白露过来,两人一起把一旁的案几搬到地下。雪露和陆巧儿会意,将莫淑喜欢的菜样靠着塌上摆了,剩余的摆在靠外的位置。摆上碗筷,这才送了二出去。清露惶惶不安几度想要起来帮忙都被莫淑给按住,也只好作罢。
“来来来,都忙活一早上了,快都过来吃吧。”莫淑招呼着,一面拿了帕子给清露拭了泪,一面让清露在旁坐下。清露正了正身子半靠着榻,垂跪坐。陆巧儿收拾妥当也在莫淑下首,倚着坐了,见状霜露、白露和雪露三人也在地上跪坐,六人亲亲热热地吃了早饭。
饭后,莫淑仍是懒怠动,仍旧倚着,陆巧儿等人将早饭收拾起来。过了半响,陆巧儿独自一人回来,见莫淑托着腮靠着枕,和出门时看的姿势几乎无二。陆巧儿扑哧一笑道,“就是到了滑台疲累,姐也没必要这般节省体力吧。”
莫淑翻了陆巧儿一眼道:“就你话多,把门关了。”
陆巧儿回身关门,莫淑又道:“刚才没完的话?”
“殿下问起姐最近有没有欺负奴婢的事了。”陆巧儿笑着接道。
“你怎么的?”莫淑眉眼弯弯,笑道。
“幸好殿下您带着姐出去玩儿,姐心情大好,这才不折磨奴婢了。奴婢对您感激涕零。”陆巧儿走到莫淑身边,拉起莫淑的夸张地道。
“折磨你?谁折磨谁啊?”莫淑抽回了,笑道。
陆巧儿也跟着笑了笑,道:“殿下还不怕他告诉姐这话呢。”
“你他会吗?”莫淑笑道。
陆巧儿摇头,道:“不知道”陆巧儿想了想,又道,“那就看他想和谁搞好关系了。”
莫淑轻笑,道:“那就拭目以待了。”
终于到了三日,莫淑腿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侍卫们取了姑娘们的衣物,众人欢欢喜喜地换了新衣服。只莫淑的披风,陆巧儿简单擦拭了一遍,没有完全清理干净,只好换了慕容远宁送的一套大红裘衣。。
慕容远宁看着越发喜欢,笑道:“本王从未见过如此配得红色的人呢,越发衬着淑儿气色好了不少。”
莫淑微微福身道:“还是殿下这披风挑的好。”一面着又向跟在慕容远宁身旁的毕启明和沈长春点了点头。
慕容远宁向着莫淑走了几步,扶住莫淑,问道:“听巧儿你腿上受了伤,可好了?”
莫淑点点头,温声道:“让殿下挂心了,这几日劳烦她们伺候着,没怎么动,已经大好了。”
慕容远宁听了高兴,道:“这几个丫头还算称心,回去本王有赏。”
五人听了皆福身谢恩,慕容远宁扶着莫淑直上了马车,陆巧儿跟了进去,剩下四个便在后面的马车坐了。毕启明和沈长春也翻身上马,大队便往前开拔。
沈长春笑道:“下官看姑娘行走没有异常,应该是大好了,这下毕将军放心了。”
毕启明笑道:“我们大家都放心。”
沈长春点点头,笑道:“下官自然是放心了,这一路上姑娘身体起起伏伏的,总是到了滑台没病没灾的,下官身为医者便也欣慰了。”
“沈医师确实是医者仁心。”毕启明笑道,“在下可是没忘前日你一听殿下莫姑娘受到了惊吓,外人皆不愿见时那一脸急色。”
沈长春哈哈笑道:“是啊,当时听了确实心急,当初姑娘那副样子,下官是记得清的。不过将军平日里云淡风轻的人物,也少见那般眉头紧蹙的样子。”
毕启明挑挑眉道:“那人直瞪着姑娘而死,在下本就担心姑娘会受了什么邪气,一听殿下如是,自然会往坏了想,也是难免的。”
“是啊,是令人忧心,下官看将军这两天辗转反侧的,怕是都没有睡好吧。”沈长春笑道。
毕启明微微笑了笑,又想起自己因为慕容远宁冒犯了莫淑,这才几个月像是逃命一般的,也不知莫淑怎的竟没有和慕容远宁反目成仇,于是便道:“在下倒是真有一事要请教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