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不信我?
陆巧儿听了心里又是酸楚又是愧疚,稽首道:“巧儿一人犯的错,一人承担,绝对不会连累淑妃。”
莫淑冷哼一声:“一人承担?你倒是想呢,宁亲王他也得信啊。听听,听听啊。什么我应该看萧铭念的面子,什么萧铭念出兵替幽州拿了皇位。”
“啪!”一本书狠狠地砸在了陆巧儿的背上,陆巧儿动也没动地仍跪在地上。“啪!”书从陆巧儿的背上滑倒地上,划开了空气,让人心惊。莫淑咬着牙,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中窜出来,两只紧紧抓着床榻边缘,哑着嗓子冷声道:“你这就差告诉慕容远宁我就是那个联合南齐把燕国一分为二的婉淑郡主了!”
陆巧儿抿着嘴,想想也觉得后怕,自己怎么就昏了头了?
莫淑缓缓起身道:“郡主?这里没有郡主,只有淑妃。想伺候别人,趁早离开这儿。”
陆巧儿仍是沉声不语,咬着下唇,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通地几乎要跳了出来。“话啊!”莫淑拍着床边,咬着牙道:“这时候又当哑巴了?!”
“是,奴婢知道了,只有,只有淑妃。”陆巧儿颤声道。
莫淑听着陆巧儿颤颤巍巍的声音也有些不忍,叹了口气道:“行了,起来吧,装模作样的,我也懒得看了。”
陆巧儿站起身,脸上满是泪水,一得了释放,哭得愈发厉害了,一抽一抽地几乎要背过气一样。莫淑看着心里抽了两下,若是真到了那个时候倒不如让萧铭赐把陆巧儿带回南齐,倒是就见不到了。
莫淑叹了口气,没好气地斜了陆巧儿一眼,指了指扔在地下的书道:“行了行了,哭什么哭?萧铭赐没死,活得好好的。”
陆巧儿一面捡书一面哭着道:“淑妃,淑妃分明知道,知道我不是,我不是哭,哭他的,我,我,淑妃可要好好活着。”陆巧儿一面着一面把书递给莫淑。
莫淑一只把书抽了过来,一脸嫌弃地看了陆巧儿一眼,道:“啧啧啧,还好好活着,借您吉言了。你给我好好的,脑子放清楚点儿,我就能多活些时日。”
陆巧儿点着头,信誓旦旦道:“淑妃,您,您放心,奴婢肯定,肯定清清楚楚的。”
莫淑冷哼一声,翻开书道:“信了你,我脑子就不清楚了。”
“淑妃!”陆巧儿有些不服气“淑妃,我”
“行了,行了,快去洗洗去吧。哭哭啼啼,泣涕横流像个什么样子?看着就厌烦,快去给我洗洗,不哭了再回来。”莫淑眼睛看着一页页翻过的书,皱着眉头道。
“是,是,奴婢这就去。”陆巧儿福了福身,转身往内室而去。莫淑放下翻开的书,转头看着消失在屏风后的背影,嘴角扬了起来,失笑地摇摇头。
回过头,脸上的笑容逐渐下沉,若是自己真的死了,巧儿可怎么办?莫淑叹了口气,留着萧铭赐?但是他能从一而终吗?莫淑眉头微皱,她很怀疑。乌子信?倒是会照顾好巧儿,只是,来得及吗?能不能救得下来?莫淑越想越有些烦闷,心乱如麻。
同样心乱如麻的还有在正房的两位。坐在案几旁的慕容远宁沉着脸色,拼命地敲着案几。自己怎么就答应了萧铭赐了呢?他做噩梦就让他去做好了,关自己什么事?难不成他还敢大晚上的跑进莫淑的房里?慕容远宁想到此打了个哆嗦。好吧,好吧,谁知这个疯子能干出什么来?
内室的水声潺潺,一点儿也没有休止的意思。慕容远宁从敲桌子到磨牙,之后腾地一下站起,在房中来回踱步。萧铭赐带着一脸满足地往外走,迎面便碰上了一脸铁青的慕容远宁。萧铭赐吓了一跳,几乎坐到地上。萧铭赐一把扶住一旁的门框,准备若是这人冲他跑过来,他就立刻关上门,进内室去。
一瞬间的晃神,萧铭赐便认出了那是慕容远宁,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为了自保,搬到了慕容远宁的房里。萧铭赐这才喘出一口气,慢慢直起身,心脏也渐渐地回到了胸腔。心道自己这想好好地活下去怎么这么艰难,碰上莫淑和陆巧儿似乎对自己还不错,可是身上却全是秘密似的。自己稍有些好奇立马换了副面孔。萧铭赐想起陆巧儿和莫淑的样子,暗暗觉得自己来这里还是正确之举。
慕容远宁斜着眼睛看着萧铭赐吓得瘫倒的样子,冷哼一声道:“本王还没什么,你倒吓成了这样。既然这样又何必来这里?”
萧铭赐想到自己为什么来的原因又是打了个寒战,喃喃道:“不是了做噩梦吗?”
“既然胆子这么就该在皇城里好好待着,跑出来干什么?”慕容远宁可不像是莫淑和陆巧儿,毫不客气地道
萧铭赐眼睛一转,问道:“殿下是在什么地方遇到淑妃姐姐的?”
“罗家庄。”慕容远宁皱着眉头道,他可一点儿不想和个南齐皇子讨论与南齐之间的战争。
“罗家庄?那在什么地方?”萧铭赐问道。
慕容远宁冷笑一声道:“自然是在你们南齐了。”想起这事慕容远宁心里就有火,与南齐这场战争最后没有争到一点儿利益,倒是险些和南齐交恶,这个该死的北燕。
“既然能遇见你,那,那应该离南燕很近了。”萧铭赐若有所思地道。她们到底是谁派来的呢?难道皇兄在南齐边境早就布置了人了?
“是。”慕容远宁翻了个白眼,是他多虑了,这么一个皇子知道什么呢?自己即便是罗家庄是南燕的大概他也会同意吧。
“宁亲王查过她们的身世?她们是怎么与虞将军有交情的?”萧铭赐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
“你问这个干什么?!”慕容远宁一听,脸色不悦,脑中响起了警钟。
“没什么,只是奇怪,她们既然是在边境的,虞将军从来都和皇兄在一起,从来没去过边境是怎么认识的?”萧铭赐直截了当地问道。
“自然是有渠道,这个本王没必要和你汇报吧。”慕容远宁阴冷了目光,这子似乎在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
“是,是没必要。”萧铭赐见慕容远宁一脸警惕,便上前一步道:“我这是为了你好,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啊。淑妃姐姐那般冷漠,似乎有隐情似的。和巧儿姐姐分明应该关系很好,这才能在一起这么多年,非要装成勾心斗角是为什么?殿下不好奇吗?”
“为我好?”慕容远宁心里冷哼,脸上反而平静了一些。他一个南齐皇子能为他好?是了,定然是看莫淑一个南齐人竟然这般为南燕费心费力,要借自己的教训莫淑。慕容远宁微微一笑道:“淑儿一直就是这么个性子,看她对谁也都是淡淡的。所以淑儿对巧儿那样子也不奇怪,淑儿和巧儿没有什么勾心斗角的,只是淑儿对巧儿公事公办,巧儿却觉得她们有些情分,不太接受淑儿那副冷漠的样子。但是淑儿在私下和本王的,都是担心巧儿的,哪儿有什么装模作样的意思?”
“可是,”萧铭赐还想再,慕容远宁道:“你先歇息吧,我也得进去洗漱一下。以后你要是想在正屋住下,都要限时洗澡。本王可是不会惯你这些臭毛病。”着也不管萧铭赐惊慌又委屈似乎还有些欲语还休的样子,径直往内室拂袖而去。
留下萧铭赐一脸难以置信,又惊恐的在房中足无措
一夜无话,莫淑沉着脸色便睡了过去。陆巧儿却是辗转反侧,自己当真就这么在乎萧铭赐,知道他死了,自己就昏了头?陆巧儿长长叹了口气,又有些庆幸,幸好这个人是自家郡主,若是换了别人套话?陆巧儿抖了抖,不敢往下想去。
陆巧儿翻了这个晚上大概第一百次身,与莫淑面对着面。莫淑即便是睡着了,仍是绷着面孔。陆巧儿又叹了这个晚上第一百口气,心道,看起来这次郡主是真的很生气,竟然睡梦中都没有忘记。也是,毕竟人命关天的事情。陆巧儿看着莫淑,面露忧色,自家郡主会不会讨厌自己了?对自己失望?她了。不过,是真是假?陆巧儿撅了撅嘴,喃喃道:“这不是因为是郡主问的吗?不然我肯定打起一百分的精神。”
正在陆巧儿心里如油煎一般的时候,外面窸窸窣窣地传来话的声音,逐渐声音越来越响,似乎还有乒乒乓乓的打斗声。陆巧儿闭着的眼睛一下子亮起,猛地坐起身,伸就要推莫淑。只听莫淑轻悠悠的呼吸声,一下一下地,很是平稳。陆巧儿伸出的又缩了回来,翻身下了床,伸取了斗篷披上,上把莫淑的外衫和斗篷抱在怀里,屏息听着外面的声音。
一连串极速的脚步声,陆巧儿暗叫不好,身子往床塌旁退,却为时已晚。“哐”第一声房门打开,莫淑也腾地一下坐起,就看陆巧儿抱着自己的斗篷坐在床边,问道:“怎么了这是?叮叮咣咣的。”
陆巧儿还没来得及回话,里屋的房门也被推开。还没看清楚来人便听到:“淑儿,你怎么样?没事吧?”
陆巧儿回身把斗篷甩到莫淑身上,刚好给莫淑盖上,起身到一旁点起了蜡烛。房间一下子大亮起来,慕容远宁和陆巧儿对视,上下打量了陆巧儿一下,道:“你反应倒是挺快的。”
“是,从跟着淑妃,睡觉轻,怕睡觉的时候有人闯进来,或者淑妃有什么事叫奴婢。”陆巧儿把心里想的辞畅通无阻地了出来。
慕容远宁也不太在意陆巧儿,点了点头,径直向莫淑走去,略带担忧地问道:“淑儿,是不是惊着了?”
萧铭赐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陆巧儿,陆巧儿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探究的目光,狠狠地扫了回去。萧铭赐没有准备,吓得扶着心脏往后退了几步。
“殿下,这是怎么了?”莫淑还有些倦意,也就顺着慕容远宁的怀抱靠在慕容远宁的胸前,秋夜的寒气逼人,慕容远宁身上倒像是个暖炉一样,让莫淑很是喜爱。
感受到透过衣衫,莫淑身上的冰凉,慕容远宁紧了紧自己的搂抱,把被子和斗篷都往上抻了抻,道:“可能是什么毛贼吧。”慕容远宁着皱了皱眉头,有些烦躁地道:“这是什么县城啊,这些毛贼竟然都敢把主意打到府衙上来了。我看淑儿做的对,真得好好看看那个高玄忱,我看他不见得有什么真才实学。”
莫淑舒适地在慕容远宁的怀里拱了拱,把自己一双冰凉的放在慕容远宁的胳膊上,激得慕容远宁打了个哆嗦。莫淑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笑道:“也不见得,一个被世家踩在脚下的府衙,谁还放在眼里呢?”
慕容远宁看着莫淑略带得意又有些孩童的天真笑容,也弯起了嘴角,在莫淑的鼻子上捏了捏道:“是是是,一旦这威严没了,自然谁都在你头上踩一脚喽。”
莫淑自然听出了慕容远宁的语意双关,笑了笑道:“那也得看人的脸色不是,这威严是有还是没有还不得仰仗着身居高位的人啊,非得是一直”莫淑着突然话头一滞,脸上的笑容也渐渐消失。
慕容远宁也感觉到莫淑的身子渐渐僵硬,好容易暖和起来的身子又逐渐冰冷起来。慕容远宁忙问道:“怎么了淑儿?有什么问题吗?”
“该不会是卢羽营吧?”莫淑沉声道,“即便是府衙没有什么威严,那一般的毛贼怕是也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吧。县令大人怕的不过就是三大世家的人,可不是他们。”
“除非,做贼的就是三大世家的人。”慕容远宁眼睛紧缩接着道。
莫淑转过头看向慕容远宁,郑重地点了点头,两人异口同声道:“地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