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不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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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巧儿,去看看有没有果脯。”慕容远宁看着莫淑那个样子心疼,挥着让陆巧儿去找些甜食。看着莫淑不由得叹气道:“虽是疯了,但是这疯子也让人难以招架。”

    莫淑摆了摆道:“巧儿不用了,我喝口水也就过去了。”慕容远宁一听忙给莫淑倒了杯水,递了过去,莫淑也没有客气接了过来一饮而尽,这才觉得自己活了过来,叹了口气道:“这人疯了,也偏要别人也跟着一起疯不可。”

    “谁不是?”慕容远宁叹道,“这个卢羽营,“哼,本王非得让他知道知道本王的厉害不行。”

    此时的卢家,也是灯火通明。在黑暗得一片混沌的街道之中,如一轮明月陷入苍穹。“老爷,可救出来了?”卢夫人一面用帕子按在自己已经斑驳的脸上,眼睛之中布满血丝,红得似乎要滴出血来。一面着话肩膀还一下一下抽着,看上去好不可怜。

    “我哪儿知道?”卢羽营伸长了脖子,往外看着,没好气地道。

    正在这时候一个身影,踩着沉重的步子往房中跑来,一面跑着一面喊道:“家主,家主不好了,可不好了!”

    卢羽营一见是自家的掌柜的,忙站起身,往外迎了上去,道:“管家,管家,如何了?少爷呢?人呢?身体怎么样?可挨了打?”

    那管家还没有走进房间就被卢羽营给抓住的肩膀,话还没开口,卢羽营便如连珠炮似地问他。那管家摆了摆,挣脱卢羽营的控制,往后退了一步道:“少爷没救出来。”

    “什么?!”卢夫人尖厉地大叫一声,就没了动静。“夫人!夫人!”接着就是丫鬟婆子的叫声。

    卢羽营与管家往后一看,只见卢夫人被几个丫鬟婆子搀扶着,大口地倒着气,嘴里念叨着:“哎呦,哎呦,我的儿啊,我的儿,我可不活了,我的儿!”

    卢羽营皱了皱眉头,转过头阴沉着脸问道:“怎么回事?!”

    “没有人出来,的等了好久,府衙里都没了动静,也不见有人出来,的估摸着,怕是,怕是都死了。”那管家抬眼看着卢羽营的眼色。

    “都死了?那可是武林上的好!”卢羽营难以相信地问道。

    “怕是宁亲王出了,宁亲王的那些侍卫可都不是一般人。若是只有府衙的衙役,救出少爷那是易如反掌。只是,宁亲王”管家摇了摇头。

    “那个南齐的八殿下呢?他是死是活?”卢羽营又问道。

    “这”管家心地抬眸看了看卢羽营,心翼翼地道:“这个,这个的也不太清楚。不过,不过,怕是,怕是没有,不然,府衙总不会这么安静。”

    卢羽营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半响才道:“你去查查,到底是真的都死了,还是有什么活口。这事情可不能迁到咱们身上。”

    “是,的这就去。”管家忙转身往府外冲去。

    卢羽营拧着眉头走进房中,卢夫人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哀嚎道:“老爷啊,我的儿啊,我可不活了,没有我儿我可不活了!”

    卢羽营想着若是被宁亲王抓到是他派了杀去劫狱的话,自己哪里还有活路,卢家怕是也要毁在他里了。卢羽营看着外面的路,平时这里都是一片漆黑,人走过来非得有人在前掌灯不可。今日却是灯火通明,犹如白昼。卢羽营盯着其中的一个三角架子上点的火盆,火焰一窜一窜的。他在其中看到自己的身影,绝望的神情,眼前是宁亲王带着人一个个都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冲进了他的家里。只见宁亲王面无表情,向前挥了挥,几个身穿盔甲士兵扮相的人冲将上来,那盔甲锃光瓦亮的,映着上的火团,迷迷糊糊地烧成了一片。卢羽营忙站起身往房后跑,那火焰却像是一张大向他扑来

    “老爷。”几个婆子丫鬟,见卢羽营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腿抽搐着要往后跑,步子却没有迈开,人倒是先往后倒了过去,忙一把扶住。

    卢羽营耳边响起了叫喊声,身子受到了阻力,这才回过神来。卢羽营定睛一看,哪里有什么慕容远宁?还是自家的火盆汹汹地燃烧着。卢羽营缓缓闭上眼睛,有些后怕地断断续续,但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这才感觉到后背已经被冷汗打透。

    “我的儿可怎么办啊老爷你可想点儿办法啊我,我没有儿子,可不活了”卢夫人瘫在软垫上,后背塞着垫子,左臂压在一个丫鬟的身上,上的戒指挂着席上的藤草,已经挑断了几根,突兀地立了起来。右臂挂在一个婆子身上,压得那婆子半跪半趴地倒在席上。

    卢羽营本就心情烦躁,卢夫人一句抽一下,一句又幽幽地往外吐出一股气,让卢羽营更是头皮发麻。转过头就看见卢夫人毫无形象地倒在席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起来这事情都是因为那个不肖子与东海郡王纠缠在一起惹的祸事。

    卢羽营冷哼一句道:“不活了?好啊,你去死吧。反正,这卢家怕是也山雨欲来风满楼。不过我告诉你,若是因为你教出来的好儿子把卢家败落了,我进不了祠堂,你也别想进。”卢羽营又喷出一股凉气,拂袖而去。

    “你!你!”卢夫人一下子来了精神,不像刚才那般要死不活的,推开身边的婆子丫鬟,往前爬了两步,道:“什么叫我教出的儿子?!还不都是学他老子了,逗红弄绿的,我呸!不让我进祠堂?!我还不进了呢!一个破落的世家,姑奶奶还不惜得呢,什么东西,唾!”卢夫人唾了口吐沫,站起身,用扶了扶自己的云鬓,抽出帕子在脸上按了按,对自己的陪嫁丫鬟、婆子道:“走,回去,把之前的细软都收拾好了,若是那个什么宁亲王当真冲了进来,咱们就跑出去。老娘才不给这该死的高墙黑瓦陪葬呢。”卢夫人瞪着眼睛,盯着在团团火焰下仍是阴暗的角落看着。

    黑暗之中,一个人瞪着眼睛,缓缓地眨了一眨。萧铭赐平躺在床上,外面已经渐趋平静,就像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他做得一场噩梦一般。他也有些怀疑那是不是真的是一场梦,实在是太模糊,有恍惚了。但是那充满鼻腔,几乎能呛出眼泪的血腥味道,一步一步死神的靠近,和那轰然倒塌的一下子,都太真实了。

    “先生,刚才那人是被一剑杀死的吗?淑妃姐姐是砍了他两剑。”萧铭赐问那医者道。

    “这个嘛,我不是习武的,也不好。不过从做医者看来,第一剑没有伤及什么要害,位置就不是重要的位置,刀下得也轻没有力气。不过淑妃本就没有力气,第二剑若不是巧了正扎进心脏,怕是不仅不能杀敌,反而会被伤到。心脏这里有肋骨,很坚硬的。”萧铭赐很耐心地解释道。

    “第二件很精巧吗?”萧铭赐又问。

    “精巧?”那医者笑了笑道:“是挺巧的。殿下不知道,人啊为了保护自己的要害部位在心脏这里是有几根肋骨,又有肌肉保护的,以淑妃殿下的力气是绝对不可能触及心脏的。偏偏的,这上面有个像是死穴的漏洞,竟然这么凑巧就刺了进去,看起来真是淑妃命不该绝,人有天佑。”

    “是吗?”萧铭赐不相信,莫淑执长剑时毫无怯懦,等人死了,那血喷出来的一刹那,自己都已经被吓蒙了,莫淑却没有任何反应,似乎早已经料到。“先生,淑妃身体如何?”

    “挺好的,底子好。不过似乎进来保养不够,有些耗损了。”那医者叹了口气,还是少见那样绵延流长的脉搏呢。

    “底子好?怎么个好法儿?”萧铭赐担心那医者把自己这样盘根问底的事情告诉莫淑,便道:“我实在是有些担心淑妃姐姐,淑妃姐姐是身子并不好啊,今日又提剑杀人,看淑妃姐姐文文弱弱的女子,担心会不会受到惊吓对身子更不好了。”

    那医者哈哈大笑道:“八殿下多虑了,您还是关心好您吧。淑妃殿下现在身子是有些虚弱,不过是因为受了外伤的缘故,但是底子是很好的。”医者捻了捻胡子,翻着白眼想了想,又道:“而且,淑妃殿下虽然看上去是柔柔弱弱的,不过心志可是坚强得很,草民想,淑妃不会因为这样的事情把自己给吓坏的。那脉象也不像。”

    “是吗?”萧铭赐喃喃道,两人又陷入了寂静,一个切脉一个沉思。萧铭赐过了半响又道:“不过,先生,您是不是还能看出人有内力啊?这人若是有内力是不是一定会被人看出来的?”

    “嗯。”医者缓缓地点了点头,道:“一般习武的人一是通过训练出来的对危险的感知力能知道一个人有没有内力,不过若是这人故意隐藏也不容易看出来。不过对于习武的人来一般还是看招式,习武的和未习过武的那出招是完全不同的,这是一种行为习惯,很难隐藏,尤其是在生死关头。”

    “那您呢?您能看出来吗?”萧铭赐兴奋地问道。

    那医者看着萧铭赐亮晶晶的眼睛,也提起了兴趣,道:“草民啊,嘿嘿,草民不才,还是能看出一二的。不过这也是因为有内功的脉搏会稍显厚重一些,这个几乎没有人能隐藏得住。不过也难有没有人能隐藏自己的内功。那样的人武功怕是极高,也就没有必要还要隐藏自己了吧。”那医者又捻了捻自己的胡子道。

    萧铭赐微微皱着眉头,莫淑到底是武功太高还是真的没有武功呢?萧铭赐闪现出一个场景,当时自己恍恍惚惚的,头烧得直头晕,隐隐约约中似乎是看到了莫淑的脸。萧铭赐眉头一挑,又问道:“先生,若是先生遇到那人,是不是也会出剑刺那个地方?”

    那医者一愣,笑着摆摆道:“哎呦,殿下您可太高看草民了。虽医书上是有写过的心脏有这个一个地方,就像是死穴一般,但是在那些个骨头肌肉之中,就找那么一点点的缺口谈何容易?草民就算是就这样找,怕是也找不到。何况是在那个境况下,吓都吓死了,有胆子举剑刺出去已经不容易了,哪儿还能找到那么个位置在哪儿啊。所以,淑妃殿下当真是贵人自有天佑,啧啧啧,怎么就那么巧了。”

    “当真是巧吗?”萧铭赐蹭地一下坐了起来,转个身看向能通往莫淑房间的墙壁,陷入沉思。萧铭赐眼睛微眯,若这是别人他大概还会相信真的是巧合,但是莫淑绝对不会是巧合。

    “也是,不然虞思齐怎么会让个陌生人给自己看病呢?”在黑暗之中萧铭赐喃喃道,“虞思齐,莫淑,这两个人又是什么关系?”萧铭赐微微蜷起身子,抱着膝盖,“莫淑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就认识了虞思齐了呢?慕容远宁竟然也不觉得奇怪。难道有我什么不知道的?虞思齐”

    萧铭赐叹了口气道:“皇兄,这是你派来的人?我能相信她吗?还是,这是我身边的一把利剑。”

    萧铭赐摇了摇头,一伸腿儿又躺在了床上,长长地叹了口气道:“哎呀,管他呢。就算是皇兄的人,也定然不是为了来杀我的。既然是为了南齐好,我管她是什么人呢?连慕容远宁都不在意。”

    萧铭赐打定了主意,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准备睡觉,在床上来回翻滚,辗转反侧了一刻钟。萧铭赐猛地又坐起了身,眼睛发亮,嘴巴一张一合道:“是了,是了,她总是看在我是南齐皇子的份上。是了是了,这定然是皇兄的人。对,对,就是这样。淑妃姐姐不会杀我,不会的。”萧铭赐似乎是在确认,又像是在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