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辗转反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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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铭赐想着莫淑应该是萧铭念的人这才渐渐地安下心来,沉沉地睡了过去。天色渐渐地明亮起来,一切却渐渐平息,黑夜的混乱随着阳光的升起而渐渐消散。但在城中的一角,卢家,焦躁不安的心情仍未平复。

    卢羽营坐在会客厅的中央,侧卧在刚刚卢夫人倚过的软垫上,眉头紧皱得直印出两个深沟,卢羽营一遍一遍地刮着眉心的凸起,然而头疼欲裂的感觉并没有因此而消散。这时候,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卢羽营一拍案几站了起来,脑袋一阵蜂鸣,几乎又昏坐下去。管家忙上前扶住了卢羽营,语带担忧地道:“家主,你没事吧,家主。”

    卢羽营紧紧攥着管家的胳膊渐渐地蜂鸣声和晕眩的感觉消散,卢羽营也站稳了步子,喘了两口气道:“怎么样?可打听出什么来了?”

    管家心地看着卢羽营的脸色,扶着卢羽营往软垫旁坐下,道:“您先坐,先坐。”等把卢羽营安置好后,这才转到卢羽营的对面,道:“打听到了,确实人都死了,没有一个活口。”

    卢羽营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这样就没有证据能引到他身上了。管家看了看卢羽营,接着道:“不过,府衙和宁亲王的护卫伤亡惨重。还有,还有一人竟然到了偏院宁淑妃的房里,被宁淑妃给杀了。”

    “宁淑妃?跟宁淑妃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到宁淑妃房中?你是不是交代的有问题?”卢羽营眼睛一横道。

    “没有,没有。”管家忙摇着道,“是八殿下到了宁淑妃房中休息?”管家皱着眉头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宁亲王的侧妃吗?可能,可能是消息有误吧。”

    “不,没有问题。”卢羽营沉着脸道,“这宁淑妃和南齐八殿下关系很好,我在府衙的时候就发现了。这八殿下用膳都是和宁亲王与宁淑妃一起的,看慕容远宁不在的时候,八殿下和宁淑妃也总是在一处聊天南齐的事情。”

    “哦,对对对。”管家恍然大悟道,“听了,这位宁淑妃是南齐人,对对对,所以喜欢和南齐八皇子话。”

    卢羽营点了点头道:“怕是出了事,这位八殿下就跑到宁淑妃房中了。”卢羽营皱了皱眉头,道,“慕容远宁在房里?”

    “好像没有,听是在地牢外杀敌,哼,”管家轻蔑地哼了一声,道,“那厮当成什么神祇崇拜呢,是什么以一敌多之类的,依的看啊,都是夸张,那可是武林门派,又不是我们自己家的豢兵。”

    “宁亲王殿下本就被奉为战神,自然有他厉害的地方,你也不用奇怪。不过慕容远宁不在房里,谁有这本事杀了那武林门派的人?”

    “听是宁淑妃。”管家心地抬眼看了卢羽营一眼。

    “宁淑妃?!”卢羽营眼角挑起,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狰狞表情,狠狠地砸着桌子,吼道:“废物!都是废物!连个女人都杀不了吗?!”

    “这个”管家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颤声道:“这事情吧,也有些,也有些运气的成分。”那管家咧着嘴,陪着笑道,“这位宁淑妃可不是一般人啊,一个姑娘家家的,竟然敢提剑杀人,一点儿不含糊的。听就两剑,第一剑倒是不致命,您也知道,那不过是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就算是有些胆气,但力道不足。另一剑可是太,太寸了。”管家咽了咽吐沫接着道,“那心脏上就那么一个软肋,就被宁淑妃碰上了,是满地都是血。他们进去打扫了,看那样子,血是喷出来的。那死了的,就连宁淑妃换下来的衣服上也全是血。”

    卢羽营听到这句话也心里一悸,沉吟不答。过了半响皱着眉头,道:“怎么就碰上这么个疯婆子?!”

    “可不是。”管家忙应和道,“听那厮,宁淑妃只是洗了个澡,竟然又睡了。您这是个正常人吗?”

    卢羽营叹着气道:“唉倒是没想到竟然遇上了这么一个,也是,如若是一般人,这么一个南齐人也不会嫁给慕容远宁啊。”

    “也没什么不好的,听宁亲王很是宠爱她呢。”管家扬着眉毛道。

    “嗯,以为只是个花瓶,没想到是个厉害角色。”卢羽营揉着眉心叹道。

    管家想了想道:“对了,还有一事”管家迟疑地不知道该如何。

    “还有什么?有话快,有屁快放!”卢羽营不耐烦地道。

    “听那厮宁亲王震怒,什么不会放过卢家和卢家公子,怎么会觉得是咱们做的呢?那些人都死了”

    “砰!”卢羽营拍在案几上,道:“你傻啊,应家家主被关着呢,华家根本没想管华家家主和华家世子的死活,自然只有我了!”

    “那,那这可如何是好?”管家搓着问道。

    卢羽营鼻孔之中缓缓地喷出一股凉气,沉吟了许久,才道:“不怕,他们没有我的证据,我就死不承认,他们能奈我何?”卢羽营挑了挑眉,似乎是在给管家听,也像是在安自己的心。”卢羽营又沉吟半响,道:“这样,你先派人继续去府衙听着有什么消息,尤其是他们有没有对少爷不利。”

    “是,”管家一躬身就要退出来。

    “等等!”卢羽营抬唤道,“还有,这事情先别告诉夫人呢,她可不是那什么淑妃的,受不了这个。”

    “是,的明白。”管家点头退了出去。

    第二日一大早,县令便风风火火地跑来慕容远宁的院中。

    “宁亲王殿下,下官有罪。”那县令刚一走进慕容远宁的房中就扑通一下跪倒道。

    “你有什么罪?”慕容远宁端坐在案几前,一个侍卫正给慕容远宁带上发冠,见那县令进来不由得想起昨日死在地牢外的弟兄,眼眶微红,虎目含泪。

    “下官昨日失职,让各位侍卫们有了不必要的伤亡,还惊吓了淑妃殿下,下官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高玄忱一面审视着慕容远宁的脸色一面态度诚恳地道。

    “这就不必了。”慕容远宁正了正发冠,垂眸看他,道:“起来吧,别跪着了。”等到高玄忱站起身来,慕容远宁又道,“那些个劫狱者不是一般人,就凭着你府衙里的人是绝对抵挡不住的。虽然”慕容远宁也不禁叹了口气,道,“虽然,本王的弟兄们,唉是有了些牺牲,不过这和你也没什么关系。”

    高玄忱在心里点了点头,抬眼激动地看向慕容远宁。天知道他昨日听了有刺客入侵时是多么辗转反侧,今日一早便跑了过来,没想到慕容远宁竟然这般轻描淡写地略了过去,那心中的畅快与对慕容远宁的感激也是成倍增加。

    “不知”高玄忱眨巴着眼睛,道:“淑妃殿下昨日让淑妃殿下受惊了,下官也是心有不安”那些侍卫本就是冲锋陷阵的,但是慕容远宁对那淑妃的感情,他可是亲眼见了的。虽他是当真不想提起这事,但也实在是不得不问一问。

    “淑妃?淑妃还在休息。昨日折腾了一夜,想来不会起得太早了。”慕容远宁问道:“高大人可愿意和本王一道用早膳啊?”

    “是下官的荣幸。”高玄忱拱道。

    “去拿两份早膳过来。”慕容远宁对一旁的侍卫道,又伸对高玄忱道:“来,坐。”

    高玄忱没想到慕容远宁竟然如昨日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仍很是亲切的样子,忐忑不安的心这才定了定,面带喜色地让了让。高玄忱坐在了慕容远宁的对面,慕容远宁伸给高玄忱倒了杯茶道:“淑儿不是一般人,你不用担心她。”慕容远宁想起那一夜,水淹金山的那一夜,大水褪去满地横尸也没看莫淑心存不安地睡不着觉。

    “是,淑妃殿下巾帼不让须眉,倒是下官多虑了。”高玄忱笑道。

    慕容远宁抬眼看了看高玄忱,心想这人如今算是自己的人了还是不是,问一问是不是有些唐突慕容远宁思忖着,高玄忱也无话可,两人相对无言僵持了好久。慕容远宁才道:“这是有些唐突,而且,而且我们也答应了给高大人思考,不知,高大人思考得如何了?”

    高玄忱听了直起上身,拱道:“谢殿下的赏识,下官定然竭尽全力,不会让殿下失望。”

    慕容远宁嘴唇微弯,笑着点头道:“好,好。坐,坐,不必拘礼。”慕容远宁笑着按了按。

    两人话间,侍卫们拿了早膳走进房间,把菜肴和餐具摆好,退出了房间。慕容远宁看着众侍卫都离去了,才道:“本王这里也没什么好的,不过是一些普通的,填饱肚子而已。若是淑儿醒了,她那丫头倒是有几分本领可以享享口福。”

    “不敢奢望,下官能与殿下同席用餐,已经能够下官讲一辈子了。”高玄忱道。

    慕容远宁勾了勾嘴角,道:“卢家,高大人准备如何处理?”

    “这个”高玄忱沉吟不答,眼睛在慕容远宁的脸上看着。

    “高大人,本王是问你的意见,你不用在意本王的想法。不过是想着多个人,多个想法,高大人把精力都放在猜测本王的心思上了,本王哪儿还能听到不同的意见?”慕容远宁有些无奈地道。

    高玄忱一惊,拱道:“殿下教训的是。”

    “本王也没有要教训你的意思,也不是你这样就不好了。高大人的眼力见很是出色,这对于高大人以后任职很有帮助,不过对本王就不必了吧?本王是当真想问问你的想法,毕竟这里的情况还是你要熟悉一些。”慕容远宁担心高玄忱多想,解释道。

    “是,是。”高玄忱点头道,“唉,这也是成习惯了。”高玄忱面露忧伤地道。高玄忱轻轻地叹出一口气,瞪了瞪眼睛,直起身子,扯了扯嘴角,笑道:“算了,这就不了。卢家嘛,下官以为那卢羽营不会就此罢休。听殿下传出了传闻,殿下已经怀疑了卢家,提审卢家公子?”

    “嗯,我想让他们自乱,这样他们就会轻举妄动,本王就好找到把柄。”慕容远宁道。

    “不错,卢家家主定然是会轻举妄动的。下官以为,在卢家附近安插暗哨,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一发现有不正常的事和人就立刻逮捕。在府衙之中,可以渐渐传出去卢家公子受不得刑罚,已经渐渐虚弱,命不久矣了。每天发出去一条,越来越严重。这样更能迫使卢家家主沉不住气,更容易乱终出错。不知道殿下意下如何。”

    “不错,是个好办法,我们也有这想法。”慕容远宁微微点头。

    “不过,还要预防一点。”高玄忱想了想道,“万一卢家家主狗急跳墙可怎么办?”

    “这是什么意思?”慕容远宁眉头微蹙道。

    “下官是担心,一来,卢家家主心疼儿子,再一次来劫狱。地牢应该加强防备。当然这个稍加心就没有问题,能抵挡住他一次便能有第二次。另外就是若是卢家家主逃跑怎么办?”高玄忱一想起这个可能性就不禁哀叹一声。

    “逃跑?跑哪儿去?他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慕容远宁冷哼了一声。

    “也不能这么。”高玄忱摆了摆道,“殿下对这东海郡中的情况不太熟悉。这东海郡中有和外面做生意的,开船出海。这都是正常的,也很常见。但是也有为了讨债、或是被人追杀,包括在竞争家主中失败,与家族势不两立,被家族中人要清理门户的,都有出海一去不复返的。”

    “难道不是出海遇到事故死了?”慕容远宁听了之后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东部当真需要治理一下了,哪儿来的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高玄忱摇摇头道:“哪儿有那么多人都死了的?”